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淳知道南宮公公是老師，而且年紀很大。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年紀已經這麽大。

    正在上課的時候，南宮公公突然哢哢哢地咳嗽，然後吐出血來，啪的一聲，就倒在了講台上麵。

    這會兒，班上麵的同學都嚇壞了。連忙叫了巡堂的主任過來。巡堂主任看見事情不對，馬上報告了段書淳。

    段書淳看到巡堂主任急忙忙走進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問主任發生了什麽事情。主任說南宮公公暈倒了，段書淳竟然不敢相信。

    他不是勞動模範嗎？他不是生龍活虎嗎？他不是龍精虎猛嗎？不是剛剛還好好地在上課？怎麽說暈倒就暈倒了？

    主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去看看，我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救護車就在前麵。而且還吐血了！”

    吐血！為什麽還吐血？這個事情太嚇人了吧。段書淳不相信主任的話，但是既然是從主任口中說出來的，而且言之鑿鑿，誰都不敢懷疑了。

    南宮公公全身僵硬，被醫生和護士抬上了擔架。

    救護車閃著藍瑩瑩的燈光，一路飛奔向了醫院。

    好在醫院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所有的路程都沒有超過五分鍾。但是事情的狀態好像很嚴重。

    人是不會突然吐血的。除非是有了很嚴重的病。因為血液都是從身體裏麵出來的。如果人吐血了，就說明他的內髒受傷了，而且害死很嚴重很嚴重的內傷。

    醫生檢查了一下南宮公公的身體，又用透視眼鏡看了一下他的軀幹，發現是非常嚴重的肺病。

    周挽挽和南宮門都趕過來了。雖然南宮公公已經清醒，但是剛才的吐血讓他元氣大傷。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對來探望自己的人，用微小的動作打招呼。

    醫生說：“這位老先生，得的是非常嚴重的肺結核。我們懷疑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吸入了過多的粉塵，這些粉塵藏在他的肺部，不能排泄出來。淤積在一起，就成了肺結核。”

    粉塵？南宮門表示不理解。因為爸爸從小到大都是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要麽就是在講台上。怎麽可能會這樣呢？況且，肺結核的病，一般發生在非常嚴重汙染的地方。但是福州城裏山清水秀，而且又是在空氣清新的農村，這個判斷不科學啊！

    南宮門跟醫生說了自己的疑慮。段書淳也表示很懷疑。當然，段書淳表示懷疑，並不是因為她對這個病情或者是南宮公公的過去有多了解，而是因為她不希望南宮公公有這樣的病。換句話說，就是希望醫生剛才說的，全是誤診。

    醫生耐心地詢問了南宮公公的職業。南宮門說：“他是老師，做了一輩子的老師，好幾十年的老師。”

    醫生點點頭，又搖搖頭，對南宮門說：“那就對了。幾十年前的老師吧。那時候沒有白板，沒有多媒體投影儀，全部的展示，都需要用粉筆跟黑板來展示。粉筆飛出來的灰，就是自愧禍首了。”

    南宮門說：“什麽？你說粉筆灰是罪魁禍首？”

    醫生靜靜地點點頭，對南宮們說：“是啊，不過這個是因人而異的。有的老師對這些沒有那麽敏感，所以得病就沒有這麽嚴重。但是令高尊的身體狀況不一樣，所以就比較嚴重了。”

    南宮門聽到，好像是耷拉下來的茄子，沒有一點點的精神了。他非常痛苦地對醫生說：“那醫生，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醫生搖搖頭，說：“你們想要做什麽，沒有做的，趕緊回去做吧。他的日子不多了。”

    這就是醫生宣判死刑的方式。

    可是，南宮門雖然已經30好幾了，而且孩子也出生了。但是在南宮公公麵前，永遠都還隻是一個孩子。他不相信為什麽這麽快，南宮公公就得了這樣的病。為什麽這樣的病，馬上就會要了他的命！

    “我不相信，我要問院長！”周挽挽抱著孩子，顧不得有人在場，眼淚縱橫流下來。

    說著，就抱著孩子，跑到了段晨空的辦公室，對段晨空說：“快來啊，你快去看看啊，醫生說我的爸爸要死了！”

    段晨空說：“怎麽？你什麽意思？慢點說，我跟你去看看。”

    周挽挽把段晨空帶到了南宮公公的病房。南宮公公氣息微弱，隻有一點點遊離的目光。

    段晨空仔細地詢問了醫生診斷的報告，並且看了一下透視的結果。發現他的胸部，已經嚴重病變，整個片子，就好像是雪花一樣。

    段書淳充滿期待地問段晨空：“怎麽樣？問題不大吧？”

    段晨空搖搖頭，對段書淳說：“問題很大。”

    南宮門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對段晨空說：“你不是腫瘤都可以治療嗎？怎麽這個病症不可以了？你的高級醫生怎麽來的？你……”

    段晨空非常絕望地搖搖頭，對南宮門說：“不是這樣的。腫瘤是內發性的疾病，我們可以通過藥物來調節病人的身體，促進毒素的排泄。但是這個是內外結合的。那些粉筆灰，已經深入到他的肺部每一個角落。所以沒有辦法了。”

    南宮門絕望地問：“可以手術嗎？”

    段晨空指著好像雪花一樣的肺部透視。說：“怎麽可能手術呢？你看看，全部都是小小的灰塵，但是這樣小小的灰塵，卻阻礙了肺部的血管和呼吸機製。估算一下，這樣的灰塵起碼100處。我們不可能動100刀。就算動了，病人也會接受不了的。”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了。”段書淳絕望地接受了段晨空的診斷。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啊。不管是怎麽樣，都已經發生了，無可逆轉了。隻能希望這樣的病變不要來得太過突然，讓他多活幾天。

    南宮公公似乎知道自己的病了。不斷地掙紮要起來。但是醫生和護士怕出問題，都不讓他起來。隻能無奈地看著天花板，努力地把自己眼光看到窗外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