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難得有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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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顧念會和我分手!?)
祝福心身分離,明明乏得厲害卻清明毫無睡意。於是,她吃了豹子膽給顧念發了條不痛不癢,甚至看起來不需要回複的短信:我常常在想,如果,從來沒有和他有過那段往事。那麽祝福眯著腫脹的眼,愣愣的呆到淩晨。就算她不行,那麽最少她希望不是江艾蒙。哎,記憶裏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彼時,祝福和顧念是同桌,英語優異的兩人常常被女巫婆當做範例來激勵一堆扶不起的阿鬥。他們是時常在課堂範讀對話,顯然這郎才郎貌女醬油的和諧一幕是他那善妒的狂放女朋友所不容的。自然,對於每天打扮得糊裏花哨然後瓜燥不休的江艾蒙,祝福這種與世無爭的乖乖牌是打心裏看不上的。用童米的話說,祝福這是自恃清高。直到再次分了座位與顧念不再鄰近,祝福才聽說他快刀斬亂麻決絕的和江艾蒙分手了。但是,一切都沒有隨之休止。
謝天謝地,顧念沒有到處惹事生非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他自己寫,全班的同學閑時互相傳閱。在那個故事裏,他是誤入江湖的浪子,在風雨跌宕中顛沛流離。山匪的二把手孫全押質了他的未婚妻子宋珍兒,為了雪恥他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卻卷入一場驚天陰謀中無法自拔。在隱世幽穀,因愛癲狂的魔女江艾蒙救了他,卻在他身體中下了無解的毒。曆經千辛萬苦他終於逃離,與出遊的王爺青山義結兄弟。
青山祝他剿匪滅賊,卻發現未過門的妻子宋珍兒已經愛上孫全,自焚於烈火中殉情而死。他的世界開始坍塌,他所堅持的荒謬不堪,竟將愛的人趕盡殺決。青山對心灰意冷的他百般勸解,卻被童米施調虎離山之計遠赴京城。獨居故裏的他,遇到武當山弟子雪玲、金鳳、英劍、承恩一行。他與四人一見如故,卻在練劍時毒發難抑,失手殺死四人。萬念俱灰,他以死謝罪。神秘莫測的駱天從天而降,救出他。駱天送了他一張人皮麵具,說青山有難……故事就此擱筆,因為顧念去了趟帝都。
祝福正不知所謂的看著他的。通篇故事,都是同學的名字。甚至是她以為要避諱的江艾蒙,甚至是她以為風馬牛不相及的童米,甚至是英語巫師的名字,可惟獨沒有她。祝福短信他:你什麽時候回?我什麽時候才能在你的故事裏出場啊?顧念沒回她,除了她誰也不關心他到底去帝都做什麽,或者隻有她不知道吧。
江艾蒙突然風風火火的衝進教室,一掃分手後的萎靡不振。江艾蒙對著祝福破口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顧念會和我分手!?祝福一愣,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此番羞辱滿心不堪,可是她卻不明白江艾蒙這是聽了什麽人居心叵測的讒言。她執拗的瞪著江艾蒙:你們分手,關我什麽事啊?江艾蒙雙目赤紅,歇斯底裏喊道:為什麽為什麽,老子還想問為什麽呢?
江艾蒙說著,不知從哪裏拿出幾張寫滿字的紙在她麵前撕得粉碎,朝她眼前擲去。班裏安靜得落針可聞,她甚至感覺到無數鄙夷憐憫的目光生冷的向她射來。她的腿有些打顫,即使在紛飛淩亂中,她也認得清楚那是顧念的字。他到底和江艾蒙說了什麽,還是江艾蒙發現了什麽?祝福不解,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想,如果是童米就絕不會這麽萬年小受的摸樣。童米看膩了爹媽拳腳相對,隻怕還覺得這個級別的PK還不夠刺激呢。
然後江艾蒙就繼續翹課幽會,把她推到流言蜚語的風浪刀尖上。金鳳剛想假摸作樣安慰幾句就上課了,祝福故作鎮定在一堆斑斕的碎紙屑中上了一節老班的語文課,全然不顧老班糾結疑惑的神情。再打鈴,金鳳來不及八卦就被例常性路過的童米推到一邊去了。搞什麽鬼啊,天女散花啊這是!童米一吼,忙拿來掃帚亂撲騰了兩下,說:祝福,聽說他們要離婚啦。祝福當然明白,這個他們是童米的爸媽。結果童米又一次順利的轉移了她的感情焦點。
顧念回來了,隻淡淡的在值日時候和祝福閑話兩句,不痛不癢卻不能忘。江艾蒙卻越來越出格了,惹來了一身騷,甚至是某天被扇了一個耳光。可江艾蒙就算是腫著臉,看祝福的時候也依然是用鼻孔的。江艾蒙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又慫恿了什麽男生給與還擊,結果事還沒成就被學校通報批評了。祝福深刻的記得,江太太揣著煙給校領導點頭哈腰的樣子,一如當初給她辦轉校時的一幕。如果知道女兒是這麽個德行,江太太是不是太可悲?
江艾蒙就像脫韁的野牛,怎麽也拉不會來。她和一個老男人談戀愛,甚至是公然激吻。祝福無意撞見這不堪入目的一幕,竟沒了注意呆立不動。江艾蒙卻走上前極為輕佻,道:怎麽,你羨慕了,要不要我讓你也試一下。祝福頓時滿臉通紅,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臨近期末考試了,顧念雷打不動地寫他的,祝福心安理得的溫書複習。江艾蒙少有的幾次在教室都是一副病仄仄的樣子,偶爾的和王雪玲扯著葷段子來調劑,自然沒少拿她過幹癮取樂。
考試前一天,江艾蒙簡直像回光返照一樣精神煥發。頭一回,她不用鼻子看祝福了,而是用刷了睫毛的眼睛正視著。她說:上次是我誤會了。祝福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江艾蒙真是牛,明明病著還能長了一臉橫肉。江艾蒙就直說:我本來以為顧念寫的是你,原來不是啊。祝福猛然記起江艾蒙撕碎的那幾張紙,情書,,日記?祝福便問:那是什麽?
江艾蒙再次仰起高貴的頭顱:啊,我還是以為那麽好看的出場是你呢,原來不是啊。祝福滿頭黑線,江艾蒙到底是有多愛他,連他裏的情節都能這麽較真。江艾蒙倒是無所謂祝福怎麽想,道:你不懂的,就算分手了我現在也容不得他馬上對別人有半絲好感,就算是裏也不行。祝福聽罷,竟同情起江艾蒙來,其實江艾蒙隻是走上了青春的迷途,因為錯誤的愛情。
江艾蒙卻顧惜起祝福來,因為自始至終顧念都沒有給祝福留上一筆。當然,這種惺惺相惜絲毫不影響這兩個女同學之間無可撼動的非好感。江艾蒙搖搖頭一字一頓敷衍道:真是不好意思啊。祝福也不介意她沒誠意,極為英明的回了一句:我都忘了,難得有人,念、念、不、忘。
考試如期而至,沒有洪災沒有流行病疫也沒有地震。江艾蒙兩次舞弊當堂被抓,最終位列班級排行的第二名,倒數。然後,不意外的被甩到平行班了。其實,在祝福眼裏重點班和平行班的區別隻是上課吵不吵而已。畢竟,學校真的太次,到畢業班上都沒有送出一個本科生,雖然個別的勤能補拙熟能生巧的通過複讀勉為其難的改變這一尷尬局麵。當然,這是後話。但是,沒有江艾蒙的班級真是大不一樣,讓祝福瞬間就有了強烈的班級歸屬感和榮譽感。
事實上,江艾蒙依然高調自我,在墮落的路上毫不氣餒。有一次,祝福看見她捂著肚子臉色發白,一個人躲在廁所裏幹嘔,還沒來得及示好,江艾蒙就淩厲的一個死魚眼瞪了過來:別給我裝好心,你不是巴不得我難過嗎。祝福心虛了一下,但又感覺委屈得要命,因為她實在不覺得自己有那麽邪惡。江艾蒙揩了揩嘴斷斷續續的咒罵阻止了祝福的善心大發,祝福走了。當晚,江艾蒙昏倒在廁所,後來送到醫院檢查出懷了身孕,接著被開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