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就是不喜歡她們粘著你

    “回來了？怎麽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戚美汐依舊玩著電腦躺在床上，夏初一沒有說話。

    ――戚美汐，你在裝什麽傻？這裏沒有人啊！

    “顧北安送你回來的吧！”戚美汐走到沙發邊坐下，帶著薑笑的語氣，那麽討厭。夏初一沒有說話，忽視戚美汐存在。“喂，夏初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戚美汐有些惱火，扯開了嗓子。

    “你發什麽神經，你不都知道嗎？還問什麽！你可以聽不到我說話，我就不可以聽不到你說話啊？”夏初一對戚美汐反吼道，她對戚美汐有些厭惡。

    “你凶什麽凶，滾出去啊！”戚美汐對夏初一用命令的語氣，像衝一條不小心抓傷自己的狗發脾氣一樣。

    夏初一甩門而出，她巴不得戚美汐讓她走，她巴不得離戚美汐遠遠的，永遠見不到她，永遠。

    夏初一安靜地蹲在走廊上，想著顧北安的樣子。於是夏初一偷偷地笑了。偷偷的，笑了。她永遠都是偷偷地笑。

    顧北安，你是以怎樣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生命？

    顧北安，你知道我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麽？

    顧北安，你會不會害怕我？

    顧北安，謝謝你

    顧北安

    戚美汐把門打開，她不希望和夏初一吵架。但她又不願放下麵子說。隻是偷偷地把門打開，希望夏初一自己能夠進來，就像迷路的小狗會自己回家一樣，然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即使在夏天，半夜還是會有些涼，夏初一蜷了蜷身子，用手擦了擦眼睛，溫熱的水沾濕了手指。

    “哭什麽！”夏初一對自己說，在陰暗的長廊回蕩，不會被任何人知道。夏初一把頭捂在手臂裏，那些不聽話的眼淚在夏初一臉上滑過，一次又一次。

    夏初一殺了戚美汐，逃走吧！這樣你就不用麵對她了，殺死她吧！

    我不敢，戚美汐隻是嬌縱，我隻恨她比我好！

    夏初一做了一個夢，夢見她離開了戚美汐

    手機的震動，在長廊裏被放大了好多倍，夏初一迷糊地看了看屏幕。是一串陌生的號碼。這是她買手機以來第一個電話。戚美汐也不過是冷冰冰地發條短信。相信夏初一會把這串號碼存進手機，然後名為“第一個電話”，哪怕是不小心打錯，也會給夏初一一些安慰。

    “喂？”夏初一帶著些喜悅和好奇。

    “夏初一，快下來，要去上課了！”是顧北安的聲音。夏初一不會想到第一個電話會是顧北安。

    “啊！？哦，好的。”

    “快點啊，那就這樣，快點哦！”顧北安掛了電話。夏初一看了看時間，才整六點，要七點四十才上課呢！夏初一走進了房間，戚美汐安然地在熟睡。簡單的洗漱後，便換了身衣服下樓了。

    穿著藍色的T恤，牛仔褲，黑色kappa運動鞋，坐在一輛自行車上，很幹淨很乖的臉。

    “這麽早，還沒上課呢！”夏初一走到顧北安麵前，有那麽一瞬間，夏初一真的很好看。

    “那還得吃早餐呢！”顧北安有些關愛地笑。

    “食堂不是有嗎？”夏初一有些疑問，似乎顧北安的理由不那麽充分。

    “好啦，上來吧！帶你去吃好吃的！”顧北安一隻腳踩著地麵，一隻腳踏著自行車，夏初一貌似不想去，即使有那麽開心。“快上來啦。”顧北安有力的手拉過夏初一，讓她坐上去，夏初一別扭地坐在後座。“好了，我們要出發咯。”在顧北安踏出自行車的一瞬。輕輕圍住了顧北安的腰，像在漆黑的夜裏有了光源，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有了安全感。

    微亮的天空，梧桐樹下，男生載著女生，逃離黑暗嗎？可以逃的掉嗎？

    夏初一會記住的，她會記住每一次陽光照射，每一次都會記得。

    惡毒學會了魔法，會翻山越嶺地跟著，永遠的跟著，把你吞沒。

    書上說，沒有單車的青春，不是浪費。那些被風吹過的香味，那些被風吹起的顏色，那些被刻畫的輪廓，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都會那麽清晰，那麽好看，那麽留戀，於是青春就有了一段永恒深刻的記憶。

    出了校門。清早的大街還沒有人，就好像這是專門設置用來拍電影的，是的！他們就是一場電影，一場會落幕的電影。

    “到了！”自行車停在了早餐店門口，貌似還沒有開門。

    “還沒開門呢！”那種帶著女生特有的撒嬌語氣，站在顧北安身邊。

    “嗯。”顧北安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鍾就好開了，我們等一下吧！”說著走到台階上坐下來，夏初一站著，似乎不太協調。

    “你站著做什麽？過來坐啊。”顧北安站起來，依舊拉過夏初一的手，讓她和自己坐在台階上。少男少女的青春，好像就是這麽回事，可以早上騎著單車去吃早餐，然後等著開門，然後一起去上課，然後每天反複都會覺得很甜蜜。戀人的世界是簡單的，是靜止的。夏初一和顧北安是嗎？

    “開門了。”顧北安自然的拉過夏初一，夏初一沒有拒絕。進了早餐店，找到了靠玻璃窗的座位。

    “請問吃些什麽？”服務生帶著標誌性的微笑，還帶著困倦，遞給顧北安和夏初一，顧北安看了一遍。

    “兩份皮蛋瘦肉粥，兩份小籠包，一份清水麵，再來份”

    “喂，你幹嘛點那麽多啊！”夏初一用手拍下了顧北安手中的菜單，“不好意思啊，我們隻要兩份皮蛋粥，然後一份小籠包就行了。”夏初一禮貌性地微笑。

    夏初一看著顧北安，看得顧北安有些不自在。

    “幹嘛老是看著我？”顧北安毛骨悚然地問。

    “顧北安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夏初一一本正經地問。顧北安笑著看著窗外。“不準笑，回答我！”夏初一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如果沒有戚美汐。

    “我組織一下語言。”顧北安咽了咽口水，又咳了咳，“夏初一，我想說”

    “你們的早餐。”服務生客氣地把早餐端上桌，依舊是標誌性的，可以甜死人的微笑，卻不知她已經尷尬了氣氛。

    “先吃早餐吧！”顧北安轉移話題，埋頭用匙倒著粥，夏初一沒有說話。

    用手輕輕揩去了嘴角的殘汁，親密的動作，就好像說明了一切。又將額前的發絲往耳朵後麵撩了撩，趴在夏初一的耳邊。

    “夏初一，我喜歡你，我要對你好！”清楚的吐字，像喝下了溫熱的牛奶，甜甜的，暖暖的，莫名的勝利感。

    結局和夏初一想的一樣，顧北安真的說了這些，夏初一低頭笑了，不隻是因為顧北安還是自己。

    然而有一個瞬間，顧北安的舉動像一塊石子，攪起了沉澱已久的過去，那麽相像，那麽親和的說著，“夏初一我喜歡你”然後就變成了“戚美汐我喜歡的是你”

    夏初一泛紅了臉，她會害羞，她也是一個女生，他是一個生長在嫉妒和仇恨中的女生！

    這樣的人會被疼愛嗎？也許顧北安會。

    有一種情感，不知所以，隻是很喜歡，哪怕不要漂亮，不要任何東西，情之所起，一往情深。或許連顧北安他自己都不知道，夏初一哪裏好！

    “真的麽？”夏初一木訥的，疑惑的看著顧北安，“還是因為要接近戚美汐？”夏初一的話都笑了顧北安，一臉無奈地笑。

    “你開什麽玩笑？戚美汐有什麽好的？”顧北安疼愛般的用手摸了摸夏初一的後腦，給了肯定。

    ――你是在肯定我比戚美汐好嗎？但事實上好像不是這樣，我沒有她那麽好的家境、成績、人緣、樣子，顧北安，我到底哪裏好？

    “那我有什麽好呢？”夏初一似乎不肯罷休，顧北安笑著不說話。“我說吧，還是為了要接近戚美汐。”夏初一放下了手中的湯匙，顧北安依舊不說話，他希望夏初一把疑問全部說完。“顧北安，你喜歡戚美汐就自己去追好了，在這裏賄賂我算什麽？”夏初一有些被騙了的表情，有些憤怒。

    顧北安竟笑起來，笑出了聲音，那麽好聽。“夏初一，你不去寫那太可惜了！”對麵的夏初一一臉生氣。

    有時候夏初一生氣也挺好看！像個孩子！

    顧北安收斂住了笑，伸手握住了夏初一：“夏初一，你聽著，顧北安喜歡夏初一，沒有原因，沒有戚美汐。”一字一句在夏初一心上敲過、深刻。夏初一表情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微笑的弧度，悄悄上揚。

    “好了，現在我們要回去上課了！”說完牽起夏初一有些微涼的手。緊緊牽著。

    ――那是我們第一次牽手，顧北安的手那麽有溫度，那麽有力，顧北安，有過去嗎？又怎麽樣的過去？我迫切地想知道。

    靠在顧北安的背後，這個是不是真的？

    “顧北安，你有沒有在騙我？”夏初一似乎還是不敢相信。

    “如果我騙你，我馬上被車撞死，被碾死！”顧北安堅決的話，讓夏初一緊緊的抱緊了顧北安。

    我騙你，我去死，那麽你從前騙過她嗎？

    到了學校，一直穿過梧桐樹，即使男女主角不那麽好看，也會投來羨慕的眼光，何況是顧北安這麽好看的人。至於夏初一算不上美女，卻也不影響市容。或許換成戚美汐會更好！或許會更讓人羨慕！

    “那，晚上要是我遲了，你要在這裏等我！”顧北安摸了摸夏初一的頭，笑了笑，夏初一點了點頭，“那你快進去吧！”

    “嗯，拜拜。”夏初一揮了揮手，轉過身走進了教學樓。像一場離別！

    夏初一偷偷回過頭看了顧北安，閃過的卻是，你的過去是什麽？

    到了教室，戚美汐早早的坐在座位上寫東西，夏初一剛踏進教室，一群女生向夏初一擁過來，把夏初一圍得水泄不通。

    “夏初一你和顧北安什麽關係啊？”

    “沒有沒有。”夏初一有些泛紅。

    “夏初一你和顧北安好了啊？”

    “沒有啊？”臉上卻洋溢著幸福。

    “”

    或許這是夏初一這輩子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一次，夏初一多麽喜歡這種被人羨慕被人關注的感覺，或許每個女生都希望自己成為同類的所羨慕的，所關注的，像一個公主一樣，所有人都羨慕你，總之夏初一是很喜歡這樣，然而這都不能被實現，像出現的女王，奪取了所有的光鮮亮麗。

    “好了，她和顧北安什麽都沒有，他們兩個什麽都不是，不要那麽八卦好不好？不就是送初一上學啊，是初一身體不舒服，他才送的，才不是像你們說的那樣，對吧？”戚美汐衝進人群，拉住了夏初一的手，看著問她。夏初一沒有說話，就說明的確像戚美汐說的那樣。然後趾高氣揚的拉過夏初一回到位置，然後傳來一陣噓聲，一哄而散。

    “初一，今天我幫你解了圍，就當給昨晚的事補償好了！”戚美汐有些嘟著嘴說。夏初一依舊沒有說話，把書包裏的書拿出來整理。

    ――戚美汐，誰要你的解圍，誰要你的好心。你還不是因為不希望我比你受關注。在這裏裝什麽好心。戚美汐，你怎麽就這麽惡心。我的事關你什麽事，戚美汐我真的很討厭你。

    “顧北安怎麽會和夏初一好啊？戚美汐比夏初一不知道好幾倍。”

    “是啊，怎麽說也應該是戚美汐啊！”

    “夏初一和顧北安那裏配了啊？該不會是為了要接近戚美汐吧？”

    “太有可能了”

    “”

    一些背後的話，像巨大的海浪拍著夏初一。每一次都可以把夏初一拍到地上，然後重重的拍死。然而這一切的風言風語的源頭都來自戚美汐。如果沒有戚美汐，如果戚美汐不在身邊，如果戚美汐沒有那麽優秀，那麽這些比較都不會存在。夏初一和顧北安的關係就不會那麽讓人難以置信。或許夏初一會由此變得讓人羨慕，受人關注。要不是戚美汐，夏初一一定會更好，但要不是戚美汐，夏初一永遠都不會遇見顧北安，夏初一和戚美汐的關係就是這麽矛盾，這麽親密。

    “初一，你還在生氣啊？都不說話。”戚美汐也趴在桌子上麵對著夏初一，夏初一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對不起，初一，昨天晚上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戚美汐握著夏初一的手。裝成很可憐很可愛的樣子。

    “我沒有生氣。”夏初一在說謊，夏初一永遠說“我沒有生氣。”夏初一永遠都在說謊，永遠都說謊。

    “那就好，我們晚上一起去學校對麵吃東西好不好？上次沒有去。”戚美汐真的以為夏初一沒有生氣，其實戚美汐知道夏初一生氣了。每一次夏初一說謊，每一次夏初一說謊，戚美汐都裝傻，每一次都這樣。

    “我和顧北安有關係。”夏初一麵對著戚美汐說，像是一種表明狀態，像是在告訴戚美汐，你不要打顧北安主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好了！昨晚也是他送你回來，今天也是他騎自行車載你出去的！”戚美汐似乎什麽都知道，似乎什麽都瞞不住她。

    “那你剛才怎麽說”

    “我不想她們粘著你。”戚美汐笑著說。

    ――戚美汐，你還不是說出來了。你還不就是那樣，我還以為你真像自由女神那麽高尚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