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再一次,無處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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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丞坐在車上,手裏拿著那張剛剛偷出來的照片,反複的看著,這人確實是張淩斐沒錯,難道這孩子真是她兒子,那他為什麽會被丟在福利院,張淩斐人現在又在哪裏

    劉樂駒這些年,一直在打聽張淩斐的消息,現在有了張淩斐,劉樂駒一定很很高興,但是,一想到她曾經是劉樂駒的女朋友,那這孩子又該是誰的。江丞越想越覺得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時間,於是,他打了個電話回事務所交代了幾句,然後,將照片收在了車裏,將車掉了頭,開向到劉樂駒現在上班的工地。

    劉樂駒剛上車,就發現江丞的外套不見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你不是穿了外套嘛,怎麽現在就穿了件襯衣”劉樂駒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在車後排找著江丞的西服。

    “哦,你說這個,今天出門辦了點事兒,我看天氣熱,就把西服留在辦公室了”江丞俯身壓住了劉樂駒,抬手拉過副駕駛的安全帶,幫他綁好。

    “熱?”劉樂駒看了看車裏顯示的室外溫度,大概21度左右。“你不是說當律師最重要的就是麵子工程嘛,不穿西服顯得不專業,上次逛街的時候,非從我這兒騙了一萬五千多給你買件西服,你現在又不穿了,真是鬧不明白你腦子裏麵在想什麽”

    “穿,我明天就穿”江丞扶著方向盤,輕輕一甩,就朝家的方向開去了。

    一路上,江丞是因為心裏想著張淩斐和那孩子的事情,沒什麽心思聊天,可是,車程過半的時候,江丞突然注意到,一向話多的劉樂駒今天也是特別安靜,他這又是為什麽咧。

    “哎”從來都是樂天派的劉樂駒居然還會歎氣了。江丞這下覺得更奇怪了。本來想著以這家夥的性格,如果真遇到什麽值得歎氣的事情,肯定會馬上開始找自己來訴苦的,可是,他就光歎氣,也不說出了什麽事情。

    這下逼的江丞不得不開口問他。

    “你個大老爺們兒,老是歎氣幹嘛啊,怎麽,學古人傷春悲秋那一套啊,不過這都夏天了,你也悲的也太晚了啊”江丞本來也沒像說的這麽刻薄,不過一想到,萬一那孩子真是劉樂駒的,他心裏就想把身邊這個人直接掐死。

    “你說什麽杯?我歎氣是因為想起張淩斐了”劉樂駒這句話說出去,江丞一腳急刹車,還好兩個人都綁了安全帶,不然這臉肯定都得直接撞玻璃上去。

    “你幹嘛啊”劉樂駒驚叫著,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看著江丞。

    “我才要說,你幹嘛啊,這時候難道還想著吃豆腐”江丞撇著嘴,指著自己的胸前,原來剛剛在刹車的一瞬間,劉樂駒下意識的伸手檔在了江丞的胸前,因為有安全帶的關係,江丞的身子並沒有往前倒,反倒是劉樂駒的手直接按在了他略有些形狀的胸肌上。

    劉樂駒看著自己的手正在放在江丞有些透明的衣服上,是有點尷尬,但是微微回神的他馬上想起了剛剛江丞危險駕駛,於是,他把按在胸口上的手抬起來,直接狠狠的敲在了江丞的腦門上。

    “我說你不好好開車,在幹嘛呐,你知不知道,剛剛這樣有多危險”敲一下不解氣,劉樂駒又連續敲了好幾下。

    “還不是怪你啊,疼,別敲了”江丞急忙拿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然後轉頭瞪著劉樂駒那張黝黑的大臉。

    “我我怎麽了,我好好的坐在旁邊,連聲兒都不出一聲,這怎麽礙著你了?”

    “你還沒出聲,你還想怎麽出聲,你剛剛沒說話嗎豬腦子,給我好好想想你剛剛都說什麽了”江丞揉著自己被敲紅了的額頭,大聲斥責著這個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錯的人。

    “我說什麽了嗎?”劉樂駒抬眼向頭頂的方向看著,剛剛突然被江丞這麽一嚇,他還真有點記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

    “張淩斐,你說,你想起張淩斐了,你想她幹嘛啊,還非得今天想她”江丞覺得,劉樂駒簡直就是故意的,怎麽著,這是打算要父子團聚了不成。

    “嗨,我還以為我說了什麽話,能把你急成這樣,我今天下午,接到老張的電話了,他說他升警察局副局長了,他說他沒想到,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機會當官,又說自己這幾年混的好,都是多虧了張淩斐那個U盤的功勞,讓他陰差陽錯的破了西城建市以來最大的走私案。他問我,這麽久了,有沒張淩斐的消息,他想好好感謝下她。”劉樂駒說完,又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

    “哎,都這麽多年了,結果連警察都找不到她,你說,她到底去哪裏了”

    “你說什麽,她跟老張有什麽關係,U盤又是怎麽回事”江丞沒聽懂劉樂駒的話。

    劉樂駒這才想起,當年把江丞救出來之後,兩個人先是到那與世隔絕的地方呆了幾個月,後麵又馬上出國去治病了,所以有關張淩斐的這段曆史,還沒機會跟他從頭到尾的的跟他講過,於是,劉樂駒這才把此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說給了江丞,算起來,也是因為張淩斐拷貝出來的U盤,老張才能順藤摸瓜的查出二人背後隱藏的關係,這打算也算是間接救了江丞吧。

    “那你這麽多年,一直都沒在跟她聯係過?”江丞之前一直懷疑,難道自己在魏可琰那裏受罪的時候,劉樂駒會和張淩斐又搞在一起,還弄出了這麽大個孩子。

    “沒有聯係過,她自從把東西交給我以後,就失蹤了,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劉樂駒說完,又歎了口氣,看起來,又不像在撒謊

    江丞回想起剛剛在福利院的情景,按照院長的說法,那估計那孩子今年大概快四歲吧,又對比劉樂駒說的,算算時間,這孩子就應該張淩斐是在失蹤就懷上了,那說明他還是有機會是劉樂駒的兒子,可是,以劉樂駒的個性,要真是有個兒子,也不可能扔在福利院這麽久,完全不聞不問啊。而且,關鍵是,劉樂駒說過沒見過張淩斐,他也不可能騙自己啊。

    經過了一番縝密的考慮,江丞還是決定,不告訴劉樂駒有關於那孩子的事情。隻要那孩子不是劉樂駒的就行了,何必要節外生枝。

    兩人回到了家裏,也就再沒說去過這個事情,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江丞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那孩子的眼神,仿佛一直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他不禁後背覺得一陣發涼。

    突然,一個非常大膽的念頭叮的一下從腦子裏冒出來,“這孩子會不會是歐陽欽的”。可是,按照劉樂駒的說法,張淩斐最後是被歐陽欽給逼走的,那應該也非常恨他才對,又怎麽肯為他生孩子。但是,萬一這孩子真的跟歐陽欽有什麽關係,說不定,就能把他給找出來,如果真的能將他繩之於法的話,那在江丞心裏懸了好幾年的大石說不定就能放下了。

    江丞為了能盡快解決這件事,雷厲風行,說幹就幹,但是,他知道,一旦讓劉樂駒知道自己獨自去查詢歐陽欽的下落,他必定不會同意了,所以江丞先回到事務所,讓秘書推掉了未來一周的預約,又教她跟劉樂駒撒謊說自己手頭上有個緊急的案子需要跟客戶出國去辦理,因為走的太急,沒辦法跟他聯係。

    要不是都說律師是說謊的好手,兩個人隨口編的話,都有著嚴密的邏輯和事實的依據。劉樂駒其實不止一次打電話來質疑過江丞突然出國的安排,可是,每次都被那秘書的話說到心服口服,再無半點懷疑,就這麽生生的被他騙了五天時間,不過俗話說的好,紙是包不住火的,終於還是被劉樂駒發現了江丞的貓膩。說來也是該江丞倒黴,那天因為家裏被通知要繳電費了,劉樂駒又知道江丞平日裏把電卡收到哪裏去了,於是隻得在家裏亂翻,卻無意間翻出了江丞的護照,這才知道他壓根兒就沒出國。

    發現自己被騙的劉樂駒,在家裏氣的跳腳,他馬上給江丞打電話,可打了無數次,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他低頭看著手上的護照,用力一扔,一把摔在了地上,立刻打開門衝出去,飆車到了江丞上班的事務所,衝上去就要去找他的秘書,可是這會兒已經是星期五下午6點半了,事務所裏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樓空,他哪裏還能找的見誰呐。

    無處可去的劉樂駒隻得回到了家裏,他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想起江丞處心積慮的不告而別,腦子裏又回想裏去了幾年以前,當他得知江丞失蹤後那種生不如死,悵然若失的混沌,心裏一下緊張了起來。

    都說時間能愈合一切傷口,可沒想到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是,當年江丞毫無征兆的消失,給劉樂駒帶來的陰影,一直到今天都沒有消散。那種生不如死,悵然若失的混沌再一次,將他擊倒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