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字數:12266   加入書籤

A+A-




    沒等對方回答,鍾心瑜切斷通話,飛快從衣櫃裏抓來洋裝套上,管不了自己還是素顏,一心隻想立刻飛奔到情郎身邊。

    「嗨!」

    她拎起皮包,門一開,那個說待在家等著美人獻吻的男人,居然站在那對她綻放迷人微笑。

    她沒多想,皮包一扔,直接來個「惡羊撲虎」,跳到元以倫身上,狠狠吻住那張竟敢扯謊騙人的唇。

    沒想到會被人「霸王硬上弓」,元以倫愣了會兒才趕忙抱穩這像無尾熊攀上來的女人,任她將他的唇當成食物,一下啃、一下咬,然後又不舍地輕舔,歎息地輾轉吮吻。

    元以倫結實有力的雙臂抱緊她,進入屋內,長腿一勾將門關上,奪回主控權、加深這個吻,滑溜的舌尖放肆地探入她唇內,迷得她暈暈眩眩,和他一起倒向狹小的單人床上。

    「看來剛剛在夜市真的沒喂飽妳。」元以倫戲謔地問:「請問我的嘴滋味如何?好吃嗎?」

    「嗯,還不錯,加點蜂蜜更美味。」

    鍾心瑜有些得意地看著那雙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滿意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自己一樣狂亂,眼神和自己一樣飽含濃烈情欲,證明自己也有讓他失控的魅力。

    「加蜂蜜?敢情是把我當甜點了?」他微笑淺啄她嫣紅唇瓣。「看見我那麽開心?」

    「嗯。」她以指腹撫過他挺秀的眉峰,嘴角始終翹如弦月。「和看見聖誕老公公一樣開心。」

    「我可沒扛著一袋禮物。」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意思是要我把自己當禮物獻上?」他抱著她翻身,換她居於上方,促狹地說:「來吧,妳想怎麽蹂躪我都行。」

    姿勢的轉換,終於讓鍾心瑜察覺身下男人對自己火熱的欲望。

    「怎麽了?」元以倫立刻感覺到她嬌軀緊繃,猜測地問:「妳還是處女?」

    「你在意?」她不答反問。

    他微笑搖頭。「一點也不在意。隻不過妳如果是,我得先提醒妳,第一次會有點痛。當然,我一定會盡量溫柔」

    「我答應過我阿嬤」鍾心瑜脹紅臉,搶著說:「不可以像隔壁的欣欣姊,孩子都生了還不結婚,讓她丟臉。」

    「明白,我會做好防護措施,不會讓妳意外中獎。」

    他變魔術似地拿出保險套,畢竟他可是比女方更怕忽然冒出一顆受精卵,危害他如魚得水的單身生活。

    鍾心瑜從他身上下來,跪坐在一旁,咬唇盯著那盒保險套看了又看。

    「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他有耐心地按兵不動。

    「你愛上我了嗎?」她眸中有著殷切期盼。「我愛你,所以希望你想抱我是因為愛我、非我不可,而不是純粹想發泄欲望,隻是因為我剛好就在你身邊。」

    她停頓片刻,望著他羞澀一笑。「我認為自己是個好女人,應該值得被好好對待,擁有兩情相悅的回憶不然,你騙我也好。」

    如果說剛剛的元以倫是整兵待發,那麽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已經兵敗如山倒。

    鍾心瑜的熱情奔放讓他誤解她是玩得起的女人,現在看來,她隻是表麵熱情,骨子裏說不定還是會為亡夫守貞到死的傳統婦女。

    碰上這種類型,他向來立刻閃人,就怕對方將他當成生命中的唯一,死纏到老,想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此時此刻,凝望她交錯著緊張、徨彷又因愛他而痛苦,還要堅強微笑的美麗臉龐,他有著不舍與憐愛,沒有半點想奪門而逃的衝動。

    「知道嗎?男女之間最怕的就是讓對方看穿自己的底牌,那樣對方就能予取予求,而妳也注定是輸家。」

    他坐起身,愛憐地將她微帶濕氣的柔順長發撥至耳後,露出透著淡淡粉紅的小巧耳朵。

    「妳不隻掀了底牌,還把手中好牌盡數送上,不怕我贏了牌就走人?我那麽努力經營花名,應該不至於讓人誤解我是個好男人。像我這種男人,就算女人獻上初夜,我們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更不會因此愛上她,明白嗎?」

    「我沒想過」她倏地噤聲,無法否認心底或許真懷有那麽一絲希冀。

    「有一點妳說的對,妳是個好女人,應該值得被好好對待,所以我不想說謊拐妳上床。」

    鍾心瑜火熱的心驟然結凍。

    這句話等於承認,他並不愛她。

    「不過,我想要妳不是因為妳正好在我身邊,而是此時、此刻,我想要的就是妳,其他人都無法取代。」

    「真的?」希望之火又冒出微光。

    「嗯,我喜歡妳,或許是目前所有女性友人中最喜歡的,但說到愛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確定。」

    「不確定?」

    「因為我沒愛過。」他不介意說出實情。「我這個人理性勝過感性,不容易動情,誠如妳聽過的傳聞,我的女性友人的確不少,其中也不乏純粹各取所需的床伴,但是讓我動心、願意舍棄其他女人和她正常交往的對象,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過。」

    鍾心瑜十分詫異,這男人的眼光到底高到何等境界?連女朋友都挑成這樣,能當他老婆的不就得是才貌雙全的絕世美人?

    在他眼中,她是否太自不量力?

    不,他剛剛說了,雖然不清楚愛不愛,目前最喜歡的是她沒錯。

    所以,或許他不是眼光高,隻是一直遇不到真心契合的對象,她還是有希望,不該打擊自己的自信。

    「今天就到這裏,明天一早要開會,我也該回去了。」

    看他真的毫不留戀地下床、整理儀容,鍾心瑜正在想他是不是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該不該留人?就這麽讓他回去到底對不對?元以倫忽又俯身,在她頰畔一吻。

    「不送我到門口?」

    鍾心瑜怔怔望著他上揚的唇角,和往常一樣溫柔迷人的眸光,沒有一絲氣怒或冷意。

    她放了心,扶著他伸出的厚實大掌下床,一路送他到大門,不舍地再緊緊擁抱他一會兒才放手。

    「明天見。」

    她道別,小指卻還緊緊勾著他小指,難分難舍。

    「明天見。」

    他稍稍使力便抱得軟玉溫香,再給她一個臨別的晚安吻才放手,離開她租住的小套房。

    她踮起腳從窗口往下看,直到再也看不見元以倫開的銀色房車,才甘心地拉下窗簾,回到單人床上。

    「真的走了」

    她坐在床沿,手撫著淩亂被單。平時總嫌稍窄的單人床,此刻看來竟然大到讓人覺得孤單。

    不過,她有些高興。

    元以倫可以騙她來換取一夜風流,卻選擇對她實話實說,他或許花心,倒不失為一位紳士。

    他並非像傳聞中的來者不拒,將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他隻是有他的遊戲規則,並且對所有人坦誠以告,大家合則來、不合則去,誰也不欠誰、不玩誰。

    所以現在問題是,她這個愛情初級生,玩得起這最高階的愛情遊戲嗎?

    下回再擦槍走火,在信念與愛情之間,她又該如何取舍?

    「鈴」

    手機鈴聲適時打斷鍾心瑜往死胡同鑽去的思緒,她在桌上找到自己忘了關的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居然是離開不久的元以倫。

    「喂?」她立刻開心接聽。

    「是我。」聽出她語氣中的愉悅,元以倫嘴角也跟著上揚。「怎麽還不關機睡覺?」

    「忘了。」她甜笑道:「幸好忘記,不然就漏接你的電話。有事嗎?」

    「嗯,我在車上想了一會兒,有了決定。也許妳不太樂意,不過為了我們雙方好,我希望妳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掛在鍾心瑜嘴角的甜笑隱去,這句話怎麽聽,都像是在為分手鋪梗。

    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她還在「試追」階段,連女朋友都稱不上,要說分手都牽強,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為自己保住僅剩的尊嚴,忍住不開口懇求他了。

    「好,不管什麽事,我都答應。」

    她忍著心酸。大不了明天開始立誌當敗犬女王,二十四小時都用工作填滿,讓自己連一秒想他的空閑都沒有。

    可是

    他是她上司,不必想,天天都能見到那張讓她心動又心痛的俊顏

    「什麽都答應?不怕我把妳拐去賣?」不同於她的傷心,元以倫的聲音聽來十分愉悅。「既然妳願意,明天一早把辭呈交到我桌上。我們不適合在同一個工作場合,我礙於人情壓力暫時不能離開,所以妳委屈一點,另找工作我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明天見。」

    他交代完畢便結束通話,鍾心瑜拿著手機,遲遲無法從震驚中回神。

    「明天一早把辭呈交到我桌上。我們不適合在同一個工作場合。」

    是,分手的戀人在同一個工作場合,的確尷尬,可是有必要急到要她明天立刻辭職嗎?

    臨別前的難分難舍,難道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我喜歡妳,或許是目前所有女性友人中最喜歡的。」

    既然是最喜歡的,為什麽他能如此輕易放棄,不給她更多機會證明自己值得他去愛、去珍惜?

    因為自己在他麵前掀了所有底牌,他評估認為沒有繼續讓她「試追」的必要,所以快刀斬亂麻,完全不顧她的心情,徹底將她排除在女友名單之外?

    那麽,之前的甜言蜜語、濃情密意,又算什麽?

    好失望

    三個月來傾盡全力的追求與真心,就在他輕快又理智的話語中灰飛煙滅。

    直到最後,她都捉不定這個謎樣男人,連讓他決心放棄自己的主要原因都想不通。

    很好,現在她愛情、事業兩頭空,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對啊,為什麽元以倫叫她辭職,她就得辭職?她也許在愛情上犯了錯,工作上可是盡職到足以獲選模範勞工了。

    但是死賴著不走也不是辦法,先別說元以倫是她上司,天天見到他就是一大折磨。

    隻是上不了床就毫不留戀地用電話通知她走人,無情又傷人,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從以為戀情將修成正果到幻滅,心情由喜樂變悲怒,這一夜,她哭紅了眼,徹底失眠。

    ★★★

    一大早,尹南鋒一通電話,百貨公司企劃兼公關經理的元以倫便直奔機場,陪好友兼上司飛到香港參與一場名流慈善義賣,兩人返抵公司,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帶你去果然是明智之舉。」尹南鋒嘴邊噙著揶揄笑容。「竟然讓你三言兩語就說動康倩來當今年周年慶的代言人,拿的還是友誼價,元經理的魅力果然無遠弗屆,不如我來開間經紀公司專門捧你,肯定大有賺頭。」

    「你想開的不是經紀公司,而是頂級牛郎店吧?」元以倫端起咖啡,優雅淺笑。「隻要你願意領頭下海,我樂意奉陪。怎樣,我手頭上可是有不少對你極有興趣的貴婦,你的第一次應該至少有一千萬的紅包價,要不要我幫你牽線?」

    尹南鋒狠狠瞪他一眼。「我牽你下地獄比較快一點。」

    「你牽我?」元以倫擺出敬謝不敏的表情。「抱歉,雖然我的魅力男女通吃,不代表我願意和你共赴黃泉,你對我的愛意還是早早收拾幹淨,來生你投胎當女人,我們有緣再續。」

    尹南鋒聞言氣結,還來不及出招,又瞧他勾唇淺笑,擺出招牌的算計笑容,頭皮開始發麻。

    「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讓康倩拜倒的不是我,而是你。我注意到她的視線不隻一次停留在你身上超過三秒,所以告訴她,我們年輕有為的尹大少對她十分仰慕,請我來邀請她為周年慶代言,來台期間你絕對會善盡地主之誼招待,她立刻點頭答應。恭喜你,豔福不淺。」

    「豔福?」尹南鋒此時深刻明白何謂養虎為患。「那種隻會唱歌、跳舞的小女生入得了我的眼?根本就是挖坑讓我跳,這種做法跟街頭拉客的馬夫有什麽不一樣?」

    「嘖,完全不同,我可沒那麽低級。」元以倫好心情地先喝口咖啡才回他。「我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她願意當魚,我不願意當鉤。」他冒火了。

    「你的意願不在我考慮範圍內。」

    「你」

    「我是你三顧茅廬請來的諸葛亮。」元以倫搶先他一步開口。「別忘了,當初是誰說讓我放手去做,在不犯法的範圍內,盡管使盡各種方法在最短期間內炒高公司名氣,讓你在兩年後能轉手賣出高價?叫你陪客而已,又沒要你賣身,報酬率超高的小差事,何樂而不為?」

    尹南鋒無話可說。

    在商場上耍陰狠,沒幾人玩得過他,但是要說耍嘴皮、鬥算計,元以倫稱老二,絕沒人敢稱第一。

    幸好,元以倫最大的優點就是護短,雖然堂堂總經理被下屬設計去陪客,倒黴的是他,從中獲利的也是他,損益計算一下,的確利多於弊,他勉強能接受。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尹南鋒聊勝於無地宣告一聲。

    「我盡量。」

    他的回答令尹南鋒開始頭疼,心髒不夠力真不能聘請元以倫這種像雙麵刃的鬼才。

    講點子、論交際、說計謀,元以倫稱得上是第一把交椅,可是他行事從來不按牌理出牌,連付薪水的老板都能拿來算計,被算計後還隻能照做,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因為他真的是以賺錢為最大考慮

    「我肯定是自虐狂,才會請你來幫忙。」尹南鋒下了結論。

    「嗬,那麽多人被你整得哀哀叫,該說你是虐待狂才對。」元以倫好笑。「我才想勸你這位魔鬼CEO手下留情,別拿自己的高標準放在員工身上,高階主管就算了,連樓管、電梯小姐到掃地阿桑,你也看不順眼就叫人走路,不嫌自己管得太寬?」

    「不是看不順眼,是看不過去他們散漫的態度。」尹南鋒正色糾正好友。「我的公司容不下一顆老鼠屎,之前的經營團隊太散漫,下麵的人跟著混吃等死,既然要改造,連最不起眼的螺絲釘也要死鎖,鎖不緊的立刻扔掉換新,這就是我的工作原則,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明白,但是依你的標準,兩年後公司裏應該隻剩下你帶進來的經營團隊,下麵的員工一個也不剩。」元以倫聳聳肩。「這也算是另類的出名方法,到時候所有主管下放去服務台和收銀台,我去當電梯先生,你去當掃地阿伯,肯定能造成話題。」

    「為什麽你不去當掃地阿伯,我去當電梯先生?」

    「因為我比你漂亮。」

    「哈哈哈我服了你!」

    尹南鋒笑彎了腰,他再好強,也絕不會跟人家爭「漂亮」這一點,他敗得心甘情願。

    「好吧,聽你的,我會盡量放低標準,反正我的心思要轉移到更大的目標,的確沒閑工夫管人事這種瑣事。」

    元以倫笑睇好友,能聽得進旁人建言,是尹南鋒最大的優點,隻是有時行事太急進偏激,連他也擋不住。幸好到目前為止,結果都是好的,沒出什麽大紕漏。

    「這是什麽?」

    元以倫看好友咕噥一句,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紙,越看眉皺越深。

    「那是什麽?」能讓尹南鋒皺眉的文件,他也好奇。

    尹南鋒抬頭看他。「企劃部有個員工叫鍾心瑜的,我記得她能力不錯,這回周年慶企劃,我選中的就是她的案子,沒錯吧?」

    「沒錯。」

    元以倫訝異地發現,當好友誇起她,自己竟然會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那麽」尹南鋒拿起紙張甩了兩下,神情看來不太高興。「元經理說:我們不適合在同一個工作場合,我礙於人情壓力暫時不能離開,所以妳委屈一點,另找工作。她在上頭寫的辭職理由,能不能請元經理您本人給我解釋、解釋?」

    「那張是心瑜的辭呈?」

    元以倫不免意外,畢竟昨晚他明明交代她把辭呈交給他,結果她倒厲害,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一路越級送到了總經理辦公室來,寫的辭職理由還老實得可以。

    不,老實到這種程度簡直是蠢!

    他認識的鍾心瑜在感情上或許迷糊,工作上可是聰慧伶俐,一點也不蠢,這種做法分明是存心要尹南鋒介入,也確實達到她預期的效果。

    「我警告過你,在公司收斂一下你的超強費洛蒙,我知道那些女員工沒一個入得了你的眼,但是她們迷戀你,纏到你受不了,後果就是這樣。你要她滾容易,但我可是喪失了一位好員工,你不把情況交代清楚,我不能隨便簽這份辭呈。」

    既然本人無言,尹南鋒便依自己的猜測解釋。

    「你認為是我不想和她一起工作,所以逼她辭職?」元以倫挑眉問。

    「不然呢?白紙黑字,你也沒否認,不是嗎?」

    「原來如此。」元以倫露出豁然明白的表情,隨即又苦笑。「看來這下誤會大了。」

    「誤會?」尹南鋒難得見他苦笑,好奇追問:「怎麽回事?難道是她誤會,你並沒有要她遞職呈?」

    元以倫搖搖頭。「這點是沒誤會,是我要她立刻辭職,既然送到你這裏了,直接蓋章交給我。」

    「我說了,把情況給我交代清楚。」關乎公事,尹南鋒一點都不含糊。

    「OK。」元以倫放下杯子,兩手一攤。「因為我這個人有護短的怪癖,如果談起辦公室戀情,除了我女朋友,其他人都不可能升遷,所以」

    「等等!」尹南鋒伸手製止他往下說,雙眸如獵鷹發現目標。「剛剛你說女朋友?你的意思是,鍾心瑜將會是你有生以來承認的第一位女友?」

    「沒錯。」

    他話才說完,尹南鋒已經飛快打開計算機、調出人事數據,勾勾手要好友來到他身後,指著屏幕上的一張大頭照,問:「是她?」

    「嗯。」

    尹南鋒仔細審視一遍,下了結論。「不是絕世大美女,所以床上功夫驚人?」

    「後麵那句聽起來不錯,讓還沒試過的我非常期待。」

    元以倫淡淡一句,讓尹南鋒瞠目結舌。

    「你是轉性還是被下蠱?」尹南鋒懷疑自己聽錯了。「我認識的元以倫,不是以精盡人亡為人生目標?什麽時候也學小男生談起純愛了?」

    「隨你愛怎麽調侃,我無所謂。」元以倫手指敲敲擱在桌上的辭呈。「快簽。」

    「簽什麽,她可能是我未來嫂子,不是嗎?」尹南鋒笑得曖昧。「放心,對於你護短的行徑,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我和你也不過再掌事一年多就要將這裏脫手,這點小事我能通融。」

    他當然能通融。

    認識元以倫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聽說他決定要當某個女人的男友,那個鍾心瑜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都還沒有機會認識,何況把人留在身邊,就等於握有元以倫的「弱點」,下回在他那邊吃了虧,不怕討不回麵子,可以和鍾心瑜聊聊他的獵豔功績,讓他被醋淹死

    「不簽也行。」元以倫皮笑肉不笑地說:「薪水加一倍、職務升為我的特助,上班時間內就連吃飯上廁所也要寸步不離跟著我,任何人召見都可以不予理會。」

    「那我請她幹麽?」簡直是白花錢替人養老婆。

    「是啊,你請她幹麽?」他反問,又在紙上敲敲。「你簽你的,我得要去找她解釋清楚,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解釋清楚什麽?」

    「你以為辭呈為什麽會越級跑到你桌上?」元以倫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尹南鋒拿起辭呈看了一會兒,靈光乍現。

    「你認為是我不想和她一起工作,所以逼她辭職?」

    看來元以倫在哪個環節出了錯,讓鍾心瑜和他抱持相同想法,才會故意把辭呈送來這裏,還照實寫出連白癡都看得出他們有曖昧的理由,想看他如何處理。

    「嗬,原來聰明如他,也有凸槌的時候。」

    很好,他平衡多了。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