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5 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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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音和星禦的大婚如期舉行。那天現世下了幾天的雪忽然停了,陽光難得如春日一般的明媚,讓人們有一瞬忘記了自己是在冰天雪地的冬季裏,而覺得還是在豔陽高照,有花香彌漫過空氣的春日裏的時候。

    茗夏那天去了公園裏,逗幾個小孩子玩,她把買來的巧克力餅幹分給那些小孩子們吃了,然後坐在長椅上,看著那幾個孩子的家長將他們自己的孩子從她的眼前拽走,然後以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紛紛教訓著小孩子們,讓他們離自己遠一點。

    也是,她的性格,冷漠的過了分,神色蒼白,一雙異瞳雖然不足以讓人害怕,但是也足夠讓所有人對自己保持著刻意的距離。

    仿佛有櫻花的清香在空氣裏彌漫開去,茗夏張開自己的手,看著蒼白而柔軟的手心,她始終都無法去想象,這雙曾經用來做數學題,用來做晚飯的手,居然殺過人呢。

    不知道神域界的婚禮,進行到哪一步了?

    茗夏微微笑了笑,神色有些淡淡的,公園裏安靜無常,雪天的冷清愈發襯得她的身影有些孤清。

    忽然,眼前出現了幾個人影,雪霜堆積在角落裏,散著跟那些人人影一樣陰寒之冷。

    “茗夏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珈嵐的聲音在雪地裏響起,莫名讓人生厭。

    茗夏披著墨綠色的毛毯,梳著馬尾,蒼白的臉龐上並無多少神情,“你們又來幹什麽?”

    “少主說,我們得經常在您麵前多出現多出現,不然您會忘記我們的存在的。”

    “存在?”茗夏冷笑,她纖瘦的身影穿著那身黑色的服製顯得尤為合身,她正了正身,歪了歪腦袋,唇角的笑在雪天下顯得有些詭異。

    “我可不敢忘記你們的存在。你們可是花了多少代價在我的心裏留下了多大的仇恨,我怎麽敢忘記你們?”茗夏笑了笑,閉上眼道,“說,你們又想做什麽?是打算在這裏跟我做個了結?”

    “茗夏大人應該不會就這樣屈服在我們的麵前?我還期待著,會跟茗夏大人有一場不同的相遇呢。”珈嵐穿著青藍色華服裙裳,身姿清瘦而透著一股高傲的姿態。

    “嗬……”茗夏站起身,解開了身上的墨綠色羊毛披肩,那深重的顏色落在地上的白雪上,有著一種別樣神秘的美麗。

    “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殺了我?還是想再利用我為你們妖魂堡做點什麽事?珈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上傾喜歡了那麽久,為他做什麽事情你都是願意的?”

    珈嵐一驚,眼瞳裏閃過一絲泠冷的恨意,她死死的咬住唇,冷道:“茗夏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茗夏唇角揚起一道寒烈的鋒利弧度,她從黑色外套口袋裏掏出一支女士香煙和一個打火機,點燃以後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煙圈以後,她衝碎音風淡雲輕的笑了起來,“說真的,你跟我有什麽區別?我們不過都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棋子而已,犧牲品一個,你覺得在上傾的眼裏,你值多少錢?”

    “你閉嘴!”珈嵐突然恨聲開口,她的雙手攥成拳,輕顫著發抖,“你自己被人拋棄了,你就不要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少主不是你們那位神界之皇,他沒有夜淩澈那麽冷血……”

    “冷血大家都冷血。”茗夏無所謂笑了笑,她抽了口煙,又抖了抖煙灰,笑著道:“我冷血,你也冷血。這個世界,誰不冷血?隻是我們比不上人家,所以隻能淪落為犧牲品。現在我犧牲了,我沒人要了,那下一次,會不會輪到你啊,珈嵐?”

    珈嵐突然拔劍,嘶喊道:“你給我閉嘴!”

    茗夏一彈煙頭,那微小的火星在雪地裏滾了一下,不一會便融在了冰冷的雪水之中。

    神域界裏此時倒是很熱鬧,長長的紅地毯從皇庭的一所被選為舉行儀式的大會議室裏一直鋪到外麵長長的街道。紅地毯旁站滿了人,幾乎整個神域界的神魄者和神巫女,還有長老和各族的族人都來了,人頭攢動,在兩旁銀尾用靈術種出來的櫻花樹下顯得尤為浪漫和熱情。

    淩澈換了身寶藍色銀紋嶄新的立領華服,彰顯出了一種低調的華麗,也代表著一種沉靜的欣悅。

    “啊,星禦終於要成家了啊。”邪澈將手背在腦後,唇角微微上揚道,“嘖嘖嘖,時間過得可還真快。”

    “有喜歡的女生嗎?”淩澈的聲音沉緩,“有的話要說。你家族長老們也會為你舉辦一次婚禮儀式的。”

    “切,”邪澈不耐道,他擺了擺手,笑著道:“我啊,還是覺得一個人好。結婚成家什麽的,我還是覺得有些麻煩啊。”

    兩個人正說著,忽的聽見人群中傳來一陣熱鬧的歡呼聲。淩澈抬眸看去,隻見星禦穿著一身黑色燕尾華服,身邊的碎音著一身雪白婚紗的挽著他的手臂娉婷而立,長發綰起,扣著銀白的珍珠夾子,並綴著薄薄的白色頭紗,白淨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道淡淡的卻幸福歡悅的笑意。

    微風拂過微微米分紅幾片的櫻花落在蔚藍的藍天中,兩人緩緩踩著紅色地毯走向皇庭。街道兩旁人們的歡呼聲,還有不斷灑向新人的玫瑰花花瓣,笑聲和歡呼聲淹沒了整個神域界。

    星禦和碎音走進皇庭,由整個神域界最德高望重的長老為兩人舉行婚禮儀式。

    初宴今天也來了,穿著一身米分色繡珠刺海棠花的裙子,襯得臉蛋白皙,模樣清美出塵,烏黑發髻上隻在兩旁綴著水藍綠色兩朵珠花,她站在淩澈的身邊,微微笑著問:“怎麽沒看見茗夏大人?上次聽說她病了,這次想著來參加星禦皇殿下的婚禮,就想順便看看她呢。”

    “她還在現世沒有過來。”淩澈聲音平緩。

    “哦?她不來嗎?”初宴的唇塗著櫻米分色的唇膏,有著春天裏的暖意和溫柔。

    淩澈的神色有些靜默,“本皇不是很清楚。”

    初宴笑了笑,“好像儀式結束以後,是有舞會的是嗎?”

    “那我可以跟您跳一支舞嗎?”

    淩澈側眸看著初宴美麗的臉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突然的,淩澈仿佛聽見身後的人潮有什麽異動聲響起,他轉過頭看去,遠遠的,仿佛有一個人影在紅地毯上跌跌撞撞的行走著。

    “喂,這不是魔使大人嗎……她怎麽……怎麽受傷了?”

    “是啊是啊,不是聽說她不會來了嗎?”

    “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啊……”

    茗夏跌得撞撞的走在紅地毯上時,手臂上的傷口不斷滴下鮮血來,一滴滴的落在紅地毯上,轉瞬即逝。

    不過兩分鍾,她還是支撐不住單膝跪在了地上,縱然很想站起身來,但是全身就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連著眼前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格外模糊。

    就在她要倒下去的那一瞬間,忽然被人抱在了臂彎裏。茗夏費力睜開眼睛,看見了此時正抱著自己的淩澈。

    “還真是有些沒用啊。”茗夏衝淩澈輕輕笑了,櫻花在她的眼眶中劃過,留下一道蒼白的痕跡。

    淩澈青藍色的眼瞳冷靜,可是卻彌漫著一股疑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珈嵐……”茗夏在淩澈的懷中輕聲開口。

    淩澈看著茗夏在自己懷中暈了過去,眼瞳顫了顫,旋即沒再猶豫什麽,在人群異樣的目光中將茗夏抱起,淡定的吩咐身旁的神魄者:“如果哥哥問起,就說茗夏大人回來了,本皇和茗夏大人在商量一些事情。”

    “是,屬下知道。”

    跟過來的初宴在一旁看著淩澈抱著茗夏,神色微微有些擔憂和不安,她上前一步,在淩澈的身邊輕聲道:“如果殿下要離開,長老們不會不開心嗎?這可是星禦皇殿下的婚禮,淩澈皇殿下要是離開的話會惹人非議的?不如我來照顧茗夏大人,您先回去?”

    “魔使大人本皇會照顧。”淩澈的聲線有些淡冷,“聖女先回去。”

    初宴尷尬的立在一旁,美麗的麵龐上露出了少許委屈的神色。

    “聖女的那一支舞,本皇恐怕要辜負了。”淩澈說完,便抱著茗夏離開了皇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