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趁火打劫刷新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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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感覺糟糕透了,她陰陰鬱鬱地晃到魏冬所在的醫院,魏冬還睡著沒有醒,嘉禾就沒有吵他,跟陳衝一起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著,本來還好好的,結果陳衝隨口一問他們這兩天過得怎麽樣,她就直接淚崩了。

    陳衝茫然無奈,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怎麽了小佳?這好好的又哭了?你的眼淚真不值錢啊,說掉就掉。”

    一聽他提到“錢”字,她哭得更狠。

    陳衝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她一邊哭一邊想著,自己應該怎麽回答了,發生什麽事了?許亦安的親爸回東區了?許紅姝在大年夜割腕自殺?許亦安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病發倒下了?

    想著想著,她隻好回答最不沉重的一件事,嘉禾抽噎著說:“我,我剛才撕了一張……十萬塊……的支票,十萬塊啊!唐茵姐知道了會罵我有病的!哇!嗚……”

    陳衝愣了下,然後眨眨眼,長須一口氣,寬慰她:“沒事,你別讓小茵知道就行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十萬塊錢?你幹嘛要撕掉?”

    嘉禾噎住了,她不哭了,咬咬唇,擦擦眼淚:“誒,先不說了,這說來話長,還是以後再跟你講吧衝哥。”

    “好吧。”陳衝把散落到前麵的頭發往後一抹,“對了,小安他們呢?剛才我打小安電話怎麽都打不通啊?”

    嘉禾有些結巴地回答:“應該是在忙吧,有事吧,應該。我看唐茵姐就挺忙的,今天她本來也打算來看冬哥的,但是臨時有事,就沒來了,讓我告訴你們,她想你們了,會來看你們的。”

    在全錫城人都沉浸在慶祝新年的喜悅和亢奮中的時候,許亦安和許紅姝母子倆雙雙入了精神疾病治療中心,許亦安這是“三進宮”了,許紅姝進來的次數就有些難數了,甚至這裏的醫生和康複人員都跟她有一定交情,與其說是這裏的病人,倒不如說她是這家治療中心的商業合作夥伴。

    不過,醫生說這次許亦安的病情比許紅姝輕很多,他隻是一時受的刺激過大暫時無法承受壓力而已,而許紅姝是徹底地複發了,比之前都還要嚴重,也就是說這麽久以來的治療前功盡棄。

    瘸叔再次收拾好他的“裝備”,陪著這對母子住進了治療中心,這麽多年了,於他而言,這家精神病治療中心等於是一家再熟悉不過的旅館,所以,本來不允許家屬陪同的治療中心,都為他開了先例,準許他在病房內自由出入,因為他有充分的跟精神病人相處的經驗。

    因為是過年,所以狂歡的人最多,發瘋的人也最多,這無疑是東區各大暗場和其他娛樂場所最忙最亂的時候,唐茵在大年初一就代替許亦安投入了忙碌的事務中,不但要處理日常的事情,還要應付各種突發的狀況,忙到火大,一天下來就恨不得衝到病房裏把許亦安揪起來。

    大年初一的晚上,南子在一號街區一家超市下麵的暗場裏對賬,差不多十點多鍾的樣子,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震動感,接著暗場的天花板就開始出現裂痕,一塊塊砂石往下掉,把暗場裏的人都嚇到了,都以為地震了。

    南子抱著所有的賬本,跟這個暗場的負責人一起組織賭鬼們安全疏散,可是一想都奇怪,這是平原地區啊,全錫城連個小山包都沒有,哪來的地震?

    從出口上到路麵,他們才發現這不是地震,而是比地震更匪夷所思的事,他們一個小時前進暗場前看著還好好的超市,這時候已經坍塌了一半了,外麵塵土漫天,幾部龐大的機器圍繞著這獨門獨棟的兩層樓超市運作著,大錘一下一下地砸著樓房殘餘的牆麵,他們從地下爬出來時差點被掉下來的石頭砸到。

    “我去!這什麽情況!”眾人躲閃到馬路的另一邊,看著這場麵紛紛爆粗口罵了起來,南子都快跳腳了,帶著混混們朝那些機器扔石塊,逼得他們暫時停工,幾個工人出來了。

    南子氣急敗壞地對領頭的人吼:“他媽的這搞什麽呢!什麽玩意兒!好好的超市怎麽突然就拆了!是誰他媽讓你拆的!”

    那些工人都是外地人,老老實實地回答:“是上麵老板讓拆的呀。這家超市昨天就賣給我們老板了,這不,超市老板都走了,上麵讓我們今晚開工,把這拆掉,因為這一塊要修路,是我們工程的一部分……”

    南子找回點理智,問:“你們上頭的開發商是銅市的風行集團?”

    他們回答是的。南子看了下,這個地方離他們設在一號街區的工地的確是最近的,而且這棟兩層平房的位置比較突出直挨路邊……

    他覺得太不對勁了,要再問,可那些工人也回答不出什麽了,南子就讓人先散了,他立即打電話給唐茵說這個情況,而此時的唐茵卻正好在五號街區處理一個與這相同的事件。

    唐茵打電話給了劉文誌,問他這是什麽情況,把還沒開口的劉文誌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威脅他,讓他立即趕到東區來見她,不然她就讓這些工程永遠都開不了工。

    後來劉文誌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耐心地告訴她,今晚拆除的這些建築隻是剛好在他們的工程規劃內,跟暗場位置重合純屬巧合。而且,他已經被調回銅市了,現在主要負責東區工程的是董雲龍,他一來東區就親自主持起這些事。

    唐茵心一橫,叫來了更多的小混混,把這幾處都包圍了,趕走了工人,搶占了他們的機器,果然這樣一來就引得董雲龍現身了。

    董雲龍從北區趕到東區,給了唐茵一個解釋,就是,這幾處跟暗場重合純屬巧合。

    “你他媽的純屬巧合!”唐茵衝著董雲龍就開罵了:“你會不知道這幾個地方下麵都是暗場?就算你事先不知道,那這些業主都沒告訴你嗎?怎麽可能?好!你他媽說巧,這也太巧了吧?剛好今天晚上開工拆這些樓?為什麽啊?這是大年初一啊,別的工地都停工了,偏偏這幾個地方開工?你打的什麽算盤呢?”

    被這樣一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罵,他的確有些不爽,點了根煙,說:“小茵,別這樣,叔叔要拆的隻是這些樓而已,妨礙到你們暗場,我們也沒辦法。”

    唐茵越看他越覺得可笑,剛才她問的問題他一個都沒回答,卻並不覺得他有一點點心虛的樣子,哼,人之無情莫過如此。想想躺在治療中心的許紅姝和許亦安,她就覺得上天還真是會開玩笑,她冷靜下來,諷刺的目光直直剜著董雲龍。

    “董叔叔,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夠無恥夠卑鄙了,直到見到您,我才發現我們真的隻是後輩啊,還得向您老人家多多學習啊,你真是非常地道的東區人,在外這麽多年都改變一點啊,論無下限,我們是真沒法跟您比。”

    董雲龍沒想到唐茵小小年紀眼光這麽毒辣,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說:“小茵,你剛出生那會兒叔叔還抱過你呢,可別這樣跟長輩說話奧,多沒禮貌。”

    “哼!”唐茵冷冷地說:“許亦安躺在醫院裏,他媽也因為你割腕自殺,你倒好,趁他現在不能出麵,逮到這個機會就在他背後使壞,來達成你的目的,真聰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昨天你出現,我還以為你真是對他們母子有愧呢,原來不過如此……”

    董雲龍夾煙的手抖了一下,他轉臉呼了口氣,躲開了唐茵尖銳的目光,沒有直麵這個話題,而是說:“這些工程是一定要幹下去的,給你暗場帶來了損失,我很願意賠償,等小安好了,我們就談談這個問題吧。”

    唐茵直接打斷他:“不等他好了,因為這問題根本就沒得談,這些暗場我們是一個也不會放棄的,我們也不可能任由你的工程繼續下去。叔叔,我們說到做到,勸你還是乘早帶著你的團隊撤出東區吧,就跟十六年前一樣,走得無聲無息的,省得最後輸給自己兒子太丟人。”

    “輸給他?”他勾唇苦笑一下:“兒子畢竟是兒子,老子怎麽說都是老子,你們幾個小孩子是不可能贏的,小茵你也別強了……最起碼,現在還是叔叔占上風不是嗎?”

    唐茵厭惡地看著他這副嘴臉,冷笑了下,瞥到旁邊的一家酒吧,轉頭對身邊的男孩子說:“以最快的速度給姐姐弄一杯酒來。”男孩子立馬去了。

    “怎麽?要請叔叔喝酒啊?”董雲龍笑問。

    唐茵賣乖地點點頭:“您老難得回東區一趟,我們做晚輩的都還沒給您接風洗塵呢,大過年的敬您一杯酒是應該的。”

    那個男孩子片刻間便端著一杯啤酒跑了出來,把酒遞給唐茵。

    董雲龍點點頭:“這就對嘛,禮貌上……”

    唐茵一抬手,將整杯酒潑到董雲龍臉上,一滴都沒有浪費,然後把玻璃杯砸到他腳邊,罵了一句:“人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