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馬上就去叫人！”小肖激動地大喊一聲，轉身又跑進了雨裏。

    “莫總，我跟您一起去！”嚴炎也自告奮勇。

    “我也去！”蘇顯臣也不甘示弱。

    “不行，山上必須得留個負責人，高宗年紀大，經不得雨淋，你們必須留下。”莫笙說話就要走。

    “莫總，防禦工事本來就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讓顯臣一個人來做就好了。上一次就是顯臣下的山，這一次說什麽我也不能再留在山上了！”嚴炎一把拉住了莫笙大聲吼。

    “好，那你陪我一起下去，顯臣，你先不要說話。你現在負責的是整個遠東礦業的防洪指揮工作，不要再跟我說什麽意氣用事的話，等我回來，如果遠東礦業的人有一個出了問題，我就唯你是問！”莫笙嚴聲對蘇顯臣說道。

    “好，我知道了。”蘇顯臣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應了下來。

    很快，小肖就集結好了大約有三四十人的樣子。這些都是牛頭山附近山頭的村民，他們有些還曾經跟牛頭村有來往，但是在發生了上次山洪之後，這些來往就斷了。

    但是，他們這其中有很多人的媳婦兒，兒媳婦兒都曾經是從牛頭村嫁過去的，也有很多的女兒嫁到了牛頭村。雖然明麵上不來往，但是其實心還是連在一起的。

    牛頭村現在正處於最危險的時候，小肖一開口，他們根本連動員都不需要，直接就自告奮勇地組成了救援隊。

    “我們的目的相信大家已經有所了解了，但是在這裏，我還要再強調一遍。”冒著大雨，莫笙站在礦石堆場的高台上，衝著腳下這三四十個礦工大聲喊道，“無論在場的各位在牛頭村遭遇到了怎樣的抵抗，必須要保證，牛頭村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安全送到避險山洞裏去，一個也不能少！”

    “是——”眾人高聲回答。

    “好，出發——”莫笙一聲高喊，從台子上跳了下來，帶領著一眾礦工，飛快地朝山下走去。

    ……

    沒有任何意外，朝暮還是被村民們給抓住了。她之前在牛頭村住過一天，所以還是有人能夠認出她來的，這其中，就包括那個衛生所的老大爺。

    “是你？你怎麽又來了？”村民們將朝暮綁好了帶到了老大爺的麵前，老大爺看清了朝暮的臉之後，沉聲問道，“你三番五次地跑到我們村裏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牛頭村不比外麵的那些村莊，很少會與山外人出現婚嫁的情況，也沒有開發什麽旅遊項目，像朝暮這樣的外人，根本是沒有任何理由出入牛頭村的。一次還可是說是避世，但是兩次三次，那就很不正常了。

    朝暮來牛頭村的唯一目的就是遠東礦業，但是看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不能說，所以她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是我在縣城裏認識的。”肖叔急忙替朝暮回答。

    “沒有問你！”有人立馬就拿著棍子在肖叔的腳邊狠狠地敲了一記，驚得站在一旁的蘋果尖叫一聲，隱隱已經有抽泣聲出來了。

    “肖叔也是你們牛頭村的人，你們對自己村裏人都這麽狠，還說什麽牛頭村的民風淳樸，不覺得害臊麽？”一聽見蘋果的哭聲，朝暮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大聲質問。

    “他們是牛頭村的叛徒，上一次的山洪爆發就是因為他們觸怒了山神！”

    “哈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麽愚昧的人，山神？山神給你們帶來過什麽？除了貧窮和落後，你們牛頭村還剩下什麽？就是因為你們的愚昧，所以牛頭村才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你閉嘴！你們聽聽她說的都是些什麽？敢對我們山神不敬，她一定跟礦上的人是一夥的，拉她去向山神請罪！”那老大爺被朝暮一頓搶白，氣得臉色鐵青，直敲拐杖。

    “請罪？怎麽請罪？”朝暮有些害怕了，她急忙轉身問跪在旁邊，同樣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肖叔。

    “就是讓你上山神祠堂去磕頭。”肖叔苦著臉回答。

    “哦，隻是磕頭啊”朝暮鬆了一口氣。

    “可是山神祠堂在牛頭山裏，你要一路跪著上山……”肖叔滿麵不忍。

    “跪著上山？！憑什麽！你們這是動用私刑，我可以去法院告你們的！”朝暮轉頭衝著老大爺大聲喊道。

    “在牛頭村，村規就是天！來人，架她上山！”老大爺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站了起來。

    馬上就有生得虎背熊腰的村民上前來，直接把掙紮不休的朝暮給扛到了肩上，朝門外走去。肖叔和蘋果也沒能逃脫，同樣被一起帶了出去。整個牛頭村的人全部都出來了，大人小孩浩浩蕩蕩地跟著他們，在大雨中朝牛頭山中的祠堂走去。

    牛頭山的祠堂在去遠東礦業的那條山路的另一邊，有一條細得多的小徑，蜿蜒直上。朝暮就被扔在了這條小徑的起點，身後站著牛頭村的老老少少，他們全部都對朝暮怒目而視，好像殺了他們親人的人就是朝暮一樣。

    “磕頭！快！磕一個頭，走一步！”將朝暮背過來的那個人重重地推了朝暮一把，朝暮直接跌到了泥水裏，濺了一頭一臉。

    “我不磕！你們這群魔鬼！就算有山神，也不會保佑你們的！”朝暮大喊。

    “不許侮辱我們山神！”那人又踢了朝暮一腳，疼得朝暮一聲慘叫。

    “朝暮姐姐！這件事跟她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就放過她吧！”蘋果不忍心，大聲喊。

    “蘋果，不許求情，不然你也跟著一起跪。”老大爺對蘋果說道，不過轉頭再看向朝暮的時候，話語比剛才要緩和了許多，“我勸你還是識時務得好，隻要誠心，山神會原諒你的。”

    然而，朝暮隻是冷哼了一聲，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好，我就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老大爺一聲怒吼，身後的村民便開始撿起地上的石頭朝朝暮砸去。

    “我朝暮隻跪父母之恩，從不跪那些牛鬼蛇神！今天就算你們打死我，我都不會磕一個頭！你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你們的行為到底有多愚蠢！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與那些所謂的神靈沒有任何關係！”

    盡管已經被有如雨下的石塊打破了額頭，但是朝暮卻依舊挺直了腰板，衝著那些村民高聲大喊，滿眼裏都是不屑與堅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