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短暫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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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風贏一驚,慌忙扶住她,緊張地叫了一聲。“子萱!”瞧見她額角再度沁出一層薄汗,風贏隻覺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心痛難當。“子萱,你這次傷的很重,切不可再亂動,你盡管放心,他他一定能找到法子來醫好你背上的傷,至於這次的罪魁禍首,你風大哥我絕不會輕饒了她的。”說到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一般。而千落,是他親自將她帶回門內的,卻不想,這個女人竟對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不但險些令子萱喪生於她的袖箭之下,如今更是害得子萱遭受廷杖之刑,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次,他若不對她施以顏色,她當真以為他這個少主是個擺設了。感覺到風贏心頭竄起的怒火,尤其是當她捕捉到風贏的眸光中有一抹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逝,她的心陡地一沉,強忍住背上的刺痛,慌忙扯住他的手,急切道:“風大哥,不要傷害她,不要傷害千落!”聽到子萱虛弱的開口,又聽出她此時的語氣中還帶著少有的焦急與擔憂,風贏立即收起了身上外露的殺氣,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你為什麽要待她這麽好?你這次所遭受的苦難,可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呢!”
聞言,子萱朝他露出個澀苦的淺笑,疲倦低啞的道:“為什麽會對她這麽好?嗬嗬,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隻覺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便衍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知道你心善,但對於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便”聽著聽著,隻見她搖了搖頭,輕聲打斷了風贏的話,不讚同的道:“風大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千落為何會這般的不分青紅皂白,更何況”她話語頓了頓,半斂下眸光,不讓風贏看到自己眼眸中的失落,續道:“更何況,就算沒有千落,這一劫,亦是在所難免的,皇太後她容不下我的!”雖她低著螓首,但風贏還是能從她的言語中感覺到她心中的落寞,他身軀一震,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慌亂,難道說,她已經他連忙更緊的握牢她的手,用一種不會弄疼她的力道,緊緊的牽著她的手,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子萱,既然,這宮中每一步都走得這般步步驚心、處處危機四伏的,那麽,待到你的傷全好時,風大哥便帶著你離開這裏,天高地闊的,總有一隅之地是屬於你的!”聽到風贏這般隱晦的告白,子萱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驚慌的抽回手,滿臉不可置信的望向風贏俊美的臉龐,這一望,便望入了他墨黑如無底深淵的眼眸中,眸底深入散發出神秘幽藍的光芒,猶如一個巨大旋渦般,險些便要將她淹沒其中隨即,她倉皇的別過臉去,不再看向風贏。定了定心神,隻覺風贏當真有讓女子為之癡狂的資本,這男人,居然生了一雙比之女人還能惑人心智的眼睛,也不知道,他這般恨極了千落傷她的同時,有沒有順便的痛恨一下,他自己委實不該長得這般俊美呢?而風贏,卻恍若冰雕一般的怔愣原地。
“子萱”良久之後,他終於笑了笑,笑顏比之那殿外萎落的花更顯淒苦,衣袖下的手再度緊握成拳,壓抑著不敢將真相一吐為快的痛苦,艱難的開口。“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了難關或者你不想再待在皇宮,拿著這枚令牌前往任意一家雲來客棧,自會有人相助於你!此地我不宜久留,這藥,有止痛之奇效,配合著皇帝即將到手的白玉膏一並使用,不出五日,你身上的傷便會恢複如初,切記,在這深宮之中,定要護住你自己的心,這樣,日後你才不會受到傷害!”話落,隻覺有一道勁風疾掠而去。黯然回首,偌大的宮殿已空無一人,於昏黃的光線下,龍床邊上,赫然放著一個青花小瓷瓶和一枚黑色木牌,木牌之上雕刻著古怪難懂的圖案,描以金、綠交錯的漆料,更襯得這枚木牌的特別與神秘。細細端詳木牌之上的圖案,心下便越發覺得風贏這個人一如這圖案神秘難懂,連皇宮大內都能這般來去自如,由此可見,風贏的武藝抑或是膽識,皆非常人能及,而風贏背後那一股強大的勢力,則更是隱隱讓人覺得不安,隻是,倘若風贏當真心懷不軌,那方才他給她令牌之時,豈不是已向她交了底?難道,風贏篤定東窗事發之日,她不會揭發他們?還是說,這一切隻是她想太多了?一個個一串串的問題浮上腦海,讓她有些傷腦筋的抬手輕捶著自己的前額,殊不知,這一幕卻讓黑暗中的某人心生憐惜,於黑暗之中擲出某物,以不會弄疼她的力道精準的點了她的睡穴翌日。待蘭妃清醒之際已是近卯時,當蘭妃命人取來了白玉膏時,玄洛長長籲出了一口氣,並當即著了劉謹的小徒弟小順子將白玉膏送往昭陽宮而他自己,卻因早朝在即,遂在長信宮中換上了龍袍,強壓下心頭對子萱的牽念,徑直往議政殿而去早朝,議政殿中。
“上朝!”一聲高呼過後,眾臣低眉斂眸,列班而站,恭候著身穿龍袍的玄洛踏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隨即緩緩下跪,眾臣齊聲高呼。“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位愛卿都平身吧!”緩步走上玉階,玄洛的眸光深邃而悠遠立於龍案之後,雙手微微抬起,示意眾大臣起身。卻不想,此時玄洛雖人在議政殿,但心卻早已飄向了昭陽宮,心下暗思,也不知,這白玉膏是否當真如傳聞那般神奇?“謝皇上!”眾臣又是一聲齊聲高呼,隨即均緩緩自地上站了起來,文武百官共分兩列,而因當朝內閣並未設宰相之位,(注:多年以前,時年為雲翔十三年秋,雪域開國之君。雲翔帝,外出梅山行宮狩獵,當時的宰相墨淵,趁機曾在行宮周邊設伏妄圖弑君篡位,史稱‘梅山之亂’,所幸並未危及雲翔帝,但卻令雲翔帝痛失愛妃,當即下令誅墨淵九族,並取消內閣的宰相之位。)是以,文官則是以內閣大學士文建昌為首,武官則是以太尉阮雲飛為首,而原本玄祺所站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的,據說,自那晚後,玄祺便突染惡疾臥床不起,並拒絕任何人探望。玄洛眸光淡然掃視了百官一眼,卻發現稱病多日不朝的阮太尉,竟赫然立在武官首位,玄洛的眼底頓時劃過一抹詫異,緩緩開口。“阮太尉,多日未見,不知太尉身體可康複完全?倘若仍有不適的話,朕可再準上數日的假期,以便太尉好生休養,切莫要因國事而累及了身體的根本。”
玄洛的這一番話,語氣平淡無波,話頭的表麵上雖全是一番君對臣子的關切之情,但話中所影射出來的意思卻是極其犀利的,一來,不但是在提醒阮雲飛莫要因個人家事而一再棄皇家顏麵於不顧,二來,亦是在警告阮雲飛莫要忘記阮家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皆是依附著皇家而存的,倘若他阮雲飛一再觸犯他的底限,屆時,他定然不會像上一次那般看在已故的如妃麵子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阮雲飛又豈會聽不出玄洛話中的意思?見自己的心思被玄洛一語道破,阮雲飛心頭一凜,但卻並未動怒,亦未顯露出半點的不悅,隻見他麵容平靜自隊列中站出來,立即朝著玄洛行磕頭大禮,朗聲道:“微臣多謝皇上關心,經過這些時日的修養,微臣的身子已大好,隻是,微臣日前臥病在床,甚是想念雨晗公主,曾幾度欲奏請皇上恩準微臣得見公主鳳顏,可又怕把病過給公主,現如今,微臣的身子已然無礙,隻希望今日散朝之後,能夠得見雨晗公主鳳顏,還請皇上恩準!”語畢,阮雲飛更是極其恭敬地磕頭謝恩。
朝堂之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眾人皆知,阮太尉近幾月來稱病不朝,無疑是在向皇家宣示心頭不滿,畢竟,當日若不是因皇太後的一道懿旨,將如妃貶為貴人並禁足建章宮的話,如妃又怎會及早香消玉殞?然而,今日這阮太尉竟一改此前強硬的態度,大殿之上更是對皇帝恭敬有加,這一時間,眾臣心思各異,紛紛揣測著到底是何種原因竟令阮太尉態度逆轉之大?玄洛倒也看不出喜怒,慢慢地開口。“恩準,阮太尉大病初愈,還是快些平身罷!”“微臣磕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聞言,阮太尉立即雙手輔地,磕頭以謝皇恩,隨即起身入了班位。因心中惦記著那張清麗脫俗的嬌顏,此時的玄洛便有些安捺不住了,隻見,他用眼角的餘光輕瞥立於一旁的劉謹一眼,隨即,便聽到劉謹心領神會的開口。“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劉謹的話音才落,便見文大學士自文官的隊列中走了出來,雙手恭敬地捧著一本早已寫好的奏折,神色肅穆莊嚴,道:“微臣參見皇上,啟稟皇上,微臣有本啟奏!”玄洛一怔,臉上頓時浮上一縷不悅,隨即稍縱即逝,因玄洛身居高位,是以,眾大臣並未發現龍顏已有所不悅。隻見,一記冷光頓時射向劉謹,劉謹眼中一凜,再不敢耽擱半刻,快步走下了玉階,接過文大學士手中的奏折,隨即又疾步上了玉階,鞠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奏折呈給玄洛。眾臣隻覺周身溫度驟降,讓人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