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天課後，曉憶這天下到課堂下麵，看前麵小個子學生畫得怎麽樣了，卻見畫麵裏的她，上半身輪廓畢現，下半身卻隻是個粗獷的線條。她不懂畫。三天了，怎麽才是這個樣子？她沒有問小個子，走開了。

    星期五上午下課，曉憶又下去看，小個子將她畫得很美，她感覺特象她了，羞處那暗暗的一撮，讓她想起了自己為追小宇而去做美體的事。她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小個子注意到了她這一笑，他說：“大姐，你輕笑著很美的，明天這幅畫就完成了，希望你能微微笑一下，我想調整一下你臉部表情。”

    “行。我會滿足你們的。”

    曉憶極少跟學生們交流這些，學生們也極少主動對她說什麽。通常都是曉憶自己為了自己形象而努力做到最好的。

    下午，曉憶在美院放學沒多久，小宇打了曉憶手機。

    曉憶說：“小宇，你不是說換號碼嗎？怎麽還是原來的？”

    “我換了，怕你不接，所以用舊號碼打你電話。對了，我們什麽時候去北戴河？”

    “後天去吧，不過夜的。”曉憶想到自己明、後天也許不方便的。

    “明天去不行嗎？我想在那裏過夜呢。”

    “那你今晚過我這邊來吧！”曉憶說：“我在海澱購書中心這邊，遲點回去。”

    “那我吃了飯再過去，你八點要回到。”

    曉憶八點鍾回到宿舍，小宇也準時到了，手裏還帶了些吃的。嘴唇那裏己經拆線，上唇因為牙齒撞掉，有些凹。曉憶一邊開門，一邊笑著說：“小宇，看你醜的，幹脆明天去看牙科，把鑲牙的事先定了，後天再去北戴河。”

    “我不要在這裏鑲牙，明天就去北戴河，我想在那裏過夜。”小宇堅持要在那裏過夜。

    曉憶說：“要是後天姐不方便，小宇你還要過夜嗎？”

    “哦，我記得好象是這個時間，要不姐，今晚你多做幾次貢獻。”

    “怕你了，一個晚上總是要幾次。”曉憶說著開了空調，換了衣服。

    小宇有些得意地說：“這個星期，換了號碼，耳根特別清靜的。要是能真拋開我爸媽的事就好了。”而是他誰的兒子呢？他親生父親會在遠處看著他嗎？小宇這時也有些懷疑自己真不是包順章的親生兒子了。

    “你給姥姥打個電話吧！”曉憶說著去拿睡衣，她準備衝涼了。

    小宇說：“昨天我給她打電話了，跟她說了我新號碼和我媽借錢的事，姥姥不喜歡我借錢給我媽。其他幾個同學，我已經給他們發了信息。”

    “那你媽呢？你真不跟她說了嗎？”

    “不說。”小宇說，“我懶得再理她，我借給她錢，她如果不還我，我有什麽辦法拿回來？難道要跟她打官司？我昨天跟姥姥說，姥姥說我越來越聰明了，象個生意人的兒子了。”

    “是了，你越來越聰明了。”曉憶進衝涼房衝涼去了。小宇對顧寧這個態度，曉憶有點意外了。衝了涼，她打真空出來，小宇往她身邊一竄，親了一口說：“到我了。姐你等著。”

    小宇衝涼時，顧寧拔打了曉憶手機。

    曉憶看了一下，接了。顧寧在那邊說：“小宇想幹什麽？幾天不開機，他到哪去了？”

    顧寧不象過去那樣先叫了曉憶名字，才跟她說話。她找不到小宇，很無奈地給曉憶打電話。如果顧寧不反對曉憶和小宇相愛，訂婚，她又何至於此？

    曉憶說：“小宇在我這，他在衝涼，你一會再打吧！”

    顧寧惱怒地說：“你就這麽藏著他嗎？，我過去哪點對你不好了？你要這麽報複我？”

    “我沒報複你呀！你一會再打吧！”曉憶心想言多必失，先掛了。

    小宇衝了涼出來，走到曉憶身邊坐下，拈了小食吃著。

    曉憶說：“剛才你媽打姐手機了，說找不到你。我讓她過一會再打過來。”

    等了一會，顧寧沒有拔打曉憶手機，小宇問曉憶：“我媽真打你手機了？”

    “真打了。”曉憶找出顧寧剛才拔過來的號碼說：“小宇，要不要回拔電話給你媽？”

    “不拔。”小宇側頭看著曉憶說，“姐，就讓我媽主動找你吧！你用不著怕我媽。我敢肯定，她跟我爸肯定又有什麽矛盾了。我就不信她以後不找我，不求著你。我就是要讓她找不著我，先讓她急著。”

    曉憶心想小宇現在也會打“太極拳”了，她說：“小宇真不打了？”

    “不打，再等一會。她要是不打，咱們就關機睡覺。”

    這個晚上，曉憶等到十點，顧寧也沒有再拔她電話，她關機上床去了。

    小宇上了床，就要曉憶身體。曉憶探詢著問：“小宇，最近怎麽反感起你媽來了？”

    “她把我的出身弄得這麽複雜，我不反感才怪。”小宇對顧寧過去有幾個戀人的事，都是聽他外婆說，所以，他知道他班主任張老師也曾經是顧寧的戀人。

    “你媽也許有苦衷呢。”曉憶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看待顧寧最近的變化。

    小宇捋下曉憶睡衣，又要了曉憶。

    可能因為快到例假的緣故，曉憶這個晚上的紅潮泛濫，玩得特別盡興，兩人天亮後就興致勃勃地踏上去北戴河的行程。

    曉憶和小宇在北戴河度假那天早上，顧寧在老家那邊接到了包順章電話。當時她正跟她助理陳英說著話，她直接摁斷了包順章的電話。置業公司因了體育場改造工程，受益已經超過了她飼料銷售公司。兩間公司現金流這麽活，資產負債卻不理想，她心裏盤算著再開一間公司，專做房地產開發，將資產負債放大到可控底線附近。

    包順章自己拿著他與小宇血型不相符的事煩她，顧寧不得不走開去接聽包順章電話。包順章在那邊說：“顧總，幾天前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顧寧很氣，說：“老包，就憑小宇血型跟你不符，你就要我四十萬？你以為我就那麽好宰？算起來，你對小宇，也就他讀小學那幾年，才有所照顧。我是不會給你這麽多錢的。”

    “這麽多，多嗎？你現在也算有點頭麵了。難道你真要我拿著DNA測試結果，去法院告了你，你才肯拿出這筆錢？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為你、為小宇，為那個背後的人，當了這麽多年的王八，我不會就這麽罷手的。”

    “你當王八，我就不當王八了？你委屈？我就不委屈了嗎？誰給我精神補償費？我管你要過一分錢嗎？”顧寧幾乎要哭了。事實確實如此，二十年前，顧寧與張千橋相戀，包順章是她與張千橋的第三者，一邊沒斷，另一邊早已悄悄開始。

    “你有什麽委屈？你那委屈是你自己自找的，我又沒硬逼你懷著別人孩子生下來。你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你惦量著吧！我這王八是不會白當的。”包順章說著擱下電話。他沒有說這是因為顧寧當年腳踏兩隻船的結果，因為顧寧後來徹底斷絕了與張千橋的關係，包順章一清兩楚的，可他嗯不下這口氣。

    顧寧接著又打過去了。她說：“老包，咱們別說什麽精神損失了，好嗎？我跟你離了，兩套房子也讓給你了。曉憶現在在算計著我的錢，我公司也要周轉，我真沒那麽多錢給你，你通融通融吧！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我還會念著咱們曾經一場夫妻的。”

    包順章聽了顧寧這話，他在那邊嗬嗬大笑，說：“顧總你說這話，不象你說的啊！這樣吧！刨去咱們鬧離婚那幾年，再算我對小宇照顧不周，按十二年算吧！一年一萬元，加上二十萬元精神補償，總共三十二萬，這是我的最低底線。你自己想想，我替別人培養兒子，又做了快二十年王八，我要二十萬元精神補償，多嗎？一點都不多。”

    “還不多？你要了我的命了老包，小宇那筆錢，我跟他借，他都不肯拿出來，你說我沒委屈？我天生就受你父子倆剝削。我死了算了。”顧寧快哭了，她這不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

    “你死了？包順章頓了頓說：“你死了小宇怎麽辦？你公司怎麽辦？你媽怎麽辦？你哥顧安、你嫂尹梅都是白眼狼，要是他們願意替你照顧小宇和你媽，他們也不會躲新加坡去了。”包順章直戮顧寧的家庭軟肋。

    “你既然知道這些，你還這麽逼我？我嫁給你，我倒八輩子黴了。”顧寧真哭了。

    “哼，咱們不是離了嗎？”包順章還在氣著顧寧，他說：“你再也不用倒黴了，你手裏沒那麽多現金，你分期付給我呀！”

    “我不會付你這麽多錢的，你要我這麽多，曉憶明天也衝著我私了，要我錢，我都讓你們兩給掏空了。你要告就告吧！”顧寧終於讓包順章抓住了把柄，她要耍賴了。

    “曉憶不是傻傻地愛著小宇嗎？她寧可去當大廚，也不花你一分錢，她對你一點不差呀！再說，我也還沒到告你的那一步。咱們呢，還是有事好商量。”包順章挺有耐心地說，“這事小宇現在還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弄得小宇也知道了，就不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