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太後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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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你送雨晗回永壽宮去罷,這邊的事,交由哀家處理。”話畢,太後目光淩厲地掃了一眼玄祺懷裏的子萱,這眼神如沉積了千年的寒冰,散發著幽幽的冷氣,讓人不寒而栗。此時的玄洛早已抱著雨晗遠去,他一心全在女兒雨晗的身上,全然未覺方才從火場之中護著雨晗逃出火海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母後。”玄祺一臉恐慌地望向太後。太後雙眉一擰,臉若冰霜,厲聲喝道:“來人哪,取瓢水來讓這個自作主張的人清醒清醒,哀家有話要問。”宮人們一臉驚愕,個個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瞧見眾人都沒有反應,太後皺了皺眉,厲聲喝道:“怎麽,你們想造反不成?連哀家的懿旨都不聽了嗎?”刹時,烏烏地跪了一地宮人,宮人們驚嚇得直冒冷汗,全都變了臉色,身子怯怯地抖動不已,更是磕頭如搗蒜般:“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刹時,烏烏地跪了一地宮人,宮人們驚嚇得直冒冷汗,全都變了臉色,身子怯怯地抖動不已,更是磕頭如搗蒜般:“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太後饒命。”
方才,眾人是親眼目睹這子萱姑娘不顧自身的安危,毅然衝進火場救了公主,本是救駕有功,為何太後卻?這時,宮廷專屬的千牛衛隊大批人馬正往這邊奔來,不多時,便將建章宮圍了個水泄不通。隻聽太後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宮人,聲音卻森冷如同地獄修羅:“萬幸此次公主吉人天相,逃過一劫,可如貴人卻。哀家豈能網開一麵?來人,將這些個護主不利的狗奴才拖出去,杖斃!把今夜建章衛守夜的侍衛五馬分屍,以儆效尤!”霎時,哭聲,喊聲,求饒聲一片。“姑母。”聞言,連文亦琳都臉色大變,但礙於太後此時正處在氣頭上,卻也是不敢開口求情。千牛衛麵無表情,動作疾速的將宮人們拖出了宮門,不一會兒,宮門外的東側邊上,便遙搖傳來了一陣陣淒厲似是鬼魅般的哭喊聲,聽得人,仿佛被一條有毒的藤蔓攻擊了一般,瑟瑟發抖。半晌,太後這才斂了斂麵上的冰冷,柔聲喚道:“亦琳,你一向乖巧,聽姑母的話,為哀家取瓢水來。”亦琳聽後身子一顫,臉色慘白。太後見狀,微蹙著眉,沉聲道:“莫非,連你也不聽哀家的話了?”說完,便意味深長的瞧了辰軒一眼。“徐大人~”辰軒心下一抽,若沒記錯,這是太後第一次這麽喚他。此時,將從前的稱謂‘辰軒’瞬間換作了‘徐大人’,其用意不言而喻。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隻是去取區區的一瓢水來。可此情此景,子萱性命堪憂,若再受上這一盆冷水,那無疑是雪上加霜。“微臣懇求太後饒過子萱這一次!”辰軒猛地一跪,帶著一絲顫聲地開口。隻見,太後麵色陡地一沉,看向辰軒的眼中已無絲毫溫度,冷笑道:“好,很好。今兒一個個的是怎麽了?你、你、你,你們三人都是哀家的至親,今兒個,卻為了這麽個自作聰明,險些置雨晗為死地的人,一個個的悖逆哀家,當真讓哀家太失望了。”
太後嘴角蘊著絲絲淺笑,卻滿是譏諷與嘲笑。“求母後息怒~”“求姑母息怒~”“求太後息怒~”三人幾乎同時出聲,同時跪倒在地。“母後,依兒臣看,這建章宮走水一事過於蹊蹺,母後您想,這建章宮常年陰濕,怎會無故失火?好,就算如此,那為何偏偏在如貴人住進來之後出了這場意外?瞧這火勢,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建章宮焚了個一幹二淨,這怎麽可能是打翻了油燈的那點小火能造成的?母後,兒臣相信此事絕不簡單,當中定另有隱情。如今,知曉整件事情緣由始末的,怕是隻剩下雨晗跟子萱了,可雨晗還是個孩子,遭此重大變故,母後您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在雨晗麵前重提此事。是以,您何不待子萱蘇醒,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再做定奪?眼下,子萱她脈搏微弱,心跳極慢,氣息幾近全無,若再拖延下去,隻怕連她也。”玄洛言辭鑿鑿,不容人不信。囂張肆虐的火龍瘋狂地的吞噬著建章殿,如天神發怒一般,將一切毀滅。辰軒隻覺心猛然一凜,心痛如刀絞。玄洛方才這席話,最後那一字字、一句句,好似一柄鋒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肺心剜下一個巨大的洞,霎時,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像是洪水猛獸般向他襲來,僅剩的理智頃刻間便被磨損殆盡。倘若,沒了她,他,還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嗎?正在此時,劉瑾領了王太醫走了進來,他們急急朝著眾人施了禮,禮畢,劉瑾頜首請示:“太後”不待劉謹把話說完,便見太後目光冷冷的揮了揮玉手,劉瑾對著王太醫做了個請的姿勢之後,便徑直朝子萱走去。亦琳麵露喜色地抬眸望向姑母,太後嗔怪的瞪了亦琳一眼,拂了拂袖,示意他們三人起來。亦琳扶起了辰軒之後,瞟了辰軒一眼,嘴唇幹澀地扯了扯,心下苦澀,緩步行至太後身側,挽著太後的手臂不語。玄祺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起身輕輕地將昏迷中的子萱扶著坐起,依在自己懷中。
王太醫急忙上前,執過子萱的手,細細探著脈,眼瞧著王太醫神情越發的沉重,玄祺一下子就慌了神,怒瞪著雙眼,低吼道:“你倒是吱一聲啊,她到底怎麽樣了?怎會呼吸這般脆弱?”王太醫麵色一變,抽回抖動不已的手,忙跪倒在地,邊磕頭邊說:“靖王,這位姑娘體質甚是虛寒,如今更是感染了風寒,加之肺部吸入過大量薰煙,隻怕是恕微臣無能為力!”玄祺目光一凝,隨即冷冷看向王太醫,直瞪的王太醫腦門一陣發涼,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一般,渾身冰涼。辰軒心下一沉,喃喃道:“不不可能。”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子萱身邊,伸手試探子萱的鼻息,心中大駭,果然好似沒了氣息。他瞬間便慌了神,麵色煞白。“不,這不可能!”他瘋狂的推開玄祺,一把將子萱擁入懷中,再也無法抑製住心頭的悲痛,淚水瞬間便從他的眼中狂湧而出,將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肩窩裏,哽咽道:“不會的,不會的子萱,我是辰軒,你瞧開眼看看我啊?子萱”見此情形,亦琳身子一個不穩,差點就要倒下去。“亦琳!”太後反手連忙扶住了亦琳,瞥見她眼角蘊著淚,太後微微蹙眉,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見亦琳不言不語,目光隻是緊緊鎖著辰軒,太後不由得也轉頭朝那邊看了過去。瞧見辰軒與子萱那曖昧的一幕,心下不禁責怪道,這個辰軒未免過於緊張這個表妹了,這般傷心難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那懷裏抱著的是他心愛的女子呢!難怪,亦琳會這般難過。玄祺垂眸想了想,眸光有一閃而逝的明亮。“去找李太醫,他身為太醫院院首,醫術精湛,他一定有辦法。”半月的時間轉眼即過,天氣日漸地涼了起來,子萱身著一襲淺紫宮裝,如瀑的墨發隨意挽於腦後,緩緩地向前移動著步子。
一陣微風掠過,滿地的落葉便如飛浪一般向她湧來,路側兩旁的樹上,不時的散落下幾片,紛紛揚揚,或是落在身後,或是落在頭頂上。一步步踩在層層疊疊的的落葉之上,發出‘咯吱’的響聲,像極了生命逝去的聲音,思及此,心中不期然微微一顫,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腦海不斷閃現那晚的那場大火,心依舊隱隱作痛。生命竟是如此脆弱,脆弱的簡直不堪一擊,猝不及防,便是天人永隔。自打她醒來,她便已經被安排住進了這個院子,這半月以來,李太醫每日依舊會前來探脈,尋問她的身體狀況,可卻麵對她提出的疑問,李太醫便隻當充耳不聞,連同照料她日常起居的幾個宮人們,也好似聾了一般。她想知道雨晗公主近況,無奈,卻終是一無所獲,若不是她與李太醫還算相識,她真的會認為自己被人安置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站了多少,感覺腳都有些麻了,這才想起李太醫日日都要叮囑一遍的話‘姑娘腳傷還未好透徹,不宜久站’,重重歎了口氣準備回去,轉身的一刹那,她愣住了。
是他?隻見玄洛頭帶金色雕龍發冠,一襲明黃色以織成雲龍紅金條紗為之的絳紗袍,前後及兩肩繡有金盤龍紋樣,玉帶皮靴,左手負於身後,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似是要透過她的眼望進他的靈魂裏。他,原來,就是這皇城裏最無情、最薄幸之人。這世上,最傻最天真的人,便是她了吧?她薄唇微勾,扯動著嘴角緩緩笑了開來,笑得這般悲愴,笑得那般淒涼,笑得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往日種種,如今憶來,卻好似一個天大的笑話般,她真誠以待的,可結果呢?結果就是禍及如貴人被貶,害雨晗年幼喪母,桑兒臨死前托她為如貴人報仇,可如今看來,她才是這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她麵色慘白如雪,身子一陣發軟,跌坐在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玄洛一慌,匆忙上前彎腰扶住子萱的身子。“有沒有摔到哪裏?痛不痛?”對上他急切的神色,她卻目光冷冷,抬手奮力的推開了玄洛的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