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我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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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委曲求全他可以,隻要她留下。)
客人到訪的時候祝福睡到傍晚的午覺將將結束,她披著灰不溜就的外衫迷迷瞪瞪地瞅著梁兮悅、簡澤筳和小兮筳。活蹦亂跳的小兮筳看著她懶懶散散的樣子,開心地隻嚷著叫大懶豬了。她麵帶窘色的撓撓頭發,溜回房間換衣服邊多此一舉地解釋晚上沒睡好,白天困得厲害,我都差點忘了這樁事,累死了
祝福換了一襲淡綠的掐腰連身裙,清憐憐的麗質天成。梁兮悅的眼立刻倏地一亮,晃著貼了炫彩甲片的指頭捉黠道:你確定這話不是誤導我?瞧瞧你這模樣,真是活色生香,引人遐想啊。
祝福一愣,順著梁兮悅的目光一瞅自己並不隆重搶眼的衣裙,恍然頓悟。梁兮悅這廝真是火眼金睛,隔著老遠都看見她手腕、脖頸上的淤青。她那個羞愧啊,明明蕭赫一向溫柔的,可她皮膚太薄了總留著纏綿的痕跡不散。梁兮悅正暗自得意,就見她飛快地披上白色絲絹質地的大鬥篷。祝福把自己遮得嚴實,卻瞥見膝蓋上不知什麽時候磕成淡紫的一塊。還好,不是成雙的傷疤,不然她就得6月大熱的天穿褲裝去赴宴了。
這場晚宴極不愉快。祝福不似其他女眷那般精心粉飾,但站在蕭赫旁就足夠把她變成眾矢之的了。蕭赫邁著四平八穩的腳步,舉杯向問候的人頷首一禮,高貴又風情。這是一個名利場,趨炎附勢的人在權貴麵前俯首哈腰,那些涎皮諂媚的笑容讓她感到十足的厭倦。雖然誰都向往好的生活,無可厚非。在剛剛去上海、去九江的時候她也深刻體會到捉襟見肘的窮迫滋味,她無比感激當時伸手幫她的人。但她的心情異常糟糕,隱隱有些不願看透的東西翻湧在她的腦海。
梁雅鳳見祝福來的時候,那眉開眼笑的虛假表情讓人恨不得揍上幾拳。在人群交頭接耳的紛紛議論中,祝福裝模作樣地迎了上去,麵上是優雅從容的問候,眼中卻如死海波瀾不驚。蕭國鋒依然是冷冷淡淡、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死樣。蕭赫領著她,神色恭謙的和長輩客套寒暄。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麻木不如戲的看客,厭倦了一堆人出神入化的精湛演技。蕭赫拿香檳的時候她便借勢推開了他,溜到花園避開眾人的指指點點。
她輕晃著剔透高腳杯裏盈黃的液體,試圖激蕩起內心的驚濤駭浪。那杯子卻隻映出她繳械投降後泫然欲泣的慘淡麵容,陌生至極的麵容。那個時候在酒會猛吃蛋糕貪杯發癲的自己,會拍著胸脯仗義擔保的自己,會情緒激昂、義正辭藻地唾棄吃軟怕硬、始亂終棄的混蛋的自己,已經不見了。而現在,她老了,甚至是腐爛了。所以,她踩在祝來慶的慘死的屍體上踏進了引人向往的上流生活。她什麽都沒做,卻讓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了。愛與恨盤根錯節,生成她刺骨錐心的痛。
她再次想起顧念,那個與她同樣坎坷的人,友情、愛情、親情。她撥通爛記於心的號碼,問他在他父親死亡的真相裏他是怎麽麵對自己的母親。她捅破窗戶紙,直戳到他避之不及的秘密。他滯愣半晌,自問自答:恨我嗎,還是他對你不好?她理不清思緒,自言自語般:瀟昔園,明晚6點。
蕭赫尋來祝福的時候,見她支支吾吾興致缺缺便提前離席了。她很累,卻不困,開著電腦寫稿子。他不容拒絕的關上她的電腦,甚至手機,擁她入眠
顧念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他神情淡然地抱歉。她點了單,不疾不徐地說:你知道嗎,我想和他在一起,非他不可。
顧念低頭,慢條斯理地切著孜然牛排,若無其事地說:其實我和我媽也沒什麽,那是我父親但更是她的丈夫,都過去了。雖然,當時還是很驚訝的。
她看著他的冷眉厲眼,想象著他生活裏最糟糕的劇情不禁暗自噓歎。可這悲憫並不能化解她自憐自艾的傷心。他抬手示意她邊吃邊聊,微揚著劍眉不疾不徐道:其實,那很好啊,蕭赫也不錯。
暼見她異常凝滯的目光,他放下刀叉鄭重其事地問:怎麽了?
壓在她心頭的巨石,竟然在他的麵前被翻動。她迷惘潸然,聲音顫巍:因為我嫁給了他,祝來慶,那個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人,被梁雅鳳,被他媽媽活生生的氣死了。
顧念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銳利的眸光裏深深的不可置信。風箱裏吹出颯颯冷風,祝福攏了攏披肩神色迷愣,續道:我每天看著他對我笑,就覺得祝來慶在背後對我哭,說我沒良心,說我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他便猛地攬她入懷,任她噴湧的淚染濕了胸膛。她淚如雨下,迫不及待地傾吐著滿懷心事:可是,我甚至怕他知道真相,怕他不聞不顧,怕他離開我。顧念,我會遭報應的,我會遭報應的
玻璃窗外是車水馬龍、霓虹繚繞的夜,是蕭赫已然蒼白的臉,怒氣蒸騰的眼。昨夜的宴會,他尋她至花園聽見她約了人,她言辭閃爍令他生疑。臨睡前關掉她手機的時候,他看見整晚唯一的電話。那個號碼,奇異的眼熟,和數月前他早上幫她掐斷的陌生號碼是同一個。舒珈說她在瀟昔園約會的人,難道不是祝願麽?
對於祝家的事情他諱莫如深,生怕弄疼她敏感的神經。他整日恍惚,猶豫著是否給她電話。猛然間,他自我解答了一切,顧念的手機號碼就是那該死的巧合,5820的尾數絲毫不差。吞天吐地的不安朝他席卷而來,她因顧念走進他們的婚姻,會不會也因顧念離開他們的婚姻。她在上海遇見Mars的時候是不是談了顧念,談了在她生命裏橫跨過十年的顧念。如果,顧念肯愛她,她會不會
隔著透明的玻璃牆,她在哭,一如舒珈說的上次。是不是在他的身邊,她悶悶不樂的心想出逃?是不是,顧念是她不肯說愛他的真相?是不是
祝福和蕭赫一前一後的回來,陳嫂還以為他們是外麵吃過才回來的。情緒低落的兩人都沒有問話,吩咐了陳嫂做飯。他體貼的給她剝開蝦殼,她含笑溺死在他萬般溫柔裏。她享受無尚的幸福,而恩主祝家家破人亡。
蕭赫把她抱到床上的時候,她想到了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喪盡天良。今夜的他充滿了侵略的意味,粗暴而激烈。他甚至打開燈強迫她睜開眼:祝福,你看清楚我是誰,你看清楚。她不自覺地弓起身體迎合著他的律動,在微微痛楚的顫抖裏她像貓咪般喚著他的名字:蕭赫,蕭赫
他痛苦地宣泄,卻又極盡所能地撩撥著她的情欲。他的手撫在她的胸口,狠狠揉捏著那傷口,那也是他心裏無法磨滅的傷。他多想問,你這裏還有誰。紛湧而至的快感裏發酵著垂死的寂寞,他一再加快疊高她的震顫。他嘶啞的聲音裏,透著隱隱催人心結的哀愁:寶貝,你叫我什麽,你,叫我什麽她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緊繃的背,她不可抑製地嬌喘綿綿:老公,老公
他親吻著她疲憊的睡顏,輕撫著她肌膚上被他弄得青紫的痕跡。他喜歡彼此身體相互交融的快感,即使她心裏沒有他。這樣委曲求全他可以,隻要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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