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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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靖王,以五萬大軍力克西南幾個部落的十萬大軍,以其超人的智慧和謀略,令敵軍潰不成軍,直至倉皇而逃。時下,這位被雪域國上下已神話了的大將軍靖王爺,今日竟在區區一介小女子麵前臣服,這要是被傳揚了出來,這靖王爺還能娶著王妃嗎?他負手迎風而立,幾月不見,曆經一場苦戰的他,明顯又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轉頭看著她身後赫然藏著一個黃皮紙袋,速好奇的緩步上前,往她身後一探,伸手便奪過黃皮紙袋,一麵打開紙袋,一麵又不時看了她一眼,道:“什麽寶貝?見著我還要藏在身後?”她倒也不急不氣,回以一個‘這本來就是為你跟太後準備的神情’後,便含笑無言地看著他。“嗬?糖炒的栗子?”
驚異之情顯露無疑,卻又能讓人從他的眼中閃動過的明亮,依稀捕捉到他心中的欣喜。“奇怪,你怎會知道我愛吃這個?”邊說邊抓出一顆利落熟練的取殼,將那顆明黃色的果肉送入嘴裏,細細嚼過又回味了半晌後,說:“哈哈,這是我迄今為止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她莞爾一笑,睨了玄祺一眼,道:“想不到,靖王不光是英勇更勝從前,連這討巧的功夫亦勝過從前了,瞧這嘴甜的,像是抹了蜂蜜一般。”但很快她便又恢複了往日的沉靜,扯了一下玄祺的衣袖,拋以一個眼色後,便轉身急行而走。玄祺怔了一下,將黃皮紙袋揣入懷中,也快步跟了上去。抬眼靜靜地注視著前麵那一抹纖瘦的背影,好似一陣大風就能吹閃了細腰一般,玄祺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陣抽痛。她就是一個很不讓他放心的家夥。直至走到禦花園,眼下正當中午,內侍們多伴都伺候主子們小修去了,瞧著偌大而空曠的禦花園中空無一人,唯有百花靜吐芬芳,她這才放緩了腳步,轉向看著緊隨而來的玄祺。瞧著她神情沉重,玄祺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麽,有心事?”“我想問問,如貴人的事可還有回旋之地?那建章宮是毗鄰冷宮,常年陰濕,眼見這天即將步入初秋,這一向嬌弱的如貴人,如何能挨得過這陰寒之氣?如若挨不過,那雨晗公主怎麽辦?前些日子我哄她入睡,她都睡著了卻仍在一聲聲呼喚著母妃,在她的身上,我好似看到了小時候那個我。”說著,眼角便微微泛紅。
玄祺聽後先是一愣,眼中帶著疑惑與不解地望著子萱。心下暗思,她為何無故會提到如貴人?以她現下的身份,那根本與如貴人扯不上任何關係,怎麽會跑到他跟前來求情了?這個女人,就是心太軟了。玄祺斂了疑色,表示極度無奈搖了搖頭,道:“剛才還看似挺明白的一個人,怎麽一會竟又變得如此糊塗?拜托你能不能做做自己該做的事,宮中之事,行差一步可就事關生死的,你就算不為自個兒打算,那也得為了你的舅母他們打算吧?方才這話,我權當沒聽過,你也莫要再對他人提起,否則,即使是我,那也護不了你。”邊說著,他便順手采了一抹開得盛好的紅玫瑰,在手上擺弄。子萱白了玄祺一眼。“我不是糊塗,我隻是心疼公主,公主畢竟還小,她需要母愛。”“公主有父皇,有皇祖母,還有我這個王叔,疼愛她的人多了去了。”玄祺瞧著子萱的神色陰沉,頓了頓,才發覺方才這話說得貌似有點忒不近人情了點,長長籲了一口氣,道:“瞧見這滿園子的花沒有,你可曾看見過他們長盛不衰的?知道我又為何獨采了這朵紅玫瑰?你看看,這放眼望去,就它最為搶眼,所以,采摘它的人自然就多了。有時候,最搶眼的未必就是過得幸福的。你看角落邊上的那叢雛菊,它卻那般靜好開著,遠離世俗,亦等於保護了自己。”
玄祺湊近子萱近前,意味深長地瞟了她一眼。她緩緩向後退了幾步,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玄祺,心下頓生出些許敬佩之情。他究竟曆經過怎樣的境遇,以致他的心境是如此豁然明了。當眾人以一份旁觀看熱鬧的態度在背後議論如貴人被貶一事,他卻能以紅玫瑰與雛菊的為例,風輕雲淡似的就道出這其中的良苦用心。“得,當我求你了,不要用那麽崇拜的眼神看著我,那樣,搞不好我會愛上你喲!”玄祺一臉笑容,瞥了她一眼後,順手將手中的紅玫瑰扔了出去,拍了拍上手上的塵埃。她噘著嘴,鄙夷地瞄了玄祺一眼。“少在這邊打趣人。對了,照你剛才這麽說,可萬一如貴人參不透這其中的良苦用心,那可如何是好?”玄祺嗔怪了她一眼。“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你如今在母後宮裏當差,每做一件事,每說一句話都應該仔細、謹慎,皇宮不比外麵,行差踏錯都事關生死。至於如貴人能不能參得透,那得看她自己的福氣了。”說完,他重重籲了一口氣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再纏著你,怕是要招人口舌了。不過,如果你還意猶未盡了話,要不,我請旨讓母後把你賜給我吧?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玄祺一臉訕笑,用肩輕碰了碰她纖細的肩膀。隻見她挑了挑眉,嘟著個嘴白了玄祺一眼,抬腳用繡鞋狠狠的踩了一下玄祺的鑲金絲邊靴子以示她對剛才這個提議的回答後,繞過玄祺,飛快地朝永壽宮奔去。玄祺悻悻地望著子萱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逃離的這麽快,需要這麽明顯地告訴我這個答案嗎?”
一轉頭,便瞧見禦花園回廊裏,皇兄玄洛正遙遙地望著他,而劉瑾則頷首在玄洛身側。玄祺剛才舉步上前,卻見皇兄默然一個轉身,便消息在回廊的盡頭。撫了撫額頭感覺這個氣氛奇怪極了,但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哪兒奇怪,他無奈地聳聳肩,想著還約了辰楓,便也不再多想,轉身朝宮外走去。待到玄祺到達徐府時,已是傍晚時分。昏暗的天邊不知何時已悄然升起一輪明月,靜靜地瀉著光華。此次力戰西南幾個部落,徐辰楓同樣的功不可沒。金沙澗一役,多虧了他不顧個人安危,深夜潛進敵營,燒毀敵軍糧倉,以一招聲東擊西,鬧得敵軍人心潰散。後一招裏應外合,他以一抵百之勇挫殺金沙門數百守軍,大開城門,令敵軍最後棄城而逃。此舉異常英勇,故今晨早朝之上,龍顏大悅,特賜封徐辰楓為千牛衛三品中郎將,並賜居將軍府。瞧著徐府奴仆們掃的掃地,打的打水,擦的擦桌,好一副繁忙之景。想來,白天定有不少的達官貴人上門恭賀。“王爺”行至內庭,隻見府內燈火通明,以徐老爺為首的一行人看似已候多時了。見眾人欲躬行禮,玄祺連連上前,扶著徐老爺,笑著道:“伯父,眼下並無外人,大家無需行此大禮!”
徐老爺先是一愣,微微著點了點頭,恭敬引著玄祺行進大廳。瞧見華夫人也在,玄祺側身極其尊敬的喚了句‘姑母好’,華夫人連連回以微笑。瞟到右側由始自終隻是一臉淺笑又看似心不在焉的辰軒,玄祺黑眸裏閃過一絲不解地坐定之後,目光又掠過辰軒延伸往後,隻見表妹亦琳緊隨其後,嘴角掛著有些僵硬地笑容,神情異常憔悴。“爹,我去後院瞧瞧晚飯是否備好,您陪王爺聊聊!”辰楓徐步上前,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玄祺使了個眼色。玄祺一瞟,那眼色恰好在辰軒夫婦身留,怔了一會兒,不由得一邊陪著笑,一邊瞪了辰楓一眼。“嗯”徐老爺含笑點了點頭。“伯父,姑母,近來二老身體可好?”玄祺恭敬有禮。華夫人與徐老爺相視一笑,連連回道:“極好,多謝王爺關心。”
玄祺嘴角含笑,又看似無意地瞅了辰軒一眼,辰軒麵色平靜,恍若未聞一般,怔怔地瞧著地板不言也不動。他又盱了表妹一眼,見那丫頭的眼神時不時掠過辰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兩人怎麽回事?“王爺,自打月前您與楓兒出征,我們便再無任何關於子萱那丫頭的聲訊了,也不知,她在宮裏過得好不好啊?”徐老爺此言一出,霎時,在場的四雙眼睛的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身上,最後,又各自默然頷首。似乎,都在等著一個回答。玄祺望了辰軒一眼,方才還不動聲色,一副平靜地辰軒,此刻卻臉色蒼白,一隻手緊緊地拽著幾案的一角。而正坐在辰軒身邊的亦琳,則眼眶泛紅,兩眼直直地盯著扣在幾案上的那隻手。失望、傷心漸漸地滲透全身,心中一悲,隻覺胃裏一陣向上翻湧,舉手撫了撫胸口,不料卻‘哇’地一聲,連著吐了好幾口酸水。“小姐,你怎麽啦?”隨侍的冬兒一臉驚駭,驚慌上前一邊撫著亦琳的背,一邊掏出手絹探拭著亦琳唇邊的酸水。“怎麽啦這是?”容姑扶著華夫人,玄祺與徐老爺麵麵相覷,也滿是詫異地快步走了過來。辰軒也起了身,淡淡地望著亦琳。隻見冬天急急衝玄祺眾人福了福,道:“近日也不知怎麽回事,小姐這幾天每日晨昏都覺得惡心想吐,胃口也不太多。奴婢本思量著要不要尋個大夫過來瞧瞧,可小姐。非攔著說沒有大礙。”徐老爺麵色一沉,疾聲吩咐辰軒去找大夫。待看著辰軒出去了,又麵帶微怒道:“冬兒,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敢瞞著不報?難怪,近日我瞧著亦琳神色不太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