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趕鴨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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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午陳黛兒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將那個袋子裏的一些零部件一件一件的組裝起來,這是一個技術活,對於槍械的力求精確到百分之百,誤差率不高於百分之零點零零幾的她,向來都喜歡用自己組裝的武器,事關自己的生命,隻有將這些東西精確化,並且一分一毫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她才放心。
不需要管家和傭人的服務,全部打發離開,晚餐在房間裏吃的,吃的很飽,在房間裏做了一會瑜伽,活動開身體之後就去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保持足夠的體力,對一個殺手來說絕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時刻記得自己是獵手,而不是獵物。
晚上十點半左右,不需要鬧鍾,陳黛兒自動醒來,麻利的穿好衣服,穿的是在巴黎新買的寬鬆的香奈兒服裝,然後穿上一雙高跟鞋,旁邊有一個LV的手包,也是新買的,這都是利墨染送給她的。
一切就緒,陳黛兒提起包包出門,四季酒店不遠處就是香榭麗舍大街,她徑直朝那個方向走去。
十分鍾之後,陳黛兒來到香榭麗舍大街的一個咖啡館內,隨便找了一個位置,要了一杯咖啡。
入秋之後,巴黎的夜晚還是比較冷的,喝一杯熱咖啡暖和身體剛剛好。
十分鍾時間,至少五個男人過來搭訕,大概是覺得在異國他鄉,來自中國的姑娘很容易淪陷。
其中一個青年人顯得比較聒噪,也不管陳黛兒有沒有反應,兀自發表了一通自己的宏偏大論,得到陳黛兒的一丁點回應之後,就愈發的感覺自己的知識淵博,不停的賣弄著。
此時他道,“那麽我想,我們是會有共同語言的,請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平心而論,這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法國男人,褐色的卷發,得體的穿著,不會讓人覺得太過張揚,有著一種內斂的華麗。
雖然搭訕很冒昧,但是男人的笑容極為誠懇,說話的方式也並不令人討厭,樣子更是不像花花公子,如果是在平時,至少大多數女人會笑著,附和的點頭,小部分女生甚至可能花癡,不過,可惜的是,他找錯了一夜情的對象。
不等到他繼續廢話,陳黛兒已經提著自己的手包站了起來,一杯咖啡剛好喝完,時間點剛好。
陳黛兒看了看停靠在不遠處路邊的一輛黑色的雪鐵龍,笑著提包走了出去,離開的時候,座位上是一張一百歐元的鈔票。
她習慣沉默,特別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模樣冷酷的不像話,因為已經恢複到原本的麵貌的緣故,更是給人一種冰山蓮花的極致美感,這也是會有那麽多男人搭訕的緣故。
已經習慣了法國男人的熱情和騷擾的她,對這一切自是無動於衷的,不反感,但是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感,不管男人咋咋呼呼的表情,她徑直走了出去,留給一個背影。
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對男人回以一笑,“希望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推門而出,夜風呼嘯著湧入。
法國男人一頭霧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一夜情的企圖已經失敗,最後一句話算是安慰,但是還是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一個男服務員過來收拾東西,笑道,“約翰,你也有被拒絕的時候嗎?”
“大部分時候都是如此。”法國男人嗬嗬一笑,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轉向車外,跟著那名中國少女。
那少女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他極為好奇,當然就算是不能一夜情,其實做朋友也是不錯的,這是他心理的想法,隻是可惜還沒說出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其實他是想追出去的,但是那樣顯得很沒風度,其實他還是一個很紳士的男人的,和女人上床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陳黛兒沿著街邊走著,這是一條返回四季酒店的路了,夜風徐徐的吹著,有點冷,街景很漂亮,前來遊玩和購物的遊人還沒盡興,路上的人還是很多。
為了確保香榭麗舍大街的安全,這裏的隔一段距離便有警局在巡視著,視線之中,有一輛警車,兩名警察在車中聊天,警車前方不遠處,一輛小車打開了車門,迎接著從前麵的一家西式蛋糕店裏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的樣貌很不起眼,屬於那種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類型,分不清楚是法國人還是美國人,那人手裏提著一袋麵包和一些三明治,快步走過來,坐進車子裏,那小車關上門,似乎就要開走,前方就是四季酒店了。
陳黛兒的腳步略略停了一下,然後大步跟了上去,此時車子剛剛發動引擎,還沒起步,陳黛兒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這一幕都被那個叫約翰的法國男人看到了,他有些疑惑,他們是熟人嗎?幹嗎呢?
這個想法剛剛在腦海裏形成,然後就看到陳黛兒動了,隻是動了一下,那輛車子的車門上的玻璃陡然間就碎掉了,車內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是怎麽回事,陳黛兒手裏的包已經扔了出去,她的手上,多了兩把手槍,一支槍對準車內的人,另外一支槍,抵住了從後方繞過來的一個法國人。
事情,在眨眼之間發生,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約翰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刹那間,槍聲響起,即便是在咖啡廳內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隔著那透明的玻璃窗,就就在霓虹燈下,人頭像是西瓜一樣的爆開了,鮮血飛濺,車內的人腦袋被打的稀爛,而後方的那個法國人,也是被一槍打在脖子上,腦袋歪歪斜斜的擰向一邊,死了。
事情發生在幾秒鍾之內,車內的另外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逐一被殺死,破壞力驚人的子彈將車子打成了篩子。
後方的警車內,聽到槍聲響起的兩名警察反應過來,立即拔槍衝出來,陳黛兒已經伸手在車頂上一撐,就像是飛起來一般,往馬路中間跑去。
隨後,槍聲再度響起,一輛撞向她的車子車胎被打爛,在路上滑過一個大大的S形,隨後,一場大規模的交通意外發生了。
前方四季酒店中,八樓的一個窗戶架起了望遠鏡,鏡頭前的男人看著街道混亂的場景,嘴角劃過一抹冷冽的笑意。
香榭麗舍大街還算是寬敞的,但是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擁擠不堪,街道上此時已經被混亂的車輛堵了起來,足有數十輛小車在這裏發生了碰撞,對麵的路邊,一輛爆炸的小車正熊熊燃燒著大火,而肇事者已經消失不見了,當然,他看清楚了那個女人是陳黛兒。
“老黑,感覺如何?”大教皇問站在身後的一個壯實的黑人。
老黑眉頭微皺,“她的實力很強。”
“這麽說來,冰山的死,其實也不冤了。”大教皇笑道。
“應該是的。”老黑點了點頭。
“是啊,她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殘忍,原本以為結婚之後她會稍稍收斂一點呢。”
“愛情也會讓人瘋狂的。”老黑笑道。
“果然如此啊。”大教皇感歎的點了點頭,“她今晚弄出這一幕,時機算計的剛剛好,就算是我親手去做,也未必可以做的更好了,弄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老黑道,“現在的妖嬈是一把尖刀,這把尖刀插在幽暗天琴那邊,那邊也是要焦頭爛額的,這個決定其實是無比英明的。”
“但願如此。可是我很懷疑她這麽做的目的,難道她已經知道那些人是幽暗天琴的人,要知道我們沒有給她情報啊?”
“她總是有一些不同的,而且,中國有句古話,叫投名狀,我想就是如此吧。”老黑分析道。
“投名狀,嘿嘿,有趣……”
……
歐洲這邊雖然標榜明主自由,但是治安問題卻實在是一個隱患,類似於街頭喋血殺人之事,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而昨晚在香榭麗舍大街的當街殺人事件,雖然凶殘了一點,但是大抵就是這麽回事。
警察在後麵追著,至於什麽時候能追到凶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黛兒此時在實驗室陪利墨染吃早餐,安靜淑女的過分,誰也難以將她和昨晚當街殺人的那個形象聯係起來。
此時的她,又恢複到了濃妝豔抹的形象,小口的咬著奶油三明治,味道不算太好,太油膩了,所以沒什麽胃口。
她的左手拿著利墨染的檢查結果,細細的翻閱著,那顆在顱腔內的子彈,已經逼迫腦內血管的一個邊緣,如果再稍稍往內側移動一點,就勢必顱腔大出血而亡,時間不多了。
利墨染昨晚是有看電視的,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麽,也不會很自以為是的認為殺人是不對的,相反,看到陳黛兒安全了,安靜的模樣,他很欣喜,這是他的女人啊。
“一會組織開個會吧,需要馬上手續。”陳黛兒對剛剛進來的大教皇說道。
“時間由你定就好了。”大教皇笑道,走到桌邊,隨意抓起一塊三明治吃了起來。
“最好是明天吧,明天下午。”陳黛兒想了想道。
“那好,我安排一下,一會開會。”大教皇變得積極起來。
雖然大教皇在黑暗世界惡名昭住,但是總歸是一個人,無法做到頭角猙獰,也不是什麽三頭六臂,大家害怕的,不過是他的手段而已。
大教皇去安排,陳黛兒自然省心,陪著利墨染吃完早餐,說了一會話,就起身去開會了。
大教皇的地下實驗室聚集的都是世界頂級的科學家醫學家,這些人大部分在外界的名聲都達到了一個極點,也不知道大教皇是怎麽網羅過來的,總之他很有手段就對了。
因為昨晚的那個投名狀的緣故,雖然彼此的合作剛剛開始,但是畢竟算是愉快的,而且陳黛兒的介入,打亂了幽暗天琴的腳步,這也算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大教皇開心的時候毋庸置疑是很好說話的,他甚至很無聊的拿著一份報紙慢慢的看著,然後一邊聽陳黛兒和那些醫學家們討論手術該怎麽做。
其實手術本身並不複雜,隻要將子彈取出來就可以了,複雜的是怎麽樣才不影響到病人的記憶,還有,怎麽樣去延長病人的生命。
顱腔研究雖然在世界範圍內開展有很多年了,但是效果卻並不如何顯著,顱腔還算的上是生命的禁區,這塊禁區對這些高端醫學者來說雖然難度小了一點,但是並不是沒有難度。
研究的不外乎怎麽樣去切開顱腔,從什麽位置下手,需要用什麽藥劑麻醉,麻醉的程度如何,取子彈的時候應該從哪個位置開始,取出來之後的止血輸氧之類的……都是一些細節性的東西,但是很關鍵,一旦某個點出現疏忽的話,說不定就是一條生命。
事關利墨染,陳黛兒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的,她本身其實也是一個醫學專家,但是關心則亂,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是不敢動手的。
討論持續了兩個小時,大教皇也就看了兩個小時的報紙,最後決定讓一個老醫生喬治主開刀,陳黛兒和另外兩個醫生打下手。
喬治是美國人,有過很多這方麵的經驗,讓他開刀是最好的選擇了,高強度的會議讓陳黛兒的大腦緊緊的崩著,唯恐某個細節出現錯誤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散會的時候,大教皇的眼皮子微微抬起,問道,“決定好了?”
“嗯。”陳黛兒點了點頭。
大教皇笑著看向喬治,“你有百分之多少的把握?”
“百分之四十。”喬治老老實實的道。
大教皇又問陳黛兒,“你覺得百分之四十的把握足夠了嗎?”
陳黛兒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還是很冒險的。
大教皇就問她,“如果由你來開刀,會是多少把握?”
“不會超過百分之四十。”陳黛兒道。
“那也就是沒差別了。”大教皇道。
“你的意思是什麽?”陳黛兒問他。
“我覺得,由你來主治開刀,或許會更好一些。”大教皇點了這一句,收起報紙,很不負責任的離開了。
陳黛兒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大教皇會這麽說,她呆愕的看喬治一眼,喬治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
或許隻是無意間的一句話,或許是有心說起的一句話,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陳黛兒的心都亂了。
因為明天下午就要手術的緣故,這個晚上陳黛兒沒有和利墨染在一起,利墨染需要好好休息,同樣,她也需要好好休息。
但是有心事,自然是睡不著的,她拿著一瓶酒去找大教皇,敲門的時候老黑剛好出來,她走進去,桌子上放著的一把手槍還沒收起來。
大教皇也不避諱她,問道,“有事嗎?”
陳黛兒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問他,“是關於幽暗天琴的事情?”
大教皇點了點頭,“幽暗天琴已經開始有小動作了。”
“這是好事。”陳黛兒揚眉道,“隻有他們有了動作,我們才有開戰的理由。”
大教皇笑著道,“你很有自信啊。”
“答應你的事情我總是會辦好的,你放心。”陳黛兒說著從櫃子裏取出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遞一杯給大教皇。
大教皇喝了一口之後道,“是因為明天手術的事情吧?”
“嗯……”陳黛兒點了點頭,心裏想著大教皇所說的話。
“你在擔心?其實沒必要擔心的。”大教皇道。
“我沒法做到不擔心,這一點你不能理解的。”陳黛兒蹙眉道。
“哦,那你要怎麽辦呢?”
“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我很難做的。”陳黛兒直白的道。
大教皇晃了晃杯子裏的酒,沉吟著道,“怎麽說呢,喬治已經老了。”
“他有經驗啊。”陳黛兒驚訝的道。
“你的經驗也不差,如若說到人體解剖,你覺得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超過你嗎?”大教皇反問?
當年死亡訓練的時候,為了盡快熟悉人體各大器官,也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裏將人殺死,是有過這方麵的訓練的,當時陳黛兒和屍體打交道兩個月,將人體上上下下每一處都摸了個清清楚楚,所以說到人體解剖,她是專家。
“我還是沒自信。”陳黛兒想了想,苦笑道。
“可是沒辦法啊,我已經說了,讓你主刀。”大教皇笑道。
陳黛兒翻了個白眼,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晚上是強迫入眠的,因為喝了紅酒的緣故,睡過去之後還算安穩。
第二天沒人打擾,十點鍾才起床,利墨染已經去接受全身消毒了,頭發需要全部剃掉,這一切自然有專門的醫護人員去做,不用她操心。
陳黛兒吃了一份早餐,又組織開了一個會議,本來想鼓舞一下士氣的,哪裏知道喬治忽然推舉她主刀,而後其他的幾個人也作出了同樣的提議。
陳黛兒實在是沒自信,但是喬治表現的更加沒信心的樣子,陳黛兒在力求完美的情況下,隻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