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比他更適合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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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場景與八年前的那日重疊。

    從前是閣樓裏內斂安靜的男生,現在是社會中成熟多金的男人。

    時隔多年,摩天輪裏那個身邊人,從她愛的人變成了愛她的人。

    有人說,一起坐摩天輪的戀人最終會以分手告終,但當摩天輪達到最高點時,如果與戀人親吻,就會永遠一直走下去。

    可是她與韓憶,卻沒有印證這樣的傳說。

    物是人非。

    馮敬,這個她人生中突然出現的男人,閃過她的生命。

    “別告訴我,這裏也有你和他的回憶。”馮敬笑著問。

    “你猜得真準。”夏舞環視整個轎廂,好像特地是為情侶訂做的一樣,布置得很溫馨浪漫,她感覺有些奇怪。

    馮敬笑不起來了:“你又想起了什麽?”

    “我第一次和韓憶坐摩天輪的時候,才知道他恐高,他連雙眼都不敢睜開呢。”她說了一個自以為有些幽默的片段,可惜並沒起到效果,馮敬並不感冒。

    “雖然我不怎麽喜歡自己喜歡的人說起她喜歡的人的小故事,”他還是不願打斷她的興致,“但是這對我知道情敵的劣勢還是很有幫助的,看來我隻在這個方麵要比他略勝一籌。”

    “不,馮敬,你很好。”夏舞說,“我們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心裏想,如果沒有韓憶,我一定會愛上你。”

    她對於他們這種關係有些尷尬,她現在會和自己的前男友處得像正在熱戀的情侶,但感覺又少了一些味道。

    馮敬終於正經了:“沒有如果,夏舞,沒有如果。我期待你的回應,但不是建立在虛無的基礎上。”

    果然是設計師,說出的話都那麽有水平。

    夏舞回答:“馮敬,我覺得現在這種關係很好。”

    “是嗎?我不覺得。”男人坐著椅子,將左腿翹到了右腿上,擺起一副隨意聊聊的態度,“夏舞,你不是我,你懂這種感覺嗎?人在我的身邊,心卻在另個男人身上。”

    馮敬突然嚴肅起來,與剛才玩世不恭的模樣相比判若兩人。

    “我和你一樣,我比你還可憐。”夏舞覺得這麽說有點矯情,“我連喜歡的人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甚至是死是活。”

    原本輕鬆的好心情突然被轎廂中悲哀的氣氛吞沒。

    “為什麽你還忘不了他?”馮敬悶悶地問。

    “我也想知道。”夏舞望著窗外的風景,快要升到最高點,可惜沒有曾經的火燒雲相伴了。

    她不再年少無知,對於摩天輪帶來的高度驚喜已是見怪不怪了,視線移開,遠眺著對麵的高樓大廈。

    馮敬起身向她走來。“也許這也是你比較吸引我的地方。”

    夏舞轉身調笑道:“馮敬,你看,你我和韓憶,是不是韓劇裏標準的三角戀?”

    “是嗎?但是我更想把這種關係變成直線,隻有你我兩個頂點。”她剛想誇他數學不錯,他的唇就壓了上來。

    這似乎是他們認識半年多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吻。

    馮敬簡單粗暴的吻來勢洶洶,讓她措手不及之中還燃起了不知名的怒火。他猛烈地啃咬她的唇,像是發泄自己的不滿和痛苦。如果不是當事人,夏舞會覺得這個男人的吻技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太過狂躁著急所以舌頭在她的口腔中橫衝直撞,然後狂熱地掃蕩起來。

    喪失了理智的野獸也不過如此吧。

    如果說夏舞當年推開韓憶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有些害羞,不希望他靠自己太過親近,那這次大力推開馮敬,隻是討厭他用這種特殊方式來“宣告主權”。

    夏舞很生氣。

    馮敬還是不夠尊重她!

    男人被她推出了很遠,似乎毫無防備,險些摔了一跤。

    夏舞覺得有血腥味,便舔了舔上唇,果然,被男人咬破了皮,然後怒瞪他說:“你瘋了?”

    “我是瘋了!”馮敬說,“夏舞,我他媽真嫉妒那個男人。”

    因為他不存在她的身邊,而是她的心底。

    最柔軟,最細膩。

    “馮敬,到底哪一種才是真正的你?我真搞不懂。”

    “我喜歡你,夏舞。”馮敬說,“自從高中的初戀後,從來沒有哪個女孩能讓我如此著迷。”

    直白的露骨的馮氏情話。

    “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記憶中韓憶從未說過這句話,對於確定關係的時間印象模糊,夏舞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兩人就在一起了。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隻是心裏認定了那人,她每一個“第一次”似乎身邊的那個人隻能是韓憶。

    韓憶真是個狡猾的物種,明明嘴上毫不留情,總愛嫌棄她,裝作高冷的樣子,但是一步步將她的堡壘攻破,讓她迷戀上他,然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再也無法遺忘。他不用一句情話,就能讓她愛上他。

    馮敬,你和他終究是兩種人。韓憶看上去“情商遲鈍”,實際上泡妞他卻比你更勝一籌。

    可是現下聽這樣的男人說著情話,又何嚐不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呢?

    “夏舞,以你目前的情況看,”馮敬說,“我是你最樂觀的男友人選。”

    他低頭親吻著夏舞的發。

    接著親吻她的眉毛、她的眼皮、她的鼻尖、她的臉。

    “馮敬,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就喜歡著吧。”夏舞說,“萬一我大腦發熱,就選擇了你呢?”

    摩天輪在高空緩緩上升著,夏舞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的前半生,她的後半生。

    一個轎廂。

    兩種不同的吻。

    她最終,握上了馮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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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馮敬和杜可淳見了一次麵。

    雖然二人對彼此的印象都不怎麽好,但是既然馮敬相邀,杜可淳也不可能平白無故不給別人麵子。

    所以此時,兩個人在一間茶樓裏坐著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杜可淳暗自理理他們的關係,馮敬是他好朋友的好朋友的大學師兄……

    “你好,杜先生。”

    “你也好,馮總。”

    “喊我馮敬就好。”

    “喊我杜可淳就好。”

    “……”

    冷場了。

    “呃,喝點什麽?”

    “隨便你。”

    “西湖龍井?”

    “我都說了隨意。”

    “……”

    又冷場了。

    “馮先生,在我們身上,其實細細找找,還是有些相同之處。”杜可淳看他半天不說話,自己自顧自說起來。

    “都是男人?”

    “……我們喜歡的女人都喜歡過我那位兄弟。”

    “是啊,你的那位好兄弟成為了我永遠的情敵,”馮敬苦笑道,“把我害得可不淺啊。”

    除了那次夏舞主動觸摸他之後,他就發現她對他的感情日漸模糊,原來夏舞清晰地認為自己深愛著韓憶絕不背離,但是現在有些鬆動,說難聽點,馮敬與夏舞的感情就是“不清不楚”。

    對於她的動搖,馮敬覺得是個好現象。

    哪怕最後她選擇的人還是韓憶,他仍願意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楊升升當初大學聚會的時候對他說,我有個閨蜜,她是個很神奇的女人。

    哦?哪裏神奇?不喜歡如此鬧騰的情景,他端著酒杯,心不在焉地問。

    學妹說,她每次說到她喜歡的那個人,瞳孔裏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看不清喜悲哀樂。師兄,你見過這種女生嗎?

    我可從沒有。他晃著酒杯。

    現在他終於知道楊升升的那句話的意思了,並且感同身受。

    “一直忘了問,馮先生,貴公司的簽約藝人Ivan……真的是韓憶嗎?”杜可淳突然問道。

    “夏舞告訴你了?”

    “若不是因為您的私心,希望您能告訴她滿意的結果。”杜可淳笑了笑,“她等了韓憶已經很多很多年了,事實上,我也覺得他很像,但我不敢給夏舞希望。”

    “你做得很對,他不是韓憶。”馮敬抿了口茶,“他姓越,是盛龍集團的。看上去你還挺希望他回來的嘛,別忘了,你們不僅是兄弟,也是情敵。”

    “他始終都在拒絕她,我覺得他已經很夠意思了。”

    “那他不辭而別能算得上是夠意思嗎?”馮敬迅速反駁道,杜可淳覺得他笑裏藏刀。

    “您到底請我過來做什麽呢?難道隻是為了龍井?”

    “我想通過你了解夏舞。”

    “我憑什麽告訴你?”

    “你認為韓憶比我更合適嗎?”馮敬依舊沒有生氣,一副正經的模樣讓杜可淳簡直想揍他一頓。

    但是他的確要比韓憶合適,夏舞這個孩子,隻會一味地等待那人回來,繼續他們的戀情,卻不知道數年時間已改變許多,韓憶再也不是原來的韓憶,而夏舞更加成熟,不再像從前那樣死腦筋了。

    再也不是隻以韓憶為她拚命生活的中心了。人生漫漫,誰會抓住一個過客不放?隻有夏舞這個傻子。

    反觀自己不也一樣,明知顧流蘇不是真的愛他,卻還是願意長久陪伴她不求回報。顧流蘇早早踏入社會,進入社會最肮髒的底層痛苦掙紮,艱難生存。現在他有了能力,願她不再為物質煩惱。

    他當時看到門口昏厥的她,明明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畢竟她的落魄,她的不堪入目,都是咎由自取。

    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對深愛的人放任不管。

    難怪夏舞說他傻,反正他們二人是半斤對八兩。哪怕將近九年過去,那個女人提到韓憶,雙眼清明,一秒鍾就陷入回憶,還像是在熱戀一樣。

    而馮敬出現了,他能給她最好的。

    見杜可淳默不作聲,馮敬決定趁熱打鐵地說下去,“我想了解她的過去,在沒有韓憶的日子裏。”

    那是段很長很長的故事。

    “你會請我吃午飯嗎?”

    “如果你的故事夠精彩的話。”馮敬眨眨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