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憶笑著說：“撕了跟不撕是一樣的，小宇隻要不把它當做一件煩心事想就行了。住包總那裏後，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反正有包總、林妹妹照顧著你，你幹嗎不開心？一定要開心過年，不要去想那些事，知道嗎？姐明、後天回我爸那裏去，也就過一個晚上。”

    “我也要去。”小宇接口道。

    曉憶瞧著小宇想了想說：“小宇還是不去為好。”

    “不，我也要去，趁商店沒關門，咱倆抓緊時間買些禮品。”小宇說著就要起身。

    “姐已經買好了。”曉憶說著讓服務生過來結帳。

    小宇說：“姐，明天要起早床嗎？”

    曉憶說：“你跟著去了，就不能在我爸那裏過夜了，當然要早點起床了，明天七點你到城市廣場南門等我，我們一起打車回去。”

    曉憶帶著包小宇打車回到老家時，還不到中午。小鎮過年的氣氛比城市還濃，小宇沒有到過這類海濱小鎮，一切都是那麽新鮮。小宇象個淘氣的孩子，買了一些鞭炮，不時地燒著甩著。小時候他燒過甩過，城市禁燒鞭炮後，就沒有過了。

    曉憶提著禮品，想從她們家後門進去，但後門給關起來了。小鎮的鋪麵，通常是兩個門的，前門就是鋪麵，後門是供生活所需的帶天井的小院落。她隻好轉到前門去，小宇跟在她後麵說：“姐，我見著你爸，我怎麽叫他？”

    曉憶說：“叫伯伯吧！他沒有怪脾氣，隻是他要坐診，給人看病，說不定沒空應你呢。”

    等繞到前門，曉憶家鋪麵內正圍著一大堆人，多數是來找她父親看醫生的，男男女女，咯咯羅羅地說著話。小宇抬眼一看“保和藥店”四個字，他就明白這大半年來，曉憶用她土方“醫治”他身體小毛病，那效果原來都出自這裏。

    一個老中醫正在給一個老婦把脈，一雙老花鏡下，眼睛微微開著，小宇知道這個老人，就是他姐曉憶她父親了。他是那麽認真地瞧著他病人。小宇跟在曉憶身後。店麵裏兩個女店員都還年輕，正忙著給病人抓藥。捶藥聲叮當作響，店內彌散著陣陣檀香味兒。小宇也聞到了。曉憶甜美地叫著：“爸，我姐還沒回嗎？”

    肖伯抬起頭，從鏡片上麵看了看曉憶說：“你路遠，卻先回到了，你姐她還沒回到。”

    曉憶讓小宇過去跟她父親問好，小宇叫了聲“肖伯伯好。”就跟著曉憶進去了。

    藥店後麵是一排平房，共三間，還帶個小院。水是自來，廚廁獨立。小宇想，他姐就是在這裏出生的？不是說在船上嗎？房子雖舊了點，但收拾整潔幹淨，小宇看著牆麵上掛著一把老式稱、砣，他拿下來，勾著一箱水果試試。曉憶給他倒了熱水說：“小宇，過來洗臉。”

    小宇洗過臉後，曉憶進了一間房，房內書架上堆滿了醫書，床鋪顯然是為曉憶回家新鋪了床單，被子也是新的。小宇說：“姐，你要在家裏過夜嗎？”

    曉憶說：“姐還沒想好，小宇不習慣嗎？”曉憶確實還沒想到要在她娘家過夜，她對自己是否在娘家過夜舉棋不定，她一旦跟小宇睡一間房，她得跟她父親解釋清楚小宇身份。趁著她大姐肖曉雲還沒回到家，她帶小宇去逛了街。

    小鎮各種娛樂設施都比城市少，街道環境衛生更是無法與城市相比。各色人等，都操著地方語言交流，說話大大列列的，小宇一句也沒聽懂。

    曉憶說：“小宇，習慣嗎？”

    小宇笑開了：“沒什麽不習慣呀？挺新鮮的。”小宇心情顯得很放鬆，遠離城市喧嘩，這裏給了小宇一種安祥感。他隨曉憶走到碼頭那裏，各式小船泊得滿滿的，空氣中蕩著一股腥味。小宇放眼遠處，海色蒼茫，讓他倍感輕鬆和愉悅。

    曉憶陪著小宇徜徉在小鎮臨海街上，如果小宇在思想方麵更接近她一些，她戀著小宇這份感覺就更美滿了。倆人挎著手往回走時，小宇這才意識到，這裏沒有一個人是認識他的。他放肆起來了，親了曉憶一口說：“姐，今天你真漂亮，眼睛發亮、發亮。”

    曉憶噓了一聲說：“小宇，一會不許說什麽愛呀！情的，就說咱倆是好朋友行了。”

    “為什麽？”小宇繼而嘿嘿笑著說：“我就是要桶破這層關係。”在他心裏，他愛曉憶，他不必瞞著她家人，曉憶已經把身體給了他，她已經是他女人了。但在曉憶眼裏，小宇卻還是個孩子，她得把他培養成熟了，才好嫁給他。

    曉憶帶小宇逛完街回家後，她姐姐肖曉雲已回到家裏，姐妹相見，自是忘不了談她再婚之事。曉憶領著小宇，將他介紹給她姐姐肖曉雲時，曉雲很是吃驚，雖然她早就聽說曉憶有個年輕的男朋友，但沒想到是這麽年輕，她嘴巴還是啜成了O型，她說：“曉憶，你看準了才跟爸說，要不就不說這事。”

    小宇的“成熟”，是裝不出來的，他不說話，很沉靜的樣子，當然也給了肖曉雲一些好感。曉憶又不是富婆，小宇衝著她什麽來呢？品貌？心性？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姐妹倆算是心照不宣了。小宇在她們小聲交談時，也看出來了。他知道他姐的姐姐對他不是那麽放心，一定認為他年輕，不可能愛他姐，但他在心裏說，就喜歡愛著，誰也甭想幹涉。

    中午，一家四人去臨海漁村吃飯，漁村之魚全是天然的，小宇吃著，感覺那味道自是不同，美極了。他忽然就找到了留在曉憶家裏過夜的理由，他吃著飯時，就在心裏笑了。

    曉憶父親一個勁地給小宇舀著魚和湯，說這魚也不是天天有這麽好吃的，這幾天正好趕上，他對曉憶這個小對象沒有任何意見，他顯得很有準備。曉憶知道是她女兒李小蓉將這個天大秘密早就透露給了她外公。飯沒吃完，小蓉從深圳打電話回來了，詢問她在哪裏？

    曉憶接了電話說：“在跟你外公吃海鮮，還有你姨。”

    小蓉說：“他呢？回了嗎？”

    曉憶說：“回了。”

    小蓉掛電話後，小宇問：“姐，誰電話？”

    曉憶說：“小蓉的。”

    曉憶父親肖伯沒喝酒，吃得也簡單，就吃魚、湯和一碗米飯，他一直在看著小宇，小宇也顯得斯文有度，不時地讚著魚好吃，說明天要帶一些回去。曉憶聽著，自然知道他並不想那麽快回去。小宇喜歡上這裏了。曉憶以前跟他說過，她出生在一條漁船上。

    午飯後，曉憶跟她姐曉雲，還有小宇去魚圩選魚。小宇要給他外婆買，他外公已經三年沒回家過年了，聽他母親顧寧說是身體不方便，小宇上高二前去過一次新加坡，他記得他外公除了腿腳有些不便，身體沒什麽不好。這個春節，他被他父母這麽踢來踢去的，他索性不替他們買了。

    魚很香的，小宇嚷著要曉憶買這條那條，最後還給他姐姐肖曉雲也買了兩條。回到家裏，他跟曉憶說：“姐，這兩條是給你姐的，希望她不要懷疑小宇感情。”

    曉憶笑嘎嘎的，心想誰說小宇不懂人情世故，他懂了。她跟曉雲說這事時，曉雲嘴巴又啜成了O型，出乎她意料，小宇似乎融進了她們一家的生活。

    曉憶的姐姐肖曉雲先行回去時，她故意拿話試探小宇說：“小宇，我妹曉憶她脾氣不好，生在小地方，年紀又比你大，你不怕她沒教養？”

    小宇知道曉雲這是有意試探他，他反著回答說：“你妹她好不好？我自己心裏清楚，你也知道，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曉雲走後，小宇回房間拿了數碼相機出來，他跟曉憶輕聲說：“姐，給小宇剛才表現打個分吧？行不行？第一次呢，要允許有些失誤。”

    “六十分，一開始，象一張白紙。”曉憶說。

    小宇愁著臉說：“完了，姐，才六十分，還有哪一關沒過？你要救我。”

    曉憶伸出手時，小宇拉著，跟著她出去了。街上滿是從外地打工回鄉過年的青年，他們男男女女，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小宇用相機拍下來了，他說：“姐，你不是出生在漁船上嗎？小宇想去你出生那個地方看看，怎麽樣？可以去嗎？”

    曉憶說：“離這裏還遠著呢，剛才讓我姐搭著去就好了。要不我們過碼頭對麵小島玩去。”

    一聽有玩的去處，小宇來了興趣。說：“姐，走，我們玩去。”

    曉憶走到前麵去時，小宇在後麵跟拍了幾張，還讓曉憶頻頻回首，又拍了幾張。一直到碼頭，乘漁船過海溝，小宇唱著《紅軍不怕遠征難》，渡海而過。曉憶卻想起了那一次，她跟小宇在學農基地那裏，小宇也是這麽豪邁地唱起了這首歌。她的愛情，就從那時開始，而再也無法自拔。

    坐船時過海時，小宇不停地拍著小鎮碼頭往來小船，也讓曉憶為他拍了一些。到了對麵小島，島上冷風陣陣，吹得曉憶不得不拉高了衣領，小宇看著她，心裏有些沉醉了。

    寒風裏的曉憶，就象一朵紅梅盛開著她的美麗，讓小宇著迷。小宇給曉憶也拍了幾張單人照後，他拉了幾個也在海邊玩的青年學生跟他合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