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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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和曾美桂齊齊看向江琛,一人迷惑,一人驚慌。
連正在開車的廖雪都偏頭看了一眼江琛,可這時候的江琛心思卻像個負氣的孩子一樣,說不清,就是覺得負了氣,比如他在車上看著曾美桂幫著蔣欣的視頻的時候,比如向婉在跟曾美桂在爭論的時候,比如向婉被氣得看著窗外想掉眼淚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胸腔裏那氣被火烤著,又燙又想爆炸。
這一句話,說是衝動也好,說是任性也罷,他受不了曾美桂如此對待向婉,這隻會讓不知情的向婉更困惑而痛苦。
“阿姨,景董做過DNA的比對,您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曾美桂突然臉色刷的白了下來,越來越快的搖頭,“不懂,不懂。”
“什麽意思?”向婉傻傻的看著江琛。
江琛從車屜裏取出一份材料遞給向婉,他想盡可能的讓自己平靜些,“向向,這是你和阿姨還有景董的DNA比對,比對的結果是你是景董的女兒,而蔣欣,很有可能是當年抱錯的阿姨的女兒。”
曾美桂虛坐一靠,原來江琛都去查了?查得清清楚楚?DNA?景微的?那麽所有的關係都理清楚了?她怎麽會自以為是的相信自己可以隱瞞下來,她忘了自己未來的女婿是江琛,不是別人,是江琛。
這個男人,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連向婉都在懷疑她,江琛怎麽可能不懷疑?
“你們在說什麽?”向婉沒有去接那個袋子,隻是看著江琛,似乎在乞求他,不要再往下說了。
她不是父親的孩子,她才剛剛接受,她以為她還有母親,可是連母親也不是她的,她不想再聽了。
尤其是母親現在對蔣欣的態度,更不想聽江琛說,她真的被遺棄了嗎?
江琛將手中的袋子縮回,“向向,你想看的時候告訴我。”
“我不會想看,我一點也不想看。”向婉看著曾美桂,杏眸水波彌漫,微微發紅,“媽媽,我們回去吧,我想吃你燒的菜。”
曾美桂心頭一痛,伸手攬過向婉,抱在懷裏,咬唇哭泣,“向向,你原諒媽媽吧,原諒媽媽吧。”
向婉一把推開曾美桂,“媽媽,你說什麽啊,我要回家,我要吃你燒的菜!”
江琛一直闔著眼睛,他知道他的向婉一定可以挺過去,這件事,遲早得說出來,這時候不見得不是個好時機。
“向向,這件事你原諒蔣欣吧,好不好?啊?”
向婉心涼一片,即便這個時候,她的母親還是為了蔣欣求請,母親還不了解她嗎?若江琛說的事情是事實,她還會去找蔣欣的麻煩嗎?能不能不要做得如此明顯?
向婉目光似乎沒有焦距一般望著窗外,慢悠悠的說,“媽媽,那我呢?我呢?我是誰?我在你這裏又是誰?”
曾美桂拉了拉向婉,歉疚難掩,“向向,你是媽媽的孩子,你是媽媽的向向,永遠都是,都是啊。”
江琛和廖雪都選擇了默不作聲,這是他們想到過的最好的結果。
景微並沒有把DNA比對的事情告訴蔣欣,她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疼愛了二十一年的女兒,天天晚上做夢都想去樟雅苑陪她睡覺,陪她玩,不管走到哪裏,看到漂亮的東西,喜歡的玩具,都會買回去給她。
她最初是因為對蔣岩鬆的執著,可是後來,她的感情都轉移到了女兒的身上,她就想著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蔣岩鬆就這麽給她弄走了,她多可憐啊。
每次和女兒在一起,她雖是寵,但也會跟女兒說一些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她跋扈,她知道,她當她天真無邪,她可以包容,因為這是她愛了二十一年的女兒,特別是最近,女兒以前都叫她景姨,現在都叫媽媽了,叫媽媽了。
她已經在了雲端,現在卻要把她扔下,這叫她如何接受。
自己的女兒居然是向婉,怎麽會是向婉,天天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蔣欣才對啊。
世間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保密工作做得再好,也會被人發現,景微辦公室裏的DNA比對報告被蔣欣發現的時候,景微並不知情。
蔣欣爛醉如泥去找淩少傑的時候,也是神誌不清,她抱著淩少傑哭,說這個世界對她不公平,向婉什麽都要跟她搶,搶少傑,搶媽媽,現在連媽媽都是向婉的了。
淩少傑的神誌居然在這一刻清醒,她慢慢的套著蔣欣的話,蔣欣也一五一十的說。
蔣欣的訴苦並沒有換來淩少傑的同情,反而加劇了他不甘心的野火熊熊燃燒。
淩少傑的大鬧幾乎是驚天動地的,他說淩家的人有眼無珠,向婉才應該是她的妻子,向婉才是蔣家的女兒,向婉才是名門千金,淩家本來就因為讓他娶向婉,以至於這件事鬧了不到兩天,蔣岩鬆便被雙規。又很快因為生活作風問題影響頗大,被停職。
這幾乎是給蔣家致命的一擊,誰也沒有料到。
景微覺得自己垮了,她雖是口口聲聲的質問蔣岩鬆,是不是不當官要死,可她從未想過要破壞他的仕途,否則這些年,她不會忍下來。
一個男人,四十多歲沒有了事業,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向婉被新聞累得出不了門,天天躲在家裏,班也不能去上,醫院也不能去,因為到處都是記者。比曾經豔照那時候更加風狂。
江琛被換了秘書是無聲無息的,老爺子什麽也沒講,大家都裝作不知道,江琛心裏著急也奈何不了。
向婉和蔣欣的身份被公諸於眾影響的不僅僅是當事人,曾美桂覺得自己精神有些崩潰,親生女兒是不是會一無所有?
若不是江琛去查,這將永遠是個秘密,為此,好多天,她一句話也不跟向婉說,她心裏堵著的那些事隨著記憶紛至遝來。
一個孩子改變了她的一生,若她的親生女兒在身邊,她何至於過得如此淒慘,向明也不會做得那麽絕,向世勳是留下了錢的,可向明卻以為她跟別人在外麵偷人生的女兒而一個籽也沒留給她。
且不說這些,向世勳的死,的確是因為受了過大的刺激,都是因為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跟她和向世勳都沒有血緣關係。
她望著租來的房子,想著那些年,向世勳給她和女兒的幾乎是最好的,名車,豪宅,若親生骨肉在身邊,向世勳即便當時一時想不開,看到女兒後,也會振作起來的。
一個孩子,都是這個孩子。她心裏有些恨。
寧默知道向婉心情不好,好說歹說才跟陸啟帆請了假陪向婉玩。她準備結婚,由於是奉子承婚,向婉在她麵前幾乎是報喜不報憂。若不是新聞到處飛,很多事,她都不會知道。
蔣欣再次鬧上向婉的時候,是在向婉最心煩意亂的時候,蔣欣拍打著門衝進向婉的家,後麵追來了景微。
四人相見,格外尷尬。向婉讓寧默退遠些,不準過來,否則不準她在這裏,而寧默則退到沙發邊,拿起包,開始編短信。
沒有那種泣不成聲的血親相認的場麵,雖然她們都對自己的背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向婉對景微沒有感情,一如景微對她一樣,蔣欣對曾美桂沒有感情,可曾美桂對蔣欣卻有難以言喻的情感。是一種對不幸生活的追憶和幸福生活的憶想,那是她死去丈夫留給她的骨血。她以為總可以在蔣欣的身上看到丈夫的影子。
“向婉!都是你,若不是你,叔叔不會被雙規,不會被停職,都是你,你害得我們好慘,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江州,你為什麽要和淩少傑好,你為什麽要把那些該死的人都招惹出來?”
向婉這次沒有向曾美桂看去,她知道,她看不到鼓勵,她抬頭,“蔣欣,下次換點新鮮的說,不要次次拿淩少傑來說事,我沒有再招惹過他,他不要你,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景微拉住蔣欣:“欣兒,你夠了,你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無理取鬧!”
蔣欣看著景微便哭了起來,“你也嫌棄我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向婉,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啊?你不是說你是我媽媽嗎?啊?你不是我媽媽嗎?”
景微眼裏閃著淚花,“欣兒,我是你媽媽,永遠都是,知道嗎?回家去。”
“回家?我現在還有家嗎?叔叔都出事了。”蔣欣再次轉頭狠瞪著向婉。
向婉嗤笑,“他出事不是全靠你嗎?你不去找淩少傑,不亂說話,誰會知道?蔣欣,你永遠都長不大嗎?你那時候還說淩少傑永遠長不大,可是你自己呢?你說話考慮過後果嗎?怎麽?明明是你害得蔣家成了這樣,你又要往我身上賴,是不是你今天喝水被嗆了,你也要往我身上賴?你做事不長腦子,要所有人還是一如繼往的溺愛你嗎?”
蔣欣的手抖了著指著向婉,景微去拉,蔣欣卻不管,“向婉,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害死了向世勳,害得自己慘,現在害得蔣家也慘。”
景微喝一聲,“蔣欣!你夠了!”
向婉狠眨了眨眼睛,把水氣眨幹,“是嗎?為什麽那個掃把星不是你?”
蔣欣覺得怎麽繞向婉都要攻擊她,說不過就要衝過去動手,向婉快速的先給了蔣欣一個耳光,咬牙道,“我受夠你了!你個跋扈的自以為是的女人!”
曾美桂卻一把把向婉推開,趕緊上前扶住被扇得沒有站穩的蔣欣,扭頭斥了向婉,“向是,你怎麽動不動就打人?!什麽事情都不能好好說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