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憶認親淚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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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曉憶跟她女兒小蓉交代一些事情後,就跟她父親肖伯和陳記者坐機飛到了北京。北京的仲秋已經很涼了,肖伯下了機就加衣服。而曉憶的衣服,都分到好幾個地方去了。
出了機場,仨人直接打車去了望京大酒店,關老先生已經等在酒店大堂,見著曉憶和陳記者、曉憶父親肖伯,關老先眼圈紅了。曉憶沒有叫關老先生“爸爸”。等上了客房,一陣寒喧,關老先生讓曉憶他們看了DNA測試結果,自報家門說:“鄙人關煜,1949年出生,今年三月退休,現返聘在協和醫院工作。”
認過親,關煜接受陳記者采訪,聽了關煜對當年種種的口訴,曉憶哭了。關煜就近與她抱了抱說:“你媽對你也是日思夜想啊,等她回來,你別說她沒找過你哦。”
“現在不是找著了嗎?過去種種,就讓它過去吧!”曉憶說著跟她父親肖伯親昵著,在她看來,如果不是肖伯當年收養了她,她真的會被潮水淹沒。曉憶是如何被遺棄在一條棄船上,現在也仍是一個迷。她說,“本人大名肖曉憶,1971年出生,小名叫‘賴活’。”
“不,你的小名叫‘秋秋’。”關煜操著生硬的粵語,否認著,還用粵語重複了一遍曉憶走失時的情況。曉憶忙說:“爸,秋秋能聽懂你的京腔。”
關煜講完之後,肖伯心頭大石也落地了,他長舒一口氣。中午,四人一起在望京大酒店用餐,肖伯讓曉憶把小宇叫過來,曉憶說:“小宇有事,來不了,早先說好了的。”
餐後,肖伯沒有休息,隨關煜和陳記者逛了故宮,還看了天安門降旗儀式。晚上他們四人到全聚德吃北京烤鴨,關煜盡了地主之誼,一再感謝肖伯和陳記者。挽留肖伯在北京多待幾天,但是第二天,因為擔心肖伯幾天後一個人回家不方便,曉憶還是讓她父親肖伯隨陳記者一起坐機回去了。
送走陳記者和她父親肖伯,曉憶又在酒店住了一晚才回關老先先那裏去。
那天曉憶醒來,還沒洗漱,關煜就往她住的酒店客房打了電話說:“秋秋,你弟中午才到家,你在酒店稍等等吧!我讓人開車去接你回家。”
“接我?是你司機嗎?我不認識他哦,你讓他到我房間來吧?”曉憶幸福得一塌糊塗。
“對,他是我同事的兒子,他今天恰好有空,一會你先隨他回家吧!我下了班就回。”
曉憶掛下電話,以為接她的人會很快過來的,沒想到了十點了,接她的人還沒有到。曉憶在酒店隨便喝了點飲料充饑。心想新爸爸怎麽就這麽忙啊?退休了哦,想著中午能與她弟弟相見,她又是一陣興奮。家裏突然間多了三口人,曉憶心裏充滿了期待。正想著,門鈴響了,曉憶去開門,連貓眼也不看一下就開了。
門外站著朱天一,他也呆住了,說:“你?就是關教授要接的人?”
“那你是接我嗎?”曉憶輕笑著,“怎麽這麽巧呀?地球真是太小了。”
“原來你真是關教授找了幾十年的女兒?哎呀!我的第一感覺真是太準了。”朱天一跟曉憶說了他當初介紹她當模特,就是為了她的那張“回首”的畫像,他就認定曉憶了,可是他師母李紅豔怎麽樣也不肯相信。曉憶越發感慨,自己原來早在大半年前就回到家門口了,卻隔著情緣,往後推遲了大半年。她快速收拾衣物,跟著朱天一走。
上車後,曉憶跟朱天一談了這幾個月來的生活情況,朱天一隨即打了關煜電話說:“關老師,你女兒原來真是我熟人呢,我早說了,李老師她就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的事。”
關煜在那邊說:“是了,你先接她回亦莊吧!朝陽門這邊的房子太窄了。”
“那你幾點能回?張姐在家嗎?”朱天一問關家的保姆張姐是否在家。
“張姐在家的,我早上交代過她了,讓她多買些菜。我也快忙完了,一會就回。”關煜說完,讓曉憶聽電話,他說:“秋秋,你先回亦莊,那邊的房子大些,我一會就回。”
關煜掛下電話,曉憶心裏想開了,她爸是教授呢,自己從小要是跟著他學醫從醫,這會至少也是個主治醫生了,她弟弟又是如何呢?她問朱天一她弟弟情況,朱天一說:“你弟弟也許已經到家了,你回了不就知道了。”
曉憶笑著說:“不會就是你吧?”
“怎麽可能是我呢?”朱天一聽了,也大笑,說,“我姓朱,你忘了,你弟弟在贛南掛職,已經當了副處級領導了,前途比我好不知多少倍了。”
“你不也挺好嗎?老婆這段時間沒鬧著你吧?”曉憶問。
“沒鬧,她再鬧我,我就真的跟她離了。”朱天一說完扭頭看了看曉憶說,“你回首微笑時,真的太像我師母年輕那個時候了。”朱天一那天看房展,他就因了這個緣故,請了曉憶小坐喝咖啡,自此,兩人一見如故,成了朋友。
“是我像我媽,對嗎?”曉憶想她女兒李小蓉也像她,母女相像,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對,真的很像。”朱天一說。
到了亦莊,曉憶說:“朱老師,亦莊離大興方村不遠呢,剛才我們是從朝陽區過來的吧?”
“不是,是從東城區往東南方向走。”朱天一開了車上音響。
兩人就這麽聊著,到亦莊的“亦橋水岸假日”,小區不大,房子卻氣派,七幢房子,一溜排開。朱天一領著曉憶上了靠邊一幢的三門六樓,保姆張姐開了門,讓著曉憶進去了。
朱天一介紹說:“張姐,這位是關老師女兒秋秋,也是我老鄉,關公子還沒到家嗎?”
“剛才他打電話回來了,剛下飛機,可能會順便買些什麽吧?”張姐把曉憶領到樓上去了,這房子上麵有個小閣樓,她說:“關先生吩咐過了,讓你住樓上書房,這裏有間臥室,還有衛生間。”說完還開了臥室和衛生間的燈,才下樓去。
曉憶放下行李,心想這裏就是她的新家了。一個新家,四個人卻天各一方,看著書房裏那麽多書,曉憶眼花繚亂了。
朱天一在樓下叫著;“老鄉,我有事先走了,過幾天有空再過來看你了。”
曉憶快速下樓,謝過朱天一,保姆張姐看著她說,“你要洗澡嗎?樓上也可以呀?”曉憶過去也當過保姆啊!她才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早已在酒店裏換洗過了。曉憶上樓後,將衣服掛好,推開書房的另一扇門,裏麵居然還有一間小書房兼工作間,一台電腦。
曉憶象個陌生人似的動也不敢動。工作台上放著一張主人的照片,曉憶拿起來看了看,她又呆住了,怎麽會是李紅豔老師呢?她在心裏叫著,原來她就是我媽,曉憶趕快拔打關煜電話,說:“爸,原來我認識咱媽呢。”
關煜笑嗬嗬的,說:“是嘛?這就好,免得她疑心你來路不正。”
“你回來了嗎?”曉憶問。
“我在機場等你媽。”關煜說。
“她不是過幾天才回嗎?”曉憶想,她母親也急著見她呢。
“提前了,她怕你爸我給你騙了。”關煜笑著說,“你媽過去尋找你,給騙過了兩回。一會她要是有什麽言語,希望你耐心點跟她說,不要著急噢。”
曉憶嗯了一聲,掛下電話,眼淚差點飛出來了。
看著自己思念幾十年的母親,心想自己參加營養師培訓,當了自己母親李紅豔學生了,卻無法預知她就是自己母親。如果不是李主編和陳記者那本書,替他們再次架起橋梁,她此生恐怕又要與自己雙親擦肩而過了。
曉憶下樓,保姆張姐正在準備著午餐。曉憶進了廚房,看看她將會準備哪些菜肴,張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讓曉憶去客廳待著。曉憶給顧寧家當保姆的時候,隻是給小宇一個人和自己做些家常菜,小宇又不怎麽講究,隨便做個什麽菜,他都說非常好吃。她的保姆身份,不久就成了半個主人。
張姐看上去也就四十幾歲,曉憶離開廚房,到客廳看著影片時,客廳電話響了,曉憶想接,看到張姐過來了,她才停下。張姐接了說,“那晚上呢?你也不回嗎?你姐她回來了。”
曉憶弟弟關中青在那邊說:“還不一定,你讓我姐聽電話。”
張姐把話筒給了曉憶說:“是中青,你弟弟他。”
我弟弟?從來沒見過呢?曉憶接過電話,心裏激動得一塌糊塗了,她顫著聲說:“中青,是姐呢,我到家了,你還在外麵嗎?”
“對,姐,聽到你聲音真好,想了你幾十年了。不過,剛下飛機,就讓我死黨同學給逮著了,沒辦法,中午你先跟咱爸他們吃飯吧!我晚上會趕回去的。”
“行,姐等你。”曉憶掛下電話,心裏甜甜的。還沒看完電影《我的老婆不夠稱》時,關煜帶著曉憶親生母親李紅豔回家來了。
李紅豔在門外就開始叫著,“秋秋,真是你嗎?媽想你快四十年了。”
曉憶向門口走來,見自己母親正是曾經給自己上過十天課的李紅豔,她喜極而泣地擁抱住了她,叫著:“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