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這是她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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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可溪和寒月澈抵達大廳門口的時候,沐耀已經站在那裏等著他們了。
他的表情嚴肅,眼神帶著嚴厲的目光盯向沐可溪“可溪,跟我回去。”
沐可溪看著沐耀,又看了寒月澈一眼,視線轉向沐耀“爺爺,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回去的。”
“我已經給了你兩天的時間。別以為他們瞞著我,我就會不知道。可溪,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了?”
沐可溪的目光帶著平靜看著沐耀的,她的表情依舊很平淡卻帶著一抹堅持。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她曾經答應過沐耀的事情。可是,現在她還不能離開,她要解決了左尋的事情之後,才能夠回城堡找沐耀認錯。
“爺爺,對不起,我還不能跟你回去。”麵對沐耀鐵青的臉,自己嚴肅,厲色的眼神,她依舊站在他麵前,神定自若。
“為了寒月澈?沐可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沐耀看了眼寒月澈,對沐可溪開口,視線卻停留在寒月澈身上“你說過,不會娶她,現在又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過,現在不會娶可溪,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照顧她,留她在我身邊,我能夠把她照顧好。”寒月澈深眸如墨,看著沐耀他牽著沐可溪的手遲遲沒有放開,目光裏更是毋庸置疑地盯著沐耀。
“從前你都沒能照顧好可溪,現在保證?寒月澈,你的話,現在整個沐家除了可溪,沒人會相信。”沐耀看著他,擲地有聲地開口,目光和語氣裏都有一些怒氣。
“爺爺!”沐可溪上前一步,看著沐耀“月澈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我。從前,是我的緣故,是我太笨了。想要離開他,那是因為我接受不了寒家的一切,接受不了趙阿姨的死,更加接受不了他在國外七年,寒江根本沒有把他當做親身兒子一般對待!”
沐可溪冷聲說完之後,她的目光直直盯著沐耀,心裏的難受和酸澀如排江倒海一般向她襲了過來。
寒月澈聽完之後,深眸越過一抹詫異,目光緊緊鎖著她。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這一切,都是寒江告訴她的!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卻還是緊緊地握住讓自己能夠鎮定下來。
“所以,你還想留在他身邊?就算他不會娶你?”沐耀聽著她說完,看著她怒氣更盛。
“是。”沐可溪目光堅定,語氣也是。
沐耀咬牙切齒,眼神裏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氣。接著,他揚起拐杖,就往沐可溪身上打,下一秒,一個瞬間,她的身子忽然被一個身子擋住,護著他,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寒月澈的傷還沒有好全,好多傷口好不容易才結痂,這一拐杖,雖然爺爺看似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打在身上依然很疼。
“月澈”沐可溪一手扶住他,一臉擔心地問“你怎麽樣?”
“沒事。”寒月澈搖了搖頭。還好他眼疾手快,要不然這一杖落在她身上,也是很疼的。
沐耀沒有絲毫歉意,看著沐可溪繼續道“我再問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沐可溪站在他麵前,視線依舊堅定地望著沐耀,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的堅定和嚴厲。忽然,‘噗通’一聲,沐可溪跪在他麵前“爺爺,對不起。再給我一些時間,現在我還不能跟你走,之後我在回城堡親自跟你賠罪。”
她的聲音輕輕的,低著頭,向沐耀認錯,語氣也是低低的。
沐耀看著她的樣子,氣得都快火冒三丈,他憤憤地將拐杖往地麵一跺!然後氣憤地轉身看了沐可溪一眼,轉身離開。
整個過程,林夜和沒有說一句話,最後也隻是深深地看了沐可溪一眼,轉身離開。
寒月澈連忙扶起她,蹲下身,給他的衣服仔細地拍著地上的塵土。在站起身,深眸看著她說著“你真的決定留下來?”
“嗯。等左尋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再回去給爺爺賠罪。”沐可溪仰頭看著他,輕聲解釋。
“到時候我陪你回去。”他撫上她的臉頰,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帶著憐惜“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沐可溪望著他,低下頭,微微點了點頭。她都知道了,他離開的真相,為什麽每次她問他七年的生活,他都能如此三言兩語帶過,絲毫不願意提起,原來那些都是不好的回憶。對他來說,如同地獄一般。
“月澈,我太笨了。如果說虧欠,我對你的愧疚更多一些,但是現在,我們都不要這樣想好嗎?將心裏對彼此的愧疚轉化為愛,像以前一樣,好麽?”她起初低下頭,緩緩說著,到最後仰頭看向他。
她好像永遠都能後理解他,就算有一時的不理解,也會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想通。
“可溪,為什麽不問問,現在我為什麽不娶你。”他對視上她的目光,緩緩開口。
剛剛沐耀問的時候,他留意到她臉上的神情,以為她會心有疑惑,或者目光裏多多少少會有一絲異樣,可是他並沒有看到。
“因為我懂。”她仰頭,盯著他緩緩出聲。她懂他的用意,照顧她,等她漸漸康複的時候,再跟她討論結婚的事,再說了,就算現在他跟她求婚了,她也不一定會同意。
“嗯。”他悶悶地從嗓音裏發出一個音,接著將她擁入懷裏。
沐可溪躺在他懷裏,側著頭,帶著滿足。此刻他們心照不宣,彼此心意相通。
在暖冬的陽光裏,就連周圍的氣息也是暖暖的帶著一股恬靜的靜瑟。
暮城。
中心醫院的病房門外,爵逸走出來,就在門口碰上左淩。
“小尋怎麽樣了?”左淩手裏拿著早餐,將一份送到爵逸手裏,拿著另一份問他。
爵逸再三推遲之後,左淩讓他收下,爵逸也就此作罷,禮貌地回答左淩“左尋小姐一切都好。隻是有些鬱鬱寡歡罷了。”
“會過去的。”左淩聲音就透著一抹歎息“對了,可溪現在怎麽樣了?還好嗎?”
“沐小姐目前在少爺身邊,還算好,隻是她的手指難以恢複,目前一直在做治療。”爵逸向左淩解釋道。
“我知道了。”他的目光收回來,帶著一抹歉意,雖然是左尋對不起沐可溪,但他依舊會覺得有些抱歉。
“爵逸,辛苦你了。”左淩向他開口感激道。自己工作的時候,多虧了有爵逸過來照顧小尋。
“應該的。”爵逸向他說完,微微欠身,然後離開。
左淩推門進去,左尋站在窗台,背影有些低落和孤寂。
“小尋。”左淩見她穿得單薄,輕輕喊了她一聲,將手裏的早餐放到床頭櫃上“過來吃早餐。不要現在窗口吹風,會感冒。”
“哦。”她聽完,走了過來,對左淩笑了笑,坐在床邊,她看著眼前的食物“這麽豐盛?問著香味就知道是你做的。”
“早上臨時做的,快吃。看合不合胃口。”左淩坐在她旁邊,見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沉默著,目光直直地看著她用餐。她是自己一手帶大了,以前也是這樣,隻要她餓了,他就會偷偷去廚房做好飯,端到她麵前,看著她吃了個精光。
“還是以前的味道。一點都沒有變。”左尋看著他吃到一半,才對他說出評價。
“那就多吃一點。”
“嗯。”
左淩繼續看著她的樣子,緘默之後,他淡淡地對她低聲道“小尋。”
“嗯?”左尋被他這麽一喊,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拿著勺子繼續吃著碗裏的紫米粥。
“可溪想見你。”左淩看著她的神情說出口。她的手忽然一頓,目光有一瞬間的停滯,忽而轉頭看向左淩“你們找到她了?”
“嗯。找到了,花了兩年的時間。隻是,她現在有中度抑鬱症,應該好的已經差不多了,隻是她的雙手,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了。所以……”
“我知道。”左尋打斷左淩的話,目光怔怔地看著他,繼續說“哥,我知道這是我欠她的。很早之前我就該見了。無論她會說什麽做什麽,我都會向她認錯的。”她低下頭,語氣帶著低沉和哽咽“畢竟,這是我欠她的。”
她當時逼不得已,用她換回的性命。因為,她當時知道,寒江再怎麽樣也不會要她的性命,但是就不同了,在他麵前,如草芥一般。左尋不能讓死,因此才決定這麽做。隻是她沒有想到,寒江居然會這麽折磨沐可溪。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無力挽回。一日沒有見到沐可溪,左尋的心裏一直都是愧對與她的。因此,現在,見了也好。
這兩年,他也沒有見到過沐可溪,因此,也不知道她變成什麽樣子,也許左尋過去會吃些苦頭,但是也隻有這樣,她才能夠解脫,當年的事情才會有一個了結。左淩雖於心不忍,卻也知道,隻有這樣,左尋才能夠不在受苦,兩年的囚禁對她來說,就像與世隔絕了一樣,她雖然沒有怨言,但左淩每次看到,都會心生難過。
因此去刑場的次數才會越來越少。
左淩看著她的表情,怔怔地看著窗外,冬日清晨的陽光傾灑下來,從窗台一直到病房的地麵,白色的窗簾隨風搖曳,輕盈般的舞蹈一般,帶著一抹冷風吹進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