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每一次的溫柔我都想炫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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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鬆德其實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偏頭痛又犯了。連吃了兩天的止痛藥,還是不見效,夜裏頭疼的睡不著覺。

    秦想冷著臉說:“頭疼該去醫院,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懂醫。”

    秦念對此稍有不滿,蘊著怒氣說:“秦想,你真以為送上一筆錢就能完事了,血緣還在,大家都還是親人。”

    聽秦念這麽一說,秦想大概也能猜到楚曦做了什麽事,隻是她心裏非但沒有抱怨他不曾與她商量就做了決定,反倒有一點淺淺的得意。

    她於是翹著唇角,勾出不曾有過的燦爛,說:“哦,既然是這樣,我就更不該來了。”

    秦母將她拉到一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大概是爸爸想跟她和好的意思,她隻是冷笑。說實話的,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了,或者準確點兒的說,她已經習慣了。先前一個人的時候,覺得孤單會偶爾想念家的味道,如今有楚曦,她對這個家真沒什麽眷戀了。

    媽媽類似哀求的說話,她又有一點兒不忍心了。到底媽媽是愛她的,在她麵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她不該肆意去傷害她。

    “爸,姐也在這裏,有些話,我就不躲著說。”她其實不想把氣氛弄得這麽不和諧,她也想過一家子其樂融融坐在太陽底下喝喝茶聊聊天。

    “如果您覺得可以,我們把之前的事兒都忘掉,我也不記恨您。但是,爸,您別總覺得我不如姐,您該看看我優秀的地方。”她想她真的很勇敢,能把十數年來下想說的話坦然鋪開到太陽下。

    秦鬆德臉色不好看,不知是頭疼鬧的,還是被她氣的。秦母低垂著眼,略有不安。秦念有些尷尬,故作淡然的喝著茶。

    似乎隻有她依舊很鎮定,很輕盈的說著:“爸,我覺得楚曦也挺好,別介意我跟他閃婚的事了。”

    閃婚這詞,不知道頑固的太上皇是否能聽懂,不管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會如何發展,任由天意吧。

    “聽說他自己弄了個什麽工作室?”沉默半晌,秦鬆德開了口。

    秦想歪著頭,說:“是,不過不賺錢。”

    “跟你學的吧?”

    能這麽平心靜氣的跟她說話,大概已經算是太上皇最大的妥協了。秦想不想再把事情弄僵,遂笑笑說:“大概是吧,但他比我有出息多了,也比我更有本事一些。”

    秦鬆德也勉強緩和了臉色,這個小女兒其實比大女兒要聰明很多,她一眼就能看透他的想法。大兒女孝順,從來不曾違逆他,小女兒卻她讓他很難堪。

    難得換來一頓安寧的晚餐,排解了一天的工作壓力。吃了晚餐,秦想給楚曦打了個電話,本想跟他說不回去了,結果電話一接通,她卻嚷著要他來接。

    楚曦自然是答應了。

    大街上一對又一對,說著笑,挽著肩。

    鉛華洗淨,芳華無限好。今夕滿月,有星子璀璨,適合談談情。

    “你心情很好?”楚曦轉頭問她。

    不曾想過能這樣安謐平和的與父親相處,卻原來,兩個人之間不會有永遠的仇恨。再大的仇怨,隻要一個人願意放下,另一個人不再逼迫,照樣可以既往不咎。她自認不是大度的人,不能輕易忘了這些,但嘴角終於還是止不住的上揚。

    “我現在看上去是不是很傻?”秦想用雙手捏著自己的臉頰,笑起來,淹沒了眉眼,隻留下一彎輕虹。

    楚曦忍不住將她摟進了懷裏,忍不住笑了起來,忍不住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是有那麽一點傻。”傻瓜,一直這麽傻下去吧,我願意看著你傻。

    某人於是又不悅,撅起了嘴,冷哼了一聲。

    一雙溫厚的手掌,輕輕巧巧的握著她的肩,他聽到自己微亂的聲線迎著夜風做輕漠的顫抖。“秦想,我喜歡你了。”

    低垂了眉眼,將淩亂遮掩,秦想認真的數起了地麵上的小石子兒。一二三四五六七,亂了。

    “親愛的,你這叫移情別戀哦。”秦想微仰起腦袋的時候,臉上已經浮現標準的調侃。

    世上最遠的距離,從來就不是生與死。Rose與Jack生死離別,心卻在一起。他與她之間卻隔著一顆心的距離,他可以很容易的告訴她喜歡她,她卻捂著一顆心不敢靠近。

    “你到底要躲到什麽時候?”楚曦有點怒了。

    秦想忽然覺得她惹上的絕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楚曦。那個楚曦很溫和,這個楚曦很霸道,那個楚曦隻寵她,這個楚曦卻有些喜歡她。

    一股猛力將她的手腕握住,她被他拉著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大概是她的沉默與踟躕惹到了他,讓他平生了怒意。

    秦想這時候反而平靜了,她嬉笑著說:“楚曦,我是不會相信的。”就像她不會相信何辰墨的話那樣,她是一隻鴕鳥,將腦袋埋入沙地,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媽媽迷信,在她很小的時候抱著她去算了命,算命先生摸摸她的腦袋說,這女娃命犯桃花。

    長到25歲,她也沒撞上一根。大學有男生借著愚人節向她表白,她卻調侃說,連表白都要想好後路的人她看不上。大抵是這話傷人了,反正之後是再沒男生跟她表達過感情了。

    然後在25歲即將過去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兩朵桃花,還是粉嫩的花骨朵,她沒有欣喜若狂,反倒想把它們扼殺了。

    “秦想,給我一個理由。”

    他也不怒了,淡淡的凝著她,輕輕的笑著。

    不安了,該死的!那句話是誰說的,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沒必要把我作為你們的賭注,我不值錢。”

    拿微笑掩飾僵硬,拿調侃偽裝失落,這些年她很習慣了。這些就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融化成水,融入了血液。

    她突發的痛恨起自己敏感來,何必看穿了別人的心思,又何必將這話說了出來,讓自己陷入到更加難堪的境地。

    秦想,笨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