由於沒注意到身後李英，蘇小曼腳後跟猛地踩中她腳麵，確實是踩的重了點，疼的她忍不住大呼小叫。

    “喔唷唷，小曼妹妹，你這是幹啥呢？踩的我腳生疼生疼！”李英雙手抱著腿連續跳動，“我長這麽大可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無情地踩喲，真是疼煞我了！”

    段文鳳眼珠子轉動好幾下，笑嗬嗬對她說：“喔唷，你肖姑娘雖然是農村人，可也是像城裏人一樣，嬌滴滴嘛？”

    李英內心一震，帶有愧欠地回應：“嗬，我是小題大做，有點裝腔作勢……”她麵對同伴，“麗姐，你說我是不是這樣？”她搬救兵以解窘迫。

    十裏香想了想笑著說：“也不是這樣，主要是剛才我們說來說去沒個正題，你可能犯迷糊了唄？”她及時為她開脫。

    身子轉向段文鳳故意顯現出苦笑，李英抬頭兩手一攤，故意引開話題說道：“喔唷唷，剛才你們這麽說來說去，我都不知道誰跟誰啦？我搞不清什麽，叫我說什麽才好呢？”

    段文鳳微笑著點頭對著她說：“是呀，我都被她們兩個一番話搞糊塗嘍。”她手指頭往上一豎，“哎，人呢，有時候糊塗反而比清楚要好！”

    “還有這麽一說？我沒聽說過。”

    “等你靜下心來想想，就會覺得這句話有道理。”

    “糊塗反而比清楚好？”李英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明白。”孫桂香順勢接過話題：“是呀，你段姨不妨舉個例子說明一下？”

    “舉例說明？還要舉例說明？”段文鳳眼珠子一轉，一揮手，“好，我們現在找地方吃飯，有什麽感興趣問題坐下來邊吃邊談。”

    一行四人沿著江邊行進，段文鳳樂嗬嗬說：“我帶你們到鬆花江與中央大街垂直的一家小飯館，名稱叫江南春。啊，這是咱們東北少有的帶有江南特色的飯館。讓你們品嚐品嚐！”

    李英裝著天真樣拍手：“好呀，咱東北人品嚐江南風味，真好！”孫桂香挨過去詢問：“姨呀，這個南方飯館都有什麽特色呀？”

    “去了自然就知道。”段文鳳一揚手，“自己沒有親身體驗，道聽途說其實說明不了問題。”

    蘇小曼笑嗬嗬擺擺手說：“就是呀，你們兩位姐姐還是去那裏體驗一番，把問題真正弄明白吧！”她蹦跳著走在前麵，不用說，她對江南春飯館熟門熟路。

    說走就走，十裏香昂首挺胸緊跟在小曼後麵。段文鳳朝李英一擺手：“讓她們在前麵帶路，我們不著急，慢慢走。”

    知道這個令人捉摸不定的大夫人想跟自己單獨聊幾句，李英隻得采取積極姿態迎上去。她嘴裏嗯嗯著靠過去，隨口一句：“啊，剛才一路上過來，一直跟小曼妹妹聊，還沒有機會給你大夫人聊呢。”

    段文鳳抿嘴看著她，笑著問道：“你跟小曼聊的十分投機，跟我聊會不會也這樣呢？”

    李英不假思索回答：“我相信，跟你大夫人聊會像跟小曼聊一樣的投機。”

    “你不應該叫我大夫人。”文鳳眼睛朝前看，步履穩健。

    “嗬，那我應該怎麽稱呼你比較好？”李英心裏有點緊張。

    “你那位石老板叫我什麽？”段文鳳依然平視前方。

    “她，她叫你段姨。”李英笑著一擺手，“哦哦，我知道了，我應該跟她一樣稱呼你段姨？！”

    “這就對了。”文鳳臉部轉向她，“這樣就不見外，彼此更加親近。是不是？”

    “是是。”李英恭敬地一低頭，“完全是這麽回事！”

    段文鳳放慢腳步，讓她與自己肩並肩，笑眯眯問道：“哦，肖姑娘，你是在咱們東北土生土長嗎？”

    李英心裏怦地一下，很快控製住情緒，浮現出笑容回答：“嗬，我小時候就在這個城市邊緣農村長大。至於我的祖輩在什麽地方生長？我搞不清楚。”

    “哦，我不是追根尋源你老祖宗，我沒這個習慣。”文鳳眼睛並不看她，“那麽，你離開個東北家鄉，到其他地方去過嗎？”緊接著補充，“我隻是一時興起，隨便問問。你別介意。”

    “沒關係，段姨盡管隨便問。”李英臉部保持向前，眼睛偷偷地乜她一下，“在我記憶中，我沒有跟著什麽人離開過咱東北這嘎達。”

    “是嗎？”文鳳眼睛瞟她一下，晃晃腦袋，“隻不過呢？隻不過在你身上倒是透露出南方人痕跡。”

    聞聽此言，李英的確是吃驚不小，可她臉上竭力保持平靜，“對我有這種看法，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

    “嗬，這隻是憑我直覺而已，不說明什麽。”文鳳加快步伐朝前走。

    “……”李英找不到合適對應話語，先冷靜跟上去。

    瞅見到中央大街，段文鳳回頭對她說：“肖姑娘，你看，那個江南春小飯館就在大路口三角地段門麵，挺醒目。”

    李英看見小曼與桂香已經站立在飯館門口，麵向她們等候。她滿臉堆笑手指著前麵告訴大夫人：“啊，段姨，你看，她們兩個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們啦，我們快點過去，別讓她們等的心焦！”說著，她幾步過去，歡快的走在她之前。她是煞費苦心要在大夫人麵前顯露出農村人的純貞。

    江南春飯館單開門，裏麵是長方形車廂式布局，吃客並不多。見有四個女性客人進來，一個身材苗條的秀氣姑娘喜氣洋洋迎上來招呼：“啊，你們四位來了，請隨便坐！”走在前麵的小曼與桂香同時回頭看著大夫人。

    段文鳳朝她倆擺擺手：“坐呀，隨便坐！”然後回頭對著李英，“哎，你看這個姑娘，活脫就是江南人模樣。”李英眨巴兩下眼睛，點點頭認可。

    四個人在中間位置兩個一列入坐，文鳳與李英並排，她在外邊。對麵是孫桂香執意坐在外邊，蘇小曼隻是對著女主人搖搖頭笑笑。

    秀氣姑娘過來親切詢問：“請問四位要吃點什麽？”

    “你們這裏有什麽特色？給我們介紹一下。”文鳳身子微向前傾，一隻手托著下巴，“我們有兩位是第一次光顧你們飯館。”

    “哦，我知道了。”姑娘抿了抿嘴，翻動著眼皮，說話有聲有色，“我們這個飯館主要是經營江南特色風味，熱炒基本上以甜為主，主食以餛飩吸引客人。”

    “姑娘，冒昧問一下，你是地道東北人嗎？”文鳳眼睛不經意地乜了身旁李英一下，對麵兩個姑娘沒有察覺，李英兩隻眼睛正盯著桌麵看。

    姑娘稍稍一怔，隨即爽快說道：“哦，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董，名字叫莉莉。我家就在這個城市郊縣住，我個人現在暫住在這個飯館。”

    蘇小曼帶有埋怨語氣說：“我們夫人是問你是不是地地道道東北人？你應該正麵回答嘛？！”

    “嗬，這位貴婦人，你是覺得我不像是咱們東北人？”姑娘抬了一下手，“我父母親是闖關東到這嘎達。嗯，聽我父親說，他是在靠近江蘇那嘎達偶然認識我母親，兩個人有緣就結合啦！”說著，她手捂嘴巴撲哧一笑。

    “算得上咱東北人，可你明顯帶有江南人痕跡。”文鳳對著桂香，“是不是這樣？小香。”

    十裏香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桌子說：“人家莉莉姑娘不是說了嗎？她母親是靠近江蘇和她父親相識並結婚，說明她母親是那地方人。那麽，她帶有南方人特點毫不奇怪。”

    李英借題發揮：“是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時間長了，帶有地方特色，並不奇怪。”

    文鳳頻頻點頭：“這就叫做，‘有緣千裏來相會’。這句話很有生命力。”

    十裏香附和著說：“對對，就是這樣。嗯，記得還有一句叫著，‘無緣對麵不相逢’。啊，咱們老祖宗真有學問，給後人留下來許多好東西。”

    “喔唷，我們扯這麽遠幹啥？還是快些點菜吃飯。”文鳳輕鬆展開雙臂，滿麵笑容，“你們看吃點什麽？盡管點，別猶豫！”想了想，加上一句，“既來之，則安之。”

    “我這個人對吃不講究，我是隨便吃什麽都無所謂。”桂香揮揮手，“你們點什麽我就吃什麽。”小曼點點頭說：“我也是無所謂。”她伸手拍拍一聲不吭的李英，“喂，肖英姐，你說說看，我們來點什麽吃的？”

    李英緩緩抬起頭，看看大夫人，隨口一句：“既然是來到南方特色飯館，那就吃點南方風味食品。要不然，咱們到這個特色飯館就沒啥意義了。”她心裏想，不能裝著很有城府的樣子，反而引起老謀深算大夫人懷疑。決不能自作聰明，弄巧成拙。

    董莉莉開心的說道：“嗯嗯，這位姑娘說得好，說的有道理。到咱們江南春來，理所當然要品嚐江南風味！”

    段文鳳扭頭幹脆利落問她：“肖姑娘，你說來點什麽？由你定奪，好不好？”小曼拍手稱好：“好呀，就讓肖姐決定我們吃什麽！”

    見同伴顯露出忐忑不安神情，十裏香咬了咬嘴唇，衝同伴一揮手提高嗓音說：“既然段姨給你這個權利，你就大膽的使用，沒關係！”（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