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美汐，應戰吧！（一）

    “好啦，自從有了這個家夥，好想特別容易餓，我知道在學校的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餃子館，每天要排隊才能買到呢，走，我們去吧！”薑笑一手拎著自己的包，一隻手背過夏初一的包，揚了一揚自豪的笑。

    “好啊。”夏初一站起來伸了伸拿過薑笑手裏的包，和薑笑並肩的走著還不經意的摸了摸薑笑肚子，輕輕的說了一句：“真的很神奇！”兩人都笑了。

    “初一！”戚美汐站在走廊上喊著夏初一，先轉過來的是挽著夏初一的薑笑，夏初一慢慢轉過來，半天才吐出一句“幹嘛！”

    “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還是依舊拿著令牌命令著所有人，但是夏初一好像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

    薑笑鬆開了挽著夏初一的手：“我等你！”薑笑衝夏初一笑了笑。

    薑笑站在懸崖邊沿，即使是一陣輕風，都可以把帶入萬丈深淵。

    夏初一唐慢慢走向戚美汐，一直走到夏初一的麵前，戚美汐一把拉過夏初一的手，一直拉到西側樓梯幾個樓梯下。

    “幹嘛？”戚美汐掙脫了戚美汐的手。

    “你今天必須跟我走！”戚美汐嚴肅的又拉起夏初一的手，不可抗拒。

    “我又不是你的狗，幹嘛要跟著你！”夏初一抵抗者戚美汐的蠻力。

    於是兩個人在樓梯上拉扯著夏初一，一直被戚美汐拖到第二個樓梯，眼看隻有一步之遙。

    “薑笑，薑笑！”夏初一喊著薑笑，另一隻手拉著欄杆。

    “戚美汐你幹嘛？”薑笑小跑到樓梯口，立刻拉著夏初一，戚美汐好像聽不見，依舊拚命的拉著拽著夏初一。

    “放手，放手！”薑笑一邊拉著夏初一一邊叫，戚美汐想是一個聾子一樣。

    “啊！”戚美汐甩開了夏初一的手，一把推開了咬自己的薑笑，尖叫之後就是死一樣的寂靜，判了戚美汐死刑，燦爛的鮮血，從薑笑的大腿邊流淌出來，淹沒了戚美汐的頭頂，薑笑倒躺在樓梯上，痛苦的向她伸出手求救，另一隻手摸著肚子，奄奄一息，臉色煞白的艱難的喘著氣。戚美汐驚慌的看著薑笑身體傾瀉出來的血像湖一樣閃閃發亮，空氣裏都散發著甜膩的香味，戚美汐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往後退了幾步，摔在樓梯上，眼睛裏恐怖的血色，呼吸也開始急促，好害怕，好害怕這樣的顏色。

    “薑笑，薑笑，”夏初一跑下樓梯，坐在倒在血泊裏抱著已經昏厥的薑笑，驚慌失措的看著那潭生命，“還不打電話！”夏初一衝戚美汐吼著，戚美汐才傻愣愣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剛拿出手機，廖恩正就出現在了樓梯口，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一下又馬上恢複了鎮定，快步的跑到夏初一的麵前，一把抱過昏死在血泊裏的薑笑，夏初一跌跌撞撞的跟在廖恩正的後麵，從薑笑腿上滴在地上的血，指引著夏初一一步步走向深淵，即使戰場，對麵站的是戚美汐，夏初一也會毫不猶豫的揮下大刀。

    戚美汐坐在樓梯上，看著那灘鮮血傻愣著，戚美汐也知道那是流產，也就是說戚美汐殺了一個人，戚美汐手上有一條血淋淋的生命。

    ――――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

    過了好長時間，戚美汐才反應過來去追，但是廖恩正的車已經消失，戚美汐隻好打了的。

    蒼白的醫院，刺鼻的藥水味，廖恩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身上是斑斑的血漬，很苦惱的趴著，夏初一靠在牆上，沉默著不說話。

    “我不知道，不知道薑笑懷孕的，我真的不知道！”戚美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念叨著坐在廖恩正的旁邊，兩行眼淚順著臉頰就滴在地上，在燈光下閃爍著無辜和刺眼。

    “別哭了，擦擦吧！”依舊從口袋裏拿出有香味的紙巾，廖恩正遞給了戚美汐，戚美汐垂著頭不說話了，夏初一也沒有和戚美汐說什麽。

    山川，溝壑，就是在無聲中慢慢開始變化。

    “叮咚”紅燈黑，所有人都站起來，薑笑躺在白色的床上，被推出來，眼睛艱難的睜著。

    “醫生，怎麽樣？”夏初一問。

    “孩子是沒有了！”醫生搖著頭，在當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薑笑的眼淚如洪水一般傾瀉了，但是沒有哭出聲音，隻是小小的抽泣了一下，臉色發白。

    當床推到戚美汐身邊的時候，薑笑用盡力氣拉住了戚美汐的衣角，向戚美汐拋出了一個哀怨的眼神，嘴角微微的顫動著，她說‘戚美汐，你去死吧！’

    戚美汐往後退了幾步，死屍一般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薑笑被推進病房，雖然罪名不成立，但是，自己還是殺了人。

    “我去付錢！”廖恩正跟著護士下去付錢，廖恩正蹲在戚美汐的麵前，拍了拍戚美汐的肩膀說，“別內疚了，你不是也不知道麽！”

    “可是我還是殺了一個孩子，他還沒有出世呢！”戚美汐說著這話的時候，馬上就趴在廖恩正的肩上哭了，趴在廖恩正的肩上。

    “初一，我的電話呢？”薑笑微弱的聲音問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夏初一。

    “在這裏我一直給你收著！”夏初一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給薑笑。

    薑笑找到了電話抿著嘴難過撥出去。

    “小楓，孩子沒了，沒了，是戚美汐，是戚美汐害死我們的孩子的！”薑笑頓時放聲大哭，撕心裂肺的哭聲旋在房間上空一直沒有溜走，夏初一遞過紙巾，薑笑也沒有接過，隻是捂著被子在被窩裏哭的很淒涼，邊還說著，戚美汐去死，戚美汐去死，終於薑笑還是失去了寶貴的東西。

    但是，歸根結底，夏初一才是凶手，如果沒有夏初一這個人，所有事都不會發生。

    “戚美汐，戚美汐，在哪裏？”小楓十幾分鍾不到，就氣勢洶洶的出現在醫院，就像個瘋子一樣，在走廊上喊著，戚美汐害怕的站了起來，瞥過胸前的小卡，楷體寫著‘戚美汐’三個大字，小楓眼裏噴出火一般，衝上去，掐住戚美汐的脖子往牆上按，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戚美汐麵色通紅，掙紮著，艱難的呼吸，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在小楓手裏拿著一把刀，戚美汐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啪！”的一拳打在小楓的臉上，小楓被打的滑出幾米，手裏的刀滑出了好遠，戚美汐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還有些神智的，喘著氣，拉著廖恩正，搖著頭，麵色發白。

    “呂小楓，戚美汐是我的人，你敢再碰試試！”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戚美汐整個世界混沌了。

    “但是他殺了我的孩子！”小楓極其痛苦的衝廖恩正怒吼著。

    “那個是個毒孩子，吃著海洛因長大的毒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廖恩正的世界也因為戚美汐黑白不分，否定一個生命的存在，都是因為戚美汐這鮮豔的罌粟散發蠱人的毒氣。

    “那也是我的孩子，醫生也說過，他很健康！”小楓那麽堅定，堅定的認定這孩子就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該和所有人一樣。

    “那你敢碰她試試！”廖恩正手指著坐在牆邊，微弱呼吸的戚美汐。

    “廖恩正，你別以為你爸爸多厲害，你就可以像閻王一樣判定一個人的生死，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來啦，殺我啊，我什麽都不怕，戚美汐我一定會讓你給我的孩子償命的，你等著，報應會來的！”薑笑扶著門框站著，一身病服顯得有些瘦弱，臉色是病態的蒼白，眼神裏像一頭獅子一樣死死的咬住廖恩正和戚美汐。

    他們現在是多麽可惡，咬牙切齒。

    小楓起來扶著薑笑進房間，仇恨的眼神掃過了戚美汐。

    剛還在早上檢查說是個健康的寶寶，怎麽幾個小時就成了一灘鮮血流掉了呢？是命中注定了。

    廖恩正扶戚美汐坐在長椅上，戚美汐靠著廖恩正，無力的救援。

    “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加強點營養！”醫生說著，邊上的護士記著，而薑笑把頭轉向了一邊，薑笑不是不會笑了？小楓一直握著薑笑的手。

    “你沒事就好，寶寶還會有的！”小楓安慰著。

    “我每天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寶寶也每天在長大，我能感覺，是小風喜歡的男孩子，他好調皮，我想了好多的，以後，在以後，我們會找一份工作，雖然會很苦，但至少也會拉扯這個寶寶長大，在再等寶寶長大一些，他開始會叫爸爸媽媽，他會依賴我們，在寶寶眼裏，我們是偉大的，不會被瞧不起，再等寶寶上學，我們會每天早上送他上學，每天你們回來，我會燒一桌飯菜，雖然不好，但是還是會很開心的，寶寶會給我們講一天的學校發生的事情，我們也很開心。周末的時候，我們會帶著寶寶去公園，去爬山去，遊樂場，去好多好玩的地方，拍很多很多的照片，寶寶會不停的叫我們爸爸媽媽，可，可是現在呢，什麽都沒有了呀，我連寶寶的名字都想好了的，女的叫呂子惜，男寶寶叫呂子瑉。他們的小名就叫小南瓜，很可愛吧，可是他們死掉了我那麽喜歡”說著小楓把薑笑摟在懷裏，薑笑知道這就是失無所失去。

    ――――他們好幸福，他們什麽都沒有。

    兩天以來，小楓一直陪著薑笑在醫院，偶爾毒癮犯了就把自己關在衛生間，用冷水衝著自己，讓自己清醒，若是真的控製不了，就讓人綁著自己在椅子上，薑笑每次都看的難過的哭，是一種切膚的心疼。小楓沒有毒癮的時候，他總能把薑笑逗的嗬嗬直笑，薑笑總是會對他撒嬌，會向他要一些所能承受範圍之內的東西，薑笑是會很容易滿足的。

    薑笑說，我們很簡單，簡單的隻剩下相愛，我們是最底處的溫暖，但是我覺得也夠了，至少他會陪我說說話。

    戚美汐兩天以來，都沒有閉眼睡覺過，坐在廖恩正的車裏，廖恩正睡在後車。

    戚美汐她說，她好怕，每次一閉眼，就能看見那譚血水，化成一個胎兒，卻異常恐怖，還會聽見孩子陰森的問：“媽媽，為什麽我會死呢，為什麽呢？”夢裏薑笑會溫柔說，是戚美汐，是戚美汐。然後就是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說著，殺死她，殺死她。戚美汐都會被嚇的從床上坐起來，一身的冷汗，有空盡的暗夜裏守著恐怖分子的襲擊。

    戚美汐又說，她好怕，好怕，自己會死。

    戚美汐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看到紅色番茄，辣椒，就會翻江倒海的吐一地，整個人都邊了好幾圈，廖恩正總心疼的陪著戚美汐，每天輸液，每天提心薑笑吊膽的為戚美汐消除一切突然事件，這是廖恩正第二次看見戚美汐害怕成這樣。

    廖恩正的城，是不是也灰飛煙滅了？

    “薑笑，回來了！”夏初一從廚房探出頭，薑笑開門進來，穿著小楓的皮外套，臉上已經有了些血色，小楓拎著東西。

    “你到客廳等一會兒，我煲了雞湯，給你拿出來！”夏初一在廚房叮叮當當的搗弄著，戚美汐永遠也享受不到。

    “你再家裏先休息，我晚上就來哦！”小楓溫柔的摸著薑笑柔軟的長頭發，彎下腰親吻了沒有施粉黛的臉，淺淺的對視一笑。

    “小楓呢，這麽一大鍋還怕吃不下呢！”夏初一捧著鍋子，薑笑拿過一本書墊在桌上，夏初一用勺子舀了些雞湯，裏麵還有些補藥，放到薑笑的麵前，微笑著。

    “他有事，晚點才來！”現在的薑笑失去了以前的銳氣，以前的鋒芒畢露，素顏的她精致的很好看，好看的不像以前刁橫的她。

    薑笑捧起了雞湯，滋了一小口，就停下來，抽了抽嘴角，眼睛裏有些隱現的淚光在撲閃，喉嚨裏的雞湯的暖流一直流到心髒。

    薑笑說：“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麽好，從來都沒有人給我煲過雞湯，從來都是我一個人，一個糜爛再這裏。”說著薑笑有些難過或是感動的哭了，眼淚滑過了她白皙的臉龐，夏初一笑著給薑笑擦眼淚。

    夏初一還說，其實，我們都一樣。

    戚美汐坐在一棵掉完葉子的樹底下，白色的外套和她蒼白有些相襯，廖恩正坐在她的身旁，兩個人都沉默著，等著學校的裁決。

    “要不”廖恩正剛張開口，戚美汐的手機鈴響。

    “我先接個電話。”戚美汐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是媽媽，“喂，媽咪”戚美汐低著頭，聲音好像提不起來，嘴唇發白，“什麽？現在？校門口了麽？好。”戚美汐站了起來，表情有些緊張。

    “怎麽了、”廖恩正見戚美汐有些不對勁，像是要發什麽大事。

    “我，我馬上要回去。”戚美汐不知所措的眨著眼。

    “回哪？”廖恩正好像沒有聽明白戚美汐的話。

    “回家。”說著，戚美汐向校門方向跑去。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廖恩正依舊在戚美汐的旁邊。

    “我不知道，我媽好像哭了。”戚美汐說道‘媽媽好像哭了’的時候自已也開始委屈，聲音哽咽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王伯已經在在校門口了。”戚美汐依舊往前跑著，而廖恩正卻停下來，看著戚美汐越跑越遠。

    “戚美汐，”廖恩正在後麵大聲喊著，戚美汐奔跑著回過頭，“早點回來！”廖恩正沒有表情的看著，戚美汐點點頭，白色的他在陽光下好像會一下子振翅而去。

    ――――戚美汐，要不我們在一起？

    但還是沒說出口。

    夏初一和薑笑卷縮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空調沒有開得太高。

    “要不你先吃雞，我喝湯吧！”薑笑夾了塊雞肉要喂夏初一。

    “不要，我才不要發胖呢！”夏初一玩笑著說，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著台，卻真找不到一個喜歡的。

    “原來你是想讓我胖啊，你這女人好狡猾！”薑笑用手戳了戳夏初一的腰，夏初一往旁邊倒了下去，看著電視，電視裏放著一部不知道叫什麽的電視劇，女主角，笑著坐在遮陽傘下，對麵是一個空椅子說，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難過的想死掉。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難過的想死掉。

    薑笑津津有味的喝著夏初一煲的雞湯，手機鈴響，夏初一拿過放在桌上的手機，是戚美汐打來的電話，夏初一按下了接聽鍵。

    “你在哪裏？”戚美汐有些著急的問。

    “怎麽了？”但是夏初一還是故作平靜。

    “你媽媽生病進醫院了，你在哪裏我來接你！”

    “什麽？進醫院了？”夏初一突然坐起來，不敢相信的樣子，是不是又是騙人的，可是那天媽媽在電話裏好奇怪。

    “學士小區，我在小區門口等你！”夏初一掛了電話，突然不知道要做什麽。

    “怎麽了？”薑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媽進醫院了。”夏初一立刻站起來，走進房間，收拾了幾件衣服。

    “是不是戚美汐騙你的？”薑笑跟著夏初一，靠在門邊。

    “不會的，戚美汐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夏初一利索的整理了東西，走出了房間。

    “你把湯喝了，鍋子等小楓來再洗，我先回家了！”夏初一微喘著氣，站在門裏，正要關門。

    “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在家休息吧！”

    “沒事，家裏也沒水了，我下去買水！”說著薑笑關了門和夏初一一起下樓，“那你早點回來。”薑笑說，夏初一也點點頭。

    走到小區的門口，戚美汐白色大衣在陽光下特別刺眼，慢慢的靠近。

    “走吧！”戚美汐跑到夏初一的麵前，想拿過夏初一手裏的袋子，而夏初一卻生硬的把手往後放了放，轉過身對旁邊的薑笑說：“叫搬水工，搬上去就可以了，好好休息！”夏初一拍了拍薑笑的肩膀。夏初一從來沒有對戚美汐這麽溫柔，卻泛濫在薑笑的身上，薑笑點了點頭。

    “你也快回去，不要擔心！”戚美汐和夏初一並肩走向車子，就好像來的時候一樣。

    戚美汐停了下來，又折跑了回去，站在薑笑的麵前，從錢包裏抽出十張一百的，塞到薑笑的手裏，又深深的一鞠躬，並說了一聲‘對不起’，轉過身鑽進了車子。

    薑笑看著錢無奈的笑了笑，又能怎麽樣呢。

    依舊好像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戚美汐在前麵，夏初一在後麵，空間裏還是《千與千尋》的節奏，深秋微涼，沒有開冷氣，還是藍色的發帶，還是一樣的人，還是同一條路，還是同一個目的地，然而之間的距離已從河床演變成了千山萬水，大陸的版塊的漂移，她們已經看不見對方的臉，看不見瞳孔裏藏著的暗流。

    戚美汐，夏初一，快逃吧，離開這個像夢魘般的海城，離開他們，為那些青春的少男少女放一條生路，也給自己一次苟且的機會！

    隻是她們不知道，死神已經抓住了她們的影子，無處可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