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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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人的潛能在這一刻迸發,在秦觀身形移動的同時,子叔擺脫了關口的鉗製,衝到崖邊,驀然探出手抓住了秦觀的手臂。
因為慣性,她整個人狠狠地砸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猛烈的撞擊讓子叔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似乎都分離錯崩。
眼前一黑,整個人幾乎暈過去,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死死地抓住。
身後傳來幾聲槍響,隻聽到一陣嘈雜混亂的聲音,似是秦觀正好趕到的手下與關口的人在激烈交戰。
“你你別放手馬上就有人救你了”子叔咬牙,使勁抓住秦觀的手,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的重量全部支撐在子叔的一隻手上,子叔隻聽到右手臂交接的骨頭似乎發出“咯咯”的聲響,肩胛處也是一陣撕裂般的疼。
在那一瞬間,秦觀鬼魅的細眸閃過一絲愕然,隨之低聲笑道:“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消失嗎?我這樣掉下去,不正何你的意?”
“混蛋這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秦觀懸掛在陡崖上,腳下便是濃霧彌漫仿佛能吞噬人的深淵,而他卻無事一般和子叔聊天。
“我失勢了!隻要活著,和我有關係的你,安全就再無保障。即便這樣,你也要救我嗎?”他勾起嘴角笑道,眼神中也滿含戲謔。
身子向下滑了滑,子叔心驚而吃力地拉著他,這時聽到他的調侃,她幾乎要發狂。
“我沒辦法見到我熟識的人死在我麵前。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你為我而死”使勁撐著,子叔幾乎是從牙縫中吐出這句話。
看他眼中對生死毫不在意的神情,還有話中,一點也無所謂的口吻,子叔不敢大意。
他對什麽都很隨便,甚至連自己的生死也無所謂嗎?
感覺秦觀的手有點下滑的趨勢,不得以,子叔伸出抵住岩石的另一隻手,也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該死的為什麽後麵的人沒有一個來幫忙
子叔在心中咒罵著,卻沒有看到秦觀眸中突然有一抹從未見過的溫柔一閃而逝,快得仿佛沒有出現過。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救他嗎?
“你果真是個傻瓜。”看著子叔的堅持,秦觀又恢複往日戲謔的神情,調侃道:“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分離,那我們”
在說話的同時,秦觀猛然出手,使勁一拉,在一聲驚呼聲中,子叔的身子已經從岩石上滑落了下來。
卻在同時,秦觀伸手一攬,將子叔抱在懷中,附在她的耳邊低笑,輕聲道:“一起下地獄”
耳畔是呼嘯的風,下墜的過程中中,子叔感覺兩人的身子重重地撞擊到崖麵的巨石上,劇痛傳來,人便失去了意識。
“兩天前,關口親自下懸崖尋找,在下遊處已經見到了“秦爺”的屍體,至於“子叔小姐”的屍體,未找到,關口手下回報上可能是被水衝進了大海。”
隱隱約約,有聲音傳進耳中,意識依舊模糊,子叔感覺自己仿佛是在波濤起伏洶湧澎湃的大海中沉浮著,暈眩而疼痛,幾乎要將她的五髒六腑顛出身體。
“嗯,關口為人謹慎,雖是如此,他必定還會派人尋找,你找人將丫頭的衣服抹些血扔到下遊的山穀中。”熟悉的慵懶聲音如往常一般發布施令。
“是。”
“關口如今呢?”
“關口昨天回到了秦門,已經接管了秦門所有的產業,鍵山還有津衛等人不服,如今聯合起來一起對抗關口。”
一聲輕笑,低沉的聲音繼續道:“就讓他們狗咬狗,出來越多的狗越好,以後我也可以省些心力再處理。”
“是!除了部分兄弟知曉秦爺計劃已經提早離開外,還有一些不明的如今正糾集起來誓為秦爺報仇。”
“嗯。”懶懶慢慢地應了一聲,“先不要輕舉妄動,讓小六派人把他們關起來,這些勢力日後有用。還有,讓埋伏在關口幫的人小心一點,不要露出絲毫破綻。”
細碎的交談聲像是潮汐一般一浪一浪衝襲她渾沌沉重的腦袋。
身子感覺有些涼,一陣帶點潮氣的涼風吹來,她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輕微的動作卻讓身體萬分得疼痛,咬牙倒抽一口氣。
意識漸漸清晰,子叔卻想起昏迷前的最後一幕——是秦觀笑意盈盈地拉著她一起掉下懸崖。
還記得他的最後一句話——“一起下地獄。”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昏迷前的那一個猛烈的撞擊,撞得她頭昏眼花,然她腦子裏許多東西反是漸漸清晰了起來。
還以為他是真的為她跳下了懸崖,原來一切都是他早已經製定好的計劃。
也是,像他那樣陰險狡詐的人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去死。
“醒了?丫頭?”察覺到子叔呼吸有了些微的變化,秦觀停下了和老陸的對話,看向子叔。
“原來我還沒死!”慢慢地張開眼睛,發現身處一處簡陋的老房子,子叔又疲憊地閉上眼,帶著一些自諷,虛弱地說道。
“你隻是暫時昏迷罷了!因為你身上多處骨折傷勢過重,不能輕易移動,我們隻好暫時呆在這種地方。”說道“這種地方”時,秦觀明顯有些嫌棄的樣子。
也難怪,像他那樣事事挑剔的人,讓他留在這樣的老屋子裏的確是委屈他了。
“唔”動也不能動,果真受傷不輕。
秦觀走到子叔身邊,彎下腰伸手撫住她的額頭,勾起唇角輕笑,“才將你身上的骨頭接回原處,如果你希望再次錯位讓我再動手一次,我也很樂意。”
秦觀袒露著上半身,他身上的衣服在摔落懸崖的過程中磨損嚴重,如此破爛不堪的衣物他自然不願穿在身上。而且因為下落的過程中他必須分力護著子叔,身上如今也滿是傷痕。
如此狼狽的模樣放在秦觀身上,竟然有種血腥的優雅,仿佛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秦觀都帶著一種不可敵視的勢氣與傲然。
子叔皺眉,吃力地向身下望去,才發覺自己身上蓋著一床薄毯,原本的衣服都已不在,渾身上下都被木板木塊和繃帶固定纏繞。
這樣的傷勢對於過著刀口噬血生活的秦觀來說,不過隻是傷到了皮毛,對於子叔來說,卻已是相當嚴重的了。
並非是因為害怕身體再被秦觀看光,隻是不想為他無謂地再受傷一次,子叔再不移動分寸。
因為疼痛,額頭上微微冒出汗來,卻感覺汗水被人拭去。
睜開眼,就見向來潔癖的秦觀竟然直接用手將她額上的汗水拭去。
子叔沙啞出聲,“秦觀,你利用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