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沒有懸念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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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快要終了了,許多人都先行離開。因為已經得知那沒有懸念的結局。不一會兒,原本就人數不多的劇院隻剩下他一個人。呆坐在那裏,直至散場。屏幕上閃爍著單調的黑白電流波,諾大的劇情散發著鬼魅的氣息。
然後,呀掏出煙——那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抽煙,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抽完最後一口煙,還是不習慣的氣息讓心髒一陣的難受。
熄滅掉煙頭,隨之雙手交合,將額心至於其上。閉上眼睛,輕皺著眉頭。四周,一片死寂。
她想起一句很悲情的話:在青春最好的年紀,你可以愛一個人,但不要等待一個人。你可以去豪無保留的愛人,就算是愛錯了,摔倒了,大不了拍拍灰塵繼續往前走。但千萬不要停留在原地,毫無期限的等待某人。等待的往往不是愛,而是糾纏消耗。青春擁有的就是激情,既親切感耗盡了,人就老了。等待是多麽消耗不起的經曆,而那個男人為他消耗了多少的經曆,她又如何不知道呢。
然後,心裏想著。如同念白一樣,在心中耳裏回想:“周末有個聯誼,一起去吧?”
“不去。”她幹脆的拒絕。
“一起去吧!就當做陪我?”他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勸誘著她,“再說,你老是這樣過著一個人的日子,不覺得很悶嗎?”
“不回答就是同意了噢!那我到時給你電……”
“我不去!”她猛地站起身,險些將重心壓在她身上的他摔倒在地。沉默的看著他,氣惱著他為什麽不懂!為什麽就不懂呢!
“不去就不去嘛!幹嘛這麽凶!”他也有些氣惱的說,剛才的反應著實應該讓他狠狠的吃了一驚吧。
“對不起。”她無力的說著歉語,拿起書向門口走去,不去看他。
“哎……”他拉住她,“你生氣了?”
“沒有,我先回去了。”她抽回手,從他眼裏讀出迷惑與不解。明知這是理所當然的,心卻微涼的泛著疼。
他是不會懂的。她這麽告訴自己。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嗬……你怎麽會懂呢。”
梅月睜開眼,望著蒼白的屋頂,眼裏一片空漠。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是遇見,還是渴望,抑或者是一種預兆?
但,不管是哪一個,都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就如同夢境最後一幕:整整十天未見,她明顯的瘦了很多。眼裏的色彩也更加的暗淡。
要說,之前的他是一個不會去死,也不想活著的人的話,那麽現在的他是一個無意間逐步走向死亡的人。這樣的變化,讓他不禁的害怕驚慌起來……嗯,他那時的表情,就是被稱作為“害怕”的情緒。
而後,很奇妙的是。他的內心獨白,她也聽到了。
他說:我聽說有人看見他回來了,四處尋找不到,最後是他在經常出現的電影院的角落裏麵尋找到他。
他靜靜的坐在那個角落裏,默默的看著電影,卻讓人感覺他看的不是電影。隨著電影接近尾聲,他將雙手合十,額心至於其上。像是在祈禱著什麽?這個動作,一直持續到電影散場後。
你,在祈禱什麽呢?
她如此想。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允許那些卑微的可憐蟲祈禱的話,她也想要祈禱。
祈禱,曾經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那些人都還在,她一推開門,那個人就會對她說:“我回來了。”
這個夢,讓原本就有幾分沉重的心,更加不堪起來。如同雪上加霜,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一生不可能之愛上一個人,總是會在不同的時候呈現不同的人來陪你走一段,或許是在你低落的時候默默關懷你的,或許是在你得意的時候給你更多信念的,或許是和你共患難,或許是和你共享福的……在你的這些身上深深淺淺的記憶中總會有一個值得讓你用一生來緬懷的,還有一個正在讓你用一生來深愛的。
路法西,你到底要等我等到什麽時候?我不想消耗你的精力,可是你又如此牽絆著我的前進的步伐。我的生活很明了,我隻要和顧銘報仇,隻要掀開自己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沒理會,電話聲如同午夜的鍾聲,過了那個點,就如一場夢幻。
可是,不一會兒,電話鈴聲又催命似的響起。
大約五分鍾後,電話還執著的響著。
她坐起身,接了電話,冷冷的說:“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
“我喜歡你。”
梅月怔愣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蹙著眉頭,道:“顧銘,今天不是愚人節。”
電話那段傳來的輕輕的笑聲。
大約兩分鍾後,顧銘又道:“阿月,聯係上‘莊子’了,他願意幫助我們。”
“條件。”
“一個女人。隻要我們能夠幫他得到那個女人,‘莊子’就願意免費幫助我們,直到我們得到我們想要的。”
察覺到顧銘的遲疑和猶豫,梅月道:“那是你的女人?”稍頓,“還是熟悉的?”
“哎……我們都很熟悉,還很要好的。”
梅月愣了愣,沉吟片刻道:“答應他。一定要答應他,我們好不容易找到莊子,如果不答應他,沒有人能幫得了咱們了。”
“阿月?我有些懷疑我們的計劃了,如果真的要這麽做,我們的代價會很高的。”
“顧銘,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別說是一個熟悉的女人,哪怕是我自己,隻要他想要,我會立刻脫了衣服躺到他床上。”
“顧銘……哥哥,我又做夢了。”
“阿月……”
“我恨!我恨!為什麽?為什麽那些人要破壞我們那麽簡單的幸福……哥哥,你忘記了嗎?當初我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我從不曾忘記。”顧銘的聲音,一反常態,格外冷漠和堅韌,“對不起,阿月。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
“路法西那邊,你最好處理好彼此的關係。路法西F奧奇拉,不是我們世界的人。而且……我有預感,他有朝一日,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梅月心一抽,她相信顧銘的預感。曾經很多次,他們都是靠這種預感活下來的。
“但是,不管他會不會是我們的絆腳石,阿月,哥哥……希望你能幸福。也隻有你幸福了,哥哥我才能夠幸福的。”
梅月沉默了一會兒,冷冷道:“白癡電視劇和少看點,人本就夠笨了,再看下去恐怕連白癡都嫌你弱智。”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段的顧銘對著電話,淺淺的笑了。
薑瀾如同宅男,窩在家裏看電視。還吃著安研專門為她準備的零嘴。
“叮叮叮……”鈴聲響起,薑瀾掏出電話,對正在廚房準備的飯菜的安研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
十分鍾後,薑瀾走進來,對安研說:“我有點事,要離開幾天。”
“阿,噢。”
“你沒事的話,可以去找傑斯玩。但是,不許做飯給他吃。”
“我已經找好門麵了,隻等那邊裝修好,就可以營業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擔心我。”安研擦了擦手,取出保溫桶,裝好飯菜後,遞給薑瀾,關心道:“最近看你挺忙的,好幾次晚上都見你在加班熬夜,不要累壞了身子。”
薑瀾接過保溫桶,靜靜的看著。英俊的臉上寫著無意識的拒絕、疏離和掙紮。隻是,不論是他還是安研都沒看到、注意到。
“話說,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
安研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道:“肯定不是什麽一般工作。”一出場就那麽另類,讓她和安澤安陽險些陷入災難中。但是……
成也蕭何敗蕭何嗎?如果不是薑瀾,安澤和安陽即便最後贏了江大鵬,也已經受盡傷害。而她,肯定會如薑瀾所說的那樣,陷入無盡的自責和愧疚之中,不得自拔。
“嗬……你這個回答還真是精辟。”薑瀾笑了,欺身上前,吻了吻她的臉頰,道:“我走了。不用擔心我。”
“嗯。”安研臉一紅,無意識的摩挲著薑瀾吻過的地方,輕輕道:“一路小心。”
歲月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每個人都會被它多多少少的劃上幾刀。效果好的叫整容成功,效果壞的叫毀容成功。
安研曾經也是一個愛做夢的小女生,隻不過她的夢比較平凡簡單,還在沒有脫離實際的範圍之內。
她曾經夢想的環節是,每日回家,家人會對她說一句“你回來了”,然後她會說一句“我回來了”。出門時說一句“一路小心”。
在沒有失去父母前,這個夢想不是一個夢想。失去之後,夢想成為了夢想。如今,她還懷揣著這個夢想,卻不與任何人說。不是害怕被人恥笑,而是這一個夢想之後,連帶著失去至親的絕望悲痛,連碰都不敢觸碰。
而歲月這把殺豬刀,給安研的一刀,就是這份不能說卻十分渴望的傷痛吧?如果這份傷痛不止息,不釋懷,終有一天會潰爛,直至扭曲。哪怕她忘記了。除非,在不知不覺之間,願望cometrue。
可是……今天卻不自覺的說出了這句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的話,心卻意外的沒有傷痛,反而有淡淡的溫馨流淌。
是因為他的原因嗎?
話分兩頭。
這一邊,薑瀾提著保溫桶,走到樓下,拉開停在他眼裏和貧民窟沒什麽差別的地方、因此十分拉風的寶馬,坐上後座後,將保溫桶打開,看著平凡而簡單的飯菜,溫柔一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