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聖誕在即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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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過得很快,就如同一杯清水平平淡淡。

    終於快到聖誕節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Ivan向劇組請假回美國。

    其實他很急,他想早一點和宋恒見麵。如果官司能打成功,至少能趕得及讓阿淳回家與父母團聚過年。

    夏舞作為他的助理,跟著他來回奔波,現在為他收拾箱包得心應手。

    東西不算多,他從不拖泥帶水,很多東西都是現買的。

    其實Ivan不是那麽難打發的老板,但也不能隨意。他必須要衣服幹淨,穿得舒服,衣服量多量少他真的無所謂。

    按道理說,Ivan回到洛杉磯是以家事為主,而夏舞的身份是他的工作人員,本不應該和他一同回家,但她知道,如果她得到了一個去洛杉磯的機會,就離找到更多一層他是韓憶的證據。

    她一定要讓他親口承認,他是她的韓憶。

    她不光在他麵前保證過,也在認出他是他之後,一直在內心保證的。

    算起來,這還是Ivan第一次和她一起單獨用餐呢。

    雖然就在客房的客廳內。

    “我能和你一起去美國嗎?”她試著打破尷尬,另一方麵,的確想去。

    “不能。”毫無新意地回答,他永遠隻會反對她。

    他若是喜歡說話,夏舞覺得他能說出一萬個理由。

    比如說,不能隨意插手他的私事,與她無關的事情,她不用觸碰。

    “那好,你去美國後我再去。”

    Ivan對她嚴肅地皺了皺眉,正想張口,夏舞搶先繼續說道:“你去美國是回家,我帶著我的朋友去美國玩,跟你也沒什麽關係,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

    可沒想到這個看似天衣無縫的理由被Ivan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噎住了:“你的朋友出事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玩。”

    夏舞楞了一下,她真的是忘了杜可淳尚在獄中。

    “我……我已經讓馮敬想辦法了……他說事情有進展會跟我聯係的……”可是馮敬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沒有主動提過有關阿淳的事情。

    “已經有進展了。”看著自己助理失落的表情,他假裝看著窗外。

    “誒?真的嗎!?你怎麽知道?”夏舞迅速抬起頭焦急地問。

    “……馮敬說的。”

    “你不是解約了嗎,和他還有聯係?”

    Ivan這才發現自己給自己刨了一個大坑。

    “畢竟從事的工作需要這方麵的溝通,偶爾也會……嗯。”

    “那他為什麽跟你說不跟我說!?”

    “可能是不確定吧。”

    “不可能,他知道你明明不認識阿淳。”夏舞狐疑地看著他,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這和我有關,你總不能這次還再說與我無關了吧。”

    Ivan反而坦然地笑了:“坐牢的又不是你,與你又有什麽關係?”

    他說的話太難聽了!夏舞抿抿嘴:“你不懂他於我意味著什麽。”

    很重要麽……

    是啊,應該是很重要的,畢竟在沒有他的日子裏。

    他真的想問她,那個姓韓的男人,依舊還是那個重要的人嗎。

    他沒有說話,夏舞也沒有死咬著不放。她跨過這個問題,就像知道他答不上來一樣:“總之,我是一定要去美國的。”

    “何必呢,你無非想打探我。”Ivan笑了,一隻大手反複在扶手上摩擦著,“夏舞,你可能還不夠了解你自己。”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執著地抓著我不放,是我從前給過你什麽錯覺嗎?”Ivan回答,“你以為,我的父親越楚歌,他會放縱一個資質平平的助理在他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他警示得夠明白了。

    “興風作浪還談不上,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想去旅遊。”

    “我真想提醒你上次去洛杉磯已經和我的司機玩得夠好的了,再說美國有更多比洛杉磯還要棒的地方——但我不會剝奪員工的假期安排,但是希望你慎重考慮,美國,總去也不好。”他說完這句話,便離席了,“麻煩收拾一下桌子,謝了。”

    “為什麽讓我收?!”夏舞不滿地抱怨道,卻隻能無可奈何地看著男人走到臥房,“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夏舞把近況和楊升升、戴蔭輕說了一下,並很嚴肅地提出希望她們去美國玩的要求。

    “這麽說你發現了什麽?或者說,是Ivan的故意暴露?”

    “當然不會是故意,我就是這麽發現的。”夏舞對著電腦屏幕前的兩個小人溫吞說,“我總覺得Ivan想幫阿淳一把……可能是阿淳……也可能是別的什麽人需要……”

    “夏舞,聽我說,你為什麽一定要覺得是阿淳呢?”戴蔭輕溫柔地問道,“Ivan行為很怪異,而這段時間阿淳正好出了事,你作為兩人的中間人,總會想找個理由把他們聯係在一起,但我隻能說這種可能性很小。”

    “可是我有說我剛才在Ivan那裏吃午飯,他的回答支支吾吾的,沒法讓人不多想。”夏舞微弱地辯解。

    或許真的像戴蔭輕說的那樣。她的大腦中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Ivan真的有表現出不希望你去美國的意思嗎?”

    “當然,他還提起了越楚歌。”

    “越楚歌?名字好熟悉……”楊升升在電腦裏撐著下巴道。

    “他的父親。”

    “這麽說還真有點奇怪。”楊升升轉頭問戴蔭輕,“一個助理去藝人家鄉旅遊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Ivan為什麽會那麽在意?”

    “夏舞,你要知道,無論你做什麽,我和升升都會支持的。”戴蔭輕看著她說,“我現在準備東西,我還沒去過美國呢。”

    這就同意了?!她還以為要很費口舌呢。

    “夏舞,韓憶就對你那麽重要麽?”屏幕上少了一個人,楊升升霸占了整個視頻窗口,“你很忙,忙得沒時間去看望阿淳。”

    “馮敬……”

    “你總是在央求我師兄做很多事情,其實我早就想和你單獨談談了。”升升難得嚴肅,夏舞也端正態度聽她訓話,“雖然阿淳和我師兄有見過幾次麵的交情,但還真的不至於讓馮敬動用人脈幫他保釋,而且阿淳的職業性決定了他會經曆一場可怕的官司。”

    “可是……”

    “聽我說,”楊升升道,“為了一個可能還不是韓憶的人,你現在對值得你愛的人不聞不問,你覺得這對嗎?我說的不光是師兄,還有杜可淳。再說,我師兄到現在還毫無頭緒……”

    “你說什麽?毫無頭緒?”

    Ivan明明告訴她已經有了進展!

    “很棘手,他這麽告訴我,他希望你能給他一點時間。阿淳入獄,他也不能做旁觀者,就算看在你的麵子上。”

    剩下楊升升說了什麽,夏舞早已聽不見了。

    明明事情毫無進展,為什麽Ivan會那麽說?難道隻是安慰嗎?

    結合支支吾吾的回答,她好像知道了什麽。

    大腦中的一根線突然亮了起來。

    也就是說,馮敬和Ivan可能一直在做同一件事,而且兩個人進度並不一樣,顯然的,Ivan優於馮敬的工作效率。

    所以,Ivan一定是暗中在幫助阿淳嗎?

    她被自己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

    不可能,Ivan不認得杜可淳,從他的口氣中就能聽出他的漠不關心、事不關己、滿不在乎,更別提插手一件這麽繁瑣的事情了。

    可是萬一Ivan是韓憶呢,這一切事實都找到了歸宿,所有疑團都有了答案。

    “我和戴蔭輕上次去見過他一麵,他說在那裏生活得差勁,但是終於有時間安靜下來好好思考他的前半生做過的傻事了。”楊升升歎了口氣,“他問我你怎麽不來,還問了點顧流蘇的情況,他一直沒提過他的父母。”

    “謝謝你和戴蔭輕為了我做了那麽多。”夏舞內心盛滿了感激。

    “可是我得說你,阿淳的確做錯了事,可他真的很讓人同情,連我這個上學時沒怎麽和他說過話的人看到他心裏都很難受,為什麽你在乎的就隻有韓憶?你說話、思考的事情,念念叨叨的全都是他,難道你又回到了以前他剛剛走的時候那種惡心的狀態了嗎?

    “在他麵前,如果你真的幸福,我們不攔你。”楊升升輕輕地說,“可是請你拿起鏡子照照你有多久沒有好好愛過自己了。”

    切了連線,夏舞進了洗手間。

    今天將是她今年最後一次在這裏住了,明天,她要跟著Ivan一起飛回C市。

    要新年了,外國人過聖誕節,中國人過元旦。

    她呢,快要二十七了,身邊的同學和朋友都結婚了,有的孩子都兩三歲了。

    好快,她做他的助理就要小半年了,也沒什麽可值得一說的進展。

    不好不壞,安靜,冷暖自知,感恩。她這麽總結快要逝去的2012年。

    她抬頭望著鏡中她的麵頰。

    那張臉,從十歲的懵懵懂懂,到十五歲的情竇初開,再到二十歲的以淚洗麵,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

    年輕真好,當時連臉蛋都是水嫩嫩的,哪怕到了冬天。

    若重來一次,她不知自己是否還會選擇等候。人最大的悲傷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

    ……她錯了,但她無法糾正。

    所有的念念不忘都是一廂情願,所有事與願違都是理所當然。

    韓憶就像是她的陽光,溫暖美好,卻又無法挽留。

    她現在就在他對門的房間裏。他能猜到她正在幫他收東西。

    一條走廊裏,隻有兩個人,僅僅隔著兩道門,他都沒勇氣過去抱住她。

    他知道,美國對她來說,就像是個稍不留神就會跌入的深淵。他不想讓她走進去。

    她一次又一次地跟著他進入洛杉磯,對她而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無非想要知道什麽。

    直接告訴她吧!大腦裏那個叫韓憶的小人狂躁地敲著他的太陽穴,陣陣的疼痛,告訴她,一切都結束了。他可以不必再演戲,可以在她看著你的時候擁吻她,可以拾回曾經的整個世界,她在你身邊,就是你最想要的。

    ……傻了麽?

    越堯又在另一邊叫嚷道。

    她是一個對你來說宛如親人的存在,她的曝光就會修改越楚歌送給你那個不得不要的身世,你的真實麵目就會被人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她的出現也會成為越楚歌心頭的毒瘤,他會迫不及待地除去她。到那時,你們連多見一麵都會成為奢侈。

    而母親……

    他當初和越楚歌說好的,會有人每周定期給他編輯短信,告訴他關於母親病情的訊息。而他現在已經很久沒收到消息了。

    ……

    太陽穴像炸裂一樣疼痛,他直直倒在了背後的床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