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歡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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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問短信的事,我也沒有再提,便就這樣相擁著,在秋夜裏祈禱著地老天荒。
“咦,小叔,你怎麽在這裏?”君小晴的聲音顯得有點突兀,我離開君長謙的懷抱,一眼對上了曹子健帶著疑惑又有點曖昧的眼神。
君長謙卻是不肯放開我,握著我的手看向小晴,麵色平淡:“哦,小晴啊,怎麽樣?入學還習慣麽?”
君小晴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把打開我的手,挽住他的手臂道:“小叔,你過來。”
我不知道他們要說些什麽,手落了空,還有他大掌包裹之後沾染上的溫度。
腦子有點亂,我扭頭往校園裏走,我不知道這個擁抱之後,是否還能回到他的身邊?他和紀敏恩有婚約在身,難道要我真如之前校園裏傳的那樣,當他的情人?
不,我做不到!
君長謙沒有打給我,隻是發了一條短信,讓我照顧自己。他也知道的吧,他和紀敏恩有婚約,即便愛我,又能如何?
“君同學,情緒不高嘛。”紀寅澤抱著兩本書從後麵追上來。我不打算回應,繼續往前。
下午他的選修課之後,就沒有課了,正好四處走走。即將進入十月底,天氣轉涼,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倒是未名湖倒映著藍天和白雲,顯得幽靜安寧。
紀寅澤把書墊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君同學,過來聊聊嘛。”紀寅澤朝我招手。莫非學心理學的人都很敏銳,能夠一眼看出人的內心靈魂?
我與平日相比,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他怎麽就能一眼看穿呢。
“這樣吧,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好。OK?”還真是個難纏的人。從那天在中心廣場的噴泉邊遇見他之後,這人便像是橡皮糖,一直粘著我不放。讓我必須選修他的課,然後以作業不過、考試不過,臨床實驗分析對象等等借口,硬是把當時我心底裏的話一點一點的套了出來。
更可怖的是,這人似乎還能心理催眠,有好幾次,我感覺自己和他談過話之後,像是卸下了極為沉重的包袱,難得的輕鬆自如。
估計是職業病,但凡看見人心裏有事情,便會忍不住開解一番,此時便如是。
他起身,把我扶到另一張石凳麵前,另一本書墊了上去,做了個優雅的請坐的手勢。
“感情問題?”紀寅澤第一個問題就是斷,斷我的是什麽病症。可是中醫裏麵不是講究望聞問切麽?他第一步就直接進入到問了。
實在煩不勝煩,我點頭。
紀寅澤道:“你之前說的那個人回來找你了?”
我知道他得知了我的故事,但很確定,他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我又繼續點頭。
“你還不能原諒他?”他又問。
我搖頭,並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他什麽都沒有做錯,我談何原諒?
“既然他回來找你了,你又原諒了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啊,他有新女友?”紀寅澤的性格就是這樣,咋咋呼呼,但在講堂上卻又一本正經,迷翻了前去選修他課的女同學們。
我搖頭,又點頭。紀敏恩雖然不是他的新女友,但卻是他的未婚妻。
紀寅澤道:“這的確挺讓人苦惱的,要不這樣,紀老師帶你去放鬆放鬆?把歡歡也叫上。”
我懷疑他最近看上歡歡了,但歡歡向來不拽他,所以才打算從我入手。我撇了撇嘴角,不想搭理。卻被紀寅澤拉住了:“君同學,我的終生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裏了。拜托拜托。”
喝酒誤事,當初如果不是我想要借酒買醉,緩解痛苦,又怎麽會讓那件事情發生?
紀寅澤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收起了他的吊兒郎當,正色道:“君同學,有些事情需要好好的遺忘,有些東西需要緊緊記在心裏時時警告自己。但那件事,你應該試著放開。”
是麽?試著放開,我能做到嗎?
紀寅澤雙手握住我的肩膀道:“他如果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至少,每天都能開心快樂,生活幸福,才是他為你做那些事情的理由。”
我細細的思索著他的話,微有觸動之時,就聽他又道:“所以,我們去喝酒吧,一定要叫上歡歡啊,我去換身衣服,我這麽英俊瀟灑……”
這樣的紀寅澤,你很難相信他是Q大的心理學教授,哦不,他就是我們學校特聘的講師而已,但你也很難想像得出來,這樣一個孩子氣的男人,會有多麽過硬的專業知識。但不可否認,我的確在不知不覺之中,聽從了他的很多指令,並且在越變越好。
到底還是叫上了歡歡,倒不是為了幫紀寅澤,而是歡歡這段時間鬱鬱寡歡,聽孟琴說,好像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出去放鬆一下,發泄一下也許會好一點兒。
但歡歡一聽是跟紀寅澤一起出去,立即就跳腳道:“不去!那隻花狐狸,討厭死了,避都避不及。”
我就愣愣的看著她,一眨不眨的看著。歡歡道;“好好好,怕了你了。每次這樣看我,我都沒有招架之力。”
說著去拉衣櫥,駱雲正在看書,聽見了歡歡的話,勾了勾嘴角道:“歡,你這是送走了爛桃花,新來了紅鸞星啊。”
歡歡瞪她:“你再說,不語,老大要再說,我就不去了。”
我笑笑,看向駱雲,駱雲吐了吐舌道:“也就是看在不語的麵子上,我不埋汰你。不過,王歡歡同學,你自己要想清楚,那樣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即使再愛,回不去了又有什麽用?”
這話是說歡歡和她男友的,聽在我的耳中,卻是身子微微一震。我想到我和君長謙,我們之間……
“好了,可以出發了!”歡歡過來挽我的手道:“得快些走,否則耳朵得長繭了。”
我們都知道駱雲沒有惡意,她年齡最大,遇事也比較穩重,每次說話都直指人心,卻又很有道理,讓人推拒不得。隻能像歡歡這樣逃之夭夭。
歡歡口中的花狐狸紀寅澤先生,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輛車來,換過衣服之後,看上去更為年輕帥氣,看得出來,連頭發也重新修理了一番。
“兩位美女,今天能為你們當車夫,鄙人甚感榮幸。”果然是花狐狸,嘴裏跟抹了蜜似的。歡歡扭頭哼了一聲,我隻是淡淡的朝他點了點頭。
車子去往市區,繞的是近路,不比公交車要轉乘好幾次,好巧不巧,是在上次和李陽溪、明月姐他們去過的那間酒吧。彼時,就是在這裏看見的君長謙和琪琪曖昧的畫麵。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太過在意,以至於亂了判斷。那日的情形,分明是琪琪纏在了他的身上,而他,雙手都還插在口袋裏。
但話說回來,他招惹了別的女人就是他不對!天,我怎麽又胡思亂想了,現在我和他的關係,有立場去這麽指責他麽?
花狐狸一路找話題,各種笑話、段子不斷。但歡歡本就不喜歡他,根本不會搭話,我又根本不想開口,以至於車內就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這會兒到了這熱鬧的地方,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似的,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紀寅澤要了酒,看著酒吧裏正嗨的男女,看向我道:“這樣熱鬧的氣氛何不上去跳一段,就當發泄?對了,下來之後,我請你喝酒。”
我是被他的話說動了才來,他說岑野瞳在天之靈,會希望我能放下,會希望我幸福,所以我不用刻意去躲避什麽,比如酒,比如愛情!
或許是因為他是心理師的緣故,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滿著信任和鼓勵。我躊躇的點頭,緩緩的走進人群裏。
我性子喜靜,還從來沒有在這樣的地方,跟著這樣勁爆的音樂扭動自己的身體。開始是別扭的,遠遠的接觸到紀寅澤鼓勵的視線,便又稍稍放開了幅度。
我曾經學過舞蹈,不過是民族舞和芭蕾,後來看著爵士、街舞好玩,也自己學了一些。
我沒想要跳,隻讓身體放鬆,跟著音樂輕晃。
身旁都是人,他們放鬆的表情感染了我,我也微微放開,和一兩個跳到身邊的人互動。
有一個男生,動作很利落,和李陽溪差不多的年齡,穿著打扮透著時尚氣息。
他的笑有著感染力,或許是出於對舞蹈的興趣與熱愛,他和我跳到音樂結束才停下來,朝我微微點了頭,便朝紀寅澤走去。
“哥,”他用的是韓語,我微微一凜,因著對紀敏恩的不爽,直接導致了我對韓國人的不喜。
紀寅澤和他擁抱了一下,他轉過來,就看見我也到了這一桌。今天看起來像是巧遇,彼時,他還朝另一桌遠遠的揚了揚手。
紀寅澤先向我們介紹:“這位是我堂弟,紀敏昊。敏昊,這位是尹不語同學、這位是王歡歡同學。”
歡歡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低哼了一聲道:“出來玩還不忘自己的教授身份。”卻也是禮貌的朝紀敏昊點了點頭:“你的舞跳得很棒。”
紀敏昊笑道:“哪裏?倒是君小姐的舞,跳得很讚。我在這裏,是頭一次看見。”他的普通話顯得生硬而別扭,因著他的姓名,我把紀寅澤拉到了一邊,指了指紀敏昊,在手機裏錄了一行字:“他,是紀敏恩的什麽人?”
“弟弟!”紀寅澤如是道,看著我的臉色又問:“你認識敏恩?”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紀寅澤也是紀敏恩的弟弟?可為什麽他身上看不出一點點韓國人的氣息?
我退開了兩步,對紀敏恩的不喜,讓我對整個紀家人都生出了排斥之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