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威脅與被威脅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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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舞父母離開中國一周後,信達願意暫時撤資。

    越氏樹大根深,沒有陷入危機,但利潤溜走了太多。

    “你想用這招逼我?越堯!你膽肥了?”

    諾大的辦公室裏,越楚歌將聲明重重地砸在了越堯的頭上:“你不要忘了,是誰給了你那麽大權利,維係盛龍和信達的合作關係!現在你用這招來威脅我,門都沒有我告訴你!”

    “我隻求你放過夏舞的爸媽。”

    “當初我答應你的那番話,可沒說連帶著她爸媽也有份兒!”

    “不許傷害夏舞,這句話很難懂麽?心理上的傷害,我也決不允許!”

    越楚歌冷哼了一聲:“你以為用一個信達就能把我擊垮?就能讓我服軟?幼稚!”

    “是不可能,但你死了,這堂堂的盛龍,你難道想要丟給董事會?”

    越堯,算你厲害,利用了越舜,告發了越禹,連藍逸在你身邊那麽久都沒能發現你已結婚,可你永遠也別想和我來這一套。

    “我完全可以交給一個外人。”

    越堯提高了嗓門:“交給誰?誰能擔此大任?那些董事會的麽?還是你身邊的親信?或者是背著你轉移資產的長子?還是和廢物一樣無作為的次子?——家族企業,你不會真的蠢到讓這麽大的基業淪落到華益一樣的地步吧?”

    辦公室沒了回聲,越楚歌看著他的臉:“越堯,你在逼我。”

    “我還是那句話,放過夏舞的父母,也放過我們。”他說,“從十九歲起到現在,你就一直在逼我。”

    “混賬!”

    “越楚歌,信達和越氏已經解除關係了,越氏根基雖穩,股票卻不正常地大跌。越禹消息被曝出,現在唯一合法的繼承人隻有我。我雖然退了演藝圈,知名度卻依然高漲,如果我來做,至少可解越氏的一時危機——否則再跌下去……”

    就不用他繼續說了吧。

    越楚歌氣急敗壞,將書架上的一隻花瓶向越堯砸去。

    砸偏了一點,飛速擦過越堯的臉頰,劃了一道,蹭出了血。

    越堯一動不動站在那裏,任憑父親打罵。

    這張撤資聲明底下的手印,是他跪著求來的。

    他越堯,從來沒什麽卑微過。

    母親打小就告訴過他,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給人下跪,所以他從那時候起就一直以為下跪是一件令人感到羞恥的事情。

    他在B市,為了夏舞一跪,王騰飛也驚呆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違約金我會賠給你們,也答應等越楚歌走了之後你們能在我的手上獲得最好的利潤,日後信達凡是合理的要求我也盡量會答應,隻要這次,能讓越楚歌鬆口。”

    沒有人比他更好說話,因為隻有他想把越氏毀掉,而其他人,都隻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有什麽事,起來說話,越堯。”

    “我從來沒給人跪過,小王總,求你考慮考慮。”

    他是真的被越楚歌逼得沒辦法,不然不會用這種矯情的橋段來換取同情。

    他越堯,骨子裏就是個高貴的王子,哪怕身在淤泥之中也一塵不染,他跪下的意思是自己的靈魂也在受著煎熬。

    為了夏舞,他不覺得恥辱。

    他能默不作聲地給兩個兄弟捅刀,還怕不姓越的人麽?

    能力越大,報之希望越大,信心越大,站得越高,摔得越狠,越禹正是如此。

    如果不跪,難以讓人信服。

    “滾。”越楚歌冷冰冰地低吼了一聲。

    “放過夏舞。”

    “沒出息的雜種!為了一個女人威脅整個盛龍!

    “我就算是個雜種,也比你這種陰狠毒辣的人好了太多。”

    說完,越堯重重地離開辦公室,關門的聲音震天響。

    藍逸看見越堯怒氣衝天的離開的背影,敲了門。

    “進。”

    越楚歌仍坐在那個位置,但前幾天看,蒼老了好多。

    看著地上摔碎的花瓶,他小心翼翼地將辭職信放在辦公桌上。

    “董事長,這是我的辭職信。”

    越楚歌點了根雪茄,“你待在越堯的身邊那麽久了,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我沒有包庇小少爺,娛樂圈本來就是男女明星在一起打交道,而且在C市有小少爺的生意夥伴,所以工作上的事我沒有去問,是屬下的疏忽。”

    “我讓你去看著他!不是讓你去替他做事!”越楚歌高聲地吼道。

    “對不起。”

    越楚歌自言自語地說:嗬,也是,他連他兩個哥哥都能扳倒,你在他的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藍逸不答,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你覺得,是我的錯嗎?越堯變成了現在這樣,與我有關嗎?”

    他忽然轉頭問。

    這真是二十一世紀以來最困惑藍逸的問題,如果說“是”,得罪的是越楚歌,他惹不起,如果說“不是”,那越楚歌肯定以為他不忠誠,假惺惺的。

    “父子之間的血緣是常人無法取代的,若董事長覺得有關,自然是有關的。”他聰明地回答。

    “他沒把我當他的父親,我也從未把他當我的親兒子,隻是個機器由我擺弄。”

    “如果是機器人,那小少爺肯定是全球目前最先進的機器人了吧,畢竟,他很有思想,而且會立刻去做。”藍逸說。

    越楚歌抽著煙,站起身,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鬢角已經白了。

    他老了。

    這是代價麽?

    最信任的兒子落馬。

    股票大跌。

    越氏經濟受到空前危機。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被自己的私生子威脅了。

    為了一個女人。

    “董事長,”藍逸看著他的側顏,“那我走了。”

    “讓助理過來,打掃一下地麵。”

    “是。”

    【C市】

    越堯從洛杉磯飛回國之後,就一直在家陪著夏舞,哪也不去。

    夏舞每隔一周就去一趟父母家掃塵,但奇跡從未眷顧過。

    這個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

    生活總該繼續。

    她從超市回來,接到了越楚歌的電話。

    “喂,您好。”

    “我是越楚歌。”

    這個不算陌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夏舞手裏拎著的菜差點落在地上。

    “哦。”

    “我父母在澳大利亞很好,我沒有虧待過他們,我派了人,和他們一起去。”越楚歌似乎知道夏舞要問什麽,立刻說。

    夏舞冷哼一聲,她怎麽就那麽信他呢?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什麽意思?”

    “我把你父母平安送到C市,你把越堯還給我。”

    夏舞不自覺地挑挑眉毛,握手機握得更緊了:“還給你?憑什麽?”

    “憑他還姓越。”

    “那你怎麽不去查查韓憶十九歲之前身份證上的姓名?”

    這句話明顯是越楚歌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之一,她一語中的。

    “‘韓憶’?這個名字是他一輩子的汙點。”

    “汙點?如果覺得是汙點,你當初為什麽要對韓阿姨做那麽不恥的事情?現在兒子沒嫌你惡心,你反而覺得他原來的姓氏是個汙點?越楚歌,誰給你的臉?”

    對於讓她痛苦的罪魁禍首,她沒有必要留情。

    “你……你胡說……”

    夏舞靠在一根柱子上,說道:“你的大兒子背著你偷渡資產,二兒子連個子公司都不能打理好,現在唯一的可能隻有韓憶。你今天給我致電,就說明你已經妥協了,那我應該沒什麽可以和你交易的了。本就是不光彩的羞恥之事,你如果不怕卷進更多的人進來,不怕惹怒我整個夏家,就把我父母放回來,否則我很快就會以昔日知名藝人Ivan妻子的身份爆出他的身世,他十九歲前的日子,至於媒體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有多少人為財泄密,可就不是你我能控製的,越楚歌,這應該是你最怕的,不是麽?”

    越楚歌憤怒地一摔手機。

    嗬,他兒子,倒是給他娶了個好媳婦兒啊。

    夏舞聽到越楚歌手機摔掉的聲音,揚起得意的笑容,她收回手機,提著菜回家了。

    剛到家,越堯看見她就站起來。

    “回來了。”

    “嗯。”

    “不是說好和我一起去超市的麽?”

    “你剛退出娛樂圈,還是敏感時期,算了吧,正好我公司旁邊有個菜市場,就順便買了。”夏舞放下包,換了拖鞋,拎著菜來到了廚房,洗了洗手,準備洗菜。

    越堯說:“別準備了,今晚去外麵吃。”

    “我們倆?”

    “還有……阿淳。”

    夏舞愣愣神,“你說,你聯係了杜可淳?”

    “嗯,他很擔心你。”

    “飯店訂好了麽?”

    “醉風樓。”

    “那我換身衣服,你等我一會兒。”夏舞走過他身邊,被他拉住,“怎麽了?”

    “我爸,今天是不是找你了?”

    “你怎麽知道?”

    “……猜的。”

    他死也不會說這件事的始末。不然夏舞肯定得罵死他,罵死自己。

    兩人均不說話,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夏舞輕歎了一聲:“越楚歌跟我談了條件,說他還我爸媽,讓我把你送回洛杉磯。”

    “這死老頭,和人談了一輩子條件,卻沒想到在你這栽了跟頭。”越堯笑笑,“媳婦兒,你可真厲害。”

    “你怎麽知道?”

    越堯躺回沙發上:“你才不會那麽狠心呢。”

    “越楚歌以為是在威脅我們,可他在卷更多人進去,事情鬧得越大,對他其實越不利,他可真是老了,居然這種小兒科的道理都不明白。”夏舞評論道。

    “你怎麽說的?”

    “我說,如果你再拿我爸媽威脅我,我也會曝光越堯的身世——你不會在意的,對吧?”

    越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已經不算是偶像了,就算爆出來又有什麽大不了,這件事,錯的終歸是越楚歌,我當年不過是個無辜的受精卵。”

    夏舞一對目光向他射去:“但是我很奇怪,為什麽越楚歌的意思,像是妥協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