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湛然看著他笑了笑，“你這麽怕你的老板，所以，看著他抓走了一個女人，也不報警？就連警方去你們店裏找你們錄口供的時候你也選擇了包庇？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犯法？”

    “別鬧了，我隻是為了保護我的工作而已，這個叫正當防衛，別以為我沒讀過什麽書，就不懂法。”二蛋說完這句話，有些得意的挑高了下巴。

    這句憨厚中帶著愚蠢的話一出，場上一片安靜，而二蛋這才發現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曾湛然把話給套出來了，嚇得趕緊轉頭看著眼神陰沉的程中天，大叫了一聲：“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現場突然之間一片安靜。

    曾湛然轉頭看著眾人，“各位，我的證人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老實人，所以，天生有些膽小，但是膽小不代表他沒有承擔，在他的身上，承擔著的是他全家人的生活開支。不過，剛才法官大人已經說了，他的證詞，隻能用作參考，下麵，我還要再傳召另外一位證人。”

    萬寶路走到證人席上，宣完誓之後，再次感覺到了那道冷冽的眼光，她四下裏看了看，仍然沒有看出什麽問題，倒是曾湛然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走到她的麵前輕聲問道：“寶路，你需要再多休息一會嗎？”

    “我沒事……但是湛然，我很擔心……”

    “擔心劉秘書他們？”曾湛然眉頭微微一皺，他的心裏也很擔心，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可是現在他們沒有資格擔心，已經坐在這裏，所有人的付出，都隻是為了現在，“寶路……”

    萬寶路輕輕的閉了一下眼睛，劉天恩在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讓她的雙手在台麵之下緊緊的握在一起，睜開眼睛，堅定的看著曾湛然，“開始吧，我沒事。”

    林曉晴走到萬寶路的麵前：“萬小姐，你與萬先生的感情怎麽樣？”

    “非常好，我們是親人。”

    “據我所知，你與萬先生的太太許佳是從學校時期關係就很好的死黨，閨蜜，是嗎？”

    萬寶路看著她，沉聲說道：“是！”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你將你的閨蜜介紹給了你哥哥，可是兩人結婚才沒過多久，你哥便出了意外去世，你們必定會相當痛心，是不是？”

    “如果你的親人遭遇橫禍去世，你會不會傷心？”

    “萬小姐！你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林曉晴冷冷的看著萬寶路說道。

    “是。”萬寶路緊緊的盯著林曉晴的眼睛，說道。

    “所以，在你哥哥去世之後，魏翔也出了意外死了，你沒想過害死你親人，你的至親，你閨密老公的凶手這麽快就死了，他還沒有受到應得的懲罰，所以，你心有不甘，而程先生與你們萬家的是非恩怨，本來是已經化作雲淡風輕的，但是他在這個時候回國，你們便將他視作假想敵，是不是？”

    “不是！”

    “程先生貴為嘉誠集團的大股東，在嘉誠集團裏麵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又深得歐陽洛的信任，他為什麽要去害死你大哥。資料上麵寫的那些恩怨，也是上一代人的，跟你大哥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林曉晴轉頭看著法官，“法官大人，我們查到當天萬承勳是因為接到他的好朋友，張青的電話，才會疲勞駕駛出去，難道說，是程先生有預測能力，早早的派了魏翔守在那裏，就等著萬承勳一出去，便心思縝密的設計了這一個凶殺害？”

    說完，林曉晴看著陪審團和觀眾席上的人，“眾所周知，萬小姐是魏翔的前夫，因為魏翔婚內出軌，萬小姐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才會在離婚之後不到一個月便嫁給了曾大狀，這件事曾經轟動一時，相信，不用我再細說，接著，萬寶路小姐立刻借用ZR的資金創辦了寶然，而他們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客戶都是從永通的手上搶過來的。魏翔鬧到最後一無所有的地步，也都是與萬寶路小姐之間有著莫大的關係。萬寶路小姐經常會一個人出行，魏翔如果要對付她，根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舍近求遠，舍易求難，去對付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萬承勳，這個原因是什麽，恐怕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但是，為什麽會扯到程先生的身上去，怕隻有萬小姐才能回答這個問題了。”

    萬寶路看著法官，看向陪審團，淡淡的笑了，“林律師真是好口才，短短幾句話便交待了我的前輩子。沒錯，我確實是因為魏翔的婚內出軌懷恨在心，但是我嫁給曾湛然也是事實。難道，離了婚再婚，犯法了嗎？林律師，不知道犯了哪一條？還有，林律師口口聲聲稱寶然的客戶都是從永通的手上搶過來的，我想說，因為你不懂什麽叫做生意。做生意永遠都隻會圖一個利字。就好比婚姻，魏翔變心，我淨身出戶，這些，能搶嗎？不能搶！他人已經變了心，誰都留不住。正如客戶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變了心，我一個小小的新公司，哪裏搶得過來？”

    萬寶路看著曾湛然，曾湛然暗中給好豎了一個大拇指，她輕輕一笑，“至於林律師後麵說的那些問題，是警方負責的，我不便置評，程先生與我家的恩怨是非，也不是我能控製住的。我嫁給曾湛然，他是大狀，身為大狀的妻子，多少也懂得沒有證據，不可妄言，所以，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指證程中天殺我哥哥的事是因為我傷心過度。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早在兩個月前，就應該有這場官司了，不是麽？林律師，你也一名律師，請不要對你的證人，做出無謂的指引，我還能分辨是非的。”

    林曉晴憤憤的瞪著萬寶路，說道：“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曾湛然走到萬寶路的麵前，“萬小姐，你的供詞裏麵曾經提到過，程中天要求你用你手裏的證據去交換你母親，可是事實？”

    “這件事有警方提供的資料作證。當天，我接到程中天的電話，他讓我拿著收集到他的犯罪資料去交換我的母親，我去了，但是由於我母親告訴了程中天太多的秘密，他根本就不打算放我們走。當時，在程中天的別墅還發生過一場槍戰，是警察救了我們。而程中天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不止我母親知道，我也知道。”說到這裏，萬寶路抬頭看著微怔的曾湛然，之前萬寶路並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萬寶路轉頭看著法官，“並不是我隱瞞真相，而是家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出事，我怕……法官大人，在不久之前，程中天的女兒程茜兒曾經派人綁架我，地點就是在程中天的別墅裏。但是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後沒多久，那些綁匪因為突然來到的程中天，嚇得跑了，把我一個人留在樓上，就這樣，我聽到了程中天殺人的全部經過，應該就是我母親聽到程中天說的那個人。”

    “法官大人，我反對，因為我有理由相信萬寶路是與萬太太串通口供。”

    法官聽了林曉晴的話，淡淡的點了點頭，“那萬小姐可有什麽證據？”

    萬寶路眼神微微一暗，如果有，哪需要等到今天？她恨恨轉頭看著得意的程中天。

    “法官大人，我有證據。”

    萬寶路驚訝的轉頭看著挺著大肚子的許佳，她起身對著法官鞠了一躬，舉著手裏的資料，“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因為我們今天剛剛下飛機就立刻趕到法院，所以，這些資料來不及交給曾律師。”曾湛然趕緊過去扶著許佳到了證人席上，“法官大人，人家一個孕婦也不容易，這千裏迢迢的趕回來，就讓她說一下吧，而且，事關小萬太太的亡夫……法律不外乎人情，反正林委師也堅信程先生是清白的，敢不敢聽一聽？”

    “不是敢不敢，而是你們這樣做完全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麽？”許佳微微一笑，看著林曉晴，“林律師剛才也說了，我與寶路因為傷心過度，有些不合常理有什麽關係？”

    經過商議之後，法院決定先不理許佳的證據，由她自辯，曾湛然暫時休息。這是一個雙方打平的局麵，就要讓許佳一個人麵對林曉晴的逼問。

    許佳看著法官，說道：“在開始自辯之前，我想給各位講一個故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法官看著許佳大著的肚子，猶豫了一會之後，點頭同意了。

    “我與亡夫萬承勳，確實是因為寶路的關係認識，但是我們相愛，卻與寶路無關，總之，一個外表冷酷，內心柔軟的男人，善良，孝順，有能力，長得又帥，這樣的男人，怕是沒有幾個女孩子抵擋得住他的魅力，我能夠和他走到一起，歸功於，近水樓台。是我追的他，盡管追得有些久，有些難，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再到後來，我終於成為了他的妻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因為一場意外，沒了，醫院當時說我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再懷有身孕，承勳在我的麵前，永遠都不會有任何的表現，但是，也是因為無意之中，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流淚。孩子沒了，他比我更痛，但是，他不想讓我難過，讓我胡思亂想。幸好，老天見憐，我們順利的生下了第一個孩子，並且，一年之後，我懷上了現在這個……隻是可惜，承勳再也看不到了。”許佳說到這裏，強忍著眼淚低著頭。場上一片寂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