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她必須留下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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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揪住司機的脖領子就往下拽,那司機一看顧沫掉頭就走,挨頓打也無法避免,情急之下就喊出來:“少爺,少爺!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夫人讓我拍照片,我還沒……”
那兩個人可不管司機說什麽,上去就是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顧沫已經走到倉庫門口,回頭盯那司機一眼,目帶凶狠,司機的話雖然隻算是說一半,但是他聽出其他的意思,如果他們遲來一步,川夏就會遭受難以想象的視覺弓雖暴……
他無法想象,同時也更恨這個唯命是從的司機,“讓他閉嘴!”
顧沫把人帶到車上,開車前又再次喊了她數聲,同樣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就像是昏死過去。他歎口氣,側身幫她扣安全帶的時候,忽然看到她穿的淺色衣褲正漸漸透出鮮紅的血色!
顧沫有一瞬徹底忘了身體要如何動彈,片刻,他才像驚醒一般,聲音都顫著喊:“川夏,川夏!你醒醒!為了孩子你醒醒!”
“你必須醒過來!”
他一邊喊,一邊眼窩裏劈裏啪啦地掉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很快就打濕了半張臉,“川夏,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如果說他之前在聽家裏的司機說給林川夏下迷藥時,他還存在著拒絕去醫院的想法,那麽此刻他已經不敢再有任何私心的顧慮了,就算他一直捂著的秘密不得不揭穿,他也要保證林川夏沒事。
這種信念一旦產生,他便將車開得飛快,一路朝最近的醫院飛馳。
醫院不遠,可馬路上的車就像是偏要和他作對,正趕上工廠下班時間,四麵八方地全是人和車,全都一股腦兒地流到馬路上。
顧沫七拐八拐地穿過去,臉上也分不清是汗是淚,渾身都濕透了。等車子終於開到前麵稍微開闊一點的路段,時間已經又過去半個小時。
顧沫看一眼林川夏的情況,仍是不見蘇醒的跡象,座位上的墊子都染上了大片的血跡。
“川夏,你醒醒啊,一定要堅持住,你和孩子都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川夏,川夏……”
轎車開得飛快,等到了醫院,顧沫抱起人,車子都來不及鎖,直接就往醫院裏麵衝,嘴裏不停喊:“醫生,醫生!快來人!救救她!”
很快有醫護推來急診平車,林川夏被抱在平車上,可能是耳邊亂糟糟的聲音,也可能是迷藥的藥效剛過,她出現短暫的清醒。
她白著一張臉,伸手碰到了跟著平車跑的顧沫的手指,很輕的動作,顧沫卻像是渾身都觸了電,一下子把視線拉回在她身上,嘴巴裏零零碎碎地安慰著:“沒事,川夏別怕,不會有事的,你別害怕,別害怕,不會有事……”
這種話,他說得都沒什麽力氣,一句話不停重複,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推車的護士聽不下去,“麻煩你安靜一下,病人要進診室了,有什麽情況你現在和我們交待一下。”
這話有效,一下子就止住了他的碎碎念。顧沫把視線從林川夏的身上拔開,求助似地看著醫生,“她,她懷孕了,有人有人對她用了迷藥,我找到她時,她身體就開始流血……”
平車很快推到了診室門口,護士把顧沫擋在門外,“我們要給病人檢查,麻煩你在外麵等。”
林川夏恍惚中被推進診室,耳邊那些亂糟糟的車輪聲、腳步聲、說話聲頓時都聽不見了,明明是躺著,卻感覺天旋地轉的,想睜開眼,眼皮沉得沒一點力氣,腹部也撕裂一般地痛,兩月退間不停地有熱度往外湧,四肢冷得像是泡在了冰水裏。
巨大的淨化燈從她的頭上照下來,明晃晃的,她卻什麽也看不清,隻知道不停有人在她身邊走來走去,忙個不停。
林川夏心裏害怕,她想掙紮著醒過來,卻像是被困在一片黑暗裏醒不過來,感覺不到時間過去了多久,恍惚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準備手術”,困頓的心一下子掙脫了黑暗。
她忽然睜開了眼,周圍都是戴著口罩、穿著無菌服的醫生,她不知道自己出什麽狀況了,她隻記得她的身體還懷著孕,有什麽病啊痛啊都要挺過去,即便是難受得快要死掉也不例外。她轉頭看住其中離她最近的一個,一開口,聲音細弱如蚊蚋:“醫生,我的孩子……我不能手術……”
那醫生倒是聽到了,低頭看她,語氣溫和地說:“你現在情況特殊,隻能保大人,宮外孕拖到兩個月已經很危險……”
“你們搞錯了,不可能……”她開始控製不住激動,僵冷的身體也下意識地動了兩下。
立刻有人上前按住她,“病人請保持冷靜,你現在已經出現流產征兆,並且伴隨大出血,隻能接受手術。”
林川夏身體被人按住,無法動彈,腦海裏卻有一瞬是異常清醒的,兩個月……她懷孕兩個月……早前她的確變得嗜睡,那這個孩子……
她必須留下這個孩子!
她試著想要掙動,想要張口阻止他們,可劇烈的眩暈襲來,她被再次拖入黑暗……
……
安靜的走廊裏,顧沫一個人守在手術室的外麵,坐立難安。
醫生說林川夏的懷孕情況特殊,屬於輸卵管間質部妊娠,和尋常的宮外孕不同,因為肌層組織較厚,妊娠也有可能拖到三、四個月發生破裂,症狀似子宮破裂,出血也極為嚴重,這種情況下,為了挽救母體生命,要采用輸卵管切除手術,可及時止血。
顧沫剛剛在這樣的手術單上以丈夫的名義簽過字,這就意味著作為他計劃中一部分的孩子沒有了,林川夏也因此失去了一側的輸卵管。
他抓著頭發,瞬間有種一無所得的失落感。
上次林川夏出事住院,他意外獲知她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從最開始知道時的憤恨和震驚,到後來腦子裏構設的漫長計劃,沒有人能夠感受到他的掙紮、矛盾、偏偏又非如此不可的複雜決心——他要把她和孩子統統從那個人的身邊奪走!(m.101novel.com)