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隨著小女孩的尖叫聲，一個小人兒撲在小朔身側，哭著喊道：“小朔，小朔，你怎麽樣？”

    “悠悠，別動，小朔會疼的。”悠悠媽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早知道她就不該心軟帶他們兩個小孩子過來。萬一小朔有個好歹，她該怎麽麵對小朔媽媽呀？想到此，悠悠媽媽抬頭看到維依，她的眼裏沒有絲毫的光彩，臉色慘白的可怕，她走到小朔的身前，想抱著他，看到他全身都是血，她有點猶豫，手顫抖得伸在半空中，又縮了回去。

    維依聽到悠悠的尖叫才回神，她茫然地走到小朔麵前。她想要抱起小朔，讓他別躺在冰冷的地上。但是她怕他動了，小朔會更痛。她隻能拉起他的手，想盡量微笑地叫醒他，卻發現一出口，聲音都破碎幹啞地說：“小朔，你醒醒，快點睜開眼睛看看我。你不要躺在地上，地上好髒。你出了好多血，你得起來，不然媽咪怎麽給你包紮傷口。”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維依的話語在空中飄蕩，東東媽媽見此，有點慌了，退了一步，仍然強撐著一口氣說：“不是我推的，是他先咬我。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她勾引了哪個男人，生出來的野孩子，咬的我的血肉模糊。”

    東東媽媽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都用責備的眼神直直射向她。東東爸爸瞪了她一眼，“都這樣了，還不趕緊打電話。”

    見東東媽媽還傻在那兒，東東爸爸隻好親自打電話給了醫院。

    維依見小朔沒有反應，血又一直往外冒，她隻好咬牙抱起了小朔，把小朔的頭放在她的懷裏，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白色的襯衫，觸目驚心，沒有人敢上前。

    救護人員很快就趕過來，看著維依這樣子，怎麽說她都還抱著孩子不鬆手，看孩子的臉色都鐵青了，再不搶救，神仙都救不了他了。醫護人員沒轍，看向旁邊的人。

    悠悠媽媽見此，也上前勸她，但是維依精神已經失常，抱著小朔，一動不動，別人動一下她，她以為他們都是要搶走小朔的，嘴裏念叨著：“小朔還活著。”

    “對，小朔還活著，趕緊送他去醫院搶救，不然小朔就救不過來了。”悠悠媽媽心都酸了，忍著眼裏的淚水，還是耐心地跟維依講。若是今天換作是她，也會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小朔活不了，我也不會活著。”維依抱著小朔的身子緊了緊，看著懷裏的小朔笑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悠悠媽媽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悠悠見了，也害怕得太哭起來。一瞬間，場麵有點失控。周圍的老師想上前幫忙，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未來得及消化，就得接受這麽大的變故，都愣愣地站著。醫護人員更無奈，他們是想救活孩子，但是也要看孩子媽媽的意思啊？搞得他們站在一旁，愁眉不展。

    “依依，小朔還活著，你得讓他去醫院搶救，不能這樣抱著他，他在喊疼，你聽到了嗎？”莫尚霖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尤其在看到校門口聚攏了那麽多人後，愈發不安，他扔下一群的學校領導，快步來到學校門口，撥開了人群，就看到了維依抱著滿身是血的小朔，那副世界末日的樣子。霎時，他所有的血液就直衝向了頭頂，呼吸有點沉重地走過去。就算他的心再痛，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傷感的時候，他必須讓維依放開小朔，讓醫護人員，把小朔帶回醫院搶救。

    維依聽到有些熟悉的嗓子，很溫柔，她紅著眼抬頭，看到熟悉的臉蛋，霎時眼淚湧出來，呢喃地問道：“小朔還活著？”

    “對的，你放開小朔，這樣他才能活過來。”莫尚霖誘哄道，在維依稍微鬆手的時候，他趕緊衝醫護人員招手，讓他們把小朔放在擔架上。

    看到小朔被抬起，維依想撲過去，但是被莫尚霖緊緊抱住，他嘶啞著嗓音說：“別怕，我陪你一起去，小朔會好的。”

    經過李特助的時候，莫尚霖冷冷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聲音淡漠且覆蓋上了一層寒霜道：“小李，替我善後。十分鍾後，我要知道整件事。還有，我不會放過傷害我兒子的人！”

    李特助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背脊挺得筆直，恭敬地應道：“是的，莫總。”他剛剛看到莫總對維依如此溫柔，眼睛都快要掉下去了。尤其是現在聽到莫尚霖說那個孩子是他的孩子，他能夠想象，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方校長和一群領導，趕過來，就隻看到莫尚霖和維依都上了救護車，大家都疑惑的看向李特助。最後，還是方校長開口問了，“小李，發生了什麽事情？尚霖這是怎麽了？他跟小林是什麽關係？”

    “方校長，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還是問問周邊的老師，他們比我更清楚。”李特助攤了攤手，表示他也很迷惘。

    方校長沉著臉，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那攤血，知道鐵定發生了什麽，找了個老師，那個老師大概有點被驚嚇到，解釋了五分鍾，才大致把情況說清楚，看到方校長臉都黑了。

    “那個孩子是小林的孩子？”方校長沉著臉，眼尾掃到東東媽媽和東東爸爸身上，他怎麽都不相信小林會勾搭別人。而且，東東媽媽和東東爸爸那對夫妻的醜事誰沒有聽說過？當初，他念在東東媽媽是他妻子的遠方親戚，才息事寧人。隻怕這回，他不但幫不了他們，自己還沾上了一身腥臭。他們居然膽大包天，在他學校門口鬧事！

    “應該是的，流了好多血，估計……”那個老師想起那個畫麵，不敢吱聲了。

    “你們都站在這兒觀戲？”方校長有點動怒了，楊主任總覺得方校長就是偏心林維依，上次那件事，方校長還訓了他一頓，他現在還耿耿於懷，所以聽了方校長的話，馬上說道：“不過，東東媽媽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林老師未婚就有了孩子，讓別人懷疑不正經也很正常。再說了，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也不能武斷林老師沒有錯。”

    方校長冷冷地看了楊主任一眼，想著改天他要帶著幾個老師去醫院看看那個孩子。小林的孩子，就是莫尚霖的孩子？小林和莫尚霖？

    方校長不敢想下去，這些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是他這個老古董不明白的。罷了，不去想那些了，他看了看李特助，“小李，有什麽需要，你盡管打電話給我。還有，孩子有什麽，就麻煩你也給個信息給我。”

    “好的，方校長。”李特助琢磨著等下他怎麽跟莫尚霖說，怎麽處理那對不長眼的夫婦。

    看到小朔被推進了急救室，維依也無意識地想跟進去，護士小姐擋在病房門口，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小姐，請止步！”

    “依依……”莫尚霖拉著站在急救室門口的維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感覺到她的手心都是冰涼冰涼，不禁抓得緊了點兒。

    維依空茫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時候，莫尚霖的心就直往下沉，抿了抿唇，什麽也沒說，就把維依攬到了他的懷裏。

    C市院長聽了莫尚霖的電話，馬上趕過來，他是腦科方麵的專家，情況緊急，隻來得及跟莫尚霖點了下頭，就匆匆地走進了急救室，維依驚得從莫尚霖的懷裏探出頭來。

    莫尚霖拍撫著維依的背，輕聲安撫道：“剛剛進去的是這裏的院長，他是這裏腦科方麵的權威專家，有他在，小朔應該會沒事。”這番話是安慰受驚的維依，也是安慰他自己。當時他看到小朔的腦袋，一直往外流血，心裏就有一種殺人的衝動。才四歲的孩子，就被那個瞎了眼的女人弄成這樣。他們最好祈禱小朔沒事，不然他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聽說他們有個寶貝的兒子，是C市一小的學生，他也讓他們嚐嚐失去最寶貴的東西到底有多可怕。就算小朔沒事，他們仍然吃不了兜著走。

    維依重新窩在了莫尚霖的懷裏，或許是他身上的體溫，給了維依源源的熱力，她終於有了些許力氣，嗓子仍然幹啞地擠出兩個字說：“謝謝。”

    莫尚霖低頭，看到她白色襯衫裏，都是血漬，雖然已經幹涸，但是看起來仍然讓人心驚，這是小朔流下的血。維依順著莫尚霖的視線，看到她白色襯衫上的血漬，眼淚禁不住落下來，她曲起雙腿，雙手環著她的膝蓋，頭埋在兩膝之間，自責地說：“都怪我，耽誤了小朔治療。怪我……”

    莫尚霖看著一碰就會碎的維依，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明白小朔對她意味著什麽，他不明白平時看著這麽脆弱的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毅力一個人撫養小朔長大，甚至跟她的家人斷絕了來往。萬一，當然這是他最不願意出現的結果，但是真到了那個時候，維依怎麽辦？她會不會垮掉？

    他抬頭看著不遠處仍然還在亮著紅燈的急救室，還有進進出出的護士。那急匆匆的樣子，都能夠想象情況有多危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