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右腳就是一個正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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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把晚餐的地點設計到自己家裏。實在是別有用心。

    王誌飛回到家,秦卿滿臉堆笑說:“你回來了啊?”王誌飛癟著嘴,用誇張驚悚的表情看著秦卿,點著頭說:“是啊,回來了。”

    “餓了吧,先去洗手,飯馬上就好。”秦卿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依然滿臉堆笑。

    “哎,好。”王誌飛縮了縮脖子,點點頭。

    走進衛生間,王誌飛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你回來了啊,餓了吧,快洗洗手,飯馬上就好。”

    之後拉下臉,甩著手上的水滴,冷靜的說:“神經病。”

    說完,要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又一次轉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神經病。”在確定對自己說這句話時候的狀態很滿意的情況下,王誌飛才走出衛生間。

    秦卿端著餐碟,小碎步的從廚房跑出來,說:“先等一下,馬上就好了,你先拿瓶紅酒出來。”王誌飛用手捏了一片牛肉,放到自己嘴裏,說:“在哪兒呢?”

    “就在冰箱裏,別忘了拿檸檬,我新買的。”秦卿在廚房裏大聲說。

    “是解百納還是幹紅?”王誌飛一邊打開冰箱,一邊說。

    “都有。”秦卿回頭看著王誌飛說:“哎,你等一下。”

    “怎麽了?”王誌飛拿出紅酒,站在原地不動,秦卿幫王誌飛翻好衣領,說:“行了,衣領沒翻好。”

    王誌飛啟開紅酒,倒入高腳杯。

    他捧起酒杯,搖了搖,在燈光下查看紅酒的成色,說:“狗日的,什麽也看不出來啊,都裝啥呢。”王誌飛以為自己看不出什麽別人也看不出,隻好如此自言自語,說了髒話也不知道罵的是誰。

    “你怎麽現在嘴裏越來越不幹淨了啊?你以前可不這樣的。”秦卿端出最後一道菜,放到餐桌上對王誌飛說。

    “說髒話能活血化瘀,促進血脈流通。”王誌飛說著自己的歪理。

    “來,幹杯。”秦卿舉起酒杯,要和王誌飛幹杯。

    “你這是鴻門宴吧?”王誌飛端起酒杯,碰了秦卿的杯子,卻不喝。

    “鴻你的頭,趕緊喝。”秦卿自己喝完。

    王誌飛把紅酒杯捧到自己鼻子前麵,聞了又聞,看了又看。秦卿皺著眉頭,看不懂王誌飛是什麽意思。

    “你這裏麵沒有什麽迷魂藥之類的吧?別把我灌醉了,然後把我的腎摘除了。”不知道王誌飛是真貧,還是真的害怕秦卿會居心叵測。

    “砒霜,春藥,你想要哪一個?”秦卿給自己斟了半杯酒,拿著酒瓶等王誌飛喝完。

    “都不要,算了,我還是不喝了。”王誌飛把紅酒杯放到桌上,很不給秦卿麵子。

    “咚”的一聲,秦卿把紅酒杯放到了餐桌上,走進廚房。

    王誌飛不知道秦卿下來要演哪出戲,悄悄地跟著秦卿,扒在門框上看秦卿進廚房後想要幹什麽。隻見秦卿走進廚房,徑直走到操作台刀具架前,拿出一柄水果刀……。

    我靠,要拚命了。

    王誌飛嚇得趕緊回到餐廳,把酒杯裏的紅酒一口氣喝完,盯著廚房的門,等秦卿出來。

    廚房“鐺—鐺”的響了幾聲,隻見秦卿端著一小碟檸檬片走出來,說:“沒檸檬,我總覺得喝著不舒服。哎,你喝完了?你不是倒了吧?”秦卿彎下腰,用目光巡視桌底和餐桌旁的花盆。

    原來如此。

    王誌飛舒了一口氣,說:“啊啊!我喝完了啊。”

    “行,倒上啊,等等,我給你倒。”秦卿笑嗬嗬的給王誌飛倒紅酒。

    “咱現在能說正經事兒不?”王誌飛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跟秦卿忙活,剛才是切檸檬去了,這秦卿的脾氣,一會兒一變,說不準下來就該拿刀追著切自己了。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

    “著什麽急啊,你先嚐嚐我做的菜,吃飽喝足了再聊也不遲啊。”秦卿夾起一筷頭菜給王誌飛,笑嗬嗬的說。

    “賢妻”來的很突然,誌飛哥哥吃不消。

    王誌飛心想,秦卿的爆發力是很強的,這會兒憋著不說話,難不成是為了更好的爆發?他媽的,我怎麽找了這樣一個女人啊。

    秦卿吃了幾口菜,又喝了一杯酒,挺直了腰,婆娑一下自己的小肚子,又衝著王誌飛笑了。

    笑的王誌飛毛骨悚然。

    在恐懼狀態下吃飯,是沒有什麽食欲的,除非這個人是頭豬。

    王誌飛扒拉幾下米飯,又打開一瓶紅酒,心想,趕緊喝吧,喝醉了算了。

    第二瓶紅酒喝完後,秦卿的臉泛紅,王誌飛麵不改色。

    秦卿抓著王誌飛手說:“親愛的,你最近在哪兒住啊?”王誌飛隨口說:“在單位呢。”

    “哦,單位宿舍是不是蚊子比較多啊?”秦卿笑嗬嗬的站起來,搖晃著走到王誌飛跟前。

    王誌飛趕緊站起來,扶著秦卿說:“別啊,你不是喝多了吧?”

    “沒,沒,我沒喝多,親愛的,你還沒說呢,你們單位是不是蚊子比較多啊。”秦卿勾著眼睛看著王誌飛。

    王誌飛不明白秦卿說的是什麽意思,隻好應付著說:“恩,是啊,蚊子多。”

    “那你沒用點藥啊?”秦卿手搭在王誌飛的肩膀上,用力向下壓,王誌飛坐了下來。

    “沒,宿舍沒有。”王誌飛說。

    “那你怎麽不用蚊香呢?”秦卿用手婆娑著王誌飛的頭發說。

    “沒蚊香。”

    “哦,難怪了,你看你脖子都被咬成什麽樣子了,紅紅的,你看。”

    “啊”王誌飛坐在餐椅上,大喊了起來。

    秦卿握拳,用中指和食指的第一指節掐住了王誌飛的脖子,秦卿猛的用力,然後又逆時針旋轉約四十五度。

    王誌飛啊完,“噌”的站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脖子說:“你神經病啊你。”

    秦卿醉眼迷離,笑嗬嗬的說:“我不是神經病。”

    “你喝醉了你?“王誌飛又問。

    “我他媽的喝的再多,也能分清楚蚊子咬的,還是女人用嘴咬的。”說完,秦卿醉意全無,如風雨彩虹後鏗鏘玫瑰般奕奕神采。

    “坐下。”秦卿衝著王誌飛大喊。

    王誌飛這時候才明白,秦卿剛才幫自己整理領口的時候,應該就是已經發現這個吻痕了。

    心想壞了,人家讓坐下就坐下吧。

    王誌飛“咚”的掉到了地上。

    秦卿哈哈大笑。

    原來王誌飛要坐下的時候,秦卿把餐椅撤了,王誌飛不知情,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摔,反而把王誌飛摔清醒了。

    王誌飛大喝一聲:“滾!”說完,推開秦卿,徑直向門口走。

    秦卿一個猴跳,竄上王誌飛的後背,猛的擰身後倒,王誌飛沒有防備,被秦卿拉扯,身體失重,摔倒在地。

    秦卿不愧是女中豪傑,兩人倒地的同時,秦卿借力轉換了自己的體位,所以等落到地上的時候,王誌飛挨著地,秦卿卻趴在王誌飛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

    秦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個上竄,騎在了王誌飛的身上,用雙手卡住王誌飛的脖子,大聲的咆哮:“說,說,這是哪個狐狸精幹的,說,說,說啊你。”

    不是王誌飛不說,是他沒法說。

    人家王誌飛這會兒能喘口氣都要感謝觀音菩薩慈悲為懷呢。

    秦卿不管這些,還是死掐。

    等看到王誌飛滿臉通紅,眼睛裏盡是血絲,張大嘴厄厄厄的時候,秦卿鬆開了一隻手,說:“說,說,說啊,你。”

    “讓我喘口氣”王誌飛結結巴巴的說。

    秦卿鬆開手,騎在王誌飛的肚子上。說:“趕緊喘。”

    王誌飛大口的呼氣,一次兩次三四次,很多次了,還是不說話。

    秦卿反手一抓,王誌飛又是一聲長——啊!

    此時,王誌飛的命根子已在秦卿手中。

    對王誌飛來說,這是一段難熬的時光。

    王誌飛捂著自己的絕密武器,在地上翻滾著,秦卿滿頭大汗的站在旁邊,盯著王誌飛就地打滾。

    可能是這樣看著,秦卿舉得還不夠浪漫,於是,秦卿打開一瓶紅酒,一邊喝著,一邊看王誌飛滿地打滾。

    疼痛感總是會消失的,時間問題而已。

    王誌飛恢複了元氣,坐在地上,像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在自家院子裏巧遇一日本皇軍二十分鍾後的情景。

    秦卿還算仗義,見王誌飛精神好了點,覺得自己一個人喝酒太不起義,就把王誌飛放到餐桌上的香煙,像丟柳葉鏢一樣,“嗖”的丟了出去。

    王誌飛接著了。

    “嗖”,一枚打火機飄來。啊哦,正好命中王誌飛頭部。

    王誌飛撿起打火機,點燃香煙,靠著餐廳的牆麵,大口的吸煙,過癮。

    “說吧,那小狐狸精是誰?”秦卿直奔主題。

    “你不認識。”王誌飛說。

    “廢話不是。”秦卿大聲喊起來。

    “甜甜。”王誌飛說。

    “甜不?”

    “還行。”

    “幹嘛的?”

    “學生。”

    “學生?我靠,你也能下得去手”秦卿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說。

    “幾次了?”

    “好幾次了?”

    “這幾天你們一直在一起?”

    “恩”王誌飛點點頭。

    “怎麽認識的?”

    “你管這麽多幹嘛?”

    “你混蛋?”

    “你才是混蛋?”王誌飛站了起來。

    秦卿放下酒杯,衝過來給王誌飛一個巴掌。

    王誌飛舉起手,也想給秦卿一個巴掌,沒想到秦卿很及時的又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王誌飛就感覺很委屈了。我還沒打你,你都打我兩下了。

    於是,王誌飛反手一個巴掌,抽的秦卿向後一趔趄,倒退幾步,靠在了茶幾上。秦卿定了定神,一個箭步衝上來,再一個小墊步,抬起右腳就是一個正蹬。(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