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5 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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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神域界迎接各個種族前來的日子,那天天不亮淩澈便起身穿衣,此時離那日神域界受襲,星禦受傷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個月。神界之皇昏迷四個月的事情對於神域界來說是前所未有發生過的事情。如果沒有淩澈接替了星禦的位置,恐怕神域界到現在已經分崩離析,都不用妖魂堡動手,隻怕光憑內亂神域界早就自行崩潰了。

    淩澈穿戴好以後,就先去看望了星禦,他坐在星禦的身邊好久好久,也沉默了好久。碎音見淩澈來了便回自己的家宅去換衣服,她還要帶著自己的醫療小隊去會見人魚族那邊會治愈的人,兩邊交流下來的心得以及成果,將會在日後的醫治效果上起到重要作用。

    “哥,”淩澈身子微微前傾,落進房間裏的光芒溫淺而悠淡,像薄紗一樣熹微而朦朧的照在淩澈青藍色的眼瞳裏,顯得格外清澈和漂亮。

    “快點好起來。神界之皇的位置,還得需要你來做啊。”

    淩澈緊握著星禦的手,久久都沒有鬆開。

    星禦蒼白的臉龐神色依舊平靜,黑色的睫毛在陽光下連一絲顫動也無。這樣的安靜的他,安靜的毫無聲息,讓淩澈心裏十分酸痛。

    “哥,你聽見沒有?”淩澈的聲音極輕,散落在陽光中,透著一絲傷感和難過,“要早點好起來啊。”

    可是星禦卻依舊,一絲反應也沒有。

    淩澈無奈的埋下頭去,身後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進來的是連痕。

    連痕站在淩澈的身邊,先是打量了一眼依舊還在昏迷中的星禦一眼,又看了看埋頭不語的淩澈,清了清嗓子,道:“二皇子殿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您該出去了。”

    淩澈鬆開星禦的手,將被子重新掩好,緩緩的站起了身。

    兩人修長的身姿落在陽光下,儼然如一副畫一般的漂亮精致,淩澈穿著筆挺而修身的黑色銀紋立領燕尾華服,內裏的白色襯衣做底,黑色的領帶工工整整的打著,黑色的短發下,襯著那雙青藍色的眼眸裏,多了一份與從前不同的堅定和獨屬於皇者貴族的清冷和威嚴。

    一旁的連痕則穿著一身銀灰色華服,服製是隊長之間最普通不過的,無紋飾,無墜飾,卻也顯得精神筆挺,俊美異常。

    “別在這裏浪費時間,”連痕開口道,“外麵的人都等著你。今天的日子,你知道很重要的。”

    “我當然知道。”淩澈的嗓音淡淡的,如一杯白水一樣,沒多少感情所在。

    連痕淡淡轉過眸光,輕聲道:“已經通知茗夏了,但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沒事,”淩澈微微一笑,“她沒事就好。”

    “那你的計劃……還如期舉行嗎?”

    淩澈聳聳肩,“女主角如果不來,還舉行什麽?”

    “啊?那前期我們做的準備不都白費了?”

    淩澈笑道:“好了,連痕。不說這個了,我們先過去。在這裏會吵著哥哥休息的。”

    連痕沒再說話,跟著淩澈一起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也喜歡茗夏嗎?怎麽?就這麽甘心把她讓給我?”出了房間以後,淩澈故意開起了玩笑,大概是覺得剛剛在星禦的身邊心情過於的沉重了,不適合一會接見各個種族的人。

    連痕揚起清俊的臉龐,微笑道:“我是喜歡茗夏,可是卻還沒有喜歡到想要去占有的地步。夜淩澈,如果讓你現在把茗夏還給我,亦或者說,茗夏現在喜歡的人是我,她要跟我走。你願意就此罷手,一點都不去爭取嗎?”

    淩澈微怔,但隨即還是肯定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對了?”連痕抿唇一笑,“可是我會。我會就此罷手,不去爭取。因為我對茗夏,現在也隻是哥哥對妹妹的情感而已。隻要她快樂,她幸福,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一點遺憾都沒有了。”

    “哥哥?”淩澈啞然失笑,“那以後如果我真的和茗夏在一起,我不就成你妹夫了?”

    “哦,對哦。”連痕裝作一副現在才想到這一層的樣子,不由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的看著淩澈,道:“妹夫好。”

    “……”淩澈一臉無奈的看著連痕,後悔自己提起這件事情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皇庭外的平台上了,此時兩邊各站著邪澈滄辰、冰霊和寒刃四位神魄者,再往前走,便是長長的階梯了,階梯下此時已經站了烏壓壓一群人。每個氏族都是成隊列排好,整整齊齊的,望過去隊伍浩浩湯湯,十分壯觀。

    神域界的陽光大好,天空晴朗,萬裏無雲。陽光燦爛的似乎都有一些讓人睜不開眼睛了,華麗璀璨的光芒之下,淩澈站在高台之上,一雙青藍色的眼眸裏映下此時下麵的人群,他的眼睛被光芒刺的有些酸疼,卻也沒有伸手去揉,他也看不清下麵到底站了多少個人,到底前來的都有哪些氏族和長老。時間已經到了,淩澈抬眸迎著那刺目而絢麗的金色陽光,隨後清了清嗓音,以沉穩而有力的聲音開口道:

    “我以神域界二皇子殿下之名,歡迎各位蒞臨神域界。”

    茗夏接到消息以後便回了神域界,經過上次與上傾的談話以後,她便知道上傾的來曆和故事不簡單,隻是現在對上傾的一切都沒有底,而且上次著急離開,居然忘記了要問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白祭和柒尋舞,到底是不是妖魂堡派來的奸細?

    她走到皇庭的附近,抬眸迎向太陽的光輝,遠遠的看見淩澈站在皇庭的高台之上,他身上的黑色燕尾華服一角被風吹起,他的身影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不清晰起來,可是身姿修長而清朗,氣質不凡,遠遠看去,早已經不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普通神魄者夜淩澈了。

    她想起那時,在聖皇高中的天台上,茗夏還記得他穿著一身銀色的騎士服,帶著小比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少年英俊的麵龐上,那雙淡藍色的眼眸裏滿是清澈的笑意,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如今這樣的沉重和平和。那個時候,聽他說話的口氣都知道他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什麽樣的心事都會寫在臉上,到底是難過、悲傷還是對自己身世的無可奈何,都一一都寫在臉上。

    可是現在,白祭的重生,身世的轉圜,從默默無聞的一個小小的神域界神魄者轉身變成了如今的代理之皇,二皇子殿下的頭銜將會伴隨著他一生,直至死去都會保留著。這樣尊貴的身份和地位,是茗夏自己和淩澈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

    茗夏比任何人都清楚,淩澈因為半人半神的身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她對這樣的感覺,隻有四個字來形容。

    那就是,感同身受。

    誰也想不到這個昔日不受兄長重視,自母親死後一直寄養在徹裏原野的魄淵皇和一個普通人類女人所生的孩子,在年幼時受盡白眼和欺負,又看著雙親離去,唯一的兄長卻也對其不聞不問,如今居然坐上了神域界代理之皇的位置。星禦病重,昏迷不醒,誰知道醒來以後還能不能勝任神界之皇。如果不能,這個位置,除了淩澈以外,還又有誰夠資格去擔任?

    當然,也不會有任何人在當初想到,一個更加普通的人類高中女生,如今會成為神域界和妖魂堡共同想要據有的角色——魔使。

    這個與神界之皇、妖魂堡少主擁有著同等地位的身份的角色,就是自己。

    所以不能說感同身受,又還可以說什麽呢?

    茗夏轉過身,心口莫名的酸疼起來,像是有人用小刀劃過心扉,留下淺色的血痕,暗紅色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的從傷口中落下來,滾燙得燙傷了五髒六腑。可是她卻不覺得難過,眼底雖然有莫名的酸痛,可是卻幹涸的不落一滴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