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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最終還是決定出國了！

    她心底真心的替他高興，可她也無法掩藏那股失落，如果哥哥也離開了她，那她在這個世上真的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終於，到了哥哥要出國的前一天晚上。

    哥哥說，今天是他在國內的最後一天，他想好好陪陪她。她也是，心中的不舍這個時候根本無法掩藏。

    她買了很多菜，做了一大桌，都是哥哥愛吃的。

    哥哥給她租的房子很小，裏麵隻有一張小床，以及一些簡單的桌椅板凳，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在樓道裏公用的。但她在這裏住了一年多，感覺就跟自己的家一樣，隻要哥哥經常來，她就開心的不得了。

    哥哥回來後，看到滿桌的菜，他像往常一樣笑了笑，“呦，挺豐盛嘛。”

    她強顏歡笑，“快坐下吧，飯菜都好了。”

    兩個人坐下後，誰都沒有動筷子。

    屋內暖黃的燈泡裏散發著很柔和的光，照在他們年輕而充滿離別愁緒的臉孔上。

    過了許久，她拿起一旁特意買的一瓶白酒，給哥哥斟滿，給自己也倒滿了，她舉起酒杯，溫柔地彎唇，“哥哥，這杯酒，就當是我為你踐行，祝願你在他國生活安康，一切順遂！”

    哥哥亦舉起了酒杯，跟她輕輕一碰，他未開口，她已經一杯飲盡！

    “咳咳咳……”

    她沒有喝過酒，白酒辛辣的穿喉而過，痛的她眼淚都忍不住往下流，她笑著擦了擦，“這酒真的太辣了！”

    “傻瓜，沒喝過酒逞什麽強？”哥哥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替她把酒杯拿過去，然後一口喝掉了自己酒杯裏的酒。

    她給哥哥夾菜，“哥哥，你多吃點，將來想吃可吃不到了。”

    “瞎說，等我回來了，你要天天做飯給我吃。”

    “嗯，好。”

    “你一個人在這邊，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為了省點錢就不舍得坐車，也別打那麽多份工，尤其是要上晚班的，別去上了，晚上一個小姑娘回來不安全。”

    “嗯，好。”

    “換季的時候記得給自己多添幾件衣裳，女孩子家，打扮的漂亮點。”

    她笑，“我打扮漂亮了給誰看啊？”

    哥哥若有所思地想想，“嗯，那還是簡單點，樸素大方點，那個……別太花哨。”

    她隻是抿著嘴，輕輕笑，心中對哥哥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記下了。

    哥哥對她囑咐了很多話，她隻說“好”，她也同樣跟哥哥說了很多，充滿了關懷和不舍。

    夜色漸濃。

    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哥哥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好像有些醉了，在胡言亂語。她也醉了，第一次喝酒的她，隻覺得腦子暈暈的，眼前都是晃動的，哥哥也有好幾個身影。

    她臉頰酡紅，笑嗬嗬地看著哥哥，燈光下，哥哥清俊的五官一會清晰一會迷糊，她看得有點失神，想著以後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要看不到哥哥了，她就忍不住一陣心痛，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別哭……”

    哥哥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手指輕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兩個人四目相對，距離近到她能感覺到哥哥的呼吸就在咫尺間。

    她烏黑的大眼睛裏聚滿了淚，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哥哥，嗚咽出聲。

    哥哥也緊緊地擁抱住了她，兩人都有一種難忍的離別愁緒在心間纏繞，這樣的情緒讓他們倆都暫時忘記了身份和其他煩惱，隻想在這最後有限的時間內好好看看對方，好好在心中留下對方的影子，好好珍惜還可以在一塊的每一分每一秒。

    靜謐了很久。

    “哥哥，你說，我真的是爸爸的女兒嗎？”她輕聲開口，這個問題她問了他很多遍，也好像是在問自己。

    很多年前，她無意中聽到了那番話始終困擾著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知道該問誰？她的親生父母已經去世了，林爸爸林媽媽都走了，隻有哥哥。

    哥哥輕輕地推開她，目光很深很深地盯著她，“媛媛，你相信誰的話？”

    她也同樣看著哥哥，她看到他的眼神很亮，比夏夜星空的星星還要亮，半晌，她目露堅定，“我相信哥哥。”

    哥哥笑了，很開心的那種笑，“其實你心中早就有答案，又何必再多問一句？”

    她微微一怔。

    心底原本緊張了一下，就像是怕被人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但隨即她又放鬆下來。

    哥哥說的沒錯，其實她早就知道了答案。

    不說林爸爸的品性和為人很值得她相信，單就她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她那時候年紀小，但她從小就生活在父母感情和睦的家庭裏，她的爸爸媽媽關係非常好，她根本無法相信媽媽會跟別人生下孩子。

    可是……

    越是明白這種關係，心底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悄悄提醒她：你跟哥哥根本不是親兄妹，你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這是一種特別苦的煎熬，如果一旦看清這一點，她的目光無法不落在哥哥的身上。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吧？

    不然的話，她怎麽能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呢？

    她醉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哥哥，不知不覺地伸出手摸上了哥哥的臉……

    她的手被突然抓住，她一怔，卻沒想過抽回。

    哥哥的神情很認真，很嚴肅，還有一種她也說不清的感覺，像是克製著什麽，她輕輕一笑，“哥哥，你在國外會想我嗎？”

    “會。”

    “會忘了我嗎？”

    “會……哦，不會。”

    “嗬嗬。”她笑的很開心，似乎這樣她就能減輕一點心底的痛苦。

    她真的很舍不得啊，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哥哥，讓我當你一輩子的妹妹好不好？”

    哥哥望著她，過了很久，他說：“不好。”

    她驚訝地睜大眼，她看到哥哥緊張的額頭在冒汗，她知道哥哥在慢慢靠近她，可她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

    當哥哥溫軟輕柔的唇碰到她的時，她僵住了！

    然而有些感覺，卻不受控製的蔓延全身。

    她沒有躲，也沒有動，隻是不知不覺的閉上了雙眼，哥哥也好像很激動，她感覺他的雙手緊緊地抱住她的腰，在他快要離開時，她不知道怎麽了，好像很害怕會失去他一樣，連忙伸出手抱住了哥哥。

    “……”

    哥哥好像很震動，因為他看她的眼神特別的不一樣，像是要焚燒了她一樣。

    接下來所有的一切，都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當那一晚過去之後，她沒有後悔，反而心底覺得踏實了，有一種終於有了依靠的那種感覺。

    晨曦微露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哥哥抱著她，睡的很熟。

    昏暗的屋子裏，狹小的床，兩個緊緊相依偎的身體，溫暖的仿佛春日的陽光。

    她不敢睡，睜大雙眼，貪婪般看著哥哥的眉眼，希望能永遠記得這一切。

    沒過多久，哥哥醒來。

    她嚇的閉上眼裝睡。

    她聽到哥哥低醇暗啞的輕笑，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愛撫，聽到他說：“媛媛，等我兩年，兩年我就回來，到時候我一定娶你，讓你做我一輩子的親人，家人，還有……愛人。”

    她眼瞼輕顫，淚水忍不住落下來。

    她緊緊抱住他，輕輕地說：“好。”

    哥哥的飛機她沒有去送他，因為他們早就不需要機場的道別。

    在哥哥離開三天之後，她又遇到了張大川。

    這個時候，她原本是準備回老家去的，想在那裏等哥哥回來，但是她這邊打工的工作還需要交接，而就在她上班的咖啡廳裏，張大川跟別人談事情，碰巧遇到了。

    他不知道從哪也知道了哥哥出國的事，神情也沒上次遇到時那麽難看了，反而跟她沒事找話說。

    他頭發梳的油亮，一身花襯衫，白西裝，打扮的很潮流。

    “清媛妹妹，你哥哥走了，要是有什麽困難的，盡管來找大川哥，大川哥看在同鄉又親戚的份上，一定會幫你的。”

    “不用了，謝謝大川哥，我打算回老家了。”

    “回老家幹什麽？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哪有這裏快活啊？”

    她沒說話，這時，咖啡廳門口的風鈴聲輕輕一響，這是有客人進來了。

    她恭敬有禮地輕輕彎身，微笑著說：“先生，歡迎光臨！”

    進來的男人很年輕，長得十分俊朗，穿著一身筆挺考究的藍色西裝，打著斜紋領帶，皮鞋鋥亮，與哥哥那種俊秀斯文的類型不同，他全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風流狂肆的感覺，一看就是富貴的有錢公子哥。

    張大川立刻笑開臉迎上去，“哎呦，葉大少爺，您大駕光臨，真是太給在下麵子了，裏麵請，請。”

    這是她跟葉禮誠的第一次見麵。

    當時的她，根本沒有在意他，迎他進門之後，就站在一旁，做好服務員的本職。

    可是葉禮誠的目光卻第一眼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久久都無法移開。

    她對別人的目光向來淡然處之，可是葉禮誠卻不同，他眼中濃厚的興趣和毫無顧忌的輕狂讓她有點膽怯，那是一種好像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神。

    她下意識很反感。

    張大川知道葉禮誠是葉氏集團的太子爺，也知道他風流成性，看到他一進門就盯著林清媛不放，頓時就揣摩上他的心思了。

    “葉少爺，這個小姑娘你看上了？”

    葉禮誠邪肆地勾起唇，“你認識她？”

    “認識，當然認識。她是我同鄉啊，我們兩家離的不遠呢？”

    “哦？那她的事，你都清楚？”

    “清楚，清楚的很，葉少爺有什麽需要，我都知無不言。”

    林清媛端著咖啡回來時正好聽到這些話，她皺起眉，瞪了一眼張大川，放下咖啡就走了。

    隻是那一眼，卻好像酥到了男人的心底。

    葉禮誠目光都直了，再也不會動了一樣。

    第二天，張大川就找到了她，說是要給她介紹一份更好的工作，叫她不要回老家，就留在盛京挺好的。

    她一開始當然不同意，後來他說，對方工資開的很高，她問有多少，他伸出手比了一個“二”，她震驚地捂住嘴：“二百塊？”

    “嘖。”張大川神情很不屑，“做的好的話，能有兩千塊！”

    “什麽？！”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沒見過那麽多的錢過。本以為兩百塊就已經很高很高了。

    “大川哥，那到底是什麽工作啊？為什麽能有這麽多錢啊？”她承認有一刹那她是心動的，這麽多錢，她如果能掙到，到時候寄給哥哥，他就不用那麽辛苦自己賺生活費了。

    “工作你放心，大川哥還能害你不成？跟你一起工作的都是跟你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還包吃住，隻要你努力，老板喜歡你，那你就能賺到錢了，因為那地方是給小費的，隻要你做的好，老板高興了，有些時候一晚上就能賞個千兒八百的呢！”

    “這是真的？”

    “當然真的，不過啊……”

    “不過什麽？”

    張大川見她目光發亮，笑了笑，“這個活就是要吃點苦，而且是上的夜班。看你能不能受的了了？”

    她立即用力點頭，“我能吃苦，不管吃多大的苦我都能受了了。大川哥，你看，你方便把我介紹過去嗎？我，我一定會……”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大川笑眯眯地說：“好說好說，看在我們同鄉一場的份上，你哥哥現在又不在身邊，我也就是你最親的人了，我怎麽也會幫你一把的啊。”

    她沒有說話，雖然哥哥不在身邊，但她心底卻從來沒覺得難過，她滿懷希望和憧憬著兩年後哥哥回來娶她的那一天。

    那時候的她，太天真，也太輕易相信別人。

    當張大川拿出早就擬好的合同讓她簽字時，一切都好像是命運之手在暗中操控了一樣。

    她仔細看過合同內容，上麵沒什麽不正常的，都是一些工作中要注意的事項，包括不能惹客人生氣，不能跟客人頂撞，不能破壞，偷竊等客人以及店裏的東西，否則都要按價十倍賠償等等。

    她覺得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也就沒有多想，簽了名。

    第二天下午，她接到了張大川的電話，說是晚上就要她去上班。

    她高興之餘，連忙收拾起來。

    晚上七點，她到了張大川指定的位置，抬頭一看，卻是一家掛著燈紅酒綠招牌的歌舞廳。

    她那時候心底開始害怕和慌張起來，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騙了。

    張大川開了車過來，一下來就問她怎麽不進去？

    她忍著淚水質問他，“為什麽你不告訴我是在歌舞廳裏上班？”

    “清媛，在這裏上班有什麽不好的？既能掙到錢，人又不累，很多女孩子都擠破腦袋想進來呢！”

    “不，我不要在這裏上班，我不去！”她說著拔腿就要走。她聽別人說過，那些歌舞廳裏的女孩子都是壞女孩，不學好，不潔身自愛的，她才不要跟她們一樣！

    張大川麵色一變，“你合同都簽了，你要跑哪兒去？”

    她頓住腳步，回過身，“我……那個合同不算！你是騙我的！”

    “嗬，這裏的老板可不會這麽跟你說的，清媛啊，你聽大川哥的一句，既然來了這裏就好好幹，等你幹出息了，你那個在國外的哥哥，也不愁沒錢花了是不是？”

    想到哥哥，她更加難受起來，氣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你騙人！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她想要跑，但是很快就有好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出來了，他們很輕易就抓住了她，把她帶了進去。

    裏麵花花綠綠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頓時讓她頭暈眼花。

    然後她被帶到了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女人麵前，她打量了她幾眼，滿意地直點頭，“嗯，不錯，不錯，這丫頭長的真標致，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男人可都喜歡著呢。瞧瞧這小臉蛋兒水靈的……嘖嘖，看這樣子，應該還是個黃毛丫頭吧？”

    隻聽那女人對旁邊的人吩咐，“去，今晚上就讓這丫頭出去站站台，聚聚人氣，像她這樣好的苗子，咱們這裏可有的熱鬧了，對了，給她打扮打扮，帶去三樓，讓那些金主們開開眼，別總說我們這裏沒好看的姑娘！”

    “是。”

    她又被押到了另一個地方，裏麵有很多個女孩子，都是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她們或說或笑，穿著都很暴露，臉上畫著濃妝，頭發燙得各種各樣的發型，一笑起來妖嬈而嫵媚。

    她進去的時候，屋內安靜了一瞬間。

    接著那些女孩子又有說有笑的了。還有人在小聲議論著她。

    “呦，這是新來的吧？長的這麽寒磣，媽媽的眼光也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可別這麽說，現在的男人啊，據說都好這一口呢！”

    “可不是，我一個客人，說要我穿女學生的衣服……”

    “……”

    她被人按到了一個空的化妝台坐下，鏡子裏的她，臉色蒼白，眼神充滿了無助和慌亂。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對這裏的一切是那麽的陌生和排斥，尤其是見到了這些女孩子，她好怕自己將來會成為她們其中的一員，那她還有什麽臉麵等著哥哥回來？

    有人在她的臉上要開始化妝，她不同意，甩開了臉。

    她的反抗，沒有得到任何效果。

    屋內的那些女孩子，一個個目光冰冷或嘲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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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章就結束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