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手臂上的血印，又看向她：“反正你不準走，就在家待著。”

    嘉禾赤足站在地上，裹緊了身上唯一一件衣服，那是她隨手抓的，是許亦安的外套，她沒有注意這個，隻是瞪著許亦安，質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又失語了，自己都無法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他就是從潛意思裏不想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這個想法很瘋狂，可是他現在除了瘋狂還能怎麽樣？

    許亦安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她卻整個人往後一縮，眼中有一絲一閃而過的驚懼，她抵觸地說：“你別碰我！”

    他收回手，問她：“那你想怎樣？”

    她看著他，說：“我想一切恢複正常，我想什麽都沒發生過，我想從來沒認識過你，可以嗎？”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地回答，目光緊鎖在她身上。

    “那就請你給我留一條活路，不要打擾我，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她漠然地說著，拾起地上的衣物和其他物件，迅速地收拾一下，讓房間裏看起來不那麽像經曆了一場浩劫一般。許亦安靠在床上，無聲地看著她做這些事。

    她把他的衣服丟給他，“穿上，走吧。”

    未著寸縷的許亦安就直接當著她的麵下了床，穿上上衣和褲子，看了下受到驚嚇的她，玩味地說：“你還害羞？沒必要了吧？”

    她別過臉去，不作回應，看房間裏不是那麽亂了，轉身走向門邊，隔著門喊：“小晨！”

    在客廳裏看電視的小晨到了門前，應聲說：“我在呢，小佳姐姐，怎麽了？你怎麽還不出來啊？”

    嘉禾說：“姐姐想吃了早飯再去上班，小晨你先幫姐姐去買份早餐吧，你也買你要吃的，今天姐姐做不了飯了，你想吃什麽就多買點，茶幾下麵有零錢，你都拿去用吧，快去買，好嗎？”她就是想把小晨支出門，畢竟自己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被小晨看到，也不能讓小晨知道許亦安也在，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

    小晨立即答應：“好！我馬上就去！”說著聽到他跑步的聲音，抽屜一關一合，他清脆的聲音說：“小佳姐姐！我去了！你等會兒，我很快的！”

    “沒事，姐姐不急，你不用跑，慢慢走就是了。”她時刻不忘小晨的心髒病，就怕他做太猛烈的運動。

    小晨答應了她，還叮囑她要快一點不然上班會遲到，就出門去了。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她鬆了口氣。許亦安笑說：“你就這樣哄騙我弟弟？”

    她抱著衣服，開門往外走，“總比汙了他的眼強。”

    嘉禾走向浴室，抬頭看見牆上掛著一個新的熱水器，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許亦安昨天買的。熱水器壞了，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是大，麻煩，要是在她剛來這裏的時候，他們肯定會一起愁一會兒，然後他們就能想到什麽辦法來修好或者使點什麽手段弄錢買台新的，就像夏天空調壞了那次一樣，但是現在，她睡一覺的功夫，這樣的麻煩就沒有了，什麽東西說買就買，真是，好大的變化。

    她關上浴室門，把幹淨衣服放在架子上，抬眼看見鏡子裏的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這真的是她嗎？這麽淩亂，這麽頹靡，嘴唇開裂，臉色蒼白，白皙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淤青，臉上也有一道道擦傷，整個人看起來如同遊魂……

    她深呼吸幾下，安慰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洗個熱水澡，好好打理一下就又能恢複原樣了。於是嘉禾習慣性地伸手鎖門，準備洗澡。

    但她晚了一步，在她觸碰到門鎖之前，門把就被人從外麵轉開了。浴室門瞬間打開，不及阻攔，許亦安就走了進來，淡然地看著她。

    嘉禾有些惱怒，“你進來做什麽？你明明知道裏麵有人……”

    他坦然地說：“我怕你躲在裏麵哭。”

    嘉禾愣了下，更加惱火：“我沒有哭！我不是隻會哭的！你現在看到了，我沒有哭，我好的很，你可以走了嗎？”此刻跟許亦安獨處一室，她從潛意識裏開始排斥，隱隱不安。

    他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我外套還在你身上呢，我怎麽走？”

    嘉禾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隻穿了這一件外套，是許亦安的呢子衛衣，剛好遮到她的大腿處，她有些慌張，指指門，“你出去，我脫給你。”

    他側頭笑了下，“不用了。”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不用脫給你了？”

    “不是。”他向前一步：“不用你脫，我也不用出去。”說著他順手扣上了門的鎖扣，又突然伸手直接拉開了嘉禾身上衛衣的拉鏈，她就這樣暴露在他眼前。

    嘉禾連忙驚慌地摟住衣服，縮起身體，“你幹什麽啊！許亦安你瘋了！”

    看著她蒼白的臉上浮現紅，暈，他笑笑，向她靠近，步步緊逼，直到她靠在了洗手池上沒有了退路。

    她失措地推他，被他困在這逼仄的環境裏，她難以呼吸，想用冰冷的目光直視他可根本做不到，她甚至不敢抬頭，幾次鼓起勇氣罵他打他嗬責他，完全沒有用，這樣的境況下她近乎隻剩下了哀求：“不要……你不要這樣……你不能……”她的反抗沒有昨夜那麽劇烈了，因為她知道那都是無用功，她抵抗不了他，經過了那一夜，她已經很累了，也很絕望了。

    他扳過她的肩讓她背對自己，從後麵抱住她，一手環著她的肩鎖住她的身體，一手從她的大腿慢慢往上移動……

    他和她在鏡子裏對視，她整個人緊繃著，看著他的頭抵在自己肩上，從她的鎖骨往上親吻，貪婪地吮，吸她的氣息，她側過頭躲避他的親吻，喃喃念著：“不要，你放開我……”

    他一把將她鎖得更緊，貼著她的臉說：“你不是說你願意嗎？你不是說有很多女孩子會心甘情願地被我傷害嗎？我就在做你說的事啊，怎麽你又怕了？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這樣的人就會做這樣的事。”

    許亦安看了眼鏡子裏的她，咬咬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撲出熱氣，說：“我給你算了下，你不是要去上班嗎？現在是七點半，你九點的班，從東區到南區半個小時就足夠了，給你留半個小時收拾，那還有半個小時，你說對嘛？”

    嘉禾的心都在顫抖，呼吸越來越困難，漸漸失去意識，漸漸失去抵抗的力氣。

    他繼續道：“所以，也就是說，隻要你不做那些無用的事情來浪費時間，我們就能在半個小時內完事，那也不會耽誤你上班，不是嗎？”

    她摟著衣服的手臂漸漸鬆動，衣服被他蹭得往下滑，她再看看了鏡子裏的她和許亦安一眼，隻看到兩個字，“糜爛”，於是她閉上了眼睛，任由他的另一隻手到達了頂端。

    他邪魅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你要洗澡嗎？剛好我也要洗，那就一起吧……”

    許亦安放開她，她倒在洗手池上，勉強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他脫掉了衣服，打開了淋浴，過去扯掉她身上的外套，把她拽到淋浴下方。

    熱水傾瀉而下，打濕了她的頭發她的身體，她卻始終閉著眼，直到眼皮接觸到一片柔軟的唇。她依然失措，依然羞恥驚顫，但他引導她，愛撫她，霸道得占有她。伴著嘩嘩落地的水聲，水珠砸到他們身上，他們在熱氣升騰中水如交融，在最年輕的生命裏放縱狂歡。

    熱氣迷茫整個浴室，鏡子上布滿厚重的霧氣，一些以往的“痕跡”就顯現了出來，比如說，嘉禾之前在浴室洗漱等冷水調成熱水時無聊而在鏡子上寫的那些字，她以前從沒在意過，而這一次全部像她一樣完全暴露在許亦安眼前，不是別的字，隻有再熟悉不過的那三個字“許亦安”，就是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許亦安看到了這個，被他抵在洗手池上，背對著鏡子，一次又一次地律，動，直到筋疲力盡倒在了他的肩上，被他緊緊抱著，她在他耳邊咬唇說：“許亦安，我恨你。”

    他看著鏡子上那密密麻麻的字，沒有停下動作，喘息著，笑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愛我。”

    她幾乎癱倒在地，被他拉起來，擁抱住，他撐著她的身體，給她塗抹沐浴露衝洗身體，撫摸她身上的淤青與傷疤。

    “疼……”她輕呼一聲，閃避了下。是他扶她時碰到她肩膀上的牙印了，他說：“我會輕點……”

    “真的很疼……”她的眼眶紅了，臉上全是水珠也看不出她有沒有哭，隻是稍微清醒了些，意識在熱水的浸潤下回歸，自己也能站住腳了。

    洗完了澡，嘉禾背對著他擦幹身上的水，整整齊齊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一貫的長裙，冬天她也隻是在毛衣外麵搭一條毛呢背帶長裙，裙子的拉鏈是在後麵，她穿上之後準備伸手去拉，卻聽見後麵“斯啦”一聲，明顯是拉鏈拉上的聲音，因為在不就之前她才聽過這種聲音，所以立馬反應過來，是許亦安幫她拉上的。

    她抬頭看向鏡子，鏡子上還全是霧氣，所以她不清他們的影像，卻能看到自己寫的那些字，原來它們一直都在，從未被抹去。

    她呆了一晌，然後踮起腳尖，用手將那麵鏡子上的霧氣擦去了，將那些痕跡都統統抹去，頭也沒回地就打開浴室門，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向外走。

    她估摸著小晨應該還沒有回來，就坦然地走出去了，然而一出去就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唐茵，又是一驚：“唐茵姐……”

    唐茵玩著手機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說：“熱水器好了嗎？水好像比以前大多了，聲音那麽大，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回……”

    嘉禾幾乎尷尬失語，垂下了拿著毛巾的手：“唐茵姐，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早就到了，想問你有沒有看到許亦安，我看他也沒在家啊，他會去哪兒？我昨天就沒看到他了……”唐茵說著，抬起頭來，便看到嘉禾一臉錯愕，而她剛出來的浴室裏又走出一個人，就是她在找的許亦安。

    一眼看到嘉禾和許亦安都是頭發潮濕剛洗過澡的樣子，她就全明白了，瞬間變了表情，又尷尬又氣悶：“天啊！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來你們家了！嘖嘖！太汙了吧！你們才好幾天啊？能不能節製點？”她像被什麽汙了眼一樣立即起身往外走。

    出了門，看到小晨拎著早飯回來了，她拉住小晨：“走小晨，不能在那個家呆了！太不純潔了！跟姐姐在一起最好！這個就給我吃吧！”

    “可這是我給小佳姐姐買的呀，要不茵姐姐你吃我的這份吧！”小晨說。

    唐茵把他往對門拉：“你小佳姐姐不用吃了！她飽著呢！”

    對門門關上了，嘉禾茫然地回身，想到自己還趕時間呢，就先做應該做的事去了。

    她吹完頭發，許亦安走到她麵前，拿出一遝鈔票遞到她麵前：“你不用去上班了，你拿我的錢去花就行了，反正我養了這麽多人，也不差你一個。”

    她自顧自梳頭，沒有接，大概是受了唐茵的感染，她也直白起來，苦笑說：“睡完就給錢？就跟妓，女一樣？嗬嗬，我不要。”

    他蹙起眉頭，說：“你不要再強了。”

    嘉禾放下梳子，忽然眉頭一挑，改變了主意，接過他的錢，自嘲道：“要，我還是要收的，被睡了還一文不收，那我豈不是比妓，女還廉價？那就謝謝了。”

    她把錢塞進包裏，套上外套，圍上圍巾，換了鞋，打開了門。許亦安問她：“你去哪兒？”

    她說：“當然是去上班啦。”

    “你不是已經有錢了嗎？還上什麽班？”許亦安走向她，他很不安。

    嘉禾說：“那些錢不夠啊，我得多攢點錢，這樣才能離開這裏，永永遠遠地擺脫東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