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這些，程懷瑾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些事情，隻能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若是站在一個醫生的立場上來說，他會認為醫生這麽做也有他的道理，可他若是站在穆小寒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的話，作為穆小寒的男朋友——雖然是他自己單方麵認為的——程懷瑾真的恨不能將醫院裏的那些醫生和護士一通胖揍。如果不是他及時趕過來的話，穆小寒還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

    穆小寒越說越激動了起來：“你們醫生不能允許病人欠一分錢，但你們亂收費多收了費的時候，你們怎麽不是自己也有問題啊……”

    在穆小寒積怨已久的控訴之中，程懷瑾終於將車開進了車庫。

    將車停穩後，程懷瑾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將穆小寒扶了下來。

    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打開後，穆小寒走了進去，擋在程懷瑾麵前，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程懷瑾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會，退後了半步，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然後掉頭離開了。

    電梯內，穆小寒也不知道似乎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地低下了頭。

    開門的時候，因為隻有一隻手能夠活動，穆小寒從包裏麵掏鑰匙開門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走進屋內，關上了門，一室的孤寂讓穆小寒頓時便覺得疲倦不堪。碎掉的玻璃還在地上，穆小寒瞥了一眼，連去打掃一下的心情都沒有，就算她這種心情下還能夠保持勤快的優良美德，她看了一眼被包得連動都不能動一下的右手拇指，那她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

    肚子又叫了起來，除了早上在外麵吃了一碗粥和幾個小籠包，穆小寒今天就沒有吃過其他東西。

    現在肯定是沒辦法做飯了，就連煮個餃子，穆小寒感覺自己都嗆得慌。從包裏麵拿出手機，穆小寒正要打電話，門口就傳來開門的聲音。

    門被推開，穆小寒立馬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食物的香味，然後就看到程懷瑾提著兩個袋子走了進來。

    “你，你怎麽還有我家的鑰匙？”穆小寒指著程懷瑾問道。

    程懷瑾說道：“我走的時候，你也沒有問我要回鑰匙啊！”

    穆小寒朝他伸出手：“把鑰匙還給我。”

    程懷瑾走過來，繞開她的手，將袋子放在餐桌上，然後從廚房拿出來一個碗和一隻勺子，對她說道：“餓了吧？過來吃飯！”

    穆小寒問道：“這……我才上來不到五分鍾，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將晚餐給買回來了？”

    程懷瑾說道：“在醫院的時候，我就已經打電話訂了餐了。”說著，就將穆小寒拉到了餐桌邊，然後用濕毛巾幫她擦了手。

    穆小寒說道：“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去了醫院的？”

    “呃，這個……”程懷瑾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她，“這個不重要，你先吃飯吧！”

    原本已經快餓得不行了的穆小寒將碗推到一邊，問道：“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

    程懷瑾咳了一聲，有種被揭穿的狼狽。

    “你居然真的派人監視啊？”穆小寒憤怒地站了起來。

    程懷瑾說道：“不是監視你。我隻是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所以就讓樓下的門衛大叔和打掃公共區衛生的阿姨幫忙多留意一下你，要是有什麽情況的話，就給我打電話。你看，要不是我這麽做，今天我就不會知道你手上了，也不能及時趕到去幫你了。好了，先別跟我鬧脾氣了，先吃飯吧！你的胃本來就不怎麽好，再不吃東西，小心又要犯胃病了。你的手不方便，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穆小寒用左手拿起了勺子喝湯，頓時又皺起了眉頭，“怎麽是魚湯？不應該是豬骨湯嗎？”

    程懷瑾說道：“在骨折的初期，是不能吃得太補了的。不然會引起淤血，會不利於病情的恢複。魚湯可以補充蛋白質，比較合適。而且，喝骨頭湯對於骨折其實是沒什麽用的。”

    “哦！”穆小寒喝完了湯，就用勺子開始吃飯。畢竟不是左撇子，哪怕是用勺子，穆小寒還是將米飯弄得到處都是。

    程懷瑾見狀，輕笑出聲。

    穆小寒抬頭怒視他：“你笑什麽？”

    程懷瑾說道：“難得看到你有這麽無助，這麽可愛的時候。我覺得很開心。誒，你別隻吃飯，也點吃菜啊！”說著，就夾起一根青菜放在她的勺子上麵：“這段時間要吃得清淡一點，不然傷口會愈合得很慢。”

    穆小寒低著頭將勺子上麵的青菜和飯一口吃了下去。頓時又覺得鼻子一酸。自從她爸爸去世後，就是她一直在照顧媽媽，照顧文家的兩姐弟，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照顧她。如果，程懷瑾不是個醫生該有多好啊！就算比她小個兩三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看著顯年輕，兩人手拉著手走出去，隻要她們不說，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們是姐弟戀吧！

    不對，不對！穆小寒抓狂地搖頭。他們根本就不是戀人，什麽姐弟戀啊！

    “怎麽了？菜不合胃口嗎？”程懷瑾問道。

    “沒，沒有。”穆小寒連忙低頭吃飯。程懷瑾夾過來的菜，哪怕是以前不吃的，她也全都吃了下去。

    吃過飯後，穆小寒看著收拾了桌子，又去掃地上的碎玻璃的程懷瑾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程懷瑾說道：“我的錢隻夠住酒店住到今天，我沒地方去了。你看你，現在手不方便，什麽都做不了，身邊也需要個人照顧，還是讓我搬回來吧！你也想早點康複的，不是嗎？”

    穆小寒沒有答話。

    程懷瑾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誒，我的床還在這裏，你沒有扔掉啊？看來，你明明就是還等著我回來的嘛！”

    穆小寒說道：“我是覺得這麽貴的床扔了太可惜了，原本打算送給樓下的門衛保安，看看他們誰要的，結果我去搬的時候，上麵的畫框就砸了下來，把我的手指給砸斷了。”

    程懷瑾說道：“親愛的，雖然我知道我這麽說不厚道，但我還是要說，你看吧！連老天都不想讓我走，你會斷手指，就是對你想要逆天而行，把我趕出去的懲罰。”

    穆小寒恨不能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身上。但一想到剛剛人家為她忙前忙後的，她又狠不下這個心來。隻能哼了一聲，往浴室走去。

    “你幹嘛啊？”程懷瑾問道。

    “洗澡。”穆小寒的聲音從浴室中傳出來。

    程懷瑾連忙跟了過來：“你的手不能沾水，快出去。而且，才剛剛吃完飯，就洗什麽澡？一會我給你找個塑料袋包住，你再洗。”

    畢竟是沒做慣家務的，程懷瑾雖然很努力了，但依然是越打掃，穆小寒的家裏就越亂，而且，還砸壞了她一盆桂花。等了好久，這花才沒開兩天呢，就被他給禍禍了。

    “算了，算了，你停下來。”穆小寒不耐煩地說道，“等明天交個鍾點工過來吧！”

    程懷瑾抓著掃帚，鬥誌昂揚地說道：“我這剛抓到打掃衛生的技巧呢！我馬上就能夠弄好了。”隨著他的說話聲，他手中的掃帚戳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麵，留下了一道忽略不過去的痕跡。

    程懷瑾尷尬地笑了笑，將掃帚放到一邊，說道：“我去給你放水拿衣服吧！”

    “不用了。”穆小寒走進了衣帽間。

    程懷瑾連忙拿了一條消過毒的毛巾和一個塑料袋跟了進去：“小寒，把手給我。”

    穆小寒將手伸出來後，程懷瑾先用幹淨的毛巾將她的手裹住了，用繩子小心地避開手上的手指係好，然後就套上了塑料袋。穆小寒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說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麽細心的時候啊！”

    聽到穆小寒不像誇讚的誇讚，程懷瑾樂嗬嗬地說道：“你會覺得我不夠細心，那是因為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其實，我也是挺會照顧人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穆小寒白了他一眼，就拿了一套家居服出來，走進了浴室，反鎖上了門。

    程懷瑾站在外麵敲門道：“親愛的，不要我幫你擦背嗎？你自己擦得到嗎？”

    “滾！”穆小寒在門內吼道。

    就這樣，程懷瑾又搬回了穆小寒的家裏住下了。清冷了一個星期的家裏，又有了歡笑聲。

    周日，穆小寒吃過早飯就打了個電話給孫彩虹，跟她說自己今天臨時要加班，不能回去陪她了。然後，又打了個電話給文建國和鞠平平，向他們報告了自己的手指骨折的事情，並請他們在孫彩虹那裏幫自己兜著。

    穆小寒打電話到文家的時候，文暉和文韜才剛起來，一家人正在吃早飯，文暉一聽說她受傷了，連忙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我看你還是好好休養吧！公司有我……和文韜在，你不用操心。”

    電話那頭，傳出來了爭論的聲音，穆小寒的心漸漸涼了下來，說道：“也好！我是右手受傷，的確是不方便工作，那我先請三個月的假吧！還請董事長批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