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幸福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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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上官夕暮看到車子絕塵而去,擦了擦臉上的淚,靠著牆滑倒在了地上。他和莊紫韓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首先就是要解決掉林辰風。想到莊紫韓,上官夕暮覺得渾身的力氣又回到了身上。為了莊紫韓他也不能繼續消沉下去。
林辰風把莊紫韓接回家裏,和她的父母一起把她安頓好後,見莊紫韓的父母有些疲憊,就包下了晚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把那個想法付諸現實,上官夕暮不解決已經不行了,會一直成為他和莊紫韓之間的障礙。
晚上離開風家之後,林辰風去了黑市,買了一輛無牌照的黑車。那是一輛大吉普,速度夠快,也夠重。林辰風坐在駕駛座上撫摸著方向盤,詭異地笑了。上官夕暮你的死期到了。
之後的一個星期,林辰風每天都開著自己之前的那輛車去莊紫韓的家裏,特意把黑車停在另外買的停車庫。莊紫韓的父母發現他現在很喜歡站在家裏臨街的窗口邊,看著樓下。好奇的莊紫韓母親就問他:“辰風,外麵有什麽新鮮的事情嗎?你怎麽老是往外看。”
林辰風朝她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怕上官夕暮會找上門來。所以看著樓下,發現他來了之後好隨時下去跟他理論。”
莊紫韓的母親義憤填膺地說道:“沒錯。要是他來了,你就跟他說讓他別再來了。我之前都和他說的很清楚了,他一個成年人總不至於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吧。他要是敢和你吵,你就和他說是我說的。不許他踏進我們風家一步。”
林辰風笑著點點頭,然後搭著她的肩膀離開了窗邊,回到客廳和她說笑,逗她開心。
這幾天他已經完全摸清了上官夕暮的行程。每天早上八點他就會在風家對麵的咖啡店裏出現,然後下午兩點離開。晚上七點再回來,一直待到咖啡店淩晨兩點打烊。現在林辰風就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的想法變成現實的機會。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莊紫韓的父母因為老家的長輩過世要去奔喪,而莊紫韓的病情卻不允許身邊少了人。他們不得不拜托林辰風看著莊紫韓幾晚,表示自己一定盡快結束老家的事情回來。林辰風開車將他們送到車站,一路上勸著他們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這段時候就是風家的多事之秋,莊紫韓讓他們兩老精疲力盡心力交瘁。
等莊紫韓的父母上了車,林辰風轉著自己手裏的車鑰匙,臉上止不住地笑。今晚,就是今晚了。撿日不如撞日。上官夕暮,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到時候你就到陰曹地府去哭吧。
這晚,上官夕暮一如既往地坐在咖啡店臨街的窗口位置上喝著早就冷掉的咖啡。店員對這位每天會準時光顧直到關門的客人已經很熟悉了。看到他來了,就會把他迎到常坐的位置上,送上他一貫點的菜點。就算人多,也會為他預留出那個位置。
華燈初上,城市從喧囂回到了寧靜之中。淩晨的A城萬籟俱靜,等著黎明的到來。
上官夕暮在店員你的提醒下,發現又過去了一天。他付了帳,離開咖啡店,在店門口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吸了幾口這城市的寂靜。正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莊紫韓出現在馬路的對麵。而一輛吉普正朝著她的方向疾馳而來。他想都沒想地就衝過去把莊紫韓撞開。
吉普車呼嘯而過,上官夕暮隻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痛的失去了知覺。可是卻依然勉力保持著清醒,看著被他撞向另一邊的莊紫韓。因為推得時候太用力,莊紫韓也跌倒在地上。
吉普車裏的林辰風怎麽都沒想到莊紫韓會出現在在這個地方。按照他的完美計劃,應該是上官夕暮被他一擊即中然後去了陰曹地府見閻王,哭訴自己的不幸才對。他明明離開的時候都把門給鎖上了,莊紫韓是怎麽從房子裏走出來的。這段時候她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
莊紫韓在屋子裏聽到林辰風出門的聲音,就起身下來了。在家裏轉了一圈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她從自己房間的抽屜裏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想要出門去找上官夕暮。
腦子裏模模糊糊地一個聲音讓她去找上官夕暮,似乎找到了他,自己就能解脫了。她走到樓下看到馬路對麵正在伸懶腰的上官夕暮,正想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上官夕暮飛快地朝自己跑過來,將自己推向一邊。
上官夕暮的行為讓她的神智真正恢複了過來。她看著上官夕暮下半身全是血,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連忙衝了過來,將他擁進自己的懷裏,不斷地問著:“夕暮,夕暮,你怎麽樣,要不要緊。”第一次看到車禍現場的她有些手足無措,“對了,救護車,我要打電話。手機呢,我的手機去哪裏了。”
林辰風看到自己撞上了上官夕暮,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自己終於把想法付諸實現了。這種激動讓他顧不上莊紫韓還在,清醒地認知到自己必須離開現場。
他冷靜地棄車而逃,在幾條馬路之後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了單身公寓。他把車鑰匙扔進了下水管道。看著鑰匙完全地消失,心裏鬆了一口氣。這下肯定查不到他的頭上來了。
莊紫韓抱著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上官夕暮,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等了很久。她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打急救電話。她現在隻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上官夕暮。
急救車很快就響著鈴聲過來了,醫生們把上官夕暮抬上了擔架。莊紫韓坐在他的旁邊,一路緊緊握著他的手。聽到聲音而探出頭來的街坊們,隻看到一輛急救車以及滿街的血跡。大家議論紛紛著不知道這裏又發生了。向來不太平的A城再次添上了不光彩的一筆。
莊紫韓傻傻地坐在手術室的外麵,靠著椅背,看著天花板發呆。在車子開過來的刹那,她回過頭去,借著路燈光看見開車的人似乎是林辰風。但是她不敢肯定自己的所見,就那麽一刹那的事情,誰能保證自己不會把肇事司機給看錯。又或者是在她的內心,林辰風還是那個膽小負責不敢惹事,值得依靠的男人。
外麵的天黑了又亮,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手術室裏的醫生還是沒有要出來的跡象。莊紫韓隻能看到不斷穿梭進出的護士們,她也不敢上去問裏麵的情況。可是看著她們臉上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上官夕暮這次真的不樂觀。莊紫韓雙手合十,祈求上蒼可以讓他度過這次劫難,無論讓自己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在將近中午的時候醫生終於出來了。他摘下自己臉上的口罩看著一夜沒睡的莊紫韓,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這個噩耗。莊紫韓在看到醫生的時候,頓時有些膽怯,她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她暗地裏鼓勵自己,一定不會的。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都要勇敢地去麵對。然後毫不躲避地走到醫生的麵前,盡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波瀾不驚,用自己現在能說出的最平靜的聲音問道:“請問……怎麽樣了?”
也許對莊紫韓而言她的聲音是那麽的平靜,可是在醫生的耳朵裏卻是顫抖地那樣厲害。醫生平靜地看著她,把聲線放的低沉:“病人的生命已經沒有大礙了。”
莊紫韓舒了一口氣。隨後聽到醫生又說道:“可是他的雙腿已經遭受了重創。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此話對於莊紫韓而言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捂著嘴,眼淚如串珠般從她的臉上滑落。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那……這個意思就是說,他以後都沒有辦法走路了?”
醫生無奈地點點頭,說道:“現在醫學還不發達,也許等到幾年之後會有辦法。對不起,我們真的盡力了。”
莊紫韓看著醫生身後被推出來的上官夕暮。俊美無鑄的臉上隻有蒼白,曾經對自己言笑晏晏的薄唇緊緊地閉著,那鮮豔的紅色此刻已是退去。她跟著病床去了病房,醫生在交待了幾句之後就帶著護士們走了。病房裏除了儀器不停發出“嘀嘀”的聲音之外,就隻有莊紫韓一個人的呼吸聲。上官夕暮這時的呼吸已經輕到完全聽不到了。
莊紫韓含著淚笑著望向上官夕暮,氧氣麵罩遮去了他大半張臉,卻仍舊沒有減了半分他的英姿。她把上官夕暮垂落的手握在自己雙手的掌心之中,從來沒有想過那源源不斷帶給自己溫暖的發光體也會有一天需要自己去溫暖他。
她在病房裏坐了半天,也沒想到要吃些什麽。似乎人體的五感都離她而去,;連敲門聲都沒有聽到。在警察走到莊紫韓邊上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頭去恍惚地問道:“請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來的是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夥子,他先朝莊紫韓笑笑,減輕她的心理負擔,然後拿出紙筆,對她說道:“我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你可以叫我小趙。我想和你了解下昨天那場車禍的事情。”
莊紫韓了然地點點頭,努力地回憶了整個事故發生的過程。小趙認真地聽著,並把一些有用的線索進行記錄,偶爾也會打斷她的話,問幾個問題。她在最後猶豫了一下,對小趙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我昨天在被他推開的時候看到了開車的人,是林辰風。”
小趙的筆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把這個線索記錄了下來,認真地問道:“你能肯定嗎?為什麽覺得是他?因為在當時的情況下很容易把人給看錯。”
莊紫韓搖搖頭,對他說道:“我不能肯定。因為當時天非常暗,老小區裏的路燈總不是光線非常充足的。那輛吉普車也不是林辰風常開的。也許是女性的第六感吧,我的第一直覺就認為是他。”
小趙放好了紙筆,對莊紫韓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好的。我們會把他列為嫌疑對象。如果以後還有其他需要的話,我們會隨時和你進行聯係的。”
莊紫韓朝他點點頭,然後送他出了病房。目送著小趙的身影從走廊消失才重新回到病房。她坐在床邊,將上官夕暮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對他喃喃說道:“夕暮,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畢竟辰風曾經和我好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幸福。可如果真的是他,我怎麽都不能原諒他傷害你。犯法是不對的,不是嗎?就算我們在商界如何地不擇手段,都是打著擦邊球。辰風這樣做,是故意傷害罪了。”
她混沌的眼神突然轉向了認真,“夕暮,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的。”
小趙回到警局之後把筆錄交給了他的上司。上官夕暮是A城的知名人物,現在他車禍受傷而肇事司機棄車逃跑的消息已經被媒體宣揚的滿城風雨。他們警部的壓力很大,必須盡早破案。否則一旦引起居民的恐慌,上麵就會給警部施加更大的壓力。為了這個簡單的交通肇事案,警局已經專門成立了破案組。
破案組的組長看著小趙的筆錄,一頁頁反複地看著,有的時候還會翻到前幾頁和後麵的進行對比。他隨口問道:“小趙你去的時候覺得風小姐的精神狀態怎麽樣?”
小趙知道組長是因為莊紫韓前段時候住院並且有些精神恍惚接受了精神醫生的心理幹預才有這麽一問的。
如果判定莊紫韓在當時是非正常精神狀態,那麽她的所有證詞都不會被采納。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對組長說道:“我做筆錄的時候,她說話條理非常清楚。並沒有前言不搭後語的情況發生,整個事件的闡述非常合情合理。應該是處於正常的精神狀態。而且她最後還特意提及了讓我們把林辰風作為嫌疑對象。”
組長把目光從筆錄上轉到了小趙的臉上,朝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小趙會意,接著說道:“當時她對我說,她也不能肯定。因為在那種情況下的確非常容易看錯。所以我不覺得風小姐在當時有非正常的精神狀態。”
組長點點頭,重新把筆錄都看了一遍,轉頭對小趙說:“你帶著人去看下事故發生時那條街上的監控記錄。然後去查下那輛吉普黑車的來曆。我覺得從黑車上下手可能會相對而言更容易一些。”
小趙嚴肅地點點頭,然後就帶著幾個警察去了黑市。他們特地換上了便衣,各自找了幾家店,給老板看了那輛吉普車的照片,詢問是否賣過。那些老板都是些人精,看到這幅陣勢就知道是便衣警察出來破案。
由於他們隻負責買賣,所以回答地都很大方。不出組長所料,果然又一個賣家承認自己在半個月前把這輛車賣給了一個男人。小趙把林辰風的照片拿出來給他進行辨認。
那老板認了半天,最後搖搖頭:“那天他來的時候戴著口罩和墨鏡,整張臉幾乎都看不到。不過從身形上來看倒是差不多。”
小趙有些失望,這條線索到了這裏就算斷了。隨後他們又去查看了當晚的監控記錄。記錄顯示林辰風在那個時間段的確出現在這條街上,可是因為有監控死角,所以看不見他上車。案子就這樣僵持住了,破案組的警察們都有些沮喪。
小趙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裏,把自己整個人扔在了床上,回想著莊紫韓的話,以及整個案件的經過和細節。從現有的證據來看,雖然一切直指林辰風,但是卻還缺少一個重要證據。如果現在逮捕林辰風,隻能將他進行拘留,而非起訴。
他想了半天都沒能想明白,起身去了洗手池洗手。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很好的下水管道今天竟然堵住了。小趙一邊暗歎最近真是喝水都塞牙縫,一邊打電話給物業讓他們派人來修。修理工很快就來了,從下水管道中拿出了一串鑰匙。小趙看著那鑰匙覺得分外地眼熟。
送走了修理工之後,他從抽屜裏拿出一雙白手套和塑封袋,把鑰匙小心地放在了袋子裏,然後去了警局。
破案組的組長正在傳訊林辰風,可是他一口咬定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那天晚上隻是出去買包煙,回去的時候就發現莊紫韓不見了。小趙過來的時候,他正火冒三丈地準備衝林辰風發火。
小趙見組長從審訊室出來,就把他拉到了一邊,問道:“組長,林辰風的常住地址是哪裏?”
組長皺著眉頭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旁邊一個抱著文件經過的女警員隨口回答道:“小趙你還不知道吧。林辰風就住在你家樓上。”
小趙了然地笑了,將鑰匙交給了組長,說道:“這是今天從我家下水道裏發現的。我覺得應該是黑車的鑰匙。組長你拿去做個檢測。”
組長半信半疑地將這串鑰匙送去了做指紋檢測,正好林辰風也在。檢測很快就出來了。
那串鑰匙上果真有林辰風的指紋。
組長興奮地站在林辰風的麵前:“現在你還要矢口否認嗎?”
林辰風怔怔地看著那串鑰匙,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栽在了這串鑰匙上麵。
小趙站在他的麵前,嚴肅地說道:“對不起,林辰風。你被我們正式拘捕了。我們將對你進行起訴。”
上官夕暮悠悠轉醒,他朦朧中聽到似乎莊紫韓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現在林辰風已經被判入獄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真是多謝你們了。”
上官夕暮張了張口,沙啞地說道:“……水……”
莊紫韓趕忙走到他的身邊,問道:“你醒了?”
小趙看到上官夕暮醒了,識趣地和她打了聲招呼:“你先忙,我就先走了。”
莊紫韓對他點點頭,從床頭櫃倒了一杯溫開水,扶起上官夕暮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喂他喝水:“慢點喝。”
上官夕暮喝了半杯,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用了。然後轉頭看向莊紫韓問道:“我昏迷了幾天了?”
莊紫韓把水杯放好,溫柔地回答道:“一個星期了。”
上官夕暮點點頭,想要下床走走。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腿完全沒有知覺了,他敲了敲自己的大腿,發現一點疼的感覺也沒有,頓時慌了神:“紫韓,我發生了什麽事?我的腿怎麽了?”
莊紫韓按著他的身體,忍著淚水,說道:“沒什麽,醫生說隻要以後做複健還是可以恢複的。”
上官夕暮怔了怔,有些難以置信。莊紫韓的意思是自己以後就是一個廢人了,無法自理生活,整天與輪椅為伴。如果是這樣,那麽……他不想拖累莊紫韓。莊紫韓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他這樣的殘廢。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冷漠,問道:“那天晚上開車的是誰?”
莊紫韓咬著唇,看著他突然冷下來的臉,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是……林辰風。”
上官夕暮冷笑一聲,用盡全力把她推開。看著跌倒在地強忍住呼痛聲的莊紫韓,說道:“林辰風?嗬嗬,果然是因為你這個女人。你害了我一次又一次,現在覺得害不死我,就拉著你的老相好來和我一起陪葬是嗎?果真最毒婦人心。”
莊紫韓的淚水潸然而下,她拚命搖著頭,對他說道:“夕暮,不是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之前的一切你不是說都一筆勾銷了嗎?為什麽你現在又要提起來。夕暮,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上官夕暮聽到她的話,心如刀絞。莊紫韓現在對他越是不離不棄,他就越是心疼。他指著門口,別過頭,冷聲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毒婦。”
莊紫韓哀聲乞求道:“夕暮……別趕我走……”
上官夕暮大聲地吼道:“滾!”
外麵值班的護士聽到聲音趕到了病房。她扶起在地上哭泣的莊紫韓,對她低聲說道:“你還是走吧。現在病人經不起任何的刺激嗎,否則會導致病情惡化的。”
莊紫韓點點頭,一步三回頭,淚眼婆娑地走了出去。在關上房門的時候,聽到有重物扔在了門上。驚得她回頭去看。她沒想到失去雙腿對上官夕暮的影響有這麽大,曾經對自己許下的山盟海誓現在全都被他推翻了。仿佛那些美好隻是水中月鏡中花。
她回到了自己父母的家裏。她的母親看到她一臉淚痕未幹的樣子,憂心忡忡地問道:“夕暮他……沒事吧。”
莊紫韓的父親坐在沙發上皺著眉,拿著報紙在看,其實耳朵卻一直豎著聽她們兩個人的動靜。林辰風的事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直呼沒想到一向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林辰風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兩老心裏對上官夕暮隻有歉疚了。
林辰風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處了無期徒刑。他的父母在聽到宣判的時候,哭的震天響,雙雙暈了過去。之後風寧兩家就形同陌路,林辰風的父母認為是莊紫韓的緣故才導致了自己兒子做出這種完全失去理智的事情。
莊紫韓的父母則是維護自己的女兒,認為林辰風的結果是咎由自取與莊紫韓完全無關。兩家從原本的準親家,成了仇人見麵分外紅的場麵,不可謂不唏噓。
莊紫韓的父親聽了莊紫韓的哭訴之後,對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隻是夕暮為了不想拖累你而做的。當時他第一時間把你推開,我認為就是已經把你看得比自己生命都要重要了。既然他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為你拋棄,何況是雙腿呢。恐怕是他的自卑心理作祟,覺得配不上你了。所以才想出這樣的話來刺激你,把你從他身邊趕走。”
莊紫韓猶如醍醐灌頂,被父親這麽一說,的確很符合上官夕暮的行為作風。他看似高傲,實則心裏因為是孤兒而覺得低人一等,生怕別人看不起而努力著,其實內心無比地渴望著溫暖,希望自己得到幸福。將自己偽裝成刺蝟的上官夕暮,其實內心無比的軟弱。這樣的他讓莊紫韓心疼不已。
第二天,她帶著燉好的雞湯,和自己的母親一起去了醫院。正想發飆的上官夕暮看到長輩也在,隻好訕訕地放棄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雖然對莊紫韓還是竭盡所能地冷處理,不理不睬的。可是現在這幅好像小孩子鬧別扭一般的他看在莊紫韓的眼裏,隻覺得萬般好笑。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一直都是莊紫韓和自己的父母過來照顧孤家寡人的上官夕暮。這種家庭溫暖是他從來不曾擁有過的。可是他們對他越好,自己心裏就著急越恐慌。他怕自己日後如果失去了這些曾經擁有過的東西,也許會徹底地一蹶不振。
莊紫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終於有一天,她一個人來了醫院。
上官夕暮見她一個人過來了,心裏暗喜,正好是趕走她最好的機會。剛打算說些嘲諷的開場白,就先被她搶了先。
“夕暮,你不用再說那些違心的話了。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上官夕暮聞言一怔,愣愣地看向她。
莊紫韓溫柔地坐在他的邊上,拉過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交疊在了一起,笑著說道:“我看得出來,這段時候你很喜歡和我爸媽在一起。我們以後永遠都做一家人好不好?我爸媽已經認同你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能好好對待他們的心肝寶貝的男人了。現在他們願意把自己的女人交給你。你呢?願不願意接收這個並不優秀的家夥?”
上官夕暮第一次在莊紫韓的麵前落下淚來。他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別過頭不去看她,心中激蕩萬分。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風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家人來看待。那麽以後每天這樣的幸福都會一直持續下去嗎?莊紫韓母親親手燉好的湯是那麽的美味,莊紫韓父親如良師益友般地給自己各種建議讓自己參考。還有天真善良的莊紫韓,也會一直陪著自己。
莊紫韓把頭靠在他的背上,好笑地低聲問道:“為什麽不回答?難道你不願意嗎?”
上官夕暮擦幹淨自己臉上的淚水,轉過身,把莊紫韓擁入自己的懷裏,大聲地告訴她:“我願意。”
莊紫韓穿著婚紗在鏡子前麵左右照著,手裏又拿過另一件婚紗在身上比著。皺著眉頭實在是難以決斷,隻好轉過身問在她身後的上官夕暮:“夕暮,你說我穿這套好不好看?”邊說邊比著兩件婚紗。
坐在輪椅上的上官夕暮猶如當年一般地意氣風發。他支著下巴,挑逗似的看了一眼莊紫韓,就是不肯說話。等到她等不及地要衝過來的時候,才伸了個懶腰回答:“我覺得兩件很好看。”
莊紫韓頓時失去了興致,從鏡子前麵跑了下來,坐在他的身旁,嘟著嘴說道:“我穿每一件你都這麽說,太敷衍了吧。”
上官夕暮邪魅一笑道:“誰讓我的新娘子那麽美麗,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他在莊紫韓的臉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說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天使。”
兩個人的甜蜜羨煞了周圍一群店員,紛紛稱讚他們郎才女貌,看上去登對極了。
莊紫韓的父母穿著中式婚禮的情侶裝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看到正在打鬧的兩個人不禁笑開了花。莊紫韓母親笑道:“我們都已經好了,你們兩個年輕人竟然比我們還慢。”
莊紫韓噘著嘴,走到自己母親的身邊,依偎著她,嘴上說道:“還不是夕暮不好。我穿哪件都說好看,害的我都挑花了眼,不知道哪件才是最好的。”然後把母親拉到上官夕暮身邊坐下,“媽你幫我看看哪件最好看。”
上官夕暮笑著說道:“我沒有說錯啊,紫韓的確穿哪件都好看。我也不知道究竟要選哪套了。”
莊紫韓輕輕拍打了他一下,嬌嗔道:“就你貧嘴。”然後向他的父親招呼道,“爸爸,你也過來幫我看看。”
莊紫韓父親從門口慢慢地走了過來。現在他們一家四口幸福美滿地過著平靜的日子,是過去一直做夢都會笑著醒過來的夢想,現在真的實現了。過去的風風雨雨,一切的不開心,仿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現在他有賢惠的妻子,乖巧的女兒,還有一個談得來的女婿。他覺得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等莊紫韓把婚紗店所有的婚紗都試了一遍之後,才在他們三人哭笑不得的目光中,勉為其難地選了一套出來。他們四個人今天說好,要一起拍婚紗照。風家兩老當年還沒有婚紗照之說,所以今天是補拍。而莊紫韓他們因為上官夕暮的緣故不能出外景,所以就選了室內。
上官夕暮事後對莊紫韓說了聲抱歉,反被莊紫韓左右開弓捏著臉說他竟然這麽客氣。他看著莊紫韓嘟著小嘴的可愛模樣,心裏說不出的開心。他現在被風家完全毫無保留地接受了。
上官夕暮和莊紫韓婚禮地點選在了一所頗負盛名的教堂中。
當莊紫韓蒙著麵紗被父親慢慢帶到上官夕暮的麵前時,禁不住的笑意從臉上流露出來。她現在心裏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盼了那麽久,終於等到了自己的幸福,過上美好的生活。
以後她還會和上官夕暮有很多孩子,以此來彌補之前的錯過。也許她還會去看看林辰風,那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而闖下滔天大禍的男人,也許沒有遇到自己,他會過得更好。無期徒刑也是可以減刑的,希望他可以在監獄裏麵好好改造。要是自己的幸福也可以分一點給他就好了。
莊紫韓單純地想要每一個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夠得到幸福。
洛木軒今天也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她坐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她對莊紫韓做的一切被林辰風揭穿後,洛家在親戚間完全抬不起頭來。不過風家的人都非常大度,認為這件事與她的父母無關,而洛木軒還是個任性妄為的孩子,作出過激的行為也是可以受到諒解的。
也就原諒了他們。可是她的父母卻無法原諒她,一家三口一直在冷戰中。無論洛木軒怎麽去挽回彌補都沒有成功。她的父母今天執意不帶她來婚禮現場,她隻好偷偷地一個人過來參加。
她不想錯過對自己最好的表姐和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的婚禮,今天過後,她還是那個拿得起放的下,敢愛敢恨的洛木軒。
上官夕暮坐在輪椅上,看著莊紫韓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好像自己曾經夢想過的溫暖家庭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自己要的。過去的那些荒唐,那些權勢,那些心思全都隨著婚禮的進行曲而煙消雲散。
現在的他萬分期待著和莊紫韓共同組建家庭之後的快樂。莊紫韓的心理陰影已經在自己的不斷努力下漸行漸遠了,而他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一定可以站起來,重新昂首闊步地帶著莊紫韓走向兩個人美好的未來。
梁老坐以上官夕暮長輩的身份坐在前排,他拄著拐杖笑眯眯地看著這對新人在神父的麵前互相承諾著對彼此一生一世的相守。他相信這對經曆了重重風波的愛人,在以後的日子裏一定會見到彩虹,讓曾經黑白晦暗的人生變得多姿多彩。
莊紫韓的母親不停地用手絹擦著臉上的淚水,莊紫韓的父親拍拍她挽在自己手臂的手,朝她難得地露出安慰的笑容。她會意地又一次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努力不再哭泣。
今天是莊紫韓出嫁的好日子,是開心的事情,不需要再哭哭啼啼地,免得給新人帶來什麽不好的陰影。老一輩的人終究還是保守的,對這些忌諱的很。
教堂的鍾聲響起,上官夕暮撩起莊紫韓的麵紗,彼此親密相擁在一起,再也別無顧忌地擁吻在一起。教堂外的白鴿群撲棱著翅膀朝著蔚藍的天空飛去。陽光灑在茂盛的綠葉和鮮豔的花瓣上,讓它們顯得越發奪目了起來。
相信莊紫韓和上官夕暮以後的生活也會一直如同現在一般一直幸福地進行下去,生活中偶爾有的小吵小鬧不過是在幸福上添油加彩的小小幾筆點睛之作罷了。
讓我們一起祝福他們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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