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豔看了又看曉憶，嘖叫著曉憶小名說：“秋秋，你身份證上年齡真是假的嗎？”

    曉憶趕緊拿出真的身份證說：“媽，真的身份證在這，你看到的那個複印件是假的。”

    李紅豔看了曉憶身份證說：“這是怎麽回事呀？你怎麽可以有兩個身份證？”

    曉憶不好意思地說出了原委。李紅豔哎喲了一聲說：“要不是這個緣故，我年初就讓天一把你帶回家了，你看，鬧出這麽大的差異，你年齡跟你弟弟一樣，我怎麽可能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哎呀！老關，這事我們要感謝天一，還有那個陳記者呀？你給了人家錢了嗎？老關？”李紅豔往主臥裏叫著關煜，也去進換衣服。

    關煜換了衣服，出來了，他跟李紅豔調侃著著說：“小李，這回你不怕秋秋，把你那點錢給騙走了吧？”

    曉憶聽著她父親關煜叫她母親小李，她也給逗笑了，說：“爸，這回秋秋哪都不去了。”

    “對，哪都不去了。隻是秋秋，一會你別這麽說，你媽要知道你待家裏哪都不去了，她那助理小林，可能要失業了。”

    “我媽要辭退她助理小林嗎？”曉憶想她一回家，就讓人家小林失業可不好。

    關煜說：“難說了，剛才她一路問個不停，什麽你婚姻狀況呀！工作呀！跟肖爸爸感情如何呀！能不能從此不回廣東，給她當助理呀！我不好替你回答，一會吃了飯，你跟她匯報。”關煜說完笑嘻嘻的，去廚房幫著張姐端菜。

    李紅豔從臥室出來，看張姐擺了這麽多菜，她問張姐說：“小張，領導什麽時候回來？”

    “領導說中午不回了。”張姐說。

    領導？曉憶以為她父親還請了什麽人，問他說，“爸，你請了你們領導嗎？”

    “領導？哦，我們家呀！都管你弟弟中青叫領導。”關煜笑著說。

    “我弟，都叫他領導？”曉憶對她父母和她弟弟的這些稱謂感到很有趣。家庭的歡樂和融洽，讓她立時倍感幸福。快四十年了，雖說肖伯對她不差，象親女兒那樣待她，可他畢竟不是自己親生之父親啊！這次很幸運地回到了她親生父母身邊，看到二老各有自己事業，又象兩個老小孩似的，曉憶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原來想，自己親生父母可能會是一對下崗夫婦呢，沒想到卻是一對學富五車的醫科教授、營養學專家。

    李紅豔叫著曉憶：“秋秋，你坐呀！這是你家，等領導回來了，你可不許太過嚴肅的。”

    曉憶笑著拉過椅子，讓她父親關煜坐上座。因為關中青還沒回來，關煜坐下後，他讓張姐也坐，張姐說：“你們先吃。”說著上樓去了。關煜去廚房拿了酒杯，李紅豔立即橫著他說：“老關，領導沒回來，這酒好象不能喝呢。”

    關煜訕笑著說：“小李，秋秋麵前，留點簿臉好不好？就喝一杯。”

    “好，這酒是秋秋給你帶來的，平時可不許隨便就開了酒戒。”李豔紅也要了酒杯，讓張姐下樓給她開紅酒。這紅酒都是關中青回家時才跟關煜父子對飲的。這會李紅豔卻要跟曉憶喝。斟了酒，她說：“秋秋，快四十年了，老關，你媽我，還有領導都想你啊！這一杯，領導有應酬，咱不管他了，咱仨喝了它，算個團圓吧！”

    曉憶小抿一口，沒有特殊情況，曉憶是不喝酒的。唯一醉酒的一次，是因了追小宇，她辭職了，心情不好，一個人悶喝了一大半瓶，結果醉了。今天她就喝一點，對她懷上的小宇和她的孩子，應該不會有影響的。

    關煜還想喝時，李紅豔唬止了他，她說：“老關，今天是特殊加特殊，才允許你在領導不在場時喝的，你可不許貪杯哦。”

    “小李，今天不是秋秋回家嗎？你得營造良好氣氛。我呢，支持你。不喝了。”關煜對著李紅豔幽默一笑，讓張姐給他打飯。曉憶也笑，想不到自己就這樣回到父母身邊。他們仨都很想她，還因此受了兩回騙，而她呢，一早就以為不可能了，很少想到要找他們，沒想到李主編和陳記者合編的一本書，讓她峰回路轉，找到了她雙親。

    曉憶給她父親關煜夾了菜，又給母親李紅豔夾菜，鼻子酸酸的。

    李紅豔瞧著她說：“秋秋，一會媽要跟你說事，昨晚你在酒店睡得好嗎？”

    曉憶輕笑著：“睡得好呀！睡美人嘛，睡不好，何來美人？”

    “哎呀小李，聽到沒有？秋秋得到你專傳了。”關煜聽了，讚著曉憶說，“從秋秋那些博文上看，不比小李你那些入室弟子小林差喲。”

    “秋秋也是我的弟子呀！”李紅豔這麽多年才找回散失的女兒肖曉憶，她很是得意。因為她給曉憶讀的那個營養師培訓班上過兩個星期的課，主講過中老年人養生課題，曉憶聽得認真，記了好多筆記，說曉憶是她弟子也不為過。

    李紅豔當時就注意到曉憶了，隻是由於七年前，李紅豔曾經給一個“相認”的女子騙了一筆錢，她再也不敢相信巧合的母女緣了。好幾個月前，朱天一拿了曉憶“露背回首”的那張俏像畫，跟李紅豔剛返城那幾年的畫像相對照，“推理”出曉憶就是她女兒。李紅豔開始半信半疑的，可是一查曉憶付給培訓班的證件資料，她就說朱天一是在胡鬧。

    李紅豔記得她女兒秋秋是七十年代初出生的，走失時已經一歲多了，而在營養師培訓班裏查到的肖曉憶年齡，卻跟她兒子關中青同歲。跟關中青同歲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她女兒呢？朱天一的“推理”，很快就被李紅豔一口否認了。

    看著跟自己年齡不太相稱女兒，李紅豔跟關煜說：“老關，要是你在街上碰上咱秋秋，你敢相信她是咱女兒嗎？”

    “絕對不敢相信，不過，秋秋讓我想起咱們剛回城那陣子，小李你連單車也不會踩。”

    “打住，老關。”李紅豔笑著說，“秋秋麵前，不許挖我爛腳。”

    “好，咱不說了。”關煜放下碗筷，站了起來，踱了兩步說，“我今中午在書房休息一下，一會你跟秋秋聊聊吧！別飄淚，傷著咱秋秋。”關煜言語之間，無不是一個父親的關愛。

    “行，去吧！”李紅豔也放下筷子，看著慢嚼著飯菜的曉憶說，“秋秋，你慢點吃，媽給你拿水果。”說著往陽台那邊去了。

    曉憶吃了飯，保姆張姐踱過來了，她自己打了一碗飯坐了過來。曉憶站起身，往客廳走，這才注意到李紅豔坐在沙發上，注視著她。她衝曉憶甜美地笑著說：“來，秋秋，你在家就是咱老關家的秋秋，回了你肖爸爸那裏，你才是肖曉憶。”

    曉憶頜首而笑，說：“曉憶本來就是媽的秋秋嘛。”

    李紅豔讓曉憶坐在她身邊，要她先吃水果。

    曉憶說：“媽，你剛回來，一會你先休息休息吧！咱們晚上再聊。”

    “媽興奮，睡不著啊！”等曉憶吃了飯後水果，她拉著曉憶手說，“秋秋，咱回房去。”

    母女倆回了臥室，曉憶勸著李紅豔休息，李紅豔卻看著曉憶，忽然將她抱緊了，她說：“秋秋，你真是老關家的秋秋，讓媽好好看看。”

    曉憶也輕叫著：“媽——”

    李紅豔看著曉憶說：“老關都說了，不過，媽想聽你親口說說工作、婚姻、家庭情況。”

    曉憶一一做了回答，說到小宇時，她將小宇要跟她分手的事省略掉了。在曉憶心裏，小宇從來也沒有離開過她。他一定還愛著她，他才沒有催要她的帳號。隻要他不催要，她就得給小宇留著餘地。李紅豔聽了介紹後，卻很想見見這個未婚小女婿。曉憶說：“他學業比較緊，正在考慮考研的事，遲些時候再讓他過來吧！”曉憶不想讓她母親問下去，快嘴換了話題：“媽，你經常要去日本嗎？”

    “今年去得多，往年沒有這麽多學術交流的。”李紅豔說，“秋秋沒去過日本，下周二跟媽一起去好嗎？你才回家，不用那麽快回廣東嘛。”

    “去日本？秋秋一點也沒準備呢。”曉憶沒想到她母親真動了讓她當她助理的念頭，她說：“媽，那你助理小林呢？你不用她陪你去了嗎？”

    “小林是媽臨時聘用的，就算再加你一個，也不多嘛。”

    “那秋秋去了？秋秋從來沒出過國門呢。”曉憶難掩心中喜悅，答應了她母親，李紅豔要教曉憶日語生活用語時，曉憶脫口說了兩句日用語，李紅豔很是驚喜，說：“秋秋，你日語口語不錯呢。”

    曉憶笑了笑說：“秋秋過去在一家集團公司貿易部工作過，還客串過日語翻譯呢，隻是這幾年生疏了，但我相信是能夠應付一下的。”

    “哎呀，那太好了，秋秋，小林要不要去，你來定吧！”

    “她是你助理呢，那好由秋秋來定。媽，還是讓小林一起去吧！”曉憶說完，跟她肖爸爸打了電話，她說：“爸，你回到家了吧？”

    肖伯在那邊說：“早上剛回到，你呢，見著你媽了嗎？跟她問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