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工地鬧事傷病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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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叔家的電暖爐旁,唐茵盤腿坐在地上,捂臉沉默了十幾分鍾,許亦安和瘸叔一直在商量後來的事情,就她默不作聲,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瘸叔注意到了她:“小茵怎麽了?困了嗎?”

    她放下雙手,頹廢地仰頭看向屋頂:“誒,感覺……太失敗了,作了這麽久,最後還是這樣,東區果然是被拋棄的,不,世界把東區想起來了,我們卻被拋棄了……”

    許亦安倒是比她豁朗得多,看起來不是很緊張,笑了笑,說:“被拋棄了?說得好像以前就有人惦記你一樣,嗬嗬。”

    唐茵怨念地看向他:“去死!許亦安!”

    許亦安淡定地說:“就這樣你就跳腳了?也太耐不住了吧?你以為顧家江家真的能撂挑子啊?我們想他們撂,他們還撂不成呢,就這樣說說唬唬我們而已,都趟進東區這渾水裏了,遇到事還想撤?想得美哦。”

    小五有些擔憂地說:“可是,照他們的本事和勢力,要是真想把什麽事都推給我們也是有可能的吧?要是政府真的都不買他們的賬了,他們肯定卷了錢就撤……”

    “哼!”瘸叔冷哼一聲,若有所思:“可我們也不會讓他們這麽容易就撤的呀,這盤根接錯的,一層拖著一層,就算這些買賣真幹不下去了,誰也別想撇得幹淨了。”

    唐茵問:“那瘸叔,他們現在這態度是為什麽?就想唬唬我們?跟我們撂幾句狠話這算什麽呀?”

    瘸叔想了想,說:“我看啊,這撂的話雖然狠,但他們不一定就是真想撤,或者真的有那麽嚴重,你們想想啊,這些工程一兩個月前就開始了,加上之前的籌備時間,少說都有一年,這麽大的事,從一開始,他們就應該知道了,可是他們直到我們發覺不對勁才把事情挑明,而這幾個月他們都是在盡量維持東區生意的正常運行,這就說明他們知道,而且在很久之前就有動作了,他們遠比我們清楚這其中的門道,現在才急著撇清,是因為他們早就知道後果了,他們不是沒辦法,而是,我們就是他們的辦法,他們在坐等我們跟那一方咬起來,他們心裏清楚卻不能出手,就等著我們出手呢……”

    越聽瘸叔的話,南子越迷茫:“這什麽什麽啊?怎麽瘸叔你越說我越聽不懂?”

    小五鄙視了他一下:“南子,瞧你蠢的,瘸叔都說得多明白了,想想顧家和江家他們是什麽地位啊?都是在錫城舉足輕重的豪門啊,表麵看起來多風光的,他們怎麽能跟官方政府反著來呢?至於這呼風喚雨的兩大家族這次為什麽不能直接解決呢?這背後肯定不隻有政府的因素,還有那藏頭縮尾的承建商的原因,他們不好對付,就索性推給我們來對付。還事先就撇得那麽幹淨,說盡了狠話,不過是他們想逼急我們讓我們自己解決而已。”

    聽小五這麽一番話,南子和唐茵就明白了,瘸叔大為讚賞地拍拍小五的肩:“不錯啊,小五,腦子轉得挺快的啊,長本事了。”

    南子調侃小五:“好吧,的確啊叔,小五嘛現在可長本事了,腦子轉得快,花花腸子也多了呢。”

    知道內情的他們都笑話小五,小五羞澀了,咳嗽了幾聲:“嗯哼!說正事呢!這麽重要的會議,維持秩序啊!大安哥!不興由他們搗亂的!”

    許亦安從地上站起來,說:“好了,會議結束了,都散了,回去睡覺吧,明天照我說的做,小五明天先把手上的事停停,你手下的人滑頭一點,讓他們去找各個工地的本地工頭談,鼓動他們集體鬧罷工要漲工錢,就說他們在對方那邊爭取的越多,在我這拿的就越多,南子你就去解決那些不肯合作的,大部分工人都是本地人,恐嚇加利誘不怕他們不配合的,隻要這事情鬧起來,這工程往輕了說會延誤,往重了說就是缺乏人力想幹也幹不起來。”

    “這樣是不是太天真了點?要是起不了什麽作用呢?”唐茵疑慮道。

    許亦安說:“怎麽會起不到什麽作用?我又沒指望工人的罷工能讓這些工程停掉,我隻是想要這事能鬧大,然後引出藏在後麵的人,這隻是第一步,要跟他們較量最起碼要先有初步的了解吧?這樣我們在明他們在暗的,我出手都沒著力點。”

    “對哦!好,就聽大安哥的!明天就倒騰起來!”小五說。

    然後商量了一晚上的他們,就這樣結束了會議,各自散去。

    小五和南子走後,許亦安唐茵和瘸叔又說了幾句話,他們就也出門了。在瘸叔家門口,他們聽到對門的陳衝家裏有彈吉他唱歌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陳衝一個人哼歌的聲音。

    許亦安和唐茵來了興致,不約而同地敲響了陳衝家的門:“衝哥!冬哥!”

    門沒有開,本來就斷斷續續的吉他聲停了一下,他們聽到陳衝說了一句:“門沒鎖,進來吧。”

    他們擰開門把進去了,撲鼻而來的是一如既往的濃烈的酒氣,唐茵一踏進門就捂了下鼻子說:“誒呀,冬哥衝哥,你們兩個酒鬼,真得少喝點了,是把酒當水喝了還是怎麽的?還是在開Party都不叫我們啊?”

    陳衝坐在地毯上,腿上放了一把新吉他,隨意地撥弄著,他的手邊橫七豎八的全是空酒瓶,半閉著眼,哼著一首首粵語歌,隨意地撥弄著吉他,一派的頹廢糜爛的樣子。

    而魏冬今晚看起來尤為安靜,他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平時就胡子拉碴的,這會兒下巴上的胡渣看起來更密,他的一隻手捏著隨時不離身的扁鐵酒壺,酒壺蓋子卻是蓋得好好的,他的旁邊也不見淩亂的酒瓶,另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屋子裏的燈光是暖黃色的,不過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臉色很蒼白。

    聽了唐茵進門說的話,喝醉的陳衝和一動不動的魏冬都笑了起來,不是聽了一句玩笑後不經意的笑,而是像想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了一陣。

    有些疲累的許亦安坐到陳衝旁邊,拿起酒打開來喝,唐茵也開了一瓶,想過去跟魏冬說話,擠到了他旁邊。

    陳衝抬了下惺忪的眼皮,瞥了眼往嘴裏灌酒的許亦安,沉沉地說:“你們也少喝點吧,小小年紀就跟酒鬼似的,本來就事煩了,還用酒精來折磨自己。”

    唐茵笑說:“衝哥你也知道我們事煩啊?是啊,可煩了,本以為是混出頭了,但糟心事還是一件接著一件,好像看不到一點光似的。”

    陳衝說:“本來就在黑暗中走,還指望有光來給你們照明啊?”

    那邊的魏冬出聲說:“光啊,都是人點了燈之後才有光的。”他聲音有些虛,之後伴隨著長長的歎息。

    陳衝用餘光掃了他一眼,對唐茵招招手:“小茵過來,哥有事跟你和小安說,本來你們冬哥要找你們說的,但想想他這個騷包也跟你們兩個小的開不了口……”

    唐茵看了下魏冬,拍了下他的肩,直接向陳衝那邊移過去,坐到他的另一邊。

    許亦安說:“衝哥怎麽了?這段日子我們忙著自己的事都沒怎麽見你們,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嗎?遇到什麽麻煩直接跟我們說好了,跟我們還有什麽不好開口的?”

    唐茵也說:“是啊,衝哥你說好了!”

    陳衝咽了口酒,放下酒瓶,把兩隻胳膊分別搭在唐茵和許亦安肩上,勾著他們說:“哥知道,小茵和小安現在都可有出息了,混得風生水起的,可給哥長臉了。”

    “誒,哥跟你們也沒什麽客套的,就直說了吧,我和你們冬哥啊遇到麻煩了,得要一筆錢。”

    許亦安點頭說:“好,沒問題啊,剛好我們剛進了一筆賬,衝哥你們要多少?”

    “嗯啊,衝哥你需要多少?我和許亦安掏得起的話就一定掏,就算現在沒有,也有辦法弄到。”唐茵說著。

    陳衝笑笑說:“嗯……大概要六七萬,或者更多,現在還不能確定,反正就是近期要用。”

    “可以啊,這不算多,我剛得的生意分成就夠啊。”唐茵點頭說。

    許亦安看了看陳衝和魏冬,說:“我拿也沒問題。不過衝哥,你們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怎麽突然要這一筆錢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魏冬嘶啞地幹笑了幾下,說:“其實是我需要,因為,我要動手術。”

    “啊?”唐茵和許亦安同時緊張起來,投向魏冬,唐茵摁著他的胳膊:“冬哥,你怎麽了?是什麽病?嚴重嗎?”

    魏冬拿開胳膊,蒼白的臉上淡淡地自嘲一笑:“還能是什麽病啊?酒喝多了,肝病唄,也是活該。”

    “很嚴重嗎?”許亦安還是最擔心這個問題。

    魏冬望著唐茵和許亦安的臉,隻是笑笑,然後才回答:“不是很嚴重,到醫院看過了,醫生說也就是動個手術的事,就算再嚴重,也不過是多花點錢換個肝髒。”

    唐茵心塞地說:“這聽聽就很嚇人,怎麽會這樣?真是的,冬哥你都不早跟我說。”

    許亦安說:“動手術的話七八萬應該打不住,不過冬哥你不擔心錢的事,現在弟弟我能弄到錢,你就放心地治,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治,有什麽的都跟我們說,大家一起商量著來,陪你把病治好,你就別喝酒了……”

    魏冬捂臉笑出聲來:“嗬嗬,小安你怎麽也婆婆媽媽起來了?哥都說了,不嚴重的,就動個手術嘛,我都不擔心。沒事,就算命不好,掛了,也不過是早點去找你們白茉姐。”

    那邊陳衝敲著桌子說:“得了吧,你死死心奧,別想了,你死皮賴臉地活著吧,白茉可是在等我!”

    魏冬把酒壺扔向他,指指他:“你是不是想打架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