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宇背後沒有別人的唆使，比如曉憶給他出什麽主意，包順章倒是不怎麽擔心讓小宇發現他與李豔的秘密。他覺得他與李豔之間，他做的一些事還是很隱秘的。

    “沒了，一個電話，他就說這麽一句話。但這話很重要的。”林業清停了一下，繼而笑著說：“當然了，他還有一句話，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嗬嗬，不說就不說。”包順章嗬嗬笑了兩聲，心想這兩個他最親近的人，怎麽就親密而同盟起來了呢？這事怎麽就變得簡單了呢？難道上次偷拍小宇過生日的事給泄露了？小宇也學著他老包偷拍他和李豔？不可能了。小宇跟林業清那麽親熱，都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的“好”，並沒有林業清想得那麽好？全是煙霧彈來的？

    可是，我幹嗎要這麽懷疑自己兒子？睡了一會，包順章還是忍不住悄悄起床，去了小宇那間房。房間內除了小宇的幾件夏天的校服和毛衣，一些舊課本、書籍外，手提電腦和他的私人物品他全拿去學校了。

    包順章在小宇房間裏翻看著書本，翻到第三本時，看到了他和李豔的兩張照片。包順章立即在心裏叫了一聲，照片果然是他拍的，如果不是他拍的，同樣的照片怎麽會在他的書籍中夾著？包順章拿著照片回房讓林業清看，他說：“上次照片可能就是小宇偷拍的，他這裏還有兩張呢，你看看。”

    林業清聽了包順章這番話，拿過照片就撕了。她正色說：“你覺得這事很光榮嗎？你做這種事讓兒子偷拍，你應當檢點自己才對。還不快睡？”

    包順章躺下，卻睡不著，心想要真是小宇偷拍？他用得著從外麵往家裏寄麽？直接給林業清不就行了。可是這兩張，他是從哪裏得到的呢？一定是顧寧拍的，故意讓小宇帶過來。小宇拿著這照片，卻一直也不揭穿他。哎呀！小宇真長大了，他是為著他跟林業清好，怕破壞了他與林業清關係。絕對是了。這個兒子不簡單呢。比較著小宇對李偉宏和林業清態度，他欣喜地說：“業清，小宇跟你做母子不遠了，恭喜你。”

    “是了。”林業清說著擰了他一把，示意他可以同房了，包順章卻因為晚飯後剛給了李豔，沒有動她，他說：“再等幾天吧！我聽說過了四個月才行呢。”

    林業清摟過來親著包順章說：“我孩子開始踢我了，你摸、你摸，真的可以了。”林業清說著拉包順章的手摸她肚皮，她怕太久沒給包順章，讓他真跟李豔私下相會。

    包順章堅持著要過幾天，還安撫著林業清說：“我這是為了孩子好。”他將自己再次與李豔偷情的事掩蓋起來了。林業清不再要求什麽，背過身體，一會就睡過去了。

    過了兩天，包順章接到顧寧電話，他一陣興奮，他一直在等著顧寧電話，希望她約他，顧寧約他，就證明她也急了，說不定她也懷了李偉宏孩子呢。

    這一回，顧寧換了個地方，不再去原先的那家咖啡館了，而是改去了陸羽茶莊。

    看上去，顧寧今天的心情不錯，或許她心裏了默認了小宇身價了，沒有一百萬，那至少也有八、九十萬了。包順章捋著頭上不多的頭發，與顧寧麵對麵而坐。

    顧寧說：“小宇去了你那裏，感覺如何？他沒搗亂你們吧？”

    “不錯，長大了，成人了，懂事很多了。”包順章誇著小宇說。

    顧寧探著腦袋說：“真的是這種感覺嗎？你沒騙我？”

    “對，就這種感覺？”包順章肯定地說。

    顧寧說：“很好，小宇給我的感覺也是這樣的。他是真長大了，還跟我說了，我們離婚的事，他不反對，不幹涉了。他尊重我們的選擇，希望我們也給他機會。”

    包順章不知道小宇所說的“機會”是什麽意思，他說：“那小宇是跟我呢？還是跟你，這事你要想清楚哦，我可是沒逼你做選擇的。”

    顧寧笑包順章還是過去那個談判思路，她說：“假如小宇監護權歸我，你說個價。”

    “八十萬。”包順章脫口而出說，他想一錘而定了，兩人僵持了這麽久，是該向她做出讓步了。包順章萬萬沒有想到小宇會選擇自立，誰都不跟，他忘記了春節前小宇滿十八歲了。

    “八十萬？”顧寧似乎瞧準了包順章命門，哼了一聲說：“這跟打劫有什麽區別？小宇監護權歸你算了。反正小宇對林妹妹有好感，跟小李根本就合不來。”

    包順章聽了，慢吞吞地說：“小宇要是歸我，就六十萬吧！我知道你炒股輸錢了。”包順章一口氣就刹了二十萬元，他覺得顧寧絕對不會再討價還價。

    顧寧聽了，把手搭在包順章手上說：“老包，跟你談這麽多次，你這次最體諒我了，其實六十萬這個價，我也吃不消啊！但是，我覺得你這次還是讓著了我，這樣吧！你說說這筆錢如何用？因為這錢是我補償給你培養小宇用的，我必須監控著你用在小宇身上，絕不能讓你悄悄拿來堵塞你家弟弟、妹妹的‘漏洞’。”

    “呃，這六十萬嘛！是這樣的。”包順章扳著手指算著說：“小宇結婚前生活費十萬，讀大學、讀研十萬，買房、創業、結婚四十萬不夠，六十萬其實還是少了。”

    “六十萬還少？”顧寧忽然氣定神閑起來了，她笑著說：“老包你雖然這麽算著，是很清楚，一筆不落，可你怎麽保證得了，你拿我這麽多錢是用在小宇一個人身上呢？我不是不舍得給你這筆錢，但我不能給得不明不白啊！再說了，小宇長大了，他跟我說過，他可以自立了，誰都不跟了，不用再麻煩我們了，他隻需一筆錢就能自己過自己的了，難道你忘了？他春節前就滿十八周歲了。”顧寧說完看住了包順章。

    小宇忽然宣布自立，打開了她和包順章之間的枷鎖，顧寧是一百個想不到。

    “小宇要自立？你開什麽國際玩笑？這根本就不可能。”包順章一聽，立時就有些傻眼了。小宇跟林業清關係明明已經好轉了呀！怎麽連他都不想跟了？他說：“我不相信他有膽量自立，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你今天怎麽不帶他過來一下，咱仨人一起談？”

    “他要補課，學習很緊張了。其實，我也不相信他有膽量自立，不過你看看這個吧！你看看他都寫了什麽？我也想不到呀！”顧寧拿出小宇寫的“自立宣言”讓包順章看。

    包順章看著看著，眼睛就有些濕潤了。小宇不再象過去那樣，痛陳他們身邊的第三者對他們家庭的侵害，而是理解了他們為爭得各自幸福而做出的選擇。還說隻要他能自立，他會管好自己；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認著他的父母，愛著他們，他們仍然是他最親最親的親人。包順章看著，心裏有些感動，但補償費轉眼就飛了，他還是有些心有不甘，他說：“那你也得補償我一點呀！資產分割時，我吃大虧了，你敢說你心裏沒這麽默認過？”

    “我什麽時候默認了？”顧寧坦然笑著說：“老包，咱倆那點資產早就分了，小宇監護權都不歸我們任何一個了，我還得給小宇錢，本來這筆錢應當我們雙方給他的，我現在還補償你什麽呢？我是不會補償你了。小宇自立，該給他的錢都由著他自己管理，那是他的事。不過，我聽說林妹妹有了，你又不能不娶她。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就當是我給你的。”

    “十萬元還是太少了，我那房子兩套加起來也沒你一套好，我氣不順，我是真氣不順。”包順章說完強烈咳嗽著，仿佛剛得了傷風感冒。

    “你有什麽氣不順？”顧寧很幹脆地說，“我再加你兩萬元，但我們必須秘密離婚，誰事後結婚都不得擺酒張揚。至少這兩年，不得公開各自婚姻狀態，否則，這兩萬元你得退還給我。你想好了，就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我明天就將錢劃過去給你。”

    包順章呆了一下說：“婚都離了，還保密著，有意義嗎？你不要耍詭計。”

    “我耍什麽詭計？我用得著耍詭計嗎？”顧寧嗬嗬笑著說，“咱倆好說好散，也給小宇一個自立機會，隻有這樣，他將來才會認我們，你惦惦吧！”顧寧說著去了一下洗手間。

    包順章從一開始的三十萬談起，一直升到了五十萬、一百萬，象炒股似的炒著小宇監護補償費，這會兒，卻直落下來，成了十二萬元，他心裏不是那麽樂意。但他不用再支付小宇生活費和管小宇的事，這似乎又省了心。再說這個兒子，如果不是他親生的，他培養著有什麽意義呢？他爭著小宇監護權，顧寧踐諾補償他六十萬，那很可能隻是一堆被顧寧死死監控的數字，而不是現金。想著林業清懷著他孩子，李豔又在後麵那麽追著，包順章拿出筆，“刷、刷、刷”地簽了字。等顧寧去洗手間回來坐下，他說：“我簽了，該你了。”

    “這麽快就簽了？不用考慮了？”顧寧見包順章已經簽了字，她拿起協議書看了一下說，“我沒逼你簽字喲！你不許反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