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玄祺篇:愛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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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兒!”說話間,他已快如閃電般迅速將她擁入懷中,那一點點收緊的力度,似乎想將她摸進自己的骨血裏,與他融為一體。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間,感受著她身上那一股獨特的幽香,聲音從頸間悶悶的傳出來。“萱兒,對不起,是朕不好,朕不該讓你一人獨守昭陽宮,更不該隱瞞你婉昭儀生辰之事,別氣了,好不好?朕發誓,朕發誓,昨夜,朕與她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話未完,便被子萱無情截斷道:“還請皇上自重,今日之事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去,隻怕有損皇上的英明神武!”但是,即使如此,玄洛則更是收緊了雙臂間的力道,生怕手勁一鬆,她便要飛了開去。感覺到懷中之人明明渾身無力卻還倔強著要掙脫自己的懷抱,玄洛的唇角勾出一抹澀苦的笑意,雙手卻是仍保持著一種不會弄疼她的力道,任由子萱的小手在他胸前不斷的掙紮著,看著那雙靈動璀璨的美眸中,此刻噙滿了淚水,玄洛心下一陣抽痛,卻又帶著一絲絲欣慰,附唇在她耳邊低喃道:“英明神武又如何?江山如畫又如何?在我眼中,皆及上不萱兒嫣然一笑!”

    字字皆牽動肺腑,句句均情深意切。子萱眼眶一熱,冰封的心又一次為之悄然融化。她不再掙脫,就這樣讓他緊緊擁著,他身上溫熱的體溫透過兩人的衣衫襲入她的身心,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瞬間融化了她冰凍的心田。而原本守在屋子外頭的劉謹,瞧見子萱的情緒已然平複,緩步走了進來,朝著子萱一禮,恭敬道:“主子,奴才求您,千萬別再於萬歲爺置氣了,有些事主子您不知道,但奴才卻是看在眼裏的,昨晚,雖萬歲爺沒有回昭陽宮,但萬歲爺的一顆心,卻是實實在在陪在主子您的身邊,奴才求求主子,就看在萬歲爺昨夜一宿未合過眼的份上,原諒萬歲爺對主子這次的欺瞞罷!”聞言,子萱心中一緊,不可置信的舉眸望他,隻見他麵色如常,沒有絲毫倦怠的痕跡,但那雙原本墨黑如玉的瞳眸中所現出的血絲,卻泄漏了他昨夜一宿未睡的事實。子萱長長的黑睫微微一抖,有兩行溫熱的水流,緩緩地流淌過她白皙臉頰,滲入唇齒間,讓她不期然品到一抹抹澀苦的甜意。

    是的,澀苦的甜,隻怕,這便就是愛了吧!看見她再度淚落如雨,玄洛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隨即一轉頭,沒好氣的瞪向劉謹,聲如寒冰地道:“誰讓你多嘴的?你看起來好像很閑的樣子,是不是內務府總管的職位太清閑了,要不,朕即刻貶你去花房好了?”又恢複從前那般的冷漠狠絕,這個男子,唯有在子萱的麵前,才會展現出其柔情似水的一麵。“萬歲爺請恕罪!”劉謹一怔,險些扶額長歎。貌似自從有了萱主子,他悲慘的命運便就此拉開了序幕,萱主子臥病在床時,他堂堂大內總管便成了跑腿的,忙前忙後、忙裏忙外,萱主子不搭理皇上時,他便成了出氣筒,有事沒事皇上會‘關切’的問候他一下,譬如,是不是太閑了?要不要去花房?可他什麽時候閑過了?唉,跟了這樣一個癡情的主子,他可真命苦啊!“少廢話,朕讓你傳的禦醫可來了?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難不成,還要朕親自去請他們進來嗎?耽誤了萱兒的病情,朕”很明顯,玄洛這是在刻意借故難為劉謹,暗責劉謹管教內務府不擅。隻不過,玄洛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子萱搶先一步截斷道。“怎麽,聽皇上的意思,是打算把暖閣的宮人們都斥責一番了?”

    看著那雙波光瀲灩的水眸中,此刻盛滿著微慍,玄洛心中微微一緊,俊容立時漾起一抹清澈的笑意。“萱兒”而正在此時,院外便傳來了一聲高呼聲:“皇太後懿旨。”隨著這一聲尖細的高呼聲落地,便見以德公公為首的幾名絳紅衣著的內侍走上了台階,瞧見被玄洛擁在懷中的子萱,德公公眸中的神色變了變,隨即頷首恭敬朝著玄洛行禮,道:“奴才們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子萱曾是永壽宮的奉茶宮女,她自然是認識德公公的,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連忙推開了玄洛。感覺懷中的一陣空落,玄洛濃眉不著痕跡的皺了下,微眯了眯狹長的鳳眸,轉而掃向德公公的眼眸中似結了一層冰,透著凜冽寒氣。“你來做什麽?”

    語畢,玄洛的目光又恢複了一片柔和,一瞬不瞬的凝著子萱。果然,他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難道,萱兒已知曉了這道懿旨的內容?思及此,玄洛趕忙不動聲色的朝劉謹拋以一記隱晦的眼色,劉謹會意的點了點頭。“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是奉皇太後的旨意,前來宣旨,還請萱主子移步屋外接旨!”“放肆,德公公,你好大的膽子,沒看到萱主子衣著單薄嗎?你讓主子移步屋外,倘若主子的玉體因此受了風寒,你擔待的起嗎?”劉謹畢竟是內務府總管,這一聲低喝所散發出的威懾力,愣是讓德公公那僵滯的身子下意識的輕顫了一下,可見,劉謹當真得了其主子幾分真傳!德公公聞言悚然一驚,半斂的眸子深處,隱過幾分冷意,聲帶惶恐道:“奴才該死,還請萬歲爺恕罪!”

    口上雖這麽說,但德公公心下卻明白,這是皇上故意在刁難自己。隻怕,在皇上的心中,是不願把子萱封為皇貴妃一事,當做一道旨意來宣讀,畢竟,萬一子萱不情願,那便會犯下抗旨不遵之大不敬的罪名,屆時,就算皇上能保住子萱的一條命,卻是再也不能將子萱留在自己身邊。房門大開,不時有陣陣寒風灌入,玄洛接過自己的明黃繡團龍披風裹住子萱,免得冷冽的寒風侵入子萱的體內,一手則是緊緊的環著她的纖腰,讓她更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前,用自己炙熱的體溫,溫暖著子萱冰冷的身心。感受到他的用心,子萱心中一暖,伸手貼上他的腰,神情倦怠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投懷送抱呢,怎能不叫玄洛心花怒放?隻見,玄洛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迅速伸出一隻手,對身後的劉謹做了個“清退閑雜人等”的手勢。德公公雖萬般的不情願,但礙於麵前之人乃是九五這尊的皇帝,是以,亦是二話不說的退了出去。

    合上房門,此時,不算大的屋子裏,便隻剩下子萱與玄洛二人。他緊緊的擁著她,良久之後,微不可聞的一聲低歎自她的頭頂傳來。“萱兒,昨夜婉昭儀生辰夜宴,母後突然頒下懿旨,親封你為皇貴妃,但前提是要朕按祖製留宿永和宮中,朕迫切的想要給你一個名份,是以”頓了頓,子萱明顯感覺到玄洛心跳加速,玄洛再啟口,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明顯的緊張。“萱兒,相信朕,昨夜,朕的確不曾與婉昭儀有過肌膚之親!”得知太後竟不惜以法來逼迫玄洛寵幸婉昭儀,子萱的臉色一沉,眸光中劃過一抹譏笑。“我父親已經不在了,而我母親,她要關心的人也不隻有我一個!”數月前的一句話,突如颶風般撞入子萱的腦海。如此看來,太後似乎更關心的是錦繡如畫的江山吧?原來,這就是當日‘小洛子’神情抑鬱的症結所在?見懷中之人靜默不語,玄洛的心陡地一沉,滿麵凝重的俯下頭,低眸注視她。“萱兒,朕句句屬實,你”話未完,玄洛突覺腰間一空,那雙柔若無骨的纖手已然捧住了他的俊容,高高的踮起腳尖,閃電般的湊上她精致的菱唇,在他那如刀削過的薄唇上輕淺的印下一個吻。在玄洛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始作俑者的人已赤紅著絕美的臉頰,埋頭急匆匆的躲進了他的懷中。玄洛一怔,傻傻的伸手撫上唇角,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吻,可唇上殘留的屬於她獨有的如蘭之息,卻在提醒他,方才,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她,竟主動吻了他?玄洛心中一陣狂喜,當即一手扣上子萱的纖腰,讓她緊緊貼在他的胸前,另一手則是捧住她的後腦,一俯身,快速的吻住她的唇瓣,不同於前兩次的霸道,這一次的親吻,帶著滿腔似水的柔情半晌之後,玄洛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子萱的菱唇,他一手輕輕撫上她如緞般的青絲,讓她的頭最在自己的胸膛,聲音嘶啞而富有磁性。“萱兒,萱兒,朕恨不能時時與你待在一塊兒,唯有如此,你便不會被外間那些個子虛烏有的傳聞而傷。”

    此刻,他劇烈的心跳正強而有力的撞擊著她的太陽穴,直撞得她眼眶一潤喉間一澀。“皇上”她能清晰感覺到他對自己獨特和那份獨一無二脈脈柔情繾綣深情,隻不過,當宮中有關他寵幸她人的傳言入耳時,嫉妒會先理智一步掌握住她所有的意識,而這,或便是愛之深了吧。“萱兒”玄洛輕輕執起子萱的纖手,與她十指緊扣。“相信朕,相信朕,你將會是朕餘生裏唯一的女人。”“我!信!你!”她緊緊依在他的懷中,紅著眼眶,一字一字回道。得到她這般回應,玄洛終於會心一笑,他微微的低頭在她額上烙下一吻,隨即動作輕柔的打橫將她抱起,轉頭對屋子外的劉謹吩咐道:“擺駕回宮,讓禦醫們速去昭陽宮為皇貴妃看診!”是夜,長信宮,寢殿。蘭妃屏退了彩兒及所有的宮婢,偌大的寢殿內便隻剩下她一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