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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季靈跟她聊了一會，她擔心等下蔣默川回來看到她又會誤會什麽，所以沒過多久她就離開了。

    林涼煙的會剛好也結束了，她跟著林涼煙一起下樓去了停車場。

    上了車後，林涼煙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靈靈，你二哥呢？”

    “二哥說他等下自己去外公家。”

    “這孩子！”

    江季靈想到蔣默川媽媽的病，她想了想，狀似隨意地問道：“媽，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剛才碰到我同學了，我才知道他媽媽在你們科住著呢，聽說是腦裏有個血管瘤，這種手術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林涼煙看了一眼女兒，她淡淡地道：“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你說的是哪個病人？”

    “就是住在47床的。”

    林涼煙對47床的病情很了解，剛才他們開會也是在討論手術的問題。不過，她的女兒她了解，這孩子對什麽事一向不太熱心，現在卻這麽關心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靈靈，你那個同學跟你很熟？”

    江季靈搖搖頭，“不熟。”

    “放心吧，這事媽媽心裏有數。”

    江季靈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

    晚飯快開始的時候，江季平終於出現了。

    他穿著黑夾克，一頭利落的黑短發，眉眼深邃清俊，頗有點江煜棠年少時的風采。

    “開飯了，都過來坐吧。”

    江煜棠以及三個孩子一起來到餐桌坐下，林清遠這幾年退休後生活過得非常安寧，每天釣釣魚，伺候一些花花草草，而他最高興的就是看到幾個外孫外孫女來這邊。

    飯桌上，原本氣氛挺好的，江季靈無意中看到了江季平黑濃的頭發下掩藏著一簇血跡，她皺皺眉，“二哥，你又去打架了？”

    其他幾個人頓時都看向了江季平。

    江季平酷酷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你廢話真多，吃你的飯。”

    江煜棠瞬間板起臉來，“你什麽態度！跟你妹妹好好說話！”

    江季靈衝著江季平挑挑眉，從小老爸最寵她，兩個哥哥連句重話都不敢跟她說，江季同一直就很寵妹妹，而江季平就不一樣了，從小到大最愛欺負她。

    江季平扯了扯唇，“是。”

    江季同臉色微微嚴肅地說：“老二，這次又是為什麽打架？還見了血！”

    “大哥，這不是我的血。”

    “別人的血也不行啊。”

    “你問爸去，他高中的時候比我打的還多。”

    江煜棠臉色刷地一變，“你小子反了是不是？”要不是因為有老丈人在，他恨不得揍這臭小子一頓！

    “……”江季平閉嘴。

    從小到大，江季平心底都明白，老爸對大哥寄予厚望，然而大哥一心學醫，老爸也隻能無奈接受。他呢，從小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全家人也是一直最頭疼他，偏偏所有人都說自己是最像他爸的。

    其實江季平覺得這樣有些不公平，他是他，他爸是他爸，他想怎麽活那是他的事。

    其實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越是像年少的江煜棠，叛逆又自負。

    關於打架，江季平有一套自己的原則，他不欺老弱婦孺，不仗勢欺人，他一向是看不順眼的才出手，偏偏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非要自己送上門來，他也隻好順手解決一下。

    今天這次他也沒想到會“見血”，還被江季靈眼尖看到了，想到這，江季平不由得白了一眼江季靈，那眼神的意思是：“多事。”

    江季靈跟他是一胎出來的，心裏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可誰讓她是全家人的心中寶呢？

    她衝著江季平撇撇嘴，得瑟的更明顯了。

    ……

    又過了一天，蔣默川終於到了學校上課。所有人都看的出來他精神很不好，情緒也有點不對勁，同學們也知道他媽媽生病了，班主任在班會上，讓生活委員組織一下，準備派幾位同學代表去醫院看望他媽媽。

    蔣默川突然舉起手，班主任示意他說話，他站起身道：“李老師，我代表我媽媽謝謝你和同學們對她的關心，但我媽媽的病情需要靜養，就不勞煩同學們了。”

    他這樣一說，全班同學都沉默了。

    班主任也有點尷尬，不過他也了解蔣默川這個學生，雖然學習成績不錯，但是性格有些孤僻，總是獨來獨往，原本他也是希望能借此機會讓他跟班裏的同學們拉近一點距離。

    下課後，班主任把蔣默川叫去了辦公室。

    江季靈有些擔心地看過去，周晚晴叫了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周晚晴研究著她的表情，“大靈子，你看什麽呢？”

    “沒看什麽。”

    周晚晴有些感慨地說：“原來蔣默川是因為他媽媽生病了，我還以為他是被你嚇跑了呢，哎！”

    江季靈瞪她一眼。

    “大靈子，你說蔣默川他為什麽不讓我們去看望他媽媽啊？”

    “我又不是他，我怎麽知道？”江季靈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周晚晴一直在說蔣默川，她嫌棄地道：“你寫你的作業去！”

    周晚晴才懶得寫作業，她繼續八卦：“你知道蔣默川的媽媽得了什麽病嗎？看他的樣子，不會是什麽絕症吧？”

    江季靈冷下臉，她很少生氣，但一旦生氣起來，誰都會翻臉的，“周晚晴，你皮癢了是不是？”

    周晚晴吐吐舌，“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怎麽生氣了啊？”

    “這種事，哪能隨口說說？而且，我相信他媽媽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周晚晴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大靈子，我真的不是有意說的，我們也不知道他媽媽得了什麽病你說是吧？也許就像你說的，過幾天就好了呢？”

    江季靈沒再說什麽，有關於蔣默川媽媽的病情，她很識趣地一個字都沒透露，即使是麵對她最好的朋友也沒有說。

    上課的時候，蔣默川回來了，他俊秀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江季靈看了他一眼，他剛好也看到了她，兩個人又默契般瞥開了視線。

    ……

    下午第二節課間的時候，江季靈接到林涼煙的電話，讓她放學後去醫院一趟。

    江季靈說：“知道了，媽。”

    到了放學後，江季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著書包走到校門外，她原本是準備打算打車過去的，目光無意中一抬，她看到了不遠處正在過馬路的蔣默川，他背著單肩包，正朝斜對麵的公交車站牌走去。

    江季靈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突然放棄了打車，也跟著過馬路，去了公交車站牌。

    他們學校到盛京醫院可以坐146路公交車直達，此時剛好是放學時刻，周圍很多等公交車的學生以及路人，她看到蔣默川獨自一個人站在人群外，一臉淡漠疏離。

    沒多久，公交車來了，大家蜂擁而上，江季靈被人群推擠著，壓根上不了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蔣默川在最後麵，一臉的漫不經心。

    等到差不多都上完了，江季靈看到蔣默川才走過來，經過她身邊時，他目不斜視，好像不認識她一樣。

    蔣默川上了車後，隻有江季靈一個人沒有上車，司機大聲地問了句：“你要不要上車？”

    江季靈看了眼已經人滿為患的車廂，一咬牙，她也上了車。

    這站大多數都是學生，車裏早就擠滿了，江季靈平時很少坐公交車，她對這種擁擠非常不適應，司機一直在催促著往裏走，江季靈從人群中穿過，終於到了中門的地方，也幸好她身高還可以，手抓著橫杆，勉強站穩。

    蔣默川身高很高，在公交車裏也是很顯眼的，江季靈一眼就看到他也站在人群中，距離她不遠的位置。江季靈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好像這段路程都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公交車一路停停靠靠，走得並不快，沒多久，車裏的空間多了起來，江季靈無意中轉頭，發現自己身後居然就是蔣默川！

    她的心跳瞬間快了一拍，她慌忙低下頭，整個身體好像都僵直了一樣。

    這時，車內的廣播在播放著“下一站盛京醫院，下車的乘客請準備……”

    公交車在站台停靠下來，江季靈心裏還有些小鹿亂撞，這時，蔣默川從她身邊過，下了車。

    江季靈慢了一拍反應過來，連忙也跟著下了車。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醫院內走去，江季靈望著前麵那個高瘦的背影，心裏忍不住有一些小雀躍，好像這樣跟他一路過來，做著同一件事有多特別似的。

    就在她低著頭胡思亂想時，目光突然看到一雙球鞋停在自己眼前。

    她順著抬頭，看到了一臉冰冷的蔣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