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出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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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看了她半晌,然後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堅持,那麽我就全部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你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懷孕的人了,凡事都要以孩子優先,如果接下來的事情會讓你情緒過於激動,那麽我還是不說的好。否則夕暮會怪我的,他對這個孩子看的很重。”
莊紫韓乖乖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聽話。
梁老這才把事情從頭到尾和她講了。看著莊紫韓眼睛越睜越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心裏經不住有些後悔。也許把事情全部對莊紫韓說出來的確不太好,起碼自己可以再婉轉點,或者隱瞞一部分。梁老又抬起頭看看沉默的莊紫韓,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如果上官夕暮為莊紫韓的付出得不到回應,那麽恐怕他們倆這輩子都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性了。
莊紫韓聽完整件事情之後,對梁老點點頭,然後說道:“那麽現在看來,夕暮他這麽久沒有找到工作也是大股東的緣故了。”
梁老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莊紫韓對上官夕暮稱呼的改變,心裏頗有些欣慰,上官夕暮的努力付出終究還是得到了一點回報。恐怕現在莊紫韓的心裏對上官夕暮也有點動容了吧。然後又皺著眉頭,問她:“夕暮這段時候一直沒有找到新的工作?”
莊紫韓點點頭,有些擔憂地對他說道:“雖然每天都帶著簡曆出門,可是幾乎都是有些喪氣地回來。我很擔心他現在這個樣子。”
梁老垂下眼睛,歎了口氣。他沒想到大股東竟然做的這麽絕,看來上官夕暮這次真的戳到了他的痛腳。他看著莊紫韓,對她說道:“如果夕暮有什麽事,你就及時告訴我,我現在不好和他多聯係。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莊紫韓點點頭。為了避人耳目,她先起身走了。
梁老在包廂裏坐了許久之後,覺得徹底安全了,才起身回去。
莊紫韓打車回到了別墅,上官夕暮還沒有回來。她回到自己的臥室裏,趁著上官夕暮還沒有回來的時間要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路。
她從來就沒有想到原來上官夕暮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為自己扛下了股東的刁難,沒有了夕暮城的總裁之位,甚至現在沒有公司願意接手他。莊紫韓把臉埋進了自己的雙手之中,她現在感到莫然的心痛,頓時醒悟了過來,原來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已經愛上了上官夕暮。
也是啊,一個對自己無條件付出的男子,怎麽能讓人不愛呢。雖然他曾經把自己逼到了人生最困頓的時候,可是莊紫韓早就已經報複回去了。現在的上官夕暮則是莊紫韓在曆經風雨再也無法感受到溫暖之後唯一可以帶給他一絲暖意的陽光,吸引著自己不斷地去追逐這道光芒,希望它能夠照在自己身上久一點再久一點,多一點再多一點。
上官夕暮回到的時候就看到了莊紫韓站在門口,言笑晏晏的樣子。他一邊向她走去一邊很驚訝地問道:“今天怎麽想到要到門口來迎接我?搞得就好像我們結婚一樣。”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上官夕暮的聲音莫名地低了下去。他幻想過自己和莊紫韓結婚之後的生活,就如同現在這樣,女主人站在他們共同擁有的房子中開心地等待著他回來。現在一切都發生在他的眼前了,反而讓他有點不敢置信了起來。上官夕暮暗自祈禱著,如果這個是夢,那麽他希望自己可以晚一點再醒過來。
莊紫韓接過他手上的衣服和文件包,然後與他並肩走進房子裏。
上官夕暮偷眼看著莊紫韓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話給她帶來不妥,這才稍稍地安下心來調侃莊紫韓。
莊紫韓看到上官夕暮故作勉強的笑容,還要費盡心思地來哄自己開心,這份感動已經騙不了自己了。她走到客廳的門前,一個轉身,將上官夕暮攔在了客廳外麵,怔怔地看著他,然後開口問道:“夕暮,你上次的求婚,還算不算數?”
上官夕暮被她突如其來的話給驚到了。他可以認為莊紫韓現在是答應了他的求婚嗎?
就在上官夕暮和莊紫韓歡天喜地準備婚禮的時候,一個被他們遺忘的人卻在城市的一個角落裏不甘心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雖然上官夕暮已經從夕暮城總裁之位上退了下來,可是作為商界的知名人士一直都是狗仔隊的頭號追蹤人物。自從他和莊紫韓在一起之後,夕暮城前任總裁與夕暮城美女股東的花邊新聞幾乎每天都可以在各大娛樂新聞頭版頭條上看到。
上官夕暮從來就沒有去在意過這些,莊紫韓也對這些完全無所謂。A城把他們的新聞隻作為茶餘飯後的笑談罷了,在意的就隻有洛木軒而已。她每天看著新聞上上官夕暮和莊紫韓親密的照片恨得咬碎了自己的指甲。
今天早上更是有新聞提及他倆一起去商場購買婚禮用品,疑似準備結婚。洛木軒還沒看完新聞就氣的把報紙給撕成兩半扔在一邊。她咬著下唇,拍了拍無法平靜下來的胸口。
洛木軒走到鏡子前麵,手撫上自己與莊紫韓有幾分相似的臉龐。心中冷笑道,莊紫韓你這個騙子,你不是曾經說過你和夕暮沒什麽嗎。怎麽現在都到了要結婚的地步了。你們兩個合起夥來欺負我洛木軒是嗎?嗬嗬,可惜我是不會就此放棄的。
對於上官夕暮和莊紫韓而言這段時候是他們過得最開心最和諧的日子,他們一起做著所有戀人會做的事情。一起看電影,一起吃燭光晚餐,一起逛街,凡是他們想得到的都會去嚐試著做。即便中途遇到了狗仔隊,他們也非常有禮貌地和對方打個招呼,甚至和他們攀談起來。他們這種友好的態度受到了A城所有媒體的讚揚。
他們現在對世間的任何事物都抱著一種感恩的心態,覺得這個讓他們相遇的世界實在是美好的讓人覺得置身於天堂之中。
所以當洛木軒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上官夕暮和莊紫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畢竟是上官夕暮虧欠對方在先,現在莊紫韓既然選擇了和他在一起,那麽他們就要去共同麵對。
莊紫韓輕咳了一聲,首先打破了沉寂的氣氛,盡量讓自己不顯尷尬地招呼洛木軒:“木軒,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這裏?你的工作怎麽樣了?我記得之前你還跟我提過想在夕暮城找份工作的,如果你現在還沒找到,不如我幫你看看?”
洛木軒冷冷地看著莊紫韓,對她的話完全不搭腔,隻是冷笑一聲,隨後就把目光轉向了上官夕暮。
上官夕暮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對洛木軒說道:“木軒,我們不如去裏麵說話吧,外麵風有點大,紫韓她身體不好,站不久。”
洛木軒狀似無意地看了眼莊紫韓,眼神中說不出的狠毒。她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外出購物回來的莊紫韓和上官夕暮,所以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莊紫韓被洛木軒看似不經心地瞥過自己的小腹,母性的第一反應就是護著自己的肚子。她還沒有忘記當初上官夕暮住院的時候,洛木軒對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的惡毒詛咒。她後知後覺地打了一個冷戰,嚇得一邊的上官夕暮連忙搶下她手裏的東西,把她引進暖和的房間裏去。
洛木軒跟在他們身後,看著上官夕暮對莊紫韓各種的殷勤照顧,氣的把指甲刺進了手心,出了血還不自知。曾幾何時,上官夕暮的種種溫柔體貼都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除了自己就沒有過別人。可是如今那些往昔的甜蜜就好像是夢幻一般消散過去。洛木軒現在終於如夢初醒,上官夕暮當初就是因為自己對莊紫韓的影響來利用自己的。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奈地自嘲一笑,也許還有這張和莊紫韓相似的臉。
她重新把目光看向那親密的兩個人。心裏不得不承認,也許上官夕暮從頭到尾愛的就是莊紫韓,而自己不過是上官夕暮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雖然理智上可以認同,但是感情上洛木軒怎麽都無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手。她期盼了那麽久可以脫離自己那個如同貧民窟一樣的家庭,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如果不去牢牢地把握住,那麽洛木軒日後自己想起來恐怕都會後悔的。
上官夕暮看了眼一直站在他們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洛木軒,心裏也有些愧疚。起碼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洛木軒是百般奉承萬般討好,對自己千依百順的貼心樣子還是很讓他懷念的。自己不否認當初和她在一起純粹就是為了利用她,並且在達到目的之後非常惡劣地就甩了她。
不過自己也得到了報應。上官夕暮苦笑,當初自己騙洛木軒說自己因為莊紫韓的緣故不被任何一家公司所接手,如今竟然真的應驗了。由此看來凡事都不能做過頭,否則就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了。現在上官夕暮不得不相信所謂的現世報。
上官夕暮低聲對莊紫韓說道:“洛木軒是衝著我來的,你先上去回避一下吧。免得等下受了誤傷。”
莊紫韓想了想,乖順地答應了,一步三回頭地去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洛木軒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莊紫韓上去,然後看向上官夕暮,冷聲說道:“你把莊紫韓支開,是想對我說什麽嗎?”
上官夕暮皺眉,對她說道:“紫韓好歹也是你的表姐,你這樣直呼她的名字不太好吧。”
洛木軒冷笑一聲,無所謂地看著上官夕暮:“她欠我家的太多了,我不過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而已,算的了什麽。何況她現在還搶了我的男人。”洛木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那句話,停了停,又抬起眼直勾勾地盯著上官夕暮,“這些種種加起來,難道不是她虧欠我太多嗎?總要讓我占點便宜還給我吧。”
上官夕暮瞪著她,許久收回了目光,長歎出一口氣:“木軒,你我知道其實真正欠了你的是我才對。你能不能別把這種仇恨加注到紫韓的身上,她並沒有做錯事。我和她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可是唯一可以明白的,那就是所有事情的源頭都在於我,是我先去招惹她的。”
洛木軒對著上官夕暮大聲吼道:“你去招惹她?!難道她就不會拒絕嗎?你當她是傻子嗎,這點事都沒有辦法去解決怎麽生活在這個社會上二十幾年的?!”
上官夕暮咽下嘴角的苦澀。沒錯,莊紫韓的確拒絕了,可是自己不擇手段地窮追猛打使得她不得不妥協。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莊紫韓都一直在拒絕自己,可是都無法抵擋住自己的對她的誘惑。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他們兩個人僵持住了,誰也不願意再開口說話了。
洛木軒低垂著的眼睛不斷地轉動著,上官夕暮看不見她的臉,以為她還在生氣,完全不知道她在打什麽鬼主意。
半晌,洛木軒緩和了下語氣,對上官夕暮說道:“我想上去看看我表姐。”
上官夕暮很詫異她的改變,但是洛木軒提出的要求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他想了想就同意了。
洛木軒上樓來到莊紫韓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裏麵沒有人應她。於是就大著膽子開了門進去。
房間裏的窗簾拉著,光線有點暗,莊紫韓在床上睡的很沉。
洛木軒走到床邊坐下,看著莊紫韓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睡臉,臉上的表情晦暗莫名。她看了一會兒,伸手觸摸莊紫韓的臉,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會把你最重視的東西給毀了,以此來抵消我的心頭之恨。以後我們就天各一方,各走各的路,我再也不會來打攪你和上官夕暮的生活了。你們就去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吧。嗬嗬嗬嗬……”
莊紫韓在睡夢中似乎不太安穩的樣子,緊緊皺著眉頭。她側過臉躲開洛木軒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洛木軒見她一直沉睡不醒的樣子,也覺得自己沒趣。下了樓,看到一直在下麵沙發上坐著的上官夕暮。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上官夕暮熄滅自己手上的煙。自從莊紫韓懷孕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在莊紫韓的麵前抽過煙了。最近這段時候,實在是諸事不順,隻好在莊紫韓看不到的地方抽完,等嘴裏的味道都散去了才見她。
洛木軒看著上官夕暮骨節分明好看非常的手,心裏默默哀歎著。為什麽這個好男人不是愛著自己。內心強烈的不甘心又席卷而來。她轉頭看著上官夕暮對他說道:“我想通了。”
上官夕暮驚訝地轉頭看著她,仿佛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一樣。
洛木軒平靜地說道:“既然我們之間沒有可能,那麽我再繼續糾纏下去也沒有意思。不如就此放開,讓你和表姐幸福,總好過我們三個人都不幸福。”
上官夕暮對她的大度表示感謝,並說自己不會辜負她的這番好意。
臨走前,洛木軒問他:“我以後還能再過來看看表姐嗎?”
上官夕暮笑著點點頭。
風中的洛木軒看上去特別像那夜的莊紫韓,讓上官夕暮有點恍惚了起來。
洛木軒從第二天開始就不斷地往返於別墅和自己家之間。每天對著上官夕暮獻著殷勤,可是卻總是在上官夕暮即將發怒的前一刻就會聽話地收手。
上官夕暮對她覺得實在是不厭其煩,但是又不好對莊紫韓說。而莊紫韓則是仿佛毫無所覺洛木軒的一舉一動,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洛木軒每天去別墅看著上官夕暮對莊紫韓的細心的照顧,以及對自己截然相反的冷淡,心裏非常傷心。這樣日複一日,三個人都在一個屋簷下過著奇怪的生活。洛木軒覺得自己快要瘋狂了,她決定讓自己放手最後一搏。
三天後,洛木軒對上官夕暮說道:“夕暮,你還記不記的當初你帶我去的那個私人會所,我想再去一次,你帶我去好不好。”
上官夕暮冷冷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洛木軒覺得他的眼神似乎直接射進了自己的心房之中,讓她的心冰涼冰涼的。她低下頭,像是特別委屈一樣。上官夕暮看著她的樣子,感覺自己似乎讓莊紫韓委屈了一樣,心頭一軟,開口問她:“你為什麽想要再去一次?”
洛木軒聞言,抬起頭,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混雜著激動的表情。她有些哽咽地說道:“那裏是你帶我第一次去的地方。我想,如果我們要結束,能不能也在那裏結束。就當……是我自己給自己最後留的一點念想。”
上官夕暮看著她臉上的淚水,恍惚間似乎透過她看到了三年前莊紫韓被迫流產不得不遠走他鄉的痛苦。過了很久,他開口對洛木軒說:“好吧,今晚我就帶你去。”
洛木軒看著他臉上的溫柔,自己的思緒飛回到了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那時的上官夕暮對自己的嗬護和體貼,一切都那麽讓她無法自拔深陷其中。現在回想起來,也許自己一直留戀的不過是上官夕暮對自己的溫柔假象罷了。自己不是一直希冀可以成為上官夕暮最後的女人嗎?也許是戲演得太過真實,所以自己就迷茫了吧。
上官夕暮對洛木軒做出最後的決定心裏非常安慰,他決定給洛木軒最後一次一個完美的分手。他去見了莊紫韓,對她說道:“木軒讓我帶她去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莊紫韓放下手裏在看的育兒守則,溫柔地對他點點頭,笑著說道:“去吧。木軒的脾氣我知道,恐怕這是她決定放手了,所以想給自己一個最後的完美記憶。你們玩的開心點。”
上官夕暮俯下身,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調侃似的說:“你就一點都不吃醋?我可是要帶著別的女人出去約會。”
莊紫韓嗤笑一聲,把頭別開看著窗外,嘴硬地說道:“本來就是你欠下的風流債,現在卻還要拉上我一起去麵對。上官夕暮你也好意思。”
上官夕暮起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舔了下有點幹的嘴唇。看著莊紫韓發亮的眸子,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道:“真是對不住你了。恐怕以後這種事情還有很多。”
莊紫韓羞惱地推了他一把,嘴上說著:“你趕緊自己先去解決完了再來找我。不然我可不嫁給你。”
上官夕暮把她揮舞的雙手抓住,然後放在唇邊落下一吻,看著莊紫韓的眼睛,對她說道:“我不會回來的很晚的,晚上你自己早些睡下。分寸我會自己把握好,你別亂想。木軒……雖然對不起她,但是我會盡力日後去補償的。”
莊紫韓點點頭,微笑著看著他:“你放心去吧。不用擔心我。”
上官夕暮得到莊紫韓的保證,這才安心地帶著洛木軒出門。
洛木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直側頭看著上官夕暮的側臉。這個一如既往英俊的美好男子,為什麽始終都不能屬於自己呢。她轉過頭去看反光鏡裏自己的樣子,這張和莊紫韓有幾分相似的臉,也許曾經對上官夕暮而言是那麽地吸引他吧。洛木軒苦笑,起碼自己曾經真的在上官夕暮的心裏過。
上官夕暮的車開的很平穩,別墅離那家會所並不太遠,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他下車之後很自然地轉到了副駕駛的車門前,替洛木軒把門給打開。
洛木軒今天穿著和那天一樣的衣服,她優雅地下車,然後迷戀地看著上官夕暮說道:“你還是和過去一樣那麽紳士。”
上官夕暮對她的眼神視而不見,不過卻並沒有甩開洛木軒主動牽過來的手。他把眼神別開,看著會所的大門,淡淡地說道:“我們進去吧。”
洛木軒應了一聲,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會所。
還是那個包廂,可是台上表演的已經不是那個一口吳儂軟語的蘇州昆曲名角了。而是換成了現在時下流行的海派清口。
洛木軒看著台上的那個著名主持人唱作俱佳地賣力演出,使出渾身解數地讓台下的眾人開心。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穀,是不是一切真的都已經回不去了。她轉頭看向正在點單的上官夕暮,心裏說道,夕暮,你知道嗎,我為了你一直在努力著。努力讓自己成為配得上你的女人。可是為什麽你的眼裏從來都看不到我的努力,隻有莊紫韓的一切。
上官夕暮仿佛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從菜單上把視線轉到了洛木軒的臉上,對她報以一笑。然後把菜單合上,交給了等在一旁的服務生,低聲交待了幾句。
洛木軒從旁把他的一言一行都好好地存放在自己的心裏,她很明白,錯過了今天,也許自己就再也沒有可能像今天這樣看著上官夕暮了。今晚之後的上官夕暮,永遠地屬於莊紫韓一個人,再也不會有其他人進入上官夕暮的心裏。
上官夕暮感覺到洛木軒一直都在看著自己,那種火辣辣的視線讓他想忽略都難。他轉頭微笑著問她:“怎麽?不喜歡嗎?還是覺得上一次那個唱昆曲的蘇州姑娘比較好?”
洛木軒癡癡地看著他,似毫無所覺地搖搖頭:“這個主持人很有名,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主持一檔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節目。隻不過沒想到這家會所的主人竟然這麽有能耐能夠請得動他來這裏專門表演。”
上官夕暮瀟灑地一笑,無所謂地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沒什麽的。來這裏的人無非是消遣罷了,看著樂上一樂,放鬆放鬆心情。”
洛木軒在心裏默默想道,是不是我也是你閑暇之時的消遣,所以可以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上官夕暮我也是個人,不是什麽玩物。她哀痛地閉上眼,頓時覺得台上的那個主持人的聲音是如此地刺耳,讓她心情煩躁,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上官夕暮點的東西很快就上來了,他指揮著服務生把東西一一擺在了洛木軒的那邊,嘴裏說著:“我記得你上次來的時候特別喜歡吃這幾種,你看看我有沒有記錯。”
洛木軒冷眼看著自己麵前一碟碟精致的菜肴,心裏說不出的苦澀。自己是不是該謝謝上官夕暮,不過是應付敷衍罷了,還要擺出一副一直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感覺。連自己的喜好都記得那麽清楚,上官夕暮你真的對洛木軒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她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蝦球,明明是美味卻在自己的嘴裏是那麽地苦澀。洛木軒終於忍不住地問道:“夕暮,你有沒有……有沒有曾經那麽一點點地喜好我?”
上官夕暮心裏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洛木軒這句話。他垂下眼,看著自己麵前的碗筷,半晌,對她說道:“曾經,有過。”
洛木軒笑了,笑的那麽開心,可為什麽還有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她點點頭,輕聲對上官夕暮說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好愛你。”
上官夕暮把頭轉向了表演進入尾聲的主持人,再也不敢看洛木軒。對她的這份愛戀,他實在承受不起,隻能做冷處理。
從會所裏出來之後,兩個人都一直沒有說話。上官夕暮為了開車,並沒有喝酒,他的神誌還是很清醒的。所以在他剛坐在駕駛的時候,洛木軒不管不顧地抱著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他馬上就推開了對方。
洛木軒無所謂地聳聳肩,故作輕鬆地笑道:“最後的分別之吻也有了。我覺得今天很完美。”
上官夕暮臉色有點難看的開著車把洛木軒送回家。
車停在洛木軒家的樓下,洛木軒看著前方,輕輕對上官夕暮說道:“今天之後,我還能再去看表姐嗎?雖然我們結束了,但莊紫韓還是我的親戚。她一直對我這麽好,現在她懷孕了,我也想去照顧她。我覺得她每天一個人呆在別墅裏,感覺好寂寞。”
上官夕暮看了她良久,心裏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他和洛木軒終於結束了。其實現在回過頭來看看,洛木軒不失為一個好女孩,隻是他的心裏早就有了莊紫韓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兩個人約好以後洛木軒每天都去別墅陪伴莊紫韓,就各自離開了。
上官夕暮看著洛木軒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中才放心地開車離開。
而洛木軒卻在黑漆漆的樓道中一直站著,看著上官夕暮絕塵而去,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往下落。
洛木軒自從那天說清楚了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每天都會去別墅照顧莊紫韓,陪獨身寂寞的她度過無聊的白天。等上官夕暮晚上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吃頓便飯就回去了。從來不在別墅過夜。
她這樣的行為讓上官夕暮和莊紫韓心裏越發覺得愧對她許多,三個人的相處漸漸從一開始的尷尬到如今的和諧美好。上官夕暮甚至和莊紫韓私下商量打算把自己一個不錯的好朋友介紹給洛木軒,以完成她一直以來的心願的。
不久之後,就是莊紫韓的生日。這天大家都很高興,洛木軒甚至自告奮勇地做了晚飯。三個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便飯之後,洛木軒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今天因為是洛木軒做的晚飯,所以阿姨中午就走了。莊紫韓和上官夕暮兩個人一起收拾了碗筷。這個對於上官夕暮來說有點陌生,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做了。不過看著莊紫韓做的那麽開心,自己心裏也是高興得很。上官夕暮偷眼去看莊紫韓,發現她在擦碗碟的中途微微皺了下眉,他連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肚子裏的寶寶踢了你?”
莊紫韓溫柔地笑著轉過來,對他搖搖頭。然後繼續擦手上的東西。其實她自從洛木軒走了之後就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是當時還不是非常的強烈,莊紫韓隻當是肚子裏的孩子一時調皮罷了。可是後來卻愈演愈烈,現在疼得她快要受不住了。
“嘩啦”一聲,莊紫韓手裏的碗從她手中滑落到了地上,莊紫韓也隨著碗的跌落無力地坐在地上。上官夕暮連忙關了水龍頭,把濕漉漉的手隨便在身上擦了擦然後去扶她:“怎麽了?紫韓,哪裏不舒服嗎?”
莊紫韓的額頭上全部都是汗,臉色蒼白,聲音微弱地要上官夕暮靠在她的嘴邊才能聽得到:“夕暮……我的肚子好疼……”
上官夕暮順著莊紫韓的手往她的小腹看去,她的手正緊緊地放在小腹上,而她的身下白色的裙子已經一點點被滲出的鮮血給染紅了。上官夕暮嚇了一跳,他連忙把莊紫韓抱到地下停車庫,挑了輛商務車,把莊紫韓放在後座,然後去發動汽車。可是汽車怎麽都沒有辦法發動起來。
上官夕暮急的滿頭大汗,停車庫裏有些空曠,汽車發動的聲音混雜著莊紫韓時不時地叫痛聲,在停車庫裏不停地回旋著。上官夕暮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握住方向盤。試了很多次都失敗的上官夕暮隻好下車檢查,卻發現車子的四個輪胎竟然都被放了氣。
於是他不死心地去試其他的車,可是情況都一樣。車庫裏的三輛車全部都被人放了輪胎氣。
無奈之下,上官夕暮隻好把莊紫韓抱回到客廳,把人安放在沙發上之後,轉身去找手機打醫院急救電話。可是等他找到了手機之後卻發現隻剩下了一個空殼,電池和電話卡全部都不翼而飛了。
上官夕暮此刻隻覺得從頭涼到了腳。他僵硬地把頭轉向在沙發上把自己蜷在一起不斷哀叫著的莊紫韓,她身下的沙發都已經被血給染紅了。上官夕暮看著沙發上的血跡隻覺得刺眼極了。他現在已經不想去追究是誰做了這些事,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莊紫韓趕緊去醫院,可以讓她平平安安的。
他隨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莊紫韓的身上,然後抱起她去了馬路邊。別墅本來就偏僻,現在又是晚上,很少會有車經過這裏。上官夕暮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希冀有人可以及時經過這裏,把莊紫韓給送到了醫院。
不過很可惜,夜空朗月,除了清風之外沒有任何願意陪伴他們的。
莊紫韓在上官夕暮的懷裏躺著,已經痛到沒有力氣的她努力睜開眼看著一臉焦急的上官夕暮,對他輕聲說道:“夕暮……我好疼……”
上官夕暮看著懷中幾乎被染成血人的莊紫韓心如刀絞。可是除了緊緊抱住她之外卻別無他法。
也許老天爺真的非常憐憫他們,在上官夕暮抱著莊紫韓在馬路邊邊走邊等車的情況下,他們的對麵開過了一輛車。上官夕暮不要命地衝到馬路上,攔下了車。
對方一看莊紫韓的情況實在緊急,二話不說就讓他們上了車,立即往來的方向趕去最近的一家醫院。一路上開的飛快,連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到了醫院的時候,車後幾輛警車也跟著開進了醫院。
上官夕暮顧不上和車主道謝,下了車就馬上抱著莊紫韓進了急症室,大聲叫著醫生。他一邊看著莊紫韓昏迷不醒的樣子,一邊擔心著她是不是會就此離開自己。之前上官夕暮隻是一心想著趕緊帶莊紫韓去醫院,現在來了醫院聯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上官夕暮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值班醫生很快就來了,上官夕暮看著莊紫韓被推進了手術室,然後才一身狼狽地回到了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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