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愛已成癡,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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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三更,露濕心頭上。他捧著一鞠無尚的真心,卻一次次教她的眼淚浸濕。

    她被晃醒,在醫院的病床上。現實比夢境更可怕,仇人的兒子一臉關切的看著她。她頓生激湧的憤恨,抬手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她手背上的針管被拉扯出,鮮紅的血漬漬流出,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他震怒在她莫名的一記耳光裏,卻緊握著拳頭強壓著衝頭的火氣。他黑白分明的眼瞳裏,已然泛起濃烈的血色。他看著她憔悴如紙的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瘋啦?

    她對上他的眼,無盡挫敗:對,我瘋了。她抿唇強忍著淚,掀開被子赤著腳往門口跑。他迷惑不解,童米送她來醫院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追上去恨不得立刻解開這重重疑竇,三步並作兩步走,將腳步踉蹌的她扣進懷裏。她奮力掙紮,揪起他的手腕直咬得鮮血淋漓。最後,護士強行打了鎮定劑才把她製服下來。

    徹夜未眠,寂寥在仰望。蕭赫站在窗前,滿心不解,更是擔憂。夜已三更,露濕心頭上。他捧著一鞠無尚的真心,卻一次次教她的眼淚浸濕。

    醫院建議給祝福做精神科的檢查,蕭赫斷然拒絕。她高燒多日一直未退,他便日夜守護。梁雅鳳等人來醫院的時候,她神色一凜,一杯藥汁就潑了上去。他愣在哪裏,在眾人驚駭的目光裏他無動於衷。可是,她連杯子都砸到他肩上。他甚至沒有哼聲,涼颼颼地質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梁雅鳳交代之前,祝福先開口命令:我要出院。沒有任何回應的聲音,她便揮開桌子上的果盤茶杯。在叮當墜地聲中,她歇斯底裏地尖叫:我要出院。她看向梁雅鳳,劇烈的恨意如火山般噴湧而出。蕭赫帶她走的時候,蕭國鋒下了最後通牒:我管不著你,但是別讓我看見你把她帶回家。

    纖瘦虛弱的她被抱在他的懷裏,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眾叛親離,他,可以。他時不時給她測體溫,端來溫水給她吃藥。在他們的小世界裏,她異常的安靜,問:你為什麽要我對這麽好?

    他擦淨她嘴角的殘汁,寵溺無度:你是我老婆,我們要過一生的。

    她覺得很嘲諷,和仇人過一生。可是她無比渴望他身上溫熱的味道,那種能讓她沉靜的味道。她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彼此身體的律動。在戰栗的快感裏,她入沐天堂又像跌進了無底深淵。他渴求著她的身體,更期盼她坦誠的真心。她卻問:你是要我留下,還是真相?他退卻了,隻要她留下,裝聾作啞、不求甚解,他可以。

    可是她醒來的時候歇斯底裏的哭泣,比夜裏被噩夢纏身時更愴然絕望。甚至當著梁雅鳳的麵,她衝著他咆哮怒吼。在被她隱瞞的真相裏,他心如刀割。夜裏,他潛入她的房間悄悄蓋好她的被子,擦拭她未幹的淚痕。無數次想起慘死的祝來慶,她羞愧而憤怒地喝令他滾出去。他有多想分擔她的痛楚,他就有多害怕她會離開。他拖著沉重的步子移向大門,愛已成癡,有何不可?

    他拉開門的時候她終於攔住他離開的腳步:別走,我隻有你了,別走、別走

    他默默的回頭,無限心疼地親吻她的臉龐。在她夜夜噩夢的囈語裏,他似乎看清了嶽丈意外身亡的真相。可是他們誰都不敢說,為了留下的資格。他緊緊擁她入懷,這個倔強的女人為他曆經劫難,最美的年華卻浸染在沉痛的血淚裏。他握著她的手,兩顆戒指彼此牽連:我不走,就算是死,也要陪著你。

    她被這驚世的諾言震撼,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愛上他,她萬劫不複,連為自己死不瞑目的親人,她都可以不顧。記得易水說情深不壽,她就在他的懷裏等著報應降臨。千般苦楚,萬般磨難,她隻求自己一個人受。

    梁雅鳳問:你既然這樣恨蕭家,為什麽不走?

    她敲打著鍵盤寫著又一頁愛的故事,說:除非我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