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寶貝,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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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甜如醴酪的低喚潛入她的心裏卻是冷若冰霜,她不懂他怎麽可以在差一點殺死她之後這麽溫情脈脈地叫她寶貝。)
祝福赤著腳,爬上窗沿,在危險的邊緣輕輕邁步。她轉向房內的一瞬,他死死抱著她生怕她被風吹走。她重新站回地麵,伸手去擦他的眼淚。他凜冽的一個巴掌狠狠扇過她的臉,霎時她痛得眼淚直冒,說:蕭赫,這個混蛋。
他咬著牙又甩給她一個耳光,頓時她臉上腫起一大片。她像個委屈的小孩,垂著頭看著腳尖小聲的抽泣。他的聲音裏有著她從未見識過的憤怒,每個字都帶著極其危險的戒告:祝福,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你會痛麽?
她抬頭,膽怯地看著他。那一瞬,他如同發怒的野獸撲向她。他赤紅的眼裏布滿猙獰的血絲,在瑩瑩淚光裏顯得格外刺眼。他的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隻一霎她喉管一緊幾乎想吐出來。她連連後退直到被逼退在牆壁,她艱巨地擠出幾個字試圖挽回他的理智:蕭啊呃,河
他的雙手更用力的箍在她的喉嚨,她的臉充斥著濃厚的鮮紅,好像那淤積的血隨時要噴發出來一樣。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快失盡力氣前她的手抓住他發瘋的魔掌用力掰開。可是他卻力大如牛,她所有的反抗非但沒有絲毫作用,而且激起他更強烈的怒氣。他的皮鞋踩在她赤裸的腳上,她幾乎聽見腳趾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喊不出痛,渾身的感覺都集中頭上,腫脹得快要爆炸的頭。她的心肺好像被鼓得漲漲的,可是她卻連最稀薄的空氣都失去了。她看向天花板,朦朦朧朧間隻剩下一星兒白光漸漸變黑。她再一次親臨死亡的邊緣,痛楚而惶恐。原來,殺死她的人竟然是蕭赫?
在她失去呼吸的前一秒,他放開鉗製在她脖頸的手。一瞬間,她仿佛重獲新生。她清晰地感覺到幽涼的氧氣灌入心肺,頭上積壓的血終於分攤到脖子以下。她脖子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輝映著臉上腫起的一大片紅。除去那腫起的半邊臉,她的臉已經如死灰般蠟黃。她閉著眼,第一次對他產生畏懼,竟然是這樣劇烈的驚惶。
他的懲罰,沒有結束。他奮力把她往牆上聳去,她斜著身子撞到牆上的一邊肩膀傳來劇痛。她吃痛睜開眼,眼淚不爭氣地嗒嗒直掉。他將她打橫一抱朝床上扔去,她咬著唇連哭都不敢出聲。他把她翻過身子背朝上,在她屁股上啪啪地拍了幾個大掌。不用想,她屁股上又是殷紅一片了。
她咬著被子,拚命的掉淚。他一個猛勁又把她給翻身過來,他的手掌揮起,她便認命的閉上眼。他的手在半空裏停了一瞬,床頭櫃上赫然躺著那塊碎玉。它,竟然還在。她等了許久的劇痛沒有落下,相反他的手極盡溫柔的撫摸著她腫起來的臉頰。可是,這種截然不同的溫柔依然帶著危險的氣息,讓她全身戰栗不已。
他傾身下去,那滾燙的淚便溢出她的眼窩。他親吻著她因緊張驚恐而緊闔的眼簾,她終於睜開眼警惕畏懼地瞅著他,隻一瞬,她便垂下眼。他的手來回摩挲著她的臉,她卻生怕他的手突然再度掐死在她的脖子上。她蜷縮著身子,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心痛不已,把她抱入懷中。他無比的用力,簡直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裏。可是她依然驚惶害怕,他甚至聽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天,他究竟又做了什麽混賬事情。他懊惱地揉了揉已然僵硬臉,淚眼便從他的指縫間溢出。他好像被她傳染了一樣,整個早上不停地哭。她呆呆地看著他,不敢動彈絲毫。
她站在陽台邊沿的一瞬,他便失去了一切理性。他心裏的彌天驚恐好像不讓她狠狠的痛一番就無法發泄一樣,他竟然那麽狠心傷害她。可是,他不能原諒。她可以讓他六神無主驚慌失措,前提是,她不是故意。她怎麽能,這樣決絕的結束自己,這樣無情地離開他。
他問:痛麽?
她老實地輕點頭,微不可見。
他問:恨我麽?
她抿著嘴搖搖頭,眼淚盈眶。
他問:知道錯了?
她乖巧地重重點點,誠心實意。
他問:沒有我的允許,你還敢死麽?
她抽泣著,連連擺頭。
他伸手抹了她決堤的眼淚,她不禁向後瑟縮了一些。
他無奈苦笑,牽動著酸澀的嘴角:你怕我了?
她突然淘嚎大哭,好像一個可憐的小孩被嚴厲的老師責罰一樣。
打來了熱水,他給她綁好頭發,輕輕擦幹淨臉。他拿起藥箱,給她上那浮腫的一大塊上了藥。接著,是她肩膀上的瘀傷,拿熱雞蛋先揉了許久。然後,是她昨晚被玻璃割傷的手,那些傷口又裂開了,血跡染了一大片。最後,他蹲著身子給她洗幹淨腳。那被他踩的腳,青紫地一大片,好像裏麵積了血。這過程中,他不斷地道歉,她沉默不語。
這才把她收拾好,他便給經理去了電話說這幾天帶秘書出差應酬了。等他把自己的襯衫洗好晾在陽台,她仍然坐在床上呆若木雞,隻是不再哭了。他不悅地看了看床上髒兮兮的被子,又是灰塵又是血跡眼淚的,皺巴巴的一大塊。他走過去準備把被套撤下來塞進洗衣機裏,對她說:把被套洗了吧?
她怯怯地瞟了眼身下的被子,皺著眉頭忍痛起身。該死,他居然忘記她的屁股也被打腫了,難怪她一直坐著不動。他隻好放棄收拾打掃的念頭,考慮要不要幫她上藥。可是她垂斂的眉眼緊抿的唇,顯然抗拒著他多餘的考慮。他苦笑,自己這真是作繭自縛。他輕輕攬過她的肩,小心地不碰到她肩上那一大塊淤青,柔聲細語地哄慰著:寶貝,別怕。
這般甜如醴酪的低喚潛入她的心裏卻是冷若冰霜,她不懂他怎麽可以在差一點殺死她之後這麽溫情脈脈地叫她寶貝。這真可笑,可她連一點不信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出來,更遑論是不屑的諷笑。她始終低著頭,像一尊石像歸然不動。任他的手輕輕撫慰在她後背,任他的嘴裏說著動人的情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