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的歡呼聲，讓穆小寒如墜冰窟。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程懷瑾，但是她看著白露，卻控製不住地去多想。

    穆小寒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白露說道：“我還以為這應該是很清楚明白的事情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會這麽問。”

    “是誰？”穆小寒下意識地就問，但問出口之後，她突然又後悔了，她站起身來說道，“對了，今天廚房進了一批新鮮的榴蓮，做了榴蓮千層蛋糕。不知道你們吃不吃榴蓮，我去給你們拿過來。”

    “小瑜不吃榴蓮，我也不愛吃。”白露說道，“程太太，你不是想知道小瑜的爸爸是誰嗎？那我現在告訴你啊！”

    “不用了！”穆小寒說道，“你的孩子的爸爸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我先走了。”

    穆小寒倉促離開的時候，撞到了剛好端著盤子過來的一個服務員，滾熱的湯水潑了他一身，穆小寒慌忙叫人扶到休息室去處理，自己則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餐廳。

    白瑜奇怪地問道：“媽媽，這個阿姨怎麽這麽奇怪啊？明明是她要問我爸爸是誰的，結果又說不想知道了，撞了人連道歉都不會，真沒禮貌。”

    白露做出不高興的樣子說道：“小瑜，不可以這樣說阿姨。阿姨隻是傷心了而已。”

    穆小寒回到家裏，孫彩虹並不在家。自從搬到市區來住之後，孫彩虹經常去陸家去陸醫生。其實，孫彩虹倒也未必是懷有那種粉紅色的心思，隻是在陸家遭遇這樣的不幸之後，她會常常過去陪陸醫生說說話，或者是去外麵走走。還別說，孫彩虹的身體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陸清河自從知道自己的病之後，就沒有再和陸醫生住在一起了。之前偶爾還會過來看看陸醫生，但自從孫彩虹常常去陪陸醫生之後，他就很少回來了，隻是每天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

    偌大的家裏不見一個人，甚至因為隔音效果太好，連聲音都聽不到一點，穆小寒突然就有一種很荒涼的感覺。

    穆小寒很想找人說說話，但翻遍了手機通訊錄，卻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白露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不會是她想多了。如果說白瑜是程懷瑾的孩子的話，那白露的很多異常的舉動就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很多時候，信任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穆小寒不會聽信白露的一麵之詞，但她也沒法坦然地去找程懷瑾對證。不是不相信程懷瑾，而是害怕那個萬一的發生。

    屋內太過空曠，穆小寒一個人呆滯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午餐，又出門去買了菜回來給自己做了午飯，飯菜擺上桌之後，卻又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食欲。

    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穆小寒去了程氏辦公大樓，見到了程懷瑾之後，她卻欲言又止。

    程懷瑾今天的事情很多，穆小寒來公司的時候他過來見了她一麵，他就讓穆小寒自己待在他的辦公室，是幫他處理公事，或者是自己玩電腦都可以。

    知道穆小寒來公司了，沈汀蘭敲門走了進來。

    “大嫂。”穆小寒起身相迎。

    沈汀蘭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笑：“小寒來了，吃飯了吧？”

    穆小寒點頭：“吃過飯來的。”

    沈汀蘭問道：“今天你沒在餐廳嗎？”

    穆小寒一愣：“上午在，下午回家休息了一會。大嫂為什麽這麽問？”

    沈汀蘭說道：“我剛剛去你的餐廳找你，聽你的員工說你已經回家了。”

    穆小寒問道：“大嫂找我有事嗎？”

    沈汀蘭說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也知道，程氏集團下麵是有不少子公司的，我和懷瑛商量過，想要讓你和懷瑾分別管一家子公司。”

    穆小寒說道：“可是我現在還要搭理餐廳啊！”

    沈汀蘭說道：“餐廳可以交給程鶯。程鶯跟著你學了這麽久，應付得來的。”

    穆小寒問道：“為什麽突然要做出這種決定？”

    沈汀蘭說道：“也不是突然，我們現在就是要造出一種氣勢來，我們和三叔家的暗鬥到現在已經成為了明爭，現在更是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穆小寒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那我該怎麽做你們直接說就是了。隻是大嫂，我有個要求。”

    沈汀蘭說道：“你說，隻要我能夠做主的現在就能夠答應你。如果是我不能做主的，我也會去和懷瑛商量的。”

    穆小寒說道：“你放心，不會是讓你們為難的事情。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動姑姑和程鶯的股份。”

    沈汀蘭鬆了口氣：“這個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會動姑姑和程鶯手頭上的東西的！對了，小寒，你和懷瑾今天來我們家吃飯吧！今天媽媽親自下廚，請你好懷瑾過去吃飯。”

    穆小寒問道：“懷瑾今天好像挺忙的……”

    沈汀蘭說道：“就算再忙也不能耽擱了吃飯。懷瑛會跟他說的，我要早點回家去布置，你到時候跟他一起過來啊！”

    “嗯！”穆小寒點了點頭。

    在程懷瑛家吃晚飯回去的路上，時間已經很晚了。程懷瑾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穆小寒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今天回去後就睡吧！別再看文件了。明天也可以晚一點過去上班。”

    程懷瑾搖了搖頭：“我沒事。其實這比起做手術來，還是要輕鬆很多。畢竟做手術的時候，手上掌控的是人命，而不是冷冰冰的金錢，壓力更大。”

    穆小寒問道：“你是不是後悔辭掉工作了？”

    程懷瑾一愣，過了半響才說道：“說不上後不後悔的，隻是有些遺憾！畢竟我學了這麽多年，花了那麽多的時間精力和感情，突然說放棄就放棄，總會有一些不適應的。”

    穆小寒說道：“我很想知道，當年你和白露，到底是誰想要報考醫學專業。”

    程懷瑾皺眉：“怎麽又提起白露來了？不是說了以後不再談論和她有關的事情了嗎？”

    穆小寒說道：“可是她隔兩天就要到我麵前來晃一下，我能不談她嗎？”

    程懷瑾說道：“我想她應該單純地就是想照顧你的生意，正好味道也不錯，所以才經常過去的，她應該沒有別的意思。”

    “哦？”穆小寒扭頭看著他，“你好像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嗎？你不是說你們都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麵了嗎？”

    程懷瑾說道：“白露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一個人的性格脾氣和為人處世可能會改變，但本性是不會變的。”

    “最善良的女孩？”穆小寒勾唇露出了一個冷笑，“對你來說，什麽叫做‘善良’？”

    程懷瑾說道：“你跟她認識久了，接觸多了，就知道我為什麽說她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了。”

    穆小寒問道：“既然你對她如此戀戀不忘，那為什麽要和我結婚？在結婚之前，你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不是嗎？”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是說她很善良，可是這和我愛誰，想跟誰結婚沒有一點關係。”程懷瑾歎了口氣，“小寒，我和白露之間的事情，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也說過你相信我，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又要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跟我吵。小寒，你不應該是這種反複有不安的女人。”

    穆小寒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結婚之後就變了？你現在就開始受不了嗎？”和前麵說的話比起來，穆小寒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語氣是很平靜的，甚至稱得上是一種調侃的口吻。

    程懷瑾說道：“停車。”

    明顯依言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程懷瑾問道：“你今天不太對勁。白露來餐廳吃飯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之前並沒有質問過我，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鬧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白露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穆小寒反問道：“你覺得白露會跟你說什麽？”

    程懷瑾說道：“小寒，我現在真的已經很累了，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好嗎？我們不要再猜來猜去的了，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那又何必呢？”

    “好，那我們就直說。”穆小寒問道，“你知道白瑜是誰的孩子嗎？”

    “白瑜？”程懷瑾想了想，說道，“白瑜不是白露的兒子嗎？”

    穆小寒說道：“我說的是白瑜的父親，你知道是誰嗎？”

    “我怎麽會知道是誰……等等。”程懷瑾突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你不會是在懷疑白瑜是我和白露的孩子吧？”

    穆小寒說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程懷瑾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穆小寒說道：“今天白露帶孩子到餐廳來了，然後她在我的麵前，跟孩子提到了孩子的父親。程懷瑾，我雖然讀書不多，但白露話語裏麵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我不會蠢到聽不出來的。”

    程懷瑾沉默一會，突然解開了安全帶，打開了車門。

    穆小寒問道：“你幹嘛去？”

    程懷瑾說道：“我去醫院，找白露問清楚她上什麽意思。”說完，就下了車，然後攔了一輛計程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