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瞳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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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說要去趟君宅,說是君老爺子大壽,必須得去一趟。對於這種事情,我向來持反對態度。爸爸和媽媽並不相愛,卻要裝作相愛的樣子出現在別人的麵前,想到這個,我就覺得人生沒有了意義。
可是當聽陸子說,尹不語也要去君宅,我便立即收拾了心情。
那天的尹不語很漂亮,穿一身粉色的裙子,她的個頭比較高,看上去倒不像隻有十四歲的樣子,她站在那個人身旁,手被那個人牽住。她看見我,顯得驚訝,這樣的她讓我起了惡作劇之心,我朝她眨了眨眼睛。
這次來,讓我很後悔,因為看清了她的內心。她像是一支幽蘭,獨自芬芳,但她的視線卻始科焦著在那個人的身上。她的落寞達到一定程度之後,終於跨出了門,走在了君宅的院落裏。
正是櫻花正盛的時節,她走在櫻花飄落的道上,落英繽紛,這一眼便是我心裏最美的風景,盡管她背對著我,卻仍然不影響這種美感在心尖停駐的時間。
我給她拿掉落在發上的櫻花花瓣,她驚訝的看著我,以為我意圖不軌,她的心情那樣低落,讓我心裏不由輕輕抽疼。
我讓她帶我去找吃的,不過是想要一個和她單獨相處的借口。
那天我才發現,這丫頭思維敏捷,伶牙俐齒,而無論是安靜的她還是伶牙俐齒的她,都讓我心髒怦跳不停。以前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對一個女孩子這麽有興趣。
當她要走向那個人的時候,我不甘心,我甚至向那個人挑釁,甚至故意稱呼隻比我大五六歲的他為叔叔,平白抬高了他的輩份,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想讓尹不語看清楚,他和她之間不可能!
但是那丫頭卻很是生氣,整晚對我充滿著敵意,到了學校也從不給我好臉色。我隻能用那樣的方法,以“幫她刺激那個人的”名義,要求她和我假交往。沒有人比我更害怕。我知道那個人對她,其實是有不一樣的感情的。我隻是在賭,賭那幾乎不可能有的勝算。
於是我竟然賭成功了,不語和君長謙發生了激烈的矛盾,竟然離家出走。我跟在她的身邊,找到他住的地方,想陪她一起,卻哪料到,那個人生了病,她根本無暇顧及我,跟著俞北走了。
我在賓館等了她一夜,次日她竟然告訴我,我們之間橋歸橋,路歸路!
一想到和她再沒有關係,哪怕讓她討厭我的關係都不再存在的時候,我就像喘不了氣一般,心裏緊緊的揪著很疼很疼。我用紀敏恩和君長謙的關係狠狠的傷她,看見她疼,我也疼,可是我沒有辦法。
她終究又答應了我的條件,卻因為君長謙和紀敏恩的關係,成績一落千丈,人也瘦了很多。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學著大人裝深沉,什麽都埋在心裏,有時候也會想,也會氣,她怎麽就不能像君小晴那個丫頭一樣,沒心沒肺的笑,沒心沒肺的鬧,甚至沒心沒肺的粘著我。
我提議說畢業前的寒假去出遊,陸子立即就去組織了。尹不語答應會來,我很開心,但她卻整天都神不舍舍,我不開心,看見她戴著的新發卡,有種想一把抓了,扔到窗外的衝動。但沒想到,我卻為了她的發卡,沒了一條腿。
有沒有後悔過?目前為止,還沒有。當時想的沒有那麽偉大,沒有想過她幸福我幸福的問題,隻是覺得她在發現丟失了發卡之後的焦急和難過,我不忍看見,所以返回去找了。我已經很小心了,下雪天,本就滑,也聽說過雪崩的傳聞,但還是在找到發卡的那刻,太開心,加上在雪地裏凍了很久,手腳的靈活度不夠,又急著把發卡還給她,就掉落了山坡。
十八歲的我,隻想著在最後一刻讓她知道,我是真的喜歡她的,不是為了幫她才假交往,我喜歡她,想陪她一輩子。手機信號斷斷續續,我也說得很辛苦,我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她會奔來找我,甚至還落到和我同一個地方。
她的臉色煞白,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我還是嚇到她了。
我竟然躲過了一劫,當清醒過來,看見她一個人躲進來,看見媽媽罵她斥責她的時候,我竟然還是忍不住心疼。她沒有錯,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的腿出問題和她沒有關係。
我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可是當聽見她自責的時候,我的心裏卻像被人剜著肉一般難受,我不想看見她難過、傷心、自責、痛苦,我說,你既然這麽難過,不如就陪我一輩子。
我想她的心裏,一定在想,一條腿換她的一生,算是公平的,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換來的不過是她在身邊,而並非她的一生。
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跟她打,我就被爸媽轉移到了國外。麵對著自己的殘缺,我知道和她,已經漸行漸遠了。但是原諒我的執拗,我就是放不了手。
我和她約定,在她十八歲生日前就訂婚。我需要她的約定,我想,人和心,哪怕至少有一樣在我這裏也是好的。
我們相約著考Q大,我積極的配合治療,努力的進行複健練習,但我終於能夠重新站在她的麵前的時候,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改變,即便我斷了一條腿,我也照樣能夠很好的照顧她,保護她,隻要她願意在我的身邊。
高三下學期,一整個學期,她都沒有回過家。高考結束,她被那個人強製性拉走,我知道盡管我嘴上挑釁君長謙,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但得不到她的心,我隨時都處在惶恐之中。她們吃飯,我一刻都不停的給她發短信,我想我快要瘋了,最後給她打電話,卻聽見她被那個女人欺負。
我肺都要氣炸了,君長謙那個混蛋,把人從我身邊帶走,又不好好的保護著,他在做什麽?
我飆車趕到,把她帶走,她在漆黑的電影院裏,為一個悲情男二哭得稀裏嘩啦,莫名的就覺得這丫頭哭的很像是我,心裏隱隱的不爽,倒是紀敏恩的提議,讓我覺得方案可行,如果我們單獨出遊,會有很多的機會吧,也會有不一樣的效果吧。
可是為什麽我們去了蘇州,君長謙也趕了來?他如果愛她到那般地步,為什麽不跟我正大光明的搶?最討厭那樣愛人的方式了!
我跟她提分手,君小晴是一個誘因,但另一方麵,真正還是氣的自己吧,明明覺得至少有一樣陪著我就足夠,可為什麽還是要那般貪心,當看見她和君長謙在異地相遇,她一夜未歸,精神也煥發了許多,我便忍不住胡思亂想,我貪心了,我不止要一個人,更想要她的心,全心全意,隻對我的一顆心。
果然啊,和我分手之後,她更加快樂了呢?
我不是情聖,可看見她比在我身邊的時候更快樂,我竟然沒有多少心傷,隻覺得她快樂就是最大的幸福,可是看見她受傷,卻又難過得要死,恨不得把傷她的人都丟去喂狼喂狗。
她被君長謙傷了,我盤了書吧下來,我希望她快樂,特意去進了許多的甜品,聽說吃甜的東西會讓那些女生覺得快樂,可她是個例外。
她很少吃我進的甜品,盡管那些都價值不扉,但我依然樂此不疲,我希望她能看到我的心意。
她芒果過敏,卻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叫那個傷她的男人的名字,我差點把病房裏的東西都給砸碎。我第二次向她告白,她落荒而逃。此後,我安心的和她呆在書吧,隻要看見她就好。
她的十八歲生日臨近,我想她一定老早就忘了十八歲生日時與我訂婚的約定,卻沒想到,有人知道還記得。君爺爺找了我爸媽,說要讓我和尹不語訂婚。
媽媽知道我愛尹不語,尹不語的身世雖然差了點兒,但也不顯得粗魯,最主要的我喜歡,所以在我還沒放假的時候就答應了下來。
我隻當她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興高采烈,可當晚卻聽小晴說,她是被君爺爺從海南綁回來的。我說什麽也不能答應。
小晴告訴我,有一個通道可以逃出去,我找了一圈尹不語,沒有找到,自己先逃了。如果我不在,她要跟誰訂婚去呢。
卻在街上看見了她戴過的項鏈和發卡,我隻是靈光一閃,就問了那人,卻哪裏料到她竟然跑了出來。
她是被綁來的,一個人在外麵隨時都有被綁回去的可能。
我一路打聽,找到了KTV,彼時,她已然喝了幾杯酒。訂婚酒店裏君長謙和紀敏恩的身影,她一定是看到了,一定很痛吧?
我也很痛,看見她那個樣子,我恨不得把君長謙那個混蛋給痛揍一頓,而眼下,看見穿著低胸晚禮服的她正神智不清的和人喝酒,意識模糊的想要躲避那些人,我的怒火已然控製不住。
我把那些人的腦袋敲開了花,我牽著她跑,她在電梯裏吻我,滿麵酡紅。她說,岑野瞳,我們在一起吧。
那是我迄今為止聽過最動聽的話,但是,我卻連去分辨這句話的真偽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以為逃過了KTV裏的那幾個人就不會有危險了,卻哪裏料到又有一群人追了上來,比KTV那幾人還要凶神惡煞且來者不善。我讓她往前跑,看著她的背影,我暗想,如果有來生,一定讓我找到你!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很疼,全身上下都疼,床邊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看得出原本是一個保養得很好的女人,氣質高雅,但此刻,她顯得很憔悴,也很失落。
我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眼前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是誰。
這個失去記憶的過程持續了一年,我知道自己名叫岑野瞳,和爸媽旅居國外,我在這裏的大學上學,學金融,這次是因為攀岩,摔下來了,導致身體很多機能都發生了變化。在醫院休養了半年多,才好了些,出了院。
我對一切都是陌生的,因而並不打算繼續回學校就讀,我看著行情,特意買了些股票來玩。
沒想到那年的股市行情很好,我狠賺了一些。老爸說我挺有投資家的敏銳,我也沒想過自己要做什麽,隻是在他的幫助下,成立了一家公司,我任顧問,其餘管理方麵老爸另外請了人來幫我。因為是眾人的思想智慧碰撞使得這家公司運作起來的,因而我給它取名為眾思。
在國外呆了一年,我時常會有錯覺,覺得自己並不是攀岩摔下來導致失憶的,還有一些事情爸媽沒有告訴我,但是他們不肯說,我也沒有辦法。
隻是第二年下半年,眾思日漸發展壯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留了封信,離開了美國,回了中國。
我回的是S市,隻是覺得冥冥之中,那裏有什麽在牽引著我。
國內的氛圍還算好,風投行業做得好的很少,眾思便在S市成立了中國發展區,我仍然任顧問,老爸派了人過來打理。
第一個接到的案子,是和紀氏的合作。我們調查過紀氏的背景,算得上是不錯的,由國外引進的一家老牌的企業,在在地還具有蠻大的影響力。
但我沒想到,因為這個合作案,我竟結實了君長謙這個人。第一次見麵,他顯然是認識我的,並且也知道我的。可我不會傻到去問他知不知道我過去的事情。
我下意識不喜歡這個人,卻又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提議,隻好答應他,將紀氏逼入一個絕境,以換來他的新興公司的長期合作。
就是這次合作,讓我漸漸的回想起了一些片斷,那年的春節之後,我想起了很多,甚至君長謙這個人,也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他是尹不語喜歡的人。而在我以為他們會好好相愛的時候,君長謙卻傷害了她,害她失去了孩子,害她被圍毆。
我咽不下這口氣,把他公司的財務問題透露給了審計,讓他們去查。甚至打算撤銷我們的合作,
我想,君家的人都該死。我讓人去查當年的事情,幕後指使那一切的竟然是君老爺子!他找人綁架了尹不語,逼迫我們訂婚,如果我們訂婚則最好,如果我們不訂婚,則除去我這個障礙,也不讓君小晴嫁給我這樣的殘廢。
君小晴呢,和紀敏恩設計好,特意將信息透露給我的同時,讓隔壁的尹不語聽到,如果她聽到之後不跑出去,就會和我結婚,而如果她跑出去,君小晴也已安排好了楊菁等人在外等候,將她置於死地。
我是君小晴的變數,卻是君老爺子的網中魚,我把尹不語自KTV帶走,卻被君老爺子安排的人留下,當然,如果我的腿沒有出過問題,就是再多的人也難奈我何。
而君長謙呢,第一,保護尹不語無能,第二,查出來幕後主使者是誰卻包庇維護,反倒息事寧人,把我和家人都送出國。也虧得他如此,否則我會不會被君老爺子趕盡殺絕還很難預料。
我想知道尹不語是不是過得好,同時也在準備我報複君氏的籌碼,我時不時回美國深造,卻也找了人默默關注尹不語的一切,甚至在她的花店定花,看見她平靜的生活內心會很平靜,而聽見她過得不好,回了Q大,進了企業,和別的男生效往,我便忍不住加快步伐。
君氏把君長謙總經理一職給解除了,刹時陷入了困境,聶素雙的格局太過狹隘,君氏交回到她手上時,一直在走下坡路。君老爺子正向外界招聘高管,我便是在那時進入他的視野的。
君老爺子十分詳細的盤問我,事無巨細。我都按照自己失憶時的處境一一作答。更絕的是,他竟然用了尹不語來考我。
那次君長謙在Q市出車禍,君老爺子說君長謙好歹是他的二兒子,惺惺作態說是君氏應該有人當代表去探望他,那天我在醫院裏再一次見到那個丫頭。
長大了也成熟了,她現在在一家公司工作,很普通,也很上進。卻沒有料到,她被君長謙那樣深的傷害過後,仍然在聽見他受傷的刹那趕了過來。
慶幸的是,我到時,她已經睡著了,但那張蒼白的小臉,還是讓人忍不住心疼。
君老爺子的人時刻隨侍左右,我的失憶進行到底。在入職君氏之後,又和尹不語見了一次麵。
就在君長謙的公司裏。
君長謙竟然查到了我是眾思的幕後老板而非顧問,堅決不肯同我進行第二次合作。上次的事故,他心裏也清楚明白,他的財務問題,似乎隻有眾思清楚。他不同意合作,於我自然沒什麽損失,但是,對於我的行動來說,少了他的參與,會顯得無趣。
沒想到那晚見到那丫頭,那樣正麵的相觸,卻讓我不可抑製的想念她。她說請我吃飯,一顰一笑都像是有著魔力一樣牽動著我的心。事隔兩年,我經曆了死亡邊緣,經曆了失憶,可看見她活靈活現的在我的麵前,看見她微微的低頭失望,我竟如此不忍。
我對自己說,就這樣一次機會,給自己一次機會吧,當是最後的晚餐。
我問她是不是曾經很喜歡我?我說似乎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她呢。我知道她的愧疚和自責,我也知道她的心裏始終隻有君長謙,我想我就索性失憶到底,不給她困擾,也不想看她再因愧疚而動搖。
這丫頭竟然很認真的告訴我,她喜歡過我!
我險此就要控製不住的擁抱她,雙手費了多大的勁,才能硬生生忍住這種衝動。
我騙她說一小時後要飛,但是,一小時後,我卻獨自一人回了Q大,回了曾經租住的她的房子對麵的那套房,那裏已經租給了別人,像是很多的記憶,都在一瞬間消失於宇宙洪荒之中。我坐在車裏,聽著廣播,莫名的就想要傾訴。
我給電台打電話,卻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不要播出去。
我以為對電台廣播的傾訴能讓我心裏好過一些,但整個故事講完,我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了力氣。
後來接到君長謙的電話,他竟然弄清楚了我為什麽要回中國,也知道我是衝著君氏而來,他跟我提了很多的建議,他告訴我,他的車禍都是君老爺子造成的,很多的證據擺在那裏,我還不想相信,他懇求我,希望後續能把尹不語保護得更好。
尹不語嗬,她是我的痛處,我竟然答應了君長謙的要求,答應將眾思投入進去,也答應了他的提議。不可否認,君長謙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我為他的謀略而折服,而更為他折服的,還有他對不語的那份愛,而我,畢竟還太年輕。
不語能由他來保護,我很放心。所以,我便“失憶”到底吧。
到底還是忍不住在離去之前去見她,也完全忘了自己是“失憶”中的,如果不是君長謙趕到的話,也許我又打破了她的寧靜。
君長謙的確是一個超強的對手,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麵化解我的所有舉動。哪怕我是無意的。
君長謙安排了我的踐行,隻邀請了與我相識的這些人。
那丫頭知道我要走,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我心裏同樣也不好受。在她的眼裏,我忘了她。可在我的心裏,她還記得我。如果這就是我和她的結局,其實也很不錯。她記得我,我的心裏,也沒有記記。
誰?小晴?
這個丫頭,怎麽說呢?起初的她倒挺活潑,但愛情不就是這樣麽?不是因為對方好,她如何愛你,你就能給予相同的回應。
我的所有已經給了尹不語,自然不會再有分毫給她。所以起初的時候,我就對她說得很清楚,我不喜她。但她太過偏執,把我不喜歡她的責任歸咎到別人的身上,或許是和她成長的家庭有關,自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是寵著她,捧著她的,沒有理由相信她不會獲得我的愛。
她對不語造成的那些傷害,我很在意,但是當真正的和她再在一起之後,她變得心平氣和,甚至也意識到了之前自己的錯誤。她的心魔是我,是愛情。當她得知我就是眾思的老板,得知君氏的事情和我有關時,她崩潰了。
再怎麽覺得愛情裏麵不該縱容,也不禁為她的崩潰而起了惻隱之心。我和她談了很久,最後她做了決定,要離開去法國,她夢想中的時尚之才巴黎。
我想她總算是長大了,受過傷害才會知道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的行為,是多麽的不可取。
還有別人要問麽?沒有的話,我去開會了。
誰?駱雲……
我想想駱雲是誰,呃,不語那丫頭的室友,那個有點麵癱的女生?沒什麽很大的印象,不過很謝謝她一直陪伴在我愛的女人的身旁。
我的感情生活?這個……您還是問作者去,那個無良作者,竟然不把尹不語那丫頭交給我,我恨她!
水羽半夜驚醒,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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