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舊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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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整個飯桌都安靜了下來,氣氛如此尷尬,王令臉上的笑容不減,她一定要姓顧,其實姓王,姓顧,都無所謂,可她這個人就這樣,別人要她這樣,她偏偏唱反調,可能天生反骨。
“如果我不願意呢?”
顧老太太收起嚴厲的神色,可能這輩子很少有人忤逆她,所以很新鮮有人敢反抗她。
李承在對麵擔憂的看著王令,她心裏的結就是王嶽鵬,要是他沒有死,顧星河對王令的關心,給她的溫暖,她早就改口了,如今怕是她很難過心裏的那關。
“顧奶奶,阿令心裏對我嶽父是愧疚的,生娘不及養娘大,這個道理您是明白的吧?”
李承不想王令夾在中間為難,而這件事兒,她媽媽坐在這裏都沒有開口,其實是輪不到他開口的。
“你說的這個我懂,很多事情,星河不說,不代表他沒有做過。”
“媽……”顧星河喊了一聲。
老太太還是有點懼怕這個兒子,想著兒子的小心翼翼,想著他也想女兒喊他一聲爸爸,甚至在嫉妒那個死去男人。
媳婦也不開口,氣憤的拄著拐杖,一旁的管家走過來,讓她別著急,擔心身體。
她擺了擺手,“我年紀大了,不招人待見也無所謂,但是今晚我既然喊了令令來,她是姓顧還是姓王,讓她這個決定,可是該讓她知道的,一定得知道。”
“媽,我不想用愛的名義來綁架王令,之前我做的都是心甘情願,如今也是,我期待她喊我一聲爸爸,但是我絕對不會逼她。”
王令嘴角的笑容變的牽強,這母子倆的互動擺明了是有故事,可是她盯著媽媽,而她的媽媽卻紅了眼眶,唇角牽動,“媽要說就讓她說,令令大了,有知道一切的權利,也有判斷對錯的權利,我們不能一直幫她走未來的路,所以我的教育理念一直是放養,可能我真的做錯了。”
好些年都那樣見沈雲這樣,她一向性格大大咧咧,很多事情,她是不知道的,不是故意不知道,而是別人不想讓她知道。
“說吧,趁我現在有心情聽。”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老太太清清嗓子,她年紀大,但是身體棒棒的,說了長長的一段話,氣也不喘一下。
“令令出生那晚,要不是星河趕過去,沈雲就要流產死在路上,這個你可以求證她。”
王令抬頭看過去,隻見對麵的媽媽,點點頭,“那時候你爸爸出差,我一個人在家,你舅舅在部隊,外公跟外婆也去外地參加軍事討論會去了。”
“你二歲那年出麻疹,他怕你媽媽被傳染,守了你一夜,說是出過麻疹不會被傳染,其實他壓根就沒有出過。”
王令記得第一次認識顧星河,是她六歲上一年級的時候,他又怎麽可能見證她出生,有陪她出麻疹。
“說來也湊巧,每次你生病他都剛好回來。”
沈雲見王令懷疑,解釋的說道。
“你六歲那年,去鄉下上學,他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你麵前,送你去b鎮,當時王嶽鵬工作忙,又不關心你,他去開導你,他是不是一有空就去看你?”
六歲以後,一年要見過兩三次。
“你十歲那年,上體育課摔斷了手臂,是他背著你走了三裏路,去坐車進城治療,你十二歲那年,初潮,連來了十八天,是他抱著你看醫生,是他給你煎藥,直到你痊愈。”
老太太越說越激動,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氣,“你看到的,他做了這麽多,你沒有看到的,他做了多少。”
他隻是因為愛沈雲,把那份不能對沈雲的寵愛轉移給了王令,有些人也許是不能夠愛,可是時間久了,早就如親生。
有些人的愛,內斂深沉,從來不掛在嘴上。
的確,這些是老太太知道的,老太太不知道的還有,每次生病,都是他坐在床邊守著,她也拉著顧星河的手臂問過,為什麽我不是你的女兒,顧星河是怎麽回答她的,“你就是我的女兒,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
她是什麽時候不肯承認他的存在,是十八歲那年,她發現了顧星河跟她的媽媽,視乎有點不清不楚,當時她就有點護短了,大慨是傷到了他吧!
老太太繼續說道“你為什麽會去賓大,你外公外婆知道國外有哪些學校嗎,你當初那個樣子,瘋瘋癲癲,他說自己有辦法能讓你在賓大畢業回來,你去了哪裏,他安排了心理醫生守在你身邊,就是那個姓彭的。”
“你說什麽?”
王令以為她遇見彭醫生是偶然的,果然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的。
“彭麗娜是他的同學,在費城生活了二十年,你去的之前他就提前去打理了,讓他們一家人陪著你,學校你遇到的那些歧視,還有那些被人暗算,你以為就憑你那個朋友能搞定這一切,是他,是他在其中周旋,你一定不知道,他也是在賓大畢業的。”
王令紅了眼圈,扭頭看著顧星河,她原本以為朋友是靠自己的魅力吸引過來的,原來一切的關心,隻不過是一場戲。
“還有什麽不是你安排的,富大爺也是你安排給我的吧,不然他跟彭醫生怎麽才看對眼。”
好像一切都能解釋清楚。
“那我擁有的一切也是你安排的嗎,得獎,還有加入紀文的工作室,他說有個很有錢的中國人,給他工作室投資,是你對不對?”
這都是個什麽事情,她原來所謂的自信,都不過是假象,她自以為能交心的朋友,也是別人安排給她的,心抽這疼。
這個氣氛壓抑到讓人窒息,還真是有先見之明,讓她吃飽,不然現在她還真的無法再吃下去了。
“我吃飽了,還有事情要回去了,李承,我們走。”王令有些慌張,還踢倒了椅子。
“令令你別急著走,要不我跟你媽媽一起送你回去?”
王令拒絕的搖頭,咬著唇,仰著頭,不能哭,她不想哭,現在她像個一無所有的喪家之犬
“不用,誰也不用送我。”
她奮力的站起來,也不顧後麵幾雙眼睛,跟顧星河小心翼翼的跟跟在她的後麵,一直硬撐著,這條路很長,可是她挺直背脊,很怕控製不住,又想想點結束,大吼一聲,“求你們別跟著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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