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都快過年了，包順章一個老總，他有飯局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呀？曉憶等大部分員工都簽領了年終獎，她才去簽領，林業清剛簽下名字，等著財務數錢。

    林業清說：“肖主管，業清想麻煩你過一會到我辦公室坐坐，你不急著回家吧？”

    曉憶嗯了一聲，拿了年終獎後，才踱到林業清辦公室。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都在過年上。曉憶進了她辦公室說：“業清，什麽事？過年了，要回你媽那裏吧？”

    林業清說：“想今天回呢，卻碰上發年終獎，看來隻能等年初二再回了。”

    曉憶說：“你家路不遠，下午回，明天還可以返回呀！是包總沒時間陪你吧？”

    林業清點點頭說：“最近，他讓兒子搞得很頭痛的，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他好。總之，你坐下吧！別站著。”林業清這幾天妊娠反應小很多了。

    曉憶探詢著說：“他跟小宇吵架了嗎？沒聽說呀？”

    林業清抿嘴笑了笑說：“不是了，他們沒吵架，隻是顧老板過了年，就讓小宇住包總那裏去，包總一個人，怎麽照顧他嘛？”林業清知道曉憶也知道她已經跟包順章同居的事，但她還是有意這麽說了。曉憶卻沒有說破她，她說：“這倒是個難題，不過，你要是也住過去，那不是有個照顧了嗎？”

    林業清輕笑了一下說：“我住過去？我怕小宇接受不了呢，我們又沒正式結婚，在小宇麵前，那多難為情。”曉憶低下頭，看著剛擦過的皮鞋，心想老包親自動嘴說服不了她，這回要林業清出麵要她說情來了。她說：“那有什麽難為情呢，小宇要去學校讀書，我看他也住不了幾天，你象李偉宏那樣回避幾天，不是什麽事都沒有了？”

    曉憶並不知道林業清難處，前不久她回娘家，她一有妊娠反應，她母親就催她跟包順章登記，她不知道包順章其實還有婚姻關係在身。林業清回避到哪裏去呢？包順章又不象顧寧那樣啥得花錢，讓她去旅行，或是住酒店去。

    林業清是被逼麵對小宇，雖然她以前也曾努力跟小宇接觸，但是幾次機會，她都沒完成包順章的安排。小宇對她不冷不熱，最怕的事就是小宇也象對付李偉宏那樣對她了。她說：“聽包總說，你跟顧老板關係好，跟小宇也能說得上話，業清想麻煩你呢。”

    “麻煩我？我跟他們一家是真有緣，好象一些事一攤上我，就能解決似的，其實這都是外人的想象而己，我哪有這個本事？其實我跟小宇關係是好過你們，但他也不是事事都聽我的。心情不好呢，隨口就罵我，這事你也知道的。當然，咱們同事一場，我有機會就說說看吧，但聽不聽，這可是他自個的事了。”

    “行呀！肖主管，我先謝你。”林業清感激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時，曉憶臨走又問了句，“小宇什麽時候住過去？你們有準備了嗎？”

    “年初七？我們有準備了。”林業清答。

    曉憶說：“我跟你說個秘密吧！要對小宇好點。”曉憶說著就走了。

    林業清站在辦公室，細想著曉憶的話，“對小宇好點。”一切可能的矛盾，是不是都會得到解決呢？這可能是真心話，也許是曉憶跟包小宇交往的總結呢。交淡時，曉憶不象對包順章那麽討價還價，反複闡明態度，看來她並不是一個愛錢的女人，說不定，她就是她林業清命中貴人呢。

    林業清用自己年終獎去超市買年貨，她這些年貨都是為她父母買的，她知道包順章一早出去，也是去安排他父母生活去了，還有他那個占著他一套舊房的弟弟一家。曉憶幾句話，讓林業清想了很久，她把她跟小宇交往的體會告訴了她，這就是對她的幫助。她心情變得好很多了。對小宇好點，可是她自己對小宇了解太少了。她不知道小宇有時會看她博客。

    包順章晚上回家後，林業清跟他說：“上午，肖主管過來領獎金，我跟她聊了一會。”

    “你們聊什麽呢？有收獲嗎？”包順章說：“你心情蠻好的，曉憶願意幫你了？”

    林業清說：“我隻是拜托她關注小宇住我們這裏這件事而已，她卻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包順章警覺地問，“曉憶會跟你說真心話？”

    林業清倏倏地說：“她說，要對小宇好點。”

    “就這話？這算什麽話？我平時對小宇不好嗎？”包順章想林業清真是純真，一句這樣的話，也當寶貝似的。他說，“你小心給曉憶利用了，說話注意點。”

    包順章換了衣服後，又出去了。林業清是憑著女人的直覺，感到曉憶話中有話的，但她不告訴包順章她悟出了什麽，畢竟，包順章使了好多辦法，都不曾湊效，她就得償試其他途徑，或許她真能借此跟小宇建立感情呢？她絕不能象李偉宏那樣狼狽躲避。

    包順章出去後，林業清一個人在家裏上博客，她已有好幾天沒上來了，也少寫博了，有個“關愛”的訪客這段時間來訪頻繁，卻不給留言，他給留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林業清查看他留言，卻隻見一些“頂你、踩你”之類，再進他博客看，博客上隻有一些港台明星圖片拚湊，並無文字，看不出是什麽人的博客。以前加好友的人現在都不來了，可能因為自己懶惰，不寫的緣故吧！

    這一晚，林業清寫了一篇叫《一個小生命在冬天裏來訪》的博文，敘述一個即將做媽媽的女人的心情，放了上去。

    林業清在家裏寫博客時，即將搬過來跟她同住的包小宇，也在他自己空間裏寫下一篇日誌。他今天一個人在家裏搞衛生，做保姆才做的事情。他用這次“工作”，宣告他成人，開始自己“自立”的生活。他試圖在家裏自己做飯，最後卻隻是下了麵。以前，他太過依賴家人或保姆了。他需要從生活方麵開始自立，然後是從心理上盡快成熟起來。他的成熟，就是對他姐曉憶的支持。

    小宇寫好日誌不久，就聽到了開門聲，他知道是他母親顧寧回來了。他立即從房間奔了出來，顧寧拎著大包小包進來了。一進門就說：“小宇，你吃過飯了吧？”

    “餓不死我，我自己下麵吃了。”見她手裏還有兩個飯盒拎著，他走過去接了說，“你又吃大餐了，怎麽不叫我？”

    顧寧說：“是飼料銷售公司那邊吃年夜飯，給你打的包，你放微波爐裏熱一下吧！”

    小宇說：“我今天搞衛生了，你要開工資給我。”

    顧寧看了看家裏，感覺是有些不同，也整潔多了，她笑著說：“小宇轉性愛勞動了？好呀！給你開一百元日薪吧！明天生日有什麽安排？媽也有點想參加呢。”

    小宇說：“我晚上才行動，有幾個同學參加，你真要參加嗎？”

    顧寧哎呀了一聲說：“晚上我參加不了，還是讓曉憶陪著你吧！你自己跟她聯係，我早先跟她說好了的。”顧寧進主人房後，關了門，她要衝涼了。她在裏麵說，“小宇，被子、窗簾，你曬過了吧？”

    小宇在外麵說：“曬過了，隻是書房還沒搞，明天吧！我不會白拿你錢的。”

    “說什麽呢？小宇，白拿錢，媽明天還要給你錢呢。”顧寧顯然是進浴室去了，她說話聲小了很多。小宇熱了顧寧打包回來的飯菜，在餐廳裏吃著。顧寧一會穿著睡衣出來了，看來她今晚不會出去了，不象昨晚，小宇一回來，她就帶著相好李偉宏出去了，再也沒有回家。

    她在小宇身邊坐下說：“小宇，明天你就成人了，你明白這個意義嗎？”

    小宇說：“媽，你要我明白什麽呢？給我娶媳婦，讓你抱孫子嗎？”

    小宇這個開放態度，讓顧寧朗聲笑起來了。但她卻嗔著他說：“你這是什麽話？大學還沒念呢，就想著談戀愛了，這可不好。”

    小宇說：“是不是念了大學，媽你就允許小宇談戀愛了？”

    “對，上了大學，戀愛就可以談了，不談戀愛，你就無法真正長大。”

    “媽會幹涉小宇嗎？小宇可是有自己選擇的。”小宇說著盯住了她。

    顧寧說：“那要看對方是什麽人了。門不當、戶不對，不許談。”

    “還是那麽霸道，還是不肯給小宇自由，說來說去，就是要按你的路線走，就不允許小宇改革一下嗎？”小宇說著自己把碗拿去廚房洗了。

    顧寧說：“媽這不是不給你自由，也不是不允許你改革，這隻是個大方向嘛。你想想，你要是找個農家女？將來會是什麽局麵？哎呀！現在還是不跟你談這事，你還是要把心用在學習上。媽現在還能掙錢，還能顧著你，你就先不要想這些事了。”

    小宇說：“我才不想這些事呢，老包那條路我不會走，你的路，我也不會走。我走我的。明天就是我成人生日了，這就是我的宣言。”

    顧寧覺出了小宇的一些變化，這個學期，她對小宇的封閉式教育，既為自己爭取了空間，也給了小宇自由和思想，效果不錯。隻是小宇雅氣未脫，純真依舊，他將來如何應付得了複雜的社會？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