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到我已經簽了嗎？還後悔什麽呀？”包順章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門，瞪了顧寧一眼說，“你現在就去打錢吧！我不想等到明天。”

    “好呀！你不反悔，那我也簽了。”顧寧簽下她名字，如釋負重，她昨天就拿了五萬元現金出來了，她說：“你簽一個名，我就要付你十萬元，這回是你賺了。”

    “十萬元？誰十萬元跟你了結了？”包順章悻悻地說，“你剛剛才說十二萬，立馬變卦，你沒備好錢就不要叫我簽字。”包順章是真的氣不順。

    “哎呀！那兩萬元是保密費，你可別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我們是秘密離婚的，不許外人知道，尤其不許讓小李知道，所以這兩萬元不能現在就付給你，要分兩次打給你。”顧寧在協議字上加了一句“保密費滿一年付一次，分兩次付清”後說，“這樣寫可以了吧？少不了你一分錢。”

    “是了，你是天底下最公道的人。”包順章在想顧寧離婚卻不讓她相好知道，難道她跟姓李的鬧翻了？包順章說：“那我總得讓業清知道吧！我也是為了跟她結婚才離的。”

    “對林妹妹也必須強調這一點，除非你不想要這兩萬元了。”顧寧提醒包順章說：“你讓外人都知道了你和我離婚。離婚對你很光彩嗎？不見得吧！我相信你會想通這事的，別跟錢過不去，也別給我添亂。小宇呢，這個學期，他願意回你哪裏，就讓他回去；他不願意，你就由著他吧！反正下個月開始，我會給他錢，用不著你費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安心學習，迎接高考。難道你不希望他考上名校？他可是你兒子。”

    “他當然是我兒子了。”包順章對小宇是誰兒子已經不感興趣了。他跟著顧寧一筆筆劃了錢，直到下午，他又跟顧寧開車去了律師事務所，把後續事情給委托了。

    顧寧事後跟他握手，包順章有些勉強，他說：“你不打算跟小李結婚了嗎？”顧寧扔下一句說：“這是我個人的事，你最好別管，咱倆兩清了。”顧寧有那麽多資產，李偉宏要是過不了婚前財產公證的關，她是不會貿然跟他結婚的，但是這件事，顧寧隻征詢了曉憶的意見，她是不可能跟包順章說的。

    在回來的路上，包順章怎麽也想不通小宇會自立，他會跟顧寧要多少錢呢？一定也是個不少於三十萬的數字，顧寧一個錢一個錢地賺著，確實有些不容易。他相信顧寧不可能一次就給小宇這麽多錢，一定隻是一堆數字而己。想著小宇拿了錢自立生活，錢是有了，可是他將來的生活如何安排呢？放假時也應當有個去處呀！包順章拔打小宇電話，想問問他是如何跟顧寧私了這事的，小宇卻處於關機狀態，或許他在關機補課吧。

    小宇周六補課到了下午六點多才開機，一開機，就分別收到包順章、顧寧和曉憶的信息。他先拔了包順章電話說：“老爸，你找我嗎？剛才上課關機了。”

    包順章聽到小宇叫他“老爸”，而不是“老包、包總”之類，心裏先是感到小宇的變化。自從小宇四年前在中國城發現包順章在外泡妞開始，他就不曾親熱地叫過他老爸，這個兒子忽然間轉性了，他說：“老爸想跟你聊聊呢，你方便嗎？”包順章也改變了語調。

    “呃。”小宇停了一下，歉歉地說：“我這個周末沒空呢，下個周末吧！咱倆找個地方，好好啜一餐，你要叫上清姐，我要敬她，是她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還要叫上你清姐？”包順章聽了，覺得小宇跟林業清關係這麽好，也算是個收獲，感到很欣慰的，同意了小宇提議。小宇接著回信息給顧寧，說明天中午回家一趟，有事明天再說。發完信息給母親顧寧，他走到僻靜處，拔打曉憶電話說：“姐，你說話方便嗎？”

    曉憶已經等了兩天了，聽著就興奮，她說：“小宇，怎麽樣了？”

    “姐，我要叫你老婆了，小宇終於自立了，你要什麽？我一會就到你那裏。”

    曉憶說：“我也是剛下班回家，你回來再說吧！注意你身後‘尾巴’。”

    小宇想他姐真是謹慎，都到這時了，還這麽小心翼翼的，他選擇她，已經與他人無關，愛盯著就盯著吧！他先是打車去超市買了些曉憶喜愛吃的食品，然後開開心心地回曉憶那裏。

    曉憶在家裏等著他，小宇進門後，曉憶親著他，嘴裏喃喃著：“小宇，抱著姐。”

    兩人激動吻了兩分鍾，曉憶說：“小宇，你媽真同意你自立了？”

    “對，協議昨晚簽了，她今天也跟我爸簽了，是秘密離婚，不許老包說出去，我已經跟她做出承諾，所以，姐不能向外人透露這個信息，包括姓李的，要做到絕對保密。”小宇也想按曉憶的計劃，遲一些再跟顧寧談他自立的事，可是高考臨近了，他不想拖了。

    曉憶也想不到顧寧會一口同意了小宇自立，還與包順章秘密離了婚，不許外界知道其中內情，她說：“你媽這麽做，看樣子，她還不一定跟小李結婚呢。”顧寧幾天前就婚前財產公證征詢曉憶意見時，曉憶就意識到顧寧不想李偉宏知道她離婚的事了。如果李偉宏不跟顧寧做婚前財產公證，顧寧的感情會指向何方呢？難道她還有愛情“備用胎”？

    “那好呀！要是她不跟李某人結婚，我就喜歡這個結果，說真的，我爸可以娶林妹妹，但是我媽，我不喜歡她嫁給姓李的，真的。姐要支持小宇跟我媽私了。”

    “姐當然要支持你了，不過，你跟你媽是怎麽私了的？”曉憶想知道內幕細節，卻不能太過關注這事，畢竟，這是小宇和顧寧母子之間的事。

    小宇說：“我媽承諾我考上大學後就給我四十萬，讀完大學之後，再給十萬，讓我娶你。”

    曉憶一聽，吃驚極了，“啊”了一聲說：“小宇，你跟你媽說我們的事了？”

    “嘿嘿，還沒說呢。”小宇笑嘎嘎地逗著曉憶說，“我怎麽可能現在說咱倆的事呢？小宇讀完大學，找人結婚，那當然是娶我姐你了。有問題嗎？”

    “沒問題，姐等著小宇。”兩人說完又摟又親，才進廚房做飯。過了一會，曉憶將小宇推出來了，她說：“哪能讓將來做大事的人呆在廚房裏呢？快去廳裏等著。”

    曉憶做好菜，跟小宇吃著，兩人真象對夫妻了。曉憶給小宇夾菜，小宇不再象過去那麽說謝謝了。他吃著飯時，也要求曉憶多吃點葷菜，曉憶卻怕把自己吃胖了，她說：“小宇，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你想好將來報考哪一類大學了嗎？”

    小宇故意說：“沒想好呢，姐，你說說你意見。”

    曉憶說：“理工科技類怎麽樣？”

    小宇放下筷子，一拍手說：“不謀而合，咱們仨想一塊去了。”

    “咱們仨？還有誰呀？是你媽嗎？”曉憶停下手中筷子問。

    “不，是林妹妹，她給了我不少意見。”小宇得意地說著，又端起碗吃著飯。

    曉憶說：“小宇數學不是太穩定呢，還要不要考慮一下報考方向？”

    “還要考慮？”小宇堅定地說：“不考慮了，還有兩個多月呢，死補數學，一定要拿下。”

    “小宇真有把握嗎？”小宇考上北方的大學的話，曉憶就該頭痛了。

    “姐無須擔心這些，小宇現在不是自立了嗎？接下來，就是我爸我媽發現我們關係後，我們怎麽應付了。所以要跟林妹妹搞好關係，有她牽著我爸鼻子，我們就能除去他這個障礙。”小宇在想著他與曉憶的關係會在某一天補撞破，這一天肯定會到來的，得有所準備。

    曉憶欣喜地說：“小宇，那你媽媽那邊呢，不用管她了？”曉憶跟小宇相愛的壓力主要來自於顧寧，而不是包順章，她根本用不著理會包順章怎麽想。

    小宇笑著說：“我媽那邊，不是有姥姥她頂著嗎？姐要是有空，就多找機會去姥姥那裏坐坐，我姥姥喜歡上了你，她就不會反對我們相愛和結婚。她不反對，才是最重要的。我媽呢，她不找姓李的，也會找個年輕一點的，隻要她這麽做，小宇不用解釋什麽。”

    這個晚上，小宇一直在勸慰著曉憶，要她不要擔心他考學校的事。兩人已是如夫妻了，共商著考哪裏的大學好，曉憶主張考南方的大學，比如穗州市或者深圳，可小宇卻深受他班主任張千橋老師的影響，決意要報考北方的大學。曉憶不好違悖小宇想法，遷就著他。

    兩人完成成人遊戲後，小宇仍讓曉憶躺在他上麵看著，對她說著情話。

    小宇說：“讓姐等這麽長時間，小宇將來會用心彌補的。”

    但是，小宇的宣誓旦旦並沒有消除曉憶內心所擔心的相思之憂。畢竟，小宇上大學後，她就不能經常和小宇在一起了。早上起來，小宇跟曉憶又摟又抱，兩人仿佛是真要分開了。小宇親著曉憶說：“姐，我先去步行街，找一下大頭哥，中午再回我媽那裏，你要上班嗎？”

    “姐是值班，就上這半天。”曉憶說著坐到化妝台邊，整理了一下儀容，小宇說：“姐，我先走了。”說著又在曉憶臉上親了一口，才離去。

    曉憶這天上午值班時，包順章不在。因為是周末，辦公室裏的人也不多。曉憶在廁所如廁時，她並不知道洗手間又進來了誰，可她聽到李豔在洗手間哇地嘔了幾聲，心裏立即跳了一下。過年前，曉憶輪崗和李豔搭檔負責商管部工作時，李豔有過因腸胃不好而嘔的現象，但這次卻似乎有些反常了。

    李豔在洗手間開著水龍頭，泄著水，聲音很大的。

    曉憶方便完了，卻不想那麽快離開衛生間。等李豔出去了，她才踮著腳跟出來。

    李豔顯然是回她辦公室去了，曉憶出來後，在自己辦公室坐著想事，李豔拿著一張請假單進來了，她要去醫院墮胎，為自己爭取休息時間，所以說是下周一請假一天，要看醫生。

    曉憶瞧了瞧請假單，有點不明白，說：“明天不正好星期天嗎？也可以去看呀！”

    李豔似乎有意透露著什麽似的說：“我明天呀！還有別的事，我要休息好了才能去，請後天的假，是因為約好了醫生，我這腸胃八成是有問題了，不看不行了。”李豔這天說話慢吞吞的，而且話語之中卻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曉憶又瞧了她一眼說：“好吧！一天的假，我做主。”說著簽字同意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