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張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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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江丞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著劉樂駒發誓,說他這輩子再不會離開他,他也知道,在這世上,自己是江丞唯一的牽掛,可是,等到江丞再一次消失,在劉樂駒內心深處的那份恐懼,瞬間就激發出來,他曾經以為時間可以愈合一切的裂痕,卻不想,原來自己竟然變得如此的脆弱,任何一點小事都讓他的心變的不堪一擊。原來,在他心裏,擔心江丞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會為了自己豁出命去的不安,從來未曾走遠。
劉樂駒就這麽坐在沙發想江丞到底為了什麽走的,可是整整過了一天一夜,他想的腦袋都快被自己抓破了,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就跟塊望夫石一樣,失神的做在地毯上,背靠著著沙發,眼睛一直盯著門口,期望看到門把手會忽然轉動,江丞一下秒就會出現,他一動不動的等了整整24個小時,到了星期六的晚上,終於等來了鑰匙插進鎖眼的聲音。
劉樂駒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手腳都麻的根本不聽使喚了。隻能憑著意誌力,他一把將門從裏麵拉開。感謝老天爺啊,門外站的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江丞。於是一把衝上去,把江丞從門外拉了進來,死命的一把將他牢牢抱在懷裏,之前的所有的生氣,擔心,不安,都比不過此時懷裏的踏實感覺。隻可憐江丞的脖子剛好被他卡在肩膀的位置,劉樂駒因為情緒激動,結果抱住他的手臂有越來越用力,將他勒的完全喘不過氣,甚至是連話都說不了了,等到劉樂駒終於肯放手的時候,隻見江丞滿臉通紅,臉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是根根暴起,咳得他的口水不停的往外流著。
看著江丞這一臉的狼狽,劉樂駒一點沒想到自己剛剛差點謀殺親夫。隻是盯著咳喘不已的江丞大叫著“你怎麽了,你這是中毒了嗎,別害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話就要背起江丞往門外衝,這腦洞開的,江丞都無語了。
江丞此時氣還沒理順,他一把推開準備把他抗在身上的劉樂駒,彎著腰,一手扶著牆,一手又不停的直指著門外,劉樂駒以為外麵還有人,於是急忙打開門,可樓道裏連隻蒼蠅都沒有,就又把門關上了,但江丞的手還是指著門外不肯放下,無奈,劉樂駒又把門打開,可是確實沒看見任何人啊。
這時江丞好不容易站直,咳了半天,嗓子都啞了,他使勁清了清喉嚨,粗聲粗氣地大吼著“你個瞎子,看不見我的鑰匙還插在門上呐”。
江丞一輩子,最不能丟的,就是鑰匙。而他不能丟的原因,就是為了回家。
劉樂駒一想到這個,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甜蜜。抱著江丞的腦袋,就開始在他的嘴上啃起來,結果,被江丞一巴掌打在臉上,給他甩在一邊。
劉樂駒抬手捂著被打的地方,皺著眉毛,委屈的蹲在地上,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江丞,裝可憐,扮無辜。本以為江丞肯定會使出一招慣用的“親親抱抱”來安慰他,可是結果卻出乎劉樂駒的意料,江丞抬腳直接越過了他身邊,徑直坐到客廳裏,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看著裝可憐的劉樂駒。
“少在那兒耍白癡了,你過來,我有正經事給你說”江丞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劉樂駒趕快過來坐下。
劉樂駒跟江丞這鄭重其事的架勢給震住了,再也不敢造次,乖乖的就坐在了江丞身邊,估計江丞這時候要是給他扔個盤子,他都能飛身出去一口叼住,再給江丞送回來。。
江丞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照片,就是他之前從福利院裏偷出來的那張,放在了兩人麵前的茶幾上,劉樂駒伸手拿起來看,還沒仔細看,他一眼就認出了裏麵那個就是張淩斐。
“小斐?這是小斐對吧,她的照片,怎麽你會有?”劉樂駒的反應完全在江丞的預料之內,他當初看見的時候,也是驚訝的不敢相信。
“你再看看,這裏麵還有誰?”江丞指了指張淩斐懷裏的孩子。
“這,這是小斐的孩子嗎?小斐生孩子了?”劉樂駒想著張淩斐失蹤了好幾年,再看到她,沒想到已經是為母親了。
“對,這是張淩斐的孩子,我這次出門就是去找她去了”江丞想盡量說的平緩些,免得刺激著劉樂駒那脆弱的小神經。
“你找到小斐了她現在哪裏?”果然,劉樂駒一聽到張淩斐的,名字,就是一陣驚喜。
“沒有,沒找到,不對,也應該是找到了,你先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江丞起身去餐廳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了劉樂駒手裏,另一杯,自己一口喝掉了,等他盯著空空的玻璃杯看了半天,才慢慢述說著他這六天的發生和發現。
江丞先律師的身份,去找了當年處理張淩斐車禍事件的警察。據那辦案的交警說,張淩斐當年的那件車禍很是奇怪,明明是兩個車一起掉進路邊的泄洪渠裏的,可是隻找了前車司機,而且,當時不是雨季,泄洪渠裏並沒有水,她不可能是被衝走了。
江丞回到了案發路段,發現這是一條鄉村公路,至今為止,全程也沒有安裝幾個攝像頭,而唯一能證明張淩斐出現在這裏的證據,就是那張在路上被抓拍的頭像。江丞猜想,會不會是張淩斐想自己製造假死的證據,她會不會在出車禍就已經下車,然後靠著某種裝置壓住了汽車油門,使沒有駕駛員的車衝泄洪渠裏,她可能以為劇烈撞擊會導致爆炸,卻沒成想,爆炸沒有發生,結果卻差點害了一條人命。
江丞分析,如果張淩斐沒有死,最大的可能就應該是逃回了老家。可是警察說,他們在幾年前就去過了,但一直沒有消息,而且,前年他母親也已經去世,老家現在隻有她年邁的父親,無人照顧。江丞問警察要到了張淩斐的老家地址,又起身前往到了200多公裏以外的賓城。
按照警察給的地址,江丞找到了賓城老城區裏的一棟建築,這棟建築應該已經有些年代了,外牆還是青磚原本的顏色,沒有任何裝飾,小區裏長著幾棵大樹,巨大的樹蔭遮蓋著院子裏幾乎照不到陽光,一看平時就是疏於打理。整個小區隻有幾棟五層的小樓,很多房間看起來已經空置很久了,陽台上滿是蜘蛛網。江丞走進了狹窄的樓梯,即使在白天也略顯昏暗的樓道,張淩斐的父親住在最頂層,這樓裏沒有電梯,如果按照那警察說話,他要是真的無人照顧,相信老人的生活也不會太容易。
“扣扣扣”江丞輕輕的敲響了木門,裏麵傳出一聲老人沙啞的詢問聲“誰啊”
“伯父您好,我是您女兒的朋友,我叫江丞”
江丞說完,豎起耳朵聽著房裏的動靜。可房裏半天都再沒有一點聲音了。
就在江丞以為要吃閉門羹的時候,忽然隱約聽到了房間傳出來一陣輕微的金屬聲,“嗞撻”接著又是“嗞撻”,慢慢的,隨著聲音越來越靠近,那節奏也越來越明顯。終於,在等了5分鍾後,這扇有些破舊的木門被人從裏打開了。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江丞就明顯聞到了一股發黴腐臭的味道。而站在門裏的,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鬆散的皮膚,僵硬的關節,在他麵前,還立著一台步行儀,原來,剛剛那有節奏的金屬聲,就是它在移動,可是輪子下麵因為生鏽,已經完全卡死了,所以老人必須要一點點的抬著他才能挪動。
老人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他的視力已經非常的不好了,無論他怎麽努力,站在他麵前的江丞,也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老人站了一會兒,好像就很累了,江丞急忙扶著老人慢慢走回到房間。
進了客廳,眼前的景象分分鍾刷新江丞對髒亂差這三個字的定義。房間裏沒有開燈,僅靠著陽台上欄杆之間的縫隙透光進來,可是陽台的護欄上也被堆放了許多雜物,所以,這光線也基本隻能算是聊勝於無。客廳裏麽有沙發,隻有一張床,而床上全堆的是衣服,夏天的襯衣,冬天的羽絨服,估計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在這床上,雜亂無章。有些毛衣甚至已經生蟲破洞了,江丞無法想象,老人晚上是怎麽在這張床上睡覺的。走進臥房,裏麵除了有一個巨大的箱子,和一張沒有打開的行軍床,再無其他家具。而房間的地上,灰塵已經積德很厚了,估計是長久沒有人進過這間房間了。江丞這一腳踩下去,瞬間能看見飛揚的塵土。客廳的左邊是廚房,剛剛江丞在門口聞到了異味,就來自於這裏,廚房一角地上堆了一些瓜果,大多都已經腐爛並且流出了深色的汁液,長期陰暗潮濕的水漕裏也已經長出青苔。摸上去異常濕滑。碗櫃裏隻拜訪著兩三隻碗和一雙筷子,看的出老人已經獨居很久了。
這時,江丞突然聽到了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難道張淩斐回來了?江丞急忙從廚房裏衝出來,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年紀約摸有50歲的大媽,手裏還拎著些蔬菜。
那警察不是說張淩斐的母親已經過世了嗎?難道她父親這麽快就找了新老伴兒,可是如果有老伴兒的話,家裏又怎麽會這麽亂這麽髒,而且廚房裏有隻有一雙筷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